第 6 部分(1 / 2)

沒有對手。

程嘉陵一張白臉急得緋紅,淚花閃動,氣急敗壞地嚷道:「高軍武,你實在太看不起人了!」

「程先生,對不起,作為一個男人,我在這里正式向你宣布:我對蕭玉的感情無比神聖,我已經愛上了她,並且將永遠愛她!我還有事,不能奉陪了。」高軍武不願在這里再多呆上一分鍾,將他撇在屋內,起身便走。

程嘉陵含著一包眼淚,轉身向著背後的帷幔深處期期艾艾的叫了聲:「七姨……」

帷幔後閃出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立起兩條柳眉:「臭丘八,敬酒不吃吃罰酒!」

高軍武從「沙麗文」出來,余怒未消,看看表,巳經三點多鍾了。他此時太想和蕭玉見上一面,啥也不管不顧了,索性叫了輛黃包車,徑直去了外語學校。

走進校園,正是上課時分,學校里一片寧靜。林蔭道上來往的學生也很稀疏。不過,他注意到這些人看見他時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一定認出他是誰了。

高軍武運氣不錯,剛走到c場邊,就一眼看見了正和同學們在c場上忙活的蕭玉。

太陽煌煌地照著,他站在一株法國梧桐下遠遠觀望,開初以為同學們在上體育課,再仔細一看覺著不象,里面有幾個穿白大褂的,還有幾副擔架,難道有人受傷了嗎?

想必是c場上的人巳經注意到他了,高軍武看見同學們都在向他張望,還有和蕭玉開玩笑的聲音飛起。

不一會兒,蕭玉獨自一人快步向他走了過來。

「你怎么現在跑來了?這下可好,讓全班同學都看見了。」蕭玉嬌羞的埋怨里其實分明透著幾分驕傲。

「無事不登三寶殿,冒昧來找你,當然有重要的事情。能找個清靜的地方談談嗎?」

「去教室吧,現在同學們都在c場上接受戰地救護訓練,教室里沒人。」

一進教室,高軍武便說道:「程嘉陵剛才約我到『沙麗文』攤牌了,要我把你讓給他。」

「啊?他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這位程先生不單長得象女人,動作表情象女人,連性格也懦弱得象個女人,一著急就只知道哭。」

「你和他吵架了吧?」

「吵?哼,我巳經明白地對他宣布了:我巳經愛上了蕭玉並且會永遠永遠愛你!」

蕭玉倏地瞪大眼睛痴視著高軍武,高軍武一雙眼睛也定定的看著她,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害怕,蕭玉的身子突然顫栗起來。

中國遠征軍第六節(1)

鄭麗卿原本以為象高軍武這樣一個小小的中尉,一個衛士的兒子,隨隨便便給他點好處便能打發了,沒想程嘉陵上陣後不到三個回合就敗下陣來,根本不是高軍武的對手,反而還著著實實受了他一頓奚落。

但鄭麗卿畢竟也是在重慶的上流社會拋頭露面的人物,知道高軍武畢竟不同於一般軍人,官雖不大影響大。所以,高軍武離開「沙麗文」後,她一邊給悲痛欲絕的程嘉陵打氣,一邊暗暗轉著念頭,不一會兒,終於讓她想出個主意,奈何不了高軍武,蕭玉不是還穩穩當當地攢在自己手心里么?

她和程嘉陵分手後,馬上去了兵役署。

程德惠一見她上門,「親家母,親家母」的叫得親熱得很,趕緊請她進辦公室說話。

鄭麗卿也不應聲,進屋後把坎肩往沙發上一扔,氣惱地說:「還親家母哩,弄不好啊,蕭玉這只煮熟了的鴨子要飛。」

程德惠待聽明原委,一股怒火倏地就躥上了腦頂門,軍帽揭下來往辦公桌上一撻:「蕭玉這娃娃,也太不懂得自愛了,她要鐵了心去嫁個中尉,還不把她老漢活活氣死?」

鄭麗卿道:「姓高的小子軟硬不吃,我也真沒辦法了,只好跑到這里來向你討主意。高軍武眼下正在你手下當兵,你還不能退退他的神光,治治他這股子傲氣?」

程德惠愣了一下,萎萎道:「這事,一時半刻還硬不好辦,他現在紅得燙手,要收拾他總得找點搪塞得過去的理由。」

「姓高的巳經下了戰表,越不要他和蕭玉來往,他就越是要喜歡蕭玉一輩子,這不明擺著較上勁了么?你程大署長海量,咽得下這口氣,我這人可是小肚j腸,沒法忍!」

程德惠說:「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在我手下當兵還不好辦?從現在起,我就拿只眼睛盯著他,只要他出點閃失,我就有辦法收拾他。」

「等你抓到他的把柄,不曉得還要等多久,」鄭麗卿在膝蓋上一拍,「唉喲喲,哪個叫我一開初就當上這費力不討好的牽線紅娘呢?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你父子倆也指望不上,看來還得我好事做到底,送佛上西天了。」

程德惠趕緊奉承道:「一切都拜托七太太了,只要七太太肯幫嘉陵的老實忙,我就不信蕭玉她還敢和你撕破臉?」

鄭麗卿嘴兒一撇:「你可莫小看了那娃娃,叫喚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喚。自從十年前她媽暴死後,人前人後都裝出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表面上在我面前規規矩矩,百依百順,心里想些啥,沒人知道。眼下要想把她拴緊套牢,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無法之法了。」

「啥辦法,親家母你快說?」

「對付女兒家,最好的辦法嘛,就是讓嘉陵趁早破了她的身,砍了樹子免得老鴰叫。」

「霸王硬上弓,行么?」

「只要我下了狠心辦,就沒有不行的!德惠,就沖這些年你在生意上對我和永卿的照顧,我這就算是還你這個情分了。」

「俗了,俗了,坐在這個位置上,能幫親家母做點事,還不應該么?」

「不過,這事得借你那『半閑堂」辦,蕭家花園里人多眼雜,一不小心敞了風,今後難免會有人戳我的背脊骨。」

「為我娃娃的事你還給我客氣?親家母,那『半閑堂』原本不就是你和永卿送我的么,用用那宅子有何難?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馬上搭梯子去你給摘。」

鄭麗卿擔心夜長夢多,索性來了個快刀斬亂麻,等蕭玉放學後剛回到蕭家花園,她把轎車開到大門口,停在蕭玉跟前,把車門一推說道:「小玉,快上車。」書包網txt小說上傳分享

中國遠征軍第六節(2)

蕭玉坐在副駕駛座上,問「七媽,去哪兒吶?這么急。」

鄭麗卿一轟油門,把車開出了蕭家花園,辟頭蓋臉就是一通埋怨:「你還好意思問我,嘉陵巴心巴肝對你,你倒好,連別個滿22歲的生日都沒放在心上。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該去應酬應酬嘛。他們程家今晚為嘉陵的生日專門在『半閑堂』舉辦了一個party,美軍顧問團的幾十個高鼻子,還有重慶城的好多達官貴人都要去參加。今晚的party要沒你,還不把嘉陵傷心死了?」

蕭玉挨了頓說,心里還真有些感謝鄭麗卿,想嘉陵的生日party,無論怎么說自己也應該去參加的。

七媽也想得周到,連換洗衣裳都替她帶上了。

一個鍾頭後,車入虎嘯口,到了「半閑堂」。

進入山庄,順著濃蔭匝地的小道走向主樓,幾個護兵迎了上來,殷勤地向鄭麗卿打招呼。蕭玉迄今為止還是那次和徐小曼他們去桃花溝拜望張恨水時匆匆來過一次,也沒注意此處的景致,看得出七媽倒是這里的常客,不單護兵,連雜役、侍女、花匠見了她全都巴結問安。蕭玉以前去過上清寺范紹增的公館「范庄」,當時她就覺得「范庄」的豪華氣派,在重慶就算得上首屈一指的了,沒想國難時期,世家權貴們在豪宅上的裝潢依然是極盡奢華。想想大轟炸中平民百姓的慘狀,再看看這「半閑堂」內外上下,更讓她多了幾分「朱門豬r臭,路有凍死骨的」感慨。

讓蕭玉感到有些詫異的是,「半閑堂」居然沒有一個主人,也沒有一個來賓,七媽在程家下人面前頤指氣使的神態氣派,反倒更象個主人。

七媽把她帶進二樓上的一間卧室,說:「今晚這間屋子就歸你了,走熱了,先沖個涼,等你下樓來,他們差不多就到了。」

蕭玉沖完涼,換了一件綢旗袍從衛生間出來。屋里巳是空無一人。屋子里很燠熱,她擰開電扇開關,電扇紋絲不動,她這才想起前一天日機把大溪溝電廠炸得不成樣兒了,當局發布了安民告示,說工人正在抓緊搶修,估計三天後可以送電。沒電,今晚嘉陵的生日party就成燭光晚會了。她看到七媽把貢扇忘在茶幾上了,拿上手搖了起來。旁邊還有一杯汽水,她正覺著口渴,就一口氣喝了下去。

這時,蕭玉聽見外面響起了汽車引擎聲,她想看看是誰來了,便走到朝向花園的窗邊,撩起窗簾向外打量。不一會兒,她看見程嘉陵大步走了進來。就在這時候,她突然感到腦袋發暈,四肢乏力,眼前的一切全成了雙影,她恍然意識自己中了圈套,剛走到床邊,巳經軟軟地倒了下去……

聽見屋里有了動靜,卧室門輕悄悄被推開了,鄭麗卿看了一眼撲倒在床上的蕭玉,yy一笑,轉身下了樓。

程嘉陵一進客廳,便著急地問鄭麗卿:「七姨,到底是咋個回事啊?我爸打電話讓我馬上趕到『半閑堂』,說你找我有重要的事情,什么事?」

「你爸沒告訴你上山來干啥么?」

「他沒說啊。」

「嗯,你爸也和我耍心眼,安心讓我這七姨把惡人做到底了。」眼睛往樓上一撇,「快上去吧,全都給你弄好了。」

「啥子給我弄好了呀?」

「蕭玉現在正躺在床上等你上去。我的個小祖宗呃,一男一女呆在屋里還能干啥?莫非還要我手把手教你么?」

程嘉陵喜出望外又不敢相信真有這樣的好事:「七姨,蕭玉她……想通了?」AK小說。。

中國遠征軍第六節(3)

鄭麗卿不耐煩地把他往樓上一推,嚷道:「我懶得給你說,你要這下都把蕭玉擺不平,從今往後,也就再不要來找七姨我幫忙了。」

程嘉陵三步並做兩步沖上樓,口中興沖沖叫:「小玉,你在哪間屋啊?」挨著找了兩間,總算看見了蕭玉。可眼前的情景分明有些不對勁兒,蕭玉合衣趴在床上,連鞋也沒有脫。他趕緊湊上前喊道,「小玉,小玉。」連著喊了幾聲,蕭玉毫無反應。他突然想起鄭麗卿曖昧的神情,渾身一震,轉身沖到走廊上大叫:「七姨,七姨,你把小玉怎么了?」

鄭麗卿急步趕上樓來,黑臉秋風沖他吼:「你這娃娃,咋個這樣不懂事?今天這盤棋,是你老漢磕頭作揖千求萬求七姨才厚起臉皮替你辦的,我不過在飲料里給她下了幾顆美國進口的安眠葯,兩三個鍾頭之內她醒不過來。你現在就進屋去和小玉把夫妻做了,一輩子的人生大事,這下也就算徹徹底底地落盤了。」

程嘉陵大吃一驚,漲紅了臉叫道:「七姨,你怎么能用這樣的手段來對待小玉?她一會兒醒來,不但會恨你,肯定也要誤會我的呀!你這么一稿,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嗨嗨,你娃娃還埋怨起我來了!不想吃鍋巴,你一天到晚圍到鍋台轉啥子?」鄭麗卿一對眼珠子差點從眼眶里彈出來,「你那副猴急急的樣兒,想小玉都想到命里頭去了,還j腳神帶眼鏡,敢在七姨面前裝正神?」

程嘉陵都著急得快語無倫次了:「七姨,你……你都說了些啥子啊?我喜歡小玉不假,可是,對自己真心喜歡的人,我能……我能這樣對侍她么?」

鄭麗卿猛地楞了一下,立即又氣極敗壞地大叫起來:「七姨這輩子啥都見過,還硬沒見過你這種不吃葷的貓兒。啥叫扶不起來的劉阿斗?程嘉陵,你自己到衛生間屙泡n照照!」

程嘉陵堅決地說:「不——七姨,無論如何,事前你也應該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見啊!我真要照你想象的那么做了,成了個啥東西?我還配叫人么?這輩子,你讓我怎么有臉面對小玉?」叫著叫著,淚水又涌滿了眼眶。

鄭麗卿一張臉氣得煞白,捂住胸口不停地叫:「程嘉陵,你這沒出息的東西;安心氣死我啊!七姨為了把小玉給你拴穩套牢,兩肋c刀;連這張老臉都不要了,你居然還把我這一片好心;當成了狼心狗肺!」

程嘉陵嚇壞了,趕緊伸手去扶鄭麗卿:「七姨,你怎么了?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啊!」

「走開些,不要碰我!」鄭麗卿猛地把程嘉陵推開,重重在自己臉頰上扇了兩耳光,歇斯底里地悲嚎起來,「我鄭麗卿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硬是遭干飯脹飽了找不到事干!天下哪里還找得到我這樣的活寶喲?落在河頭的人不著急我這干坎上的人急得雙腳跳。我走,我馬上就走,從今往後,你和小玉睡不睡得到一張床上,關我p相干!你程嘉陵就是一輩子娶不到婆娘,也不要在七姨我面前流一滴馬n水水!」鄭麗卿排山倒海狂罵一通後,轉身往樓下跑去。

程嘉陵追著喊:「七姨,七姨,你不要慪氣嘛!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無論怎樣也不應當這么做啊!」

鄭麗卿不理睬他,「科科科科」一路碎響出了客廳,上了花園,沖出大門,一頭鑽進轎車,把程嘉陵撩在一邊,飛一般往山下沖去。

此時的程嘉陵是兩頭急;這一廂害怕得罪了鄭麗卿;另一廂又怕蕭玉醒來後誤會他也參予了這等不光彩的事。腳一跺;他扭頭便跑。

中國遠征軍第六節(4)

十來個下人此刻全都站在客廳門前交頭接耳;猛地看見程嘉陵大步奔來,便全都失了聲,緊緊張張地看著他。

有個護兵討好賣乖說:「少爺;需要我們效勞,發個話就是了。」

程嘉陵沖他就是一嗓子:「滾,全都給我滾到外面去!」

家人們頓時一哄而散。

程嘉陵匆匆上樓,進到卧室里,見蕭玉仍睡得如同死過去一般。他呆呆盯著,心里「叮叮咚咚」跳得凶狂。他害怕起來,七姨到底在飲料里下了多少安眠葯?她知不知道這東西吃多了會要命的?

他蹲下身子,湊到蕭玉跟前,這時,他聽到蕭玉的呼吸顯得很急促,表情也很難受,估計她是趴著睡久了心臟受到壓力所致,咬咬牙,把蕭玉雙手抱起,平放在床上。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猶如被電流打了一樣,渾身倏然一麻。他的胸膛,正巧觸到了蕭玉高高隆起的r峰上。腦海中頓時爆閃開無數繽紛的火花。男人本能的欲望蠢蠢欲動,不但心理上的要求異常強烈,甚至連身理上也出現了不可抑止的反應。

但是,他馬上就被自己陡然涌出的邪惡念頭嚇壞了,他還沒有達到色膽包天不顧一切的地步,思維仍在,理智尚存,他清楚他如果邁出那一步,他必然會永遠成為蕭玉最鄙視、最仇恨的男人!

他虎地一躍而起,沖進衛生間,擰開龍頭,讓涼水「嘩嘩」沖擊他的頭腦,澆滅他心中的與罪惡的邪念。「嘩嘩」流淌的,還有他奪眶而出的淚水……

從衛生間出來,程嘉陵巳經平靜了許多。他看見蕭玉臉上額頭上沁滿了細密的汗珠,起身去把電扇擰開,才想起停了電。這時他看見地上有一把做工精美的絹質貢扇,趕緊撿起來,坐到床邊,輕緩地給蕭玉打扇……很快,一種充滿溫馨的潮水淹沒了他。他希望蕭玉快一點醒來,又真害怕她醒來。他多么渴望時間凝固不動,讓他就這樣陪伴蕭玉終生。

太陽下山了,卧室里的光線y暗下來。

蕭玉呻吟了兩聲,終於從昏沉中醒了過來。朦朧中,她看見一個黑影坐在自己身邊,嚇得猛一激靈,慌忙坐起身子,驚恐地叫道:「你是誰?你想干啥?」

「小玉,你醒了,我是嘉陵吶!」

話音剛落,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到了他的臉上,緊跟著,一串悲憤的斥罵倏然飛起:「程嘉陵,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還算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么?為了達到自己丑惡的目的,你居然和鄭麗卿狼狽為j,干出這樣y毒無恥的勾當!」

程嘉陵魂飛魄散,大叫道:「小玉,我真不知道啊,這全是你七媽背著我干的!」

蕭玉一下從床上蹦了下地,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怒罵程嘉陵:「你哄鬼呀!下我的蒙漢葯,把我放倒在你程家的床上,你說,她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兩頭受氣的程嘉陵也急得哭了,跟在蕭玉後面不斷地解釋:「你七媽確實是為了我,可我,根本就不曉得她要這么做呀!我明白過來後,埋怨她不該這么做,她把我大罵了一頓氣沖沖下山去了,你現在醒過來又打我,罵我,我……我真是冤死了啊!」

蕭玉猛地把門拉開:「程嘉陵,什么也別說了,你要真是個謙謙君子,就馬上送我回城!」

「小玉,你也得替我想想啊,你七媽為一片好心為了我,才把你弄到『半閑堂』來,我巳經氣走了你七媽,要把你也放了,我不是把你七媽給賣了么?得罪了她,今後她肯定再也不會幫我的忙了。」

中國遠征軍第六節(5)

蕭玉叫道:「她能幫啥子忙?我看你硬是端起豬頭r供錯了菩薩!」

性子懦弱的程嘉陵居然也強硬了一回,說道,「小玉你盡管放心,我不會難為你的,你就好生在這里呆著,我馬上去找你七媽,解鈴,還得請她這系鈴人嘛。」

鄭麗卿氣沖沖回到蕭家花園,正洗澡,侍女巳經在門外稟報:「七太太,程家大少爺上門拜望你來了,說有要緊事。」

「讓他娃娃滾,老娘認不到這么個東西!」鄭麗兒卿沖著門就是一腔怒吼。

門外卻響起了程嘉陵的聲音:「七姨,侄兒對不起你,侄兒就是特地趕來讓你罵的。我曉得你熱心熱腸為我好,侄兒惹你生了氣,不管你咋個罵,咋個打,也是該當的。」

鄭麗卿原本就是那種服軟不服硬的脾氣,聽見程嘉陵可憐兮兮一告饒,火氣立馬就消了一大半。加之這些年來她欠程德惠的人情太重,所以當初自告奮勇地在程德惠面前拍了胸口,說小玉和嘉陵的事包在她身上。事情真弄砸了,也不是她想要的結果,於是變了語氣埋怨道:「虧你這娃娃還曉得個好歹!馬上給我到客廳去等到,讓七姨洗完澡再出來好生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