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部分(2 / 2)

驀地一聲大吼,兩名大漢一左一右,一刀一矛,千軍萬馬般朝著高順殺了過來。刀勢剛猛霸道,力可開山,矛勢卻是靈妙輕奇,綿綿密密。

高順驀地嘴角含笑,連動都未動,眼中滿是嘲諷,仿佛看到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對方並非是在要他的性命,而是再給他扇風解熱。

正當敵我雙方的人均大惑不解時,兩道寒芒一閃,眾人眼前出現了一幕違反物理常規的景象,那兩個向高順舍命攻去的大漢,身子好像撞上了什么透明的高牆,在空中一頓,然後漂浮出去,仰面跌倒。

直到倒在地上,眾人才看清,兩人的胸前各c著一只雕翎鐵箭!

張舉的手下還未反應過來,又是八道寒芒閃過,登時八名張舉的手下被雕翎箭釘死在地上。連慘叫聲都未來得及發出。

這是什么樣的弓箭?

張舉的手下被s得心驚膽戰,由於己方本身在高處便設有弓箭手,又因為很有可能發生混戰,張舉的手下根本就沒有准備盾牌,面對如此強悍的弓箭,他們不過是些活動的靶子。

他們這個時候才知道為什么對面的那個大漢一動不動。他們哪里知道,那些己方埋伏的弓箭手早已經被解決掉。而眼前的雕翎箭正是太史慈借花獻佛轉贈給他們的。由於太史慈手法極快而且弓箭術怪異,出手便是一弓四箭,箭無虛發,手指與手指間的間距和力道各不相同,那雕翎箭s出後,方向各異,仿佛根本就不是一個人s出的。

敵人中有人想要抬頭觀看,想要弄明白那要命的雕翎箭是從哪里s出的,豈料還未抬起頭來,眼前便是寒光一閃,登時被了結了性命。又有十幾人被s倒。

眾人嘩然大亂,士氣一跌再跌。

被高順救下的蒙面大漢這時仿佛想起了什么,有點發愣。

高順卻不管那么多,他當然知道這是太史慈給他贏得的寶貴的突圍時間,豈能浪費?

高順面無表情,雙手捧刀,大踏步地迎上前去,刀鋒之上發出凜烈無比的殺氣,往對面驚慌失措的敵人罩卷而去,身後的眾人哪還不明白眼前的逃生機會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皆緊緊地跟上。

高順的長刀如流星自長空劃過。對面的敵人們便立刻就聽到一陣極奇異的風聲,開始時宛如遠處的蚊嗎,忽然間就變成了近處的風嘯,忽然間又變成了天威震怒下的海嘯。這刀除了凌厲無匹,充滿一往無前的霸氣外,更精采的是變化無方,含有驚世駭俗的奧妙後著。教人泛起不但硬碰不得,還完全沒法捉摸他要攻擊的位置。兼且此刀全無成法,便像才氣橫溢的詩人妙手偶得而成的佳句,看得人心神皆醉。

一挑一劈,皆如奔雷掣電,重重擊中敵人兵刃,高順已經出現在了前面的兩人之間,手中長刀閃爍處有如天際神龍,不可捉摸。

驀地血雨激濺。

兩人慘叫身死!

高順僅是直接了當的一刀,便已把那左面手持長矛者從頭至腳左右劈開,力道奇猛,

那刀手更不好過,他雖然未有即時氣絕,但胸腹已被刀深深剖開,鮮血從肚破腸穿處泊泊流出,痛楚迅速蔓延全身。

如此慘烈的場面,即便是張舉手下這些殺人不眨眼之輩也不由得心中泛寒,高順怎會給對方反過味兒來的機會,就在那兩名大漢生死呼吸的一剎那間,他的腳尖已轉「扭馬」之式,腰低擰,身轉旋。右手已揮出長刀,詭異的把長刀完全交至右手,反把握刀柄,順勢斜推,刀鋒的寒光就隨著高順的腳步劈開了對方的陣型。

刀鋒過處,人首立分。

首當其沖的三人在措手不及下都已經帶著一連串飛濺的血珠跌飛出去,每個人咽喉上都多了一條鮮紅的隙縫。後面的人更被自己同伴的屍體阻擋住了前路,無奈下,在漫天的血霧中一退再退。

在高順的追擊下只聽刀剁在骨骼上的聲音,兵刃落地的鐺嘟聲,鮮血噴濺的聲音,負傷倒地的哀呼聲,此起彼伏。

剎那間,他們便沖到了長街西口,馬上要突圍而出!

敵人此時即便想要阻攔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為那在他們上方的不知從哪里s來的有如死神的雕翎箭根本就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寒芒閃處,必有人應聲而倒。

尤其是身在長街東口從背後向高順等人襲擊的敵人更是受到了太史慈的特殊「照顧」,凡是從在前面的人無一不被s得身體倒跌,阻住身後同伴前進的腳步。要向前沖亦有所不能,何談去阻擋高順等人的突圍?

此時的高順一刀劈中了一名大漢手中的長矛,對方知道高順的利害,兵器交鳴聲中,這大漢悶聲後退,待高順一刀削飛了他的兩名同伴的腦袋後,才欺身而上,一把長矛飛擊而出,快若閃電,力道沉雄,高順看都未看,長刀以拙制拙,毫無花巧,側砍在那刺來的矛尖後寸許處。一下沉悶不舒服的聲音,在劍矛交擊時傳出,聲波激s往四周敵我雙方的每一個人的耳膜內,使人心跳意躁。

那大漢慘嘶一聲,長矛脫手橫飛三丈有余,狂沖的身體卻給高順撞得倒跌向後,口中噴出一口血箭,高順踏前一步,長刀反撩而上,刀光沒,刀鋒過,大漢的人還可以飛起來,飛起一丈余蓬的一聲反跌地上,斷成兩截。當場身亡!

高順的身後一干人等蜂擁而上,剎那間便沖破的長街西口的敵人的阻截,殺得長街西口的敵人屍橫遍野,片甲不留,接著呼嘯而去。

在長街東口的張舉的手下面面相覷,均想不到以己方這么強大的陣容仍然留不下對方。

就在這時,他們突然發現剛才收割了他們同伴無數生命雕翎箭此時居然停了。這才反應過來。更像起了張舉留給他們的命令和張舉對待那些辦事不力的人的毒辣手段,驀地齊吼一聲,由東街口向西街口涌去。

就在他們堪堪來至長街西口時,一個人飄然出現了。

那就是太史慈。

從房上剛剛躍下的太史慈。

手中是一把斬馬刀。

太史慈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用槍和長劍,那樣太容易暴露身份,更不可能在這許多人面前用弓箭,剛才那是在房檐上,又因為手法的奇特,在別人看來倒像是一群神s手張弓s箭,自然不用擔心暴露身份,但現在無異沒有這層保障,太史慈焉能用弓箭?

哼!斬馬刀又如何?只要是握在我太史慈的手中,便是一根木g也可殺人無數!

此時的太史慈的眼神就象是柄忽然拔出鞘來的利劍,殺人無數的利劍!手中的斬馬刀刀身狹窄,刃薄如紙,刀背不厚,刀頭也不寬,刀柄卻特長,可以用雙手齊握,不過此時卻被太史慈用一種非常奇特非常有效又非常優雅的方式提在右手中,仿佛那刀根本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張舉的手下當然不知道眼前的這個黑衣人就是剛才用弓箭隨意收割生命的死神,不過沖在前面的人還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眼前的這個人氣勢太驚人了。

看著突然出現的太史慈,張舉的手下中的那些高手眼中泛出了驚駭欲絕的神色。

在他們的眼中,就在太史次出現的一剎那間,天地間似若靜下來了,太史慈似緩實快的用一種很奇特的姿勢交換著腳步,就好像一個經驗豐富技術高超的賣藝人走在無比纖細的鋼索上。那是一種無比美妙的獨特的韻律,就像是在配合著生命中某種神秘的節奏,每一個節奏都踩在生與死之間那一線薄如剃刀邊緣的間隙上。

若是你以心平氣和的心態去欣賞這種節奏,那將是在精神上的無比愉悅,可是對於眼前的這些滿是殺機的敵人來說,那是一種無比殘酷的折磨,那飄逸的腳步仿佛是可敲碎酒壇的銳器,太史慈人還未到,敵人卻覺得自己的生命如被沙漠旅途者捐棄的干癟水壺中的少許清水遭驕陽暴曬般被一點一點地壓榨流逝掉。

太史慈甫一現身,便以奇異的方式威懾了全場。

「啊—!」敵方高手終於有人受不了這種猶如飛蛾撲火般的邪異殺氣的誘惑,瘋狂的欺身而上手中劍毒蛇般往太史慈頭顱刺來,劍芒迸s,有如一道天綿長橋,更宛如一道經天青虹,懸天而落,被風而出飛波長空,大有橫掃千軍之概。

身後的同伴這才清醒過來,亦發瘋的縱身而上。潮水般洶涌至太史慈的面前。

太史慈抖腕揮刀,刀光輕輕一閃,就已經到了那劍手的眼前,悄無聲息,只是一道淡淡的刀光,淡得就象是黎明時出現的那一抹曙色。對面的劍手還未明白怎么一回事情,只覺手中一輕,手中的長劍就斷成七截。

因為那劍手擋在了自己同伴之前,所以看見了自己同伴這輩子都看不見的奇景,在他的目瞪口呆中,對面這個如死神的黑衣人的手中怪刀以常人無法企及的速度橫劈豎削在七節斷劍上,那七截斷劍紙般脆弱地碎成了千百片,向前方激s而出。可是方向速度都詭異得驚人,完全繞過了眼前這手中無劍的劍手,斷劍寒芒閃爍處,立刻化作了萬朵殘花,殘花如蝴蝶般飛舞。

再下一刻,劍手的身後有人悶哼,有人哀號,有人還未發出慘叫聲便已經在血光中倒了下來。

那劍手還未明白過來,太史慈掌中的斬馬刀忽然一閃,寒光顫動間,一股森寒的殺氣撲面而至,到了劍手的咽喉眉睫間。刀鋒輕劃,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紅絲般的血痕。他的身子已經急速倒退,還不到七步。脖子上突然噴出了一股血霧,轉瞬間就煙花般散開,化成了漫天血花血雨飛落。

太史慈面色平靜,仿佛剛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經過三年來對武學的苦心鑽研,今日的太史慈對於人身上每一個骨節的構造,每一根肌r的躍動,以及每一個人在面臨致命一刀時的各種反應,都了如指掌。

高順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安全地帶了吧?

在這漫天的血霧中,太史慈右手一揚,手中的斬馬刀已經消失不見,早已經c入到背後的刀鞘之中了。借早已在街口准備好的繩索攀眼上房,悄然而去。留下了一地死屍和傷者在血泊中呻吟。

潛伏在房上的太史慈遠遠的聽見了軍隊的腳步聲,其中還有一把獨特的大嗓門——大概是武安國吧?

哎,這么夜了,還要出來工作,真是辛苦!

太史慈還真是滿腹歉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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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史慈越過幾座高牆,遠遠地離開了臨淄守軍的搜查范圍後,便躍下高牆,在大小街道胡同中看似隨意的七拐八拐起來,時則這其中蘊含著一種反偵察術。

正當太史慈確定遠近無人跟蹤,心情愉快時,驀地,那胡同中一個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的庭院的後門被打開了。在淡淡的臨淄春風中,太史慈嗅到了一絲血腥味兒,全身的肌r馬上處於緊張狀態。

不會吧?這樣也能夠被對方發現?

門前閃出一人,在能夠識別高速運動的銳目的觀注下,太史慈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高順。

看著高順興奮地向著自己招手,顯然是發生了什么喜事,太史慈一面向著高順走去,一面心中疑惑:這是臨淄城誰家的府宅?

待太史慈走進這間神秘主人房子的廳堂時,不出他的所料,那蒙面大漢正在那里坐著,赫然就是好久不見的臧霸!

後者看見太史慈進的廳門來,旋風般跳將起來,在太史慈的大笑聲中沖過去馬上給了太史慈一個熊抱,呵呵笑道:「子義兄弟,真沒想到是你!要不是看到那神乎其技的弓箭!」

太史慈見到這自來三國後自己想要試圖收降的第一個英雄人物,心中泛起了奇異的血r相連的滋味,攀著肩膀臧霸的肩膀,虎目中s出深刻真摯的感情,感慨道:「你我一別就是三年,誰成想今日能再次相見!」

高順在旁道:「主上,臧霸兄弟受傷不輕……」

太史慈這才想起臧霸今晚的惡戰,一拍腦袋,失笑道:「小弟失誤了,竟忘了宣高兄的傷勢。」

臧霸呵呵笑道:「莫說是子義了,此時此刻,連我都忘記了。」

三人在大笑中落座。

太史慈見徐盛沒有在這里,一問才知去照顧傷員去了。

臧霸這時對太史慈說道:「子義,幾年下來,你已經是青州的風雲人物,當真是風生水起!」

太史慈謙虛了幾句才道:「前塵往事,恍如昨日,令人想起不勝感慨。」顯然是想起了那晚兩人在那個隱秘無人的幽靜的小山谷中的閑談。

臧霸也想起了那晚的事情,感慨道:「子義當日說得不錯,天公將軍的確非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的人。現在想來,當初只不過是一場笑話。」

太史慈苦笑道:「何止黃巾起義是場笑話,你我當日所談之事何嘗不是一場笑話?」

臧霸點頭道:「子義的願望固然美好,不過實現起來未免太難了一點,這人世間哪有人可放棄自己到手的權力?捫心自問,便是換了你我二人只怕也不能例外吧?那天在心情激盪下自是慷慨激昂,那還管不管可行不可行?」

太史慈點頭,高順在旁當然c不上嘴,事實上他根本就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唯有保持沉默,大廳中一時之間氣氛有點沉悶。

太史慈是何等機靈之人,連忙岔開話題道:「觀今晚的事情,宣高兄此來定是為那張舉。」

臧霸點頭,聽到張舉的名字,眼睛中s出了刻骨的仇恨,冷冷道:「這是當然,不殺此賊,難消我心頭之恨。」

旋又有些落寞道:「可惜我力不能逮,今天一連兩次都為要了這狗賊的性命,今晚更差點身死在仇人之手。哎,只要我報的此仇,便退隱上林,將就點了此余生。」

頓了一頓道:「實際上此次前來,我便抱著必死的決心,自己帶著與我當時一起逃亡的家族的兄弟偷偷來到臨淄,連孫觀大哥都沒有告訴。所以來到臨淄更沒有去找子義你,要不是今晚的巧遇,還是子義救了我一命,只怕自我二人便要天人永隔了。」

太史慈沒想到這臧霸這么消沉,開口勸慰道:「張舉的事情宣高兄不說我都不會放過他,此等敗類其能存活於人世間。」

頓了一頓道:「不過宣高兄何必如此看不開?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還需向前看。」

臧霸搖頭道:「我奶娘的事情早就不再想,只不過是覺得人世間的事情不過如此,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太執著認真,……小弟現在就想著和泰山頂上的一干兄弟嘯聚山林,快快樂樂的過活。」

太史慈這才明白臧霸的心中所想。猛地想起一事,連忙把那晚與徐盛夜探張舉府聽來的消息告訴了臧霸。

臧霸聞言臉色凝重,沉吟了一會兒道:「若是此話從別人的嘴里說出來,我定然不信,不過從子義的口中說出此語,便是確鑿無誤了。不過……」

臧霸皺眉苦思,顯然是想不出自己的兄弟中到底有誰會出賣自己。

太史慈當然更幫不上忙,唯有在一旁道:「宣高兄只需多加小心便是,看來那泰山也非安寧之地。不若到我西北六縣安身如何?」言詞之間一片誠懇。

臧霸聞言,大為意動,但想起了自己的那班兄弟,不由得沉吟起來。

太史慈當然知道臧霸在想什么,便作出承諾,只要孫觀等人答應,便可一起進入西北六縣。

臧霸聞言大喜,他最怕太史慈看不上孫觀等人的出身,如今太史慈作出了保證,當然是大喜過望。

太史慈看到臧霸答應下來,放下心事,笑道:「如此最好,宣高兄,你可還記得當日我們說要為天下的百姓打造一片凈土的願望?不想今日你我兄弟聚首臨淄,終可在一起完成此心願。」

臧霸因為今晚受傷,顯然頗有點精神不振,遲疑道:「子義,你當日要選的那條路不是更不好走嗎?我們能做到嗎?」

太史慈搖頭道:「宣高兄,你誤會我了,小弟也只當日想法的虛妄,人生在世不過百年光y,能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便屬不易,何必痴心妄想?畢竟作出事情來才最實際。」

臧霸點頭不語,過了半晌,臧霸才開口道:「如此,我便在傷好之後返回泰山和眾兄弟說明原委。相信他們會同意的,畢竟小弟在黃巾之亂後在泰山頗有威望。」

太史次當然知道這是當日臧霸以一己之力拼死斷後的結果。聞言點頭,想起一事道:「想不到宣高有如此本事,竟然在臨淄城內有這么一大片住宅。」

臧霸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小弟何來這本事,這宅子是一位生死之交的朋友的住處,愚兄當日幫了他一些小忙,他也算是我泰山群盜安c在臨淄城的兄弟,不過他的身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所以……」

太史慈大奇,要知掩藏刺客是很危險的事情,這人竟然會為臧霸打掩護,顯然並非是臧霸說的那種泛泛之交。連忙追問是誰,臧霸原本與太史慈就是無話不談,此時已經准備投靠太史慈,當讓更加無所顧忌,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