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部分(2 / 2)

長槍前刺,挑起無數的屍身。長槍與長槍的縫隙間又探出了奇怪的兵器—鉤鐮槍。

鉤鐮槍過,留下了殘枝敗葉般的手臂和大腿。後排人影閃過,斬馬刀手向前搶出。

斬馬刀劈,那些躺在地上因鉤鐮槍而失去手臂和大腿哀嚎不停的傷兵們終於解脫。

後面就是十字狙殺強弩。

就這樣,一波接一波,一步接一步,刀光劍影好似長江後浪推前浪般洶涌澎湃永不停歇,此中的壯麗雖非是蘇東坡酒杯中映著秀美的江中明月的赤壁,更非是曹c短歌而行杜康澆鑄的鐵戟,卻自有一番浪漫。

血色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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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西門外城城牆上的盧甫面色慘白的看著對面此刻無比優雅的太史慈,在陽光下,太史慈手中的銀槍好似夏天細雨中頑童手中沒有規律的雨傘,毫無常規地美麗地一開一合著。

飛濺出來的是生命之雨。

那是在殺人嗎?

那分明是舞蹈,那永恆的舞伴就是太史慈手中的銀槍。

太史慈……太史慈!

他怎么會在這里?早已經迷失在那驚心動魄的槍雨中的盧甫終於醒過神來,問了一個有力支卻沒頭腦的問題。

上當了!

盧甫突地明白過來。臧霸、孫康、劉璇、孫邵……這些人的名字一個個的在他的腦中閃過。

這是一個y謀!

不過此時已經晚了。

眼前縱使有千軍萬馬也擋不住太史慈的銀槍。太史慈既然可進得城來,那么太史慈在城中必有內應,己方已經是兵敗如山倒了。

好似為了證明他的想法,他的叛軍開始向四面八方抱頭鼠竄。

臧霸來了,徐盛來了,胡童來了,武安國來了,

一千特種精英來了,忠於大漢皇室也終於有了組織的的臨淄守軍來了。

都來了。只有盧甫的大勢去了。

下面的人在對自己喊什么?盧甫一點都聽不見。

驀地眼前銀芒一閃,胸前的痛楚迅速傳遍全身,一枝長箭穿胸而入。

少年太史慈,立馬彎弓,傲然於春風中,這個形象是盧甫腦中最後的反應。

他不知道,叛軍此刻已經長跪在地,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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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舉慌了,他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就在此時,高順出現!幽靈般的在張舉的身後出現。

這三國第一名將給了張舉和三大賊寇最後一擊。

一千騎兵,四千步兵。

這不是無所不能的陷陣營,但這是名震青州的太史軍!

高順一馬當先,率著一千精銳的騎兵,向張舉殺去,一時馬蹄沖奔的聲音,震動著整個戰場。

當高順親率的騎兵剛沖出陣,張戈和樊濤前排的步兵,一聲大喊,亦持著長槍向前沖殺,像一個三角形的包圍,高順策騎走在這三角形的各個尖端,剎那間投進重重張舉軍內,踏著屍體,向敵人攻去。

叔孫無忌,撞上了高順,眼前刀芒一閃,高順長刀破空而至,還未明白怎么回事,手中的長矛已經變成了兩半。

三大賊寇,盛名非虛,反應的迅速也是超凡,他持矛的雙手立即放開,手中金光一動,抽出腰際護身的長劍,剛好迎上高順側劈而來的長刀。棄矛、拔劍、格擊三個動作在眨眼間完成,行雲流水,毫無停滯。

高順的強悍力量狂涌而至。

叔孫無忌身體劇震,手臂發麻,大喝一聲,不及把劍收回來,棄劍倒翻下馬,頭頂一涼,頭的銅胄連著頭皮,被削下了一大塊。叔孫無忌見敵人長刀如此厲害,大生怯意。展開身法,向右側搶去。忽地異聲從背後響起,叔孫無忌知道不妙,正要加速,後心一涼,一枝長箭透背而過,在胸前突出一截長箭的箭尖兒。叔孫無忌的身子輕綿綿地離地而飛,他聽到自己全身骨骼碎裂的聲音,所有榮華富貴,都離他而去,變成和躺在地上其他屍體絕無任何分別的另一條死屍。

張舉等人無不頭皮發麻,轉頭看去,原來太史慈等人已經出城,蜂擁而至。

太史慈到了!那支長箭就是太史慈在千軍萬馬中穿越了七百步遠的長弓傑作!

這意味著決戰的結束!

第一部第四卷第一章余韻

張舉看見太史慈,哪還不明白眼前的一切?

盧甫完了!因為太史慈的身邊正是武安國。

還未反應過來,一聲暴喝傳來:「張舉匹夫,你還認得老子嗎?」臧霸血紅著眼睛縱馬提前。

王武卻在旁邊一陣哆嗦。

勞丙最是機警,眼看著合圍尚未完成,心知這時己方最後逃生的機會,若是讓幾百步遠的太史此來至近前,又或者那殺人狂魔許褚殺到這里,那么對方連塊骨頭都不會給他剩下的。此時他更顧不得張舉了。用長矛悄悄地一拍馬股,轉身欲退。

張舉隨即發現,不過他此時已經無心情在考慮這個問題了。隨即轉身尾隨勞丙而去。

求生是一種動力。

明明已經潰不成軍的張舉的軍隊此刻卻萬眾一心地朝著西南方向突圍。

勞丙很倒霉,他碰上了讓他老朋友喪命的高順。

勞丙怒喝一聲,手中長槍閃動,當胸刺來。高順鄙夷地看著那把在他的眼中緩慢無比的長槍,一聲嘲笑,長刀擦的一聲,把勞丙連續刺來的十多槍一一架開,一副全不費力的樣子。

勞丙卻是喑自叫苦連天,高順長刀貫滿了千斤之力,數十下交擊下,他雙臂發麻,槍法一滯。

高順何等樣人,長刀乘虛而入,直往勞丙胸前劈去。

勞丙一聲大喝,翻身落馬,避過胸前要害,左肩鮮血飛濺。豈料慌張之下,自己的腳被馬鐙掛住,高順也是心狠,竟然用刀用力地直戳馬股,駿馬吃痛受驚下,嘶鳴狂奔,勞丙這三大賊寇的凶人當時就被拖死。

勞丙一死,三大賊寇手下的士兵馬上亂成了一團。場面有點不受控制。

要知雖然此刻是太史慈方面占上風,但畢竟在人數上張舉方面多過太史慈。最關鍵處是張舉手下的三大賊寇的騎兵出乎意料的多。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要知道張舉和邊境的對東漢朝廷心存不軌的少數民族早有勾結,草原上高大的駿馬自是會源源不斷的充實到張舉的軍隊中。

但現在場面一亂,這些騎兵帶著步兵開始茫無方向的橫沖直闖起來,而張舉等人就在如此之多的騎兵中若隱若現,令太史慈這弓箭技術無敵的任務都難以把握他的身形,太史慈縱馬上前,手中長弓上連閃電芒,長箭過處,敵人紛紛落馬,可就是找不到張舉!

至於許褚,已經處於嗜殺狀態,他才不管去追什么人呢!只要身邊有人看就夠了,所以反而便宜了張舉等人。

臧霸就幸運得多了,他一頭撞上了王武。兩個人也不答話,站到一處。坦白講,兩人的功夫在伯仲間,不過此時一個是士氣喪盡,一個是恨意正濃,由此可以想見結果。

在臧霸長刀的快攻下,王武的長矛開始毫無用武之地。一時之間,王武的身前身後都是臧霸的刀光。

正當臧霸以為大局可定時,背後寒風襲來。

臧霸亦是了得,長刀驀地向後探出,當的一聲,盪開了偷襲者的武器。臧霸回頭看時,原來偷襲者是昌稀。

臧霸一見昌稀的面,雙眼噴火,喝道:「昌稀狗賊,今時今日還不下馬受死,居然還敢暗算老子!忘我臧霸平日里對你推心置腹,當你是過命的兄弟!今日若不剁下你的狗頭,難消我心頭之恨!」

昌稀沒有想到自己志在必得的一擊居然被臧霸頭都未回便擋開了,這才知道平日里在泰山頂上與臧霸切磋武功的時候,臧霸是多么的手下留情。

雖然張舉此來臨淄兩次刺殺張舉未成的事情,昌稀都知道,開始他那晚畢竟沒有參與對臧霸的圍殺,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臧霸真正的實力。

此刻一交手,立時要多後悔有多後悔。

其實何止是這件事情,他被張舉收買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因為張舉能夠給他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而且張舉許諾,一旦在青州的圖謀成功,那么就轉過頭來收拾孫觀,讓他成為孫觀軍的主人。

在種種的威利誘下,昌稀稍作思考便馬上向張舉投誠了。只是他想不到,利益還未到手,今天就要接受生死的考驗。

這真是何苦來由?

不過此時已經無暇多想,昌稀宕開臧霸劈來的氣勢洶洶的一刀,嘴角被震得吐血,臧霸待要趁勢格殺昌稀時,這昌稀突的面露喜色,望向臧霸的身後。

臧霸心中一凜,這才想起自己的身後還有王武這仇敵。連忙縱馬一跳,跳出了他預想出來的昌稀和王武兩人前後夾擊的范圍,向王武的方向看去,豈知眼前已經空空如也,哪還有王武的蹤影?

到哪里去了,正在臧霸發愣時,在一旁的昌稀也偷偷掉轉馬頭,向其它方向跑去。臧霸暗自一思索,馬上放棄了昌稀,因為若是讓王武跑了,自己的大仇就保不了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

豈料臧霸剛一拍馬去尋找王武,在一匹表面上看去沒有人坐的駿馬的馬腹下面翻上一人來,正是王武!

這殘暴之徒竟然也有些智慧。居然如此就躲開了臧霸的追殺!

場面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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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現在感到很郁悶,因為歷史再一次無情的證明了它的巨大慣性。張舉的逃走可以姑且不論,王武的消失也可以容忍,因為太史慈需要戰亂增加自己在青州的威信,但唯獨昌稀的逃跑是不可原諒的,難道真的要像原本的歷史一樣,一直要到很久後才會由臧霸親自收拾掉他嗎?

昌稀的凶殘並不可怕,但當他的凶殘和貪婪與膽小的特征混雜在一起時,這個人就不大好尋找了,正像是綿里的針,說不准什么時候會傷害到你。

臧霸更加郁悶,他現在正在為自己剛才的被愚弄而懊惱不已。可是他不知道,以後還有更加令他郁悶的事情:張舉和王武居然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高順在旁邊也大感沒有面子,沒想到自己排出如此陣容,設計出如此巧妙的布局還是令張舉等人跑了。

一時之間,太史慈的軍中除了徐盛還是興高采烈外,其他人均是y沉著臉,毫無大戰勝利後的喜悅。

不過他們的表情落在臨淄城一干達官貴人的眼中就有了不同尋常的意義,要知道,現在的臨淄城實則是控制在太史慈的手里,單就是現在的場面,他們的性命也是捏在太史慈的手中,誰知道這位殺人如麻的青州戰神現在在怎么想,若是他居心叵測,殺了現在場中的所有人,然後把這件事情推諉到已經逃走的張舉的身上,又有誰會知道呢?

在場這些人中,現在最害怕的大概就要數陳琳了。這小人以己度人,想想太史慈剛才殺人的酷烈手段,他便不寒而栗。

尤其是孔義,他雖然不擔心太史慈會殺了他,但從今天的事情看來,太史慈分明早已經知道張舉的圖謀,而且早已經在暗中布置今天的事情,雖然一直到現在還有很多的事情他不清楚。問題是太史慈為什么不告訴他?

這個太史慈到底想要干什么?

其實他們都不了解太史慈的為人和處境,別說太史慈不是那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即便是,太史慈也不會那么做,因為管寧和邴原在場,如果太史慈這么做無疑會大傷兩人對太史慈的期望,那樣的話,太史慈在他們兩人的心中就變成了像張舉一樣的人了。

曹c眼光極毒,最清楚太史慈的為人,更知道太史慈現在心中在想些什么,眼見現場的氣氛變得無比奇異,便拍馬上前高聲叫道:「子義,還不過來見過孔義大人?」

太史慈聞言抬起頭來,看著在場的這些人臉上的神色馬上明白了他們的疑慮,連忙下馬,向孔義等人走去。

眾人見太史慈下馬,又放下了銀槍,長長出了一口氣,心知自己的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曹c偷眼看了看此時臉色仍然不大好的孔義,朗聲笑道:「好你個子義,瞞得我等好苦!」

太史慈也看了一眼孔義,高聲道:「非是我太史慈不夠朋友,而是當時的事情實在是復雜,而且擺明了臨淄城內有張舉的內j,要是當時告訴了眾位大人,難免會走漏了風聲,反而麻煩了。」

頓了一頓道:「現在證明,內j就是盧甫,現已服法,這一點非是我太史慈自說自話,武安國將軍可以作證。」

武安國在旁道:「太史慈將軍所言非虛。」

眾皆嘩然,任誰也想不到一向低調的盧甫竟然會是張舉的內j。孔義聞言心中一震,他雖然在臨淄發生刺殺事件時懷疑過盧甫,但當時張舉反跡未現,而且盧甫和張舉的關系也確實不錯,在當時的情況下,如果太史慈告訴了他們一些事情,難免不會有事情泄露的可能。

想到這里,孔義的臉色大為緩和。那張清瘦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太史慈趁機走向孔義,親自為孔義牽馬,安慰孔義。孔義登時大感有面子。

在一旁的徐盛見狀,高聲喝道:「恭送青州刺史孔義大人回城!」

周圍的三軍聲振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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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c等人回到臨淄城中休息一天後,便在太史慈專門派出精銳士兵的保護下再次上路,大家依依惜別。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臨淄城中屍橫遍野,三萬多守軍自相殘殺,此時已經不到兩萬人。在戰亂中百姓的傷亡也是不少。不過達官貴人家中倒是一片安寧,妻兒老小有驚無險,包括青州刺史在內,都對太史慈感激非常。

當然,這里也含有太史慈收買人心的成分在其中。

經此一役,青州刺史孔義的聲望大跌,但太史慈的聲望卻再一次響徹青州。

先是驚才絕艷的文采,又與北海大賢管寧和等友善,最後又巧施妙計救了臨淄,保的幾十萬人的平安。太史慈給人們的好奇和精彩太多了。

不過太史慈並不在乎這些,他只在乎得到的實際的利益。

此次臨淄之行,收獲之豐厚大大超出了太史慈的意料。

先說人才,管寧、邴原、許褚、馬鈞、臧霸、胡童和隨後趕來的管寧的好友王烈,這里還不包括可以輕易收服的泰山孫觀軍的一干人等以及秦周手下對自己非常佩服的孫乾和是儀。

可以說太史慈人才方面的缺陷得到了彌補,實力大為增強。

再說青州境內現在對自己有利的形勢。

首先,太史慈與劉氏宗族的關系大為改善,北海因為秦周的關系可以隨意地進出,而且還有公沙的盧氏家族急待剿滅,更和孫氏家族有了初次的聯系,在北海當然是順風順水,

以臨淄為中心的齊國郡此次損失慘重,元氣大傷,尤其是張舉和張純的叛亂全面的爆發後,因為地理位置的關系,齊國郡根本無力自保,更何況臨淄城的守軍現在以武安國和在此次剿滅盧甫叛亂中功勛卓著的胡童手中,這實際上就是太史慈變相的控制了臨淄,所以齊國郡的控制權實則是落在了出兵保衛齊國郡的太史慈的手中。

面臨著同樣問題的還有陸康的樂安郡,太史慈當仁不讓的負責起了保衛的工作。

濟南郡更是好說了,曹c走後,濟南郡一盤散沙,新到的官吏連辦公的人手都弄不全,更有不少的豪強地主暗中支持張舉,太史慈當然是快刀斬亂麻,直接開進濟南,先來個殺一儆百再說。

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今日的青州已經是太史慈的青州。

孔義對這一點當然是心知肚明,所以,他理所當然的任命太史慈為青州別駕。如此,掌握在太史慈手中的權力開始名正言順,甚至繼續激增。

就在這種情況下,太史慈開始心安理得地掃盪在青州的異己勢力。

亂世到了,哪有什么仁慈好講?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公元一八八年,安寧的太史慈的青州迎來了一件大事。

年輕的青州別駕迎來了自己的大婚,新娘是青州刺史孔義的女兒——孔悅兒。

這在別人看來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對於太史慈來講卻是無比的艱難,須知這是一種在人性上的屈服。

但在政治上,這是一種成熟。

青州別駕,更是青州的實際統治者,怎可能在及冠之年還沒有婚配?這是令太史慈手下的幕僚們無法忍受的。

更何況還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