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部分(1 / 2)

功能 和功能!不過曹c心智極快,心念電轉下,呵呵笑道:「公路說笑了,你還不知道嗎?我那是對本初公與我結識前誤信人言作了一個小小的報復而已。」

像是生怕太史慈聽不懂似的,對太史慈笑道:「那時我與本初公素不相識,不知道本初公聽誰說的,說我為人飛揚跋扈,又因為祖父的原因,本初公任俠心起,竟然在半夜派人從窗戶外面向我的床上投劍,差一點就要了小弟的性命!要不是我被驚醒後把身子貼在了床板上,那第二支劍恐怕就要了我的性命了!」

袁紹聞聽曹c此語,才清醒過來,狠狠瞪了袁術一眼後呵呵笑道:「如此說來,你我還是扯平了。」

曹c哈哈笑道:「對、對,有驚無險!」

頓了一頓道:「不過本初公這種任俠的精神還是令我佩服非常,否則豈會有你我今日的交情。」

袁紹這才真正的高興起來,和曹c對飲了一杯。

曹c搖頭晃腦道:「故孔夫子有言曰:『黨同伐異』。」

袁紹更加高興起來。

在一旁對一切d若觀火的太史慈心中叫絕,這曹c果然有一手,竟然能在如此形勢下翻雲覆雨,還把兩人早年的荒唐事說得如此地冠冕堂皇。

不過能看出這一點的並非只有太史慈,在一旁的永樂少府、太仆、衛尉楊彪見其氣氛不對,馬上轉移話題,開始就著曹c的這句「黨同伐異」開始談論起了儒家經典。一時間妙語生花。

太史慈知道這個楊彪的妻子就是袁術的妹妹,那個後來被曹c殺的楊修便是這楊彪和袁術的妹妹生的兒子。所以楊彪在袁紹和曹c針對袁術前打圓場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個楊彪是經學大家,時代禮樂詩書文采風流,和孔氏家族都是蜚聲海內外的經學世家。

看著眼前的這些在日後無一不是領過兵打過仗、此刻卻宛如學究一樣的人物在一起興高采烈的談經論道,太史慈突地感到就在此刻自己離他們很遠。

原來如此。

太史慈突地看穿了一切。

曹c說黨同伐異。那么這個「伐」字作何解?

哼!說穿了就是打擊異己

太史慈清楚的知道了什么叫做「門閥」了。

入門為學閥,出門為軍閥!

難怪這些梟雄都拿道德說事兒,因為在這時代誰掌握著道德誰就有了殺人的屠刀!袁紹在與曹c作戰前不就是讓陳琳寫討曹檄文嗎?

看看袁術,人家聯姻楊氏家族,成了天下聞名文章道德家,所以,在治世時,就是三公九卿的大臣,在亂世時就是割據一方的諸侯。

這時代的思想統治果然厲害!

要想打破世家的寡頭政治,就得先從世家的寡頭文化下手。

在想得遠一點,即便是在後世,「閥」的思想何曾斷過?不僅中國人這么干,西方人也這么干。

什么叫做「品牌」?說穿了就是一種可以教大眾滿意的使用習慣!許多的東西未必是最好的,但他的流行卻是因為他最實用!

這就跟經營策略有關了。

古人,由學閥而軍閥,

今人,由學閥而財閥。

第一流的人物總是創立標准!

太史慈突然覺得自己在此時應該做點什么,要知自己理想的實現也需要用學閥而軍閥的途徑來實現啊!要想名正言順的打擊別人,就要有自己言之成理讓人信服的理論!

是該提出自己的學說的時候了!

此之謂「閥」。

太史慈想得入神,卻沒有聽見曹c呼喚自己的聲音。管寧在幾下推了太史慈一把,太史慈才驚醒過來,茫然向眾人看去。

只見眾人都瞪著眼睛看向自己,正不知所措時,孔融在旁道:「孟德說得有理,若是說到五德終始說,還是聽聽子義的妙論才好。凡是到過臨淄的人想必沒有人會反對我的話吧?」

不少人紛紛點頭。

太史慈這才恍然,原來大家說到了五德終始說。不過太史慈也大感頭疼,自己對於五德終始說根本就是只懂得皮毛,眼前這些人無一不是治經大家,就比如曹c,人家有一段時間就是因為「能明古學」才朝中當上了以經論政的議郎。還有那個袁紹,也是家學淵源極深,此人七世祖袁良以學《易經》起家,在西漢時曾為太子舍人,他將學術傳於孫子袁安。就因為這個原因袁安舉孝廉,為郡太守,為司空、司徒。自此沒有一個袁家子孫不是東漢顯官。

所以太史慈根本不敢在這些人前談論什么五德終始說。

管寧見他不說話,卻誤以為太史慈初到洛陽,又因為自己的學說大異常人,所以不願意與這些人爭辯。不由得心中大急,要知今天的宴會雖然看似隨便,但絕對有來品評太史慈的的意味,在這種場合,太史慈退不得。

也好,既然自己的主子有所顧慮,我這作屬下的就代為出手,讓自己的主子由今日起變成一位經學大家!

想到這里,管寧呵呵一笑道:「太史將軍車馬勞頓了一天,又才剛剛見過聖上,不若就由我這作從事的下屬來試言太史將軍心中所想如何?那可是我與太史將軍徹夜長談的辛苦成果。」

太史慈聞言大喜,在目下看來,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不過他卻不知道管寧的誤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五德終始說這方面是個外行人的事實。

其他人當然無從反對,因為管寧作為當世大儒,說出話來有著無比的分量。更何況從管寧口中說出的道理一定有其精彩的地方。因此無不聚精會神的注意聆聽。

管寧顯是經過大風大浪,絲毫不因自己成為眾人的焦點而慌張,緩緩道來:「那是去年,我與太史將軍徹夜長談,雖然太史將軍並未明言心中的主張,但我卻揣摩到了一二。可以說太史將軍的心胸浩如煙海,根本就是發現人所未發,管寧自嘆弗如。」

在場所有人聽到這話時,眼中紛紛露出不信的神色,要知管寧何其淵博,根本就是一大宗師,怎會對太史慈如此地五體投地?

就連曹c這樣對太史慈甚為佩服的人都有點不信,更何況是他人了。

貪杯的蔡邕和孔融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定定看向管寧。

管寧掃了眾人一眼,又道:「簡而言之,世人都只知五德終始,盛衰無常,卻忘記了先人說過的『君子配五德』這句話。」

在場人聞言後,無不心頭一震,仿佛把握到了管寧心中的意思,卻又說不清楚。

管寧續道:「何為『配五德』?那是說真正的君子實際上是在『五德』之外,又可把握五德、並且因為深明五德的生生不息而與五德物我合一。」

眾人齊齊一怔,這個觀點絕對的新穎,但卻有絕對的符合「君子配五德」這句話。

管寧不理眾人的反應,自顧自的說下去:「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缺一不可,天意本如此,自古以來,王朝的更替也正是緣於此,正因為舊的王朝失去了五德中的某一種『德』,使得天下的五德無法正常的運行,才會被新的王朝所代替,而新王朝之所以可以代替舊王朝,就是因為他得到了舊王朝丟失的那一種『德』,並且這種『德』重新扶上他應有的位置,使得五德再一次的正常循環。這君子配五德就是說君子可以掌控五德,讓五德正常循環的意思。」

眾人被管寧的話引入了深思。

管寧侃侃而談道:「比之如我先皇劉邦得『土德』以興,那是暴秦先失『土德』,遙想秦末,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百姓揭竿而起,農民忍受不了秦朝的暴政,而農民在大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是上天給與的命運,如果農民無法耕種,那豈非是暴秦失了『土德』,我先皇終得天下,富有四海,豈非是因為那『休養生息』使得天下百姓有地可耕?正因如此,先皇才把『土德』扶上了他在五德中應有的位置。」

管寧越說越興奮,說到此處更是按捺不住自己,高聲道:「所以我先皇得土德以興,並非是說五德中先皇劉邦只得『土德』,而應該說是先皇配全了五德!」

隨著管寧的解說,眾人眼中的驚異之色越來越濃重,聽到管寧說的最後一番話更有不少人低呼出來!

太史慈也驚異地看著管寧,因為管寧自己不知道,他剛才的那一番話已經超越了這個時代。更把五德終始說的理論大大合理的完善了,甚至有符合社會發展規律的因素存在了。

農民代表土德,農民種不上地就是失去了這個王朝失去了土德。嗯,有點意思,看看這個管寧下面還要說些什么。太史慈的興趣被勾了出來。

管寧長身而起,意氣風發道:「故曰,農桑為土德、商賈為水德、軍旅為金德、百工為木德,而我大漢自光武中興以來定都洛陽,又以世家大族這等經學世家輔佐朝政,故在座諸公乃至天下儒者,皆為火德!諸公以為然否?」

眾人不自覺紛紛點頭,尤其是最後一句話,最有說服力。要知光武功臣中吳漢曾為馬販,鄧晨為官紳子,「大樹將軍」馮異為五縣郡椽,王霸為獄吏,李通為富商,凡此種種,無一不是新興起來的豪強地主,東漢建立的基礎就是這種世家大族。所謂的東漢得火德,指的就是得到了這種豪強地主的支持。

所以管寧說天下儒者是火德時,眾人紛紛贊同。

楊彪這時已經完全的被管寧的新穎觀點所吸引,開口道:「天下儒者皆為火德,農桑為土德,皆有道理,只是不知道幼安如何解說其他三德?」

管寧深深望了太史慈一眼,眼中盡是佩服之色,然後接口道:「商賈如流水,居無定所,唯利是圖,見利而上正如水流而下,無商,則農桑不興、百工不利,正如大地和草木缺少流水的滋潤,必定干枯!不過流水也需要依托大地,沒有了大地,水難道能憑空而流?」

孔融拍案叫絕道:「此言精辟!土德是水德之本,而水德是木德之源,農桑是我大漢的根本,商賈的繁榮需要農桑興盛,而商賈的繁榮必將帶動百工的發展。」

旋即又看向太史慈,瞪眼道:「好你個太史子義,原來這些年你東萊西北六縣如此的欣欣向榮竟然是因為這番道理!在臨淄時你為何不說,瞞得我等好苦!」

眾人聽了,仔細一想外界對西北六縣的傳聞,馬上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太史慈笑了笑,沒有解釋,因為太史慈已經被管寧的話震撼到了。

誰說中國的學者缺乏再說說上自我更新的能力?

眼前的管寧剛才談論的問題已經涉及到了經濟學中的一個重要話題,那就是各個產業的協調發展問題。這番道理太史慈當然也能說出來,但太史慈卻做不到自己說出來的話可以令在座的人信服。

這個管寧也太厲害了吧?居然能夠用古老的、太史慈認為一無是處的五德終始說闡發出如此超越這個時代思想的道理。

管寧哪里知道太史慈心中的想法,他現在的心中還在感謝太史慈呢!因為就是太史慈上一次創辦學校時發表的一番言論啟發到了他,所以才有了眼前這一套完全由五德終始說來解釋的新理論。

袁紹氣量狹窄,見到此時人人誇獎太史慈,心中不滿,更重要的是他忍受不了太史慈在五德終始說方面的成就,簡直就是自成一家,開宗立派了!就連這個管寧都對他信服不已,真是氣人。

故此j蛋里挑骨頭道:「聖人曰『兵者不祥』,軍旅豈可為金德。」

這哪里能夠難為住管寧,他顯然是在這新學說上經過了深思熟慮,早就已經不吐不快,只是苦無機會,既然得到今天這個場合,管寧哪會客氣,定要把自己心中所想完全的說出來,故而又道:「軍旅為金德有何不可?須知金德需要用火德來扶持,如無火德,金何以為金?有我等火德之人在此,軍旅怎會不詳?觀我今日大漢,北方的少數民族對我漢地虎視眈眈,如若此等野蠻人來占我土地,豈非是壞我大漢土德?若如此,則五德不全,我等火德之人豈能不c金德而擊之?」

袁紹聞言語塞。

太史慈此刻已經完完全全的把握到了管寧今日這番話的主旨。

好高明的理論!

在後世,中國提倡「和諧發展」時不就是有這個意思嗎?

單單只重視某個產業的發展,絕對是畸形發展,只有各產業協調才是真正的謀國之道。

沒有農業作基礎,談何商業?沒有商業作流通。談何工業?

這不就是孔融剛才說的「土德是水德之本,水德是木德之源」嗎?

軍隊的存在是為了保護一個民族的利益,而軍權要控制在一個有理性的政治集團手中。

哈哈,這不就是黨指揮槍,槍保護國家嗎?

到了管寧那里,就變成了火德控制金德,而金德要保護其他三德了。

如此一來,五德終始說就被賦予了全新的意義,他不再是一種對王朝更替的預言,而變成了一種對統治者的警鍾。

更為重要的是,按照管寧的說法,並非是一個朝代得哪一種德而興,他就只有一種德,也就是說,一個朝代可以以一種德得天下,卻不可以一種德治天下。

君子配五德,說得好!君子應當掌控五德,讓五德生生不息的循環。上位者就當如此思考。

想想整個中國古代,哪一個朝代不是滅亡在民不聊生上?亂世一過,上位者恢復農業,卻沒有想過,當農業發展飽和後,因為天下的太平而產生的過多的人口如何安置,久而久之,百姓又開始吃不飽肚子,亂世又至,再來一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循環。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我們總是重農而壓制其它的行業。也就是管寧所說的只知道自己因為什么德而興,卻不知道君子不該只重一德,而不去配五德。

袁紹見太史慈一直不說話,心中突的冒出了一個想法:別是這太史慈一無是處,這管寧幫他掩蓋吧?

心念電轉下,把矛頭針對太史慈道:「想不到子義對五德終始說的理解如此新穎和深刻,不過由幼安先生轉述始終有隔靴搔癢之感,不知……」

太史慈聞弦音而知雅意,當然知道袁紹的意圖,坦白地說,要是放在剛才,他是絕對沒有辦法回答袁紹的問題的,但是現在就不同了。

馬上不假思索道:「幼安兄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只是這金德受制於火德的說法不大清楚,我們不妨想一想霍去病將軍等人在痛擊匈奴後,那『絲綢之路』……」

太史慈還未說完,眾人就都明白了。這就是火德控制金德,進而振興了水德的最好例子。

太史慈此刻思路暢通,馬上打開了話匣子道:「這才是我等火德之命之人作用,誰說水火不相容?以火煮水,水才會,不過那其中要有厚德載物的大地來托,要有木來生火,要有金來裝水,缺一不可。」

這番話太史慈說的可是比管寧還要明白。

是呀,我們的文人是用來干什么的?難道去鄙視那代表土德的農民?認為他們下賤?難道去鄙視那代表水德的商人。認為他們唯利是圖?

文人誰都不能鄙視!因為你也在五德之內,少了其他的四德,你火德就可單獨存在嗎?你火德的任務就是引導和幫助其他四德。

也許從現在這個時代看來,讓這些世家大族不輕視他們眼中的「賤民」不可能,但是只要管寧今天的這番話可以流傳下去,那中國將會少走許多的彎路!

我們不需要一個個王朝的輪番更替,我們需要的是華夏民族的體制能夠不斷地更新!

嘿!君子配五德,使五德在上位者的手里生生不息。

正所謂流水不腐,戶樞不蠹。

太史慈終於找到了一種在這是代行之有效的改變中國命運的學說。

新「五德終始說」!

第一部第四卷第六章有幸

太史慈和管寧的話開始在在場所有人的心頭振盪,這種思想上的沖擊使得太史慈在他們眼中的形象大不相同起來。

在此之前,人們不過是把太史慈當成了一個比較有才華的年輕人,但經過剛才的一番辯詰,太史慈一躍而成為了經學領域中新生宗師,只要過了今天,洛陽和整個的大漢天下將會無人不知太史慈的大名。

蔡邕在旁也是對太史慈連連點頭,開口道:「子義這番話發人深省,想我大漢朝綱不振,就是因為五德失位,天地有y陽二氣,又分五德,實在是各歸各位才是正理,如今我大漢宦官擅權,就是y陽失調之狀。」

楊彪在旁隨聲附和道:「蔡大人言之有理,宦官乃閹人,不在五德之中,更是不y不陽,讓這種無『德』『性』之人把持朝綱,天下不大亂才怪!」

袁紹雖然對太史慈嫉妒得要命,但是眼前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打擊太史慈有害無益,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自己在士大夫階層超然地位,如今更說得到了十常侍問題,他豈可不表態?

所以開言道:「子義之語非大言,正如管幼安所言,我等火德之人怎可不c金德以護五德終始?十常侍禍亂五德,天下有志之士當共擊之!」

眾人紛紛點頭,太史慈卻大吃了一驚,因為他從袁紹的話中聽到了不好的兆頭,什么叫「天下有志之士當共擊之」?不會是現在就要把天下的諸侯都招呼到洛陽來吧?

該死,那應該是漢靈帝死之後才發生的事情啊!

這就叫做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

不過仔細想想,這事情早晚要發生,對自己並無對大的妨礙,只不過會因為這事情的提前發生,自己有點措手不及罷了。

果然,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淳於瓊此刻開言道:「本初公的意思莫非是號召天下豪強齊聚洛陽,共討閹賊?」

袁紹聞言點頭道:「某正是此意。淳於將軍真是懂我。」

看著因為袁紹的幾句表揚就洋洋得意起來的淳於瓊,太史慈氣得差一點要揚起拳頭揍淳於瓊一頓,真是到哪兒都有捧臭腳的,你淳於瓊就那么信服袁紹?小心日後在官渡之戰時被這個袁紹剁下你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