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部分(2 / 2)

龍星見太史慈突的陷入了沉默中,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小心翼翼道:「主上,我有說錯什么嗎?」

太史慈驚醒過來,看向龍星道:「沒有什么,不過龍星你覺得李仙兒這么做對你在黃現執法有否影響?」

龍星吃了一驚,沒想到太史慈會突然問這個問題,看了一眼此刻變得鄭重其事的太史慈,才小心翼翼道:「其實也沒什么,大家都已經適應了,若是哪一天沒有了李仙兒嫂子的叫罵聲,我們反而會不適應,而且她也為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

太史慈聽了心情更是沉重:大家已經適應了?到底適應什么了?是適應李仙兒的抱打不平了,還是適應有一個人可以代替官府為他們解決問題了?

太史慈想到這里,肅容道:「龍星,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可是你忘記我們在黃縣起兵時的三誓了嘛?」

龍星聽得渾身一震,不再說話,太史慈嘆了口氣道:「也許在你等眼里,這李仙兒是自己人,自家人胡鬧一點自然沒有人放在心上,而且李仙兒又一向行得端走得正,沒有讓人挑剔的地方,所以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其肆意妄為,那我青州軍法何在?」說到這里已經是聲色俱厲。

龍星被太史慈說得汗流浹背,聽到最後更是駭得俯下身去,跪倒在馬車中,俯下頭去,一言不發,更不敢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一把拽起龍星,不悅道:「龍星你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豈可輕易下跪?你難道不知我最討厭別人跪我嗎?我若是想要砍你的頭,你就是有千萬條腿也不夠給我跪的!」

龍星身軀一震,抬起頭來看向太史慈,旋即又低下頭去,剛才他被太史慈罵得噤若寒蟬,自跟從太史慈以來,龍星從未見太史慈發過這么大的火,即便是在太史慈知道青州內部動盪不安時,也沒有見過太史慈這么震怒過。

太史慈見龍星被罵得臉色發白,沒有了半點平日里執法的威嚴,心頭不由得閃過一絲憐憫,笑道:「龍星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好嗎,我這么罵你那是把你當成自己人,你明白嗎?」

龍星輕輕點頭,抬起頭來,用清澈的眼神看著太史慈道:「龍星曉得了,若是這一點都不明白,那我還不如一頭撞死。」

太史慈點頭道:「你明白這一點就好,你應該知道我這人一向是對事不對人,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李仙兒都是這樣。現在我要你限制李仙兒的這種行為那也是為了她好,『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現在這樣放縱她,若是有一天這李仙兒真的犯了什么錯誤,比如失手殺死了人什么的,那時候我們想要救她都晚了。」

龍星被說得一怔,道:「不會吧?李仙兒嫂子不會是那種人!」

太史慈冷笑道:「世事無絕對,我們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現在青州改制迫在眉睫,世家大族的勢力必須要打擊,我不想在這時候授人以柄,被那些居心叵測之徒利用李仙兒的行為弄出什么事情來,那就麻煩了。」

龍星被太史慈說的面色凝重起來,點頭道:「主上所言極是,看來不光是李仙兒嫂子,就是對其他人也是一樣,不要在敵人的蓄意挑撥下好心辦壞事,我看臧霸軍中的那幾個人生性粗獷豪放,為人不拘小節,平日里也極能招惹是非,看來也要警告一下,不過幸好現在他們出征在外,少了不少的麻煩。」

太史慈點了點頭,心中卻掛念起了臧霸,不知道現在臧霸在徐州的戰事進行得如何了。

龍星不太史慈說開了心事,心情好了很多,對太史慈道:「主上,明天就可到達平原郡,我們到底該如何行動?」

太史慈那飛到徐州的遙遠的思緒貝龍星的話扯了回來,微笑道:「有時候打草驚蛇未嘗不是妙計。」

龍星被說得迷迷糊糊起來,不明所以地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耐心地解釋道:「明天一到平原郡,龍星你就直奔太守府,再去拜訪稱病的管統,然後到軍營中整頓軍紀,你看如何?」

龍星看著太史慈那張莫測高深的英俊面孔,這時才明白過來道:「原來如此!我在明,主上在暗。」

太史慈點頭,冷哼一聲,眼中精光閃過,好似狂風暴雨中的閃電般令人不敢視,道:「袁譚大概還想不到我會出現在平原郡吧?哼!平原郡乃是我青州的門戶,我若是不將其收回,必成後患!」

龍星笑道:「其實就是動粗主上也不用把袁譚放在心上。高順將軍的大軍不是也在趕往平原郡嗎?我方何懼之有?」

太史慈搖頭道:「龍星你可知道斬馬刀何時威力最大?」

龍星搖頭,不知道太史慈為什么會突然說到斬馬刀上。

太史慈笑道:「斬馬刀蓄勢待發時才是最可怕的,因為沒有人可知道使用斬馬刀的人將要使出什么招數。」

看著有些明白的龍星,太史慈道:「我反倒不希望高順大哥真正的c手這件事情,你只要做出一個攻擊姿態就好了。高順大哥的青州鐵騎經過與徐榮軍一戰。天下皆知其銳不可當,無人敢觸其鋒芒,現在高順大哥的軍隊動向在外人看來當然示意圖不明,不知道到底是在針對黑山軍還是在針對袁譚,這樣不是更好嗎?」

龍星恍然道:「『不戰而屈人之兵』!原來主上是要高順大哥作勢威懾袁譚,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太史慈含笑點頭,伸了個懶腰,看看車窗外那美麗浩瀚得無邊無際的神秘夜空,漫不經心道:「若是我們做得夠好,兵不血刃也可掌控平原郡,不一定事事都要靠我青州軍隊來解決,哼!聽說袁紹的心腹愛將顏良、文丑均在袁譚處,不若拿來玩玩,我倒想要看看袁紹見到這兩位河北名將的大好頭顱被擺在自己喝酒的桌幾上時有何精彩的表情?」

龍星當然聽過顏良文丑的大名,不過此時見太史慈意態豪雄地定下了顏良文丑的生死,一時間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只是太史慈此刻還不知道,此時,青州的問題已經和冀州利益爭奪戰緊緊地纏繞在了一起。

此刻,正坐在前往甄氏府邸馬車上的郭嘉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任務會那么重。他現在正忙著和耿武閔純虛與委蛇。

耿武和下午相比顯得更加的熱心了,先對四人現在坐著的產自青州的馬車交口稱贊了一番後,才對郭嘉道:「奉孝,你可知道今天來參加宴會的人都有誰嗎?」

郭嘉搖頭,不過看兩人這樣子就可知道一定有好事情發生。

閔純笑道:「真想不到,我們還沒有去請劉虞大人幫忙,劉虞大人就已經派來了使者,看來我們大事可成!」

郭嘉一下子來了興趣,微笑道:「不知道劉虞大人派來的人是誰呢?」

耿武得意洋洋道:「來的乃是東曹掾魏攸大人。」

郭嘉聽說過這個人,點頭道:「如此最好,看來若是順利的話,韓馥大人可以睡個好覺了。」

耿武和閔純高興得直點頭。

說歸說,郭嘉心中卻覺得這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劉虞這人搞內政是一把好手,不過其他的才能卻很一般。

至於說到和公孫瓚的關系,這個劉虞更是曖昧難明,所以對於魏攸的到來,郭嘉表現地遠沒有兩人那么樂觀。為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耿武又笑道:「還有今天下午那個不識好歹進退的袁熙也會參加宴會。哈哈,又有好戲看了。」

閔純拍掌道:「所言極是的!袁熙這人在甄宓小姐面前只會出乖露丑,我們就等著看笑話吧!」

看這兩人幸災樂禍的笑容,郭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這事情哪有他們想象的那么容易?只要想一想袁熙背後的那個隱藏的謀士,郭嘉就知道今晚袁熙將會另有行動。

更何況,今晚和今天下午又有不同,畢竟今晚宴會的主人是甄宓的母親,張夫人,這位殺伐決斷、精明干練、在夫君死後獨立支撐起甄氏家族的一片天空的張夫人到底會作何打算才是關鍵,若是人家張夫人偏偏看中了袁熙,那自己也沒有辦法。畢竟這事情家族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當然,若是甄宓這絕代佳人最後竟然會不幸落在了袁熙的手里,連郭嘉都會感到心痛不已呢!

說話間,馬車已經緩緩的停了下來。耿武掀開車簾向外望去,道:「還是說話走得快一些,沒想到這么快就到了。」

四人下車,甄氏那規模龐大的府邸就出現在了四人的面前,其氣派處比之刺史府也不遑多讓。

甄府的八扇大門齊齊大開,門內外均高燃燈火,一片輝煌燦爛。向內望去,只見在通往大廳的常常甬道上人頭攢動,都是來祝壽的嘉賓。迎接他們的自認是站立在門口的甄府家丁。

這些家丁一個個身材高大、面目英俊、語言便給,待人熱情,給人以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郭嘉正看時,卻聽見身後傳來了冷哼聲。

四人回頭,原來是袁熙前後腳到了。

此人看來很喜歡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同,就連這種場合都前呼後擁地帶了一大幫人。不過下午那出受傷人的高覽卻不在其中。

想想也是,下午才打傷人家的家丁,晚上如果再跟隨袁熙來參加宴會,那未免太過囂張了。

袁熙惡狠狠地瞪著四人,眼中的怨毒令人生寒。

耿武和閔純豈會怕他?絲毫不讓地看向袁熙。

空氣中充滿了一觸即發的火葯味道。

第一部第八卷第三章夜宴(上)

郭嘉含笑看著眼前的局面,絲毫沒有c手的意思。

趙雲湊了過來,低聲道:「先生,若是有起事來,我們用不用動手幫拳?」

郭嘉轉過頭來對趙雲微笑低聲道:「子龍,你放心好了,耿武和閔純不會這么沖動,袁熙也沒有笨到家,甄氏更非是等閑之輩,三方就算是有再多的恩怨是非,也不會挑在這時候動手的。你還是心安理得的准備享受宴會得了。」

趙雲也是心思靈巧之人,一點就透,聞言恍然,點了點頭,退向一邊,不再言語,和郭嘉一起看起了好戲。

這時,耿武冷笑道:「這不是袁熙公子嗎?今天下午袁二公子走得匆忙,本官還沒來得及和公子打聲招呼,實在是失禮得很呢!」語中暗暗帶有諷刺,意在說袁熙沒有家教。

閔純也在一旁y陽怪氣道:「是啊,不知道袁二公子駕臨鄴城,還真是有失遠迎呢!」

兩人對袁熙齊齊奚落,配合極是默契。

袁熙就是再笨,也可聽出兩人的諷刺之意,不過此人還有點小聰明,面對這種唇槍舌劍的場合倒也是應付自如,聞言冷冷道:「兩位大人客氣了,我袁熙何等樣人?原不勞兩位大人掛心,若是異日家父有幸來鄴城時,長史大人和別駕大人尚能無恙的話,倒不妨竭誠款待。」

郭嘉和趙雲齊齊一怔,沒想到這個嘻皮笑臉的袁熙還能說得出這么精彩的反擊語言,要知這一番話說的雖然客氣,但區充滿了恐嚇的味道,其中更是充滿了袁紹必定能做領冀州的自信意味,聽得耿武和閔純臉色一變。

耿武冷哼一聲,正要反唇相譏時,卻聽見有人高聲道:「原來竟是長史大人和別駕大人,甄儼有失遠迎了。」

眾人聞聲,轉過頭來,只見一個年紀在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正領著幾名家將匆匆而來。

這年輕人長得極文弱,臉色蒼白,差點可和郭嘉相比,不過面目平庸,屬於放在人堆兒里就找不著的那種類型,不過眼睛頗為靈活,給人一付有些才智的印象。

耿武對郭嘉低聲道:「這人乃是甄宓小姐的二哥,甄儼,也是我冀州少有的人物,不過因為體弱多病,所以只能在家中幫忙打理一下家族事務。再加上甄宓小姐的大哥聲色犬馬,極不像樣,否則哪輪得到甄宓小姐來協助張夫人打理甄氏家族的龐大產業?」

郭嘉點頭表示理解。這時,甄儼已經來到了眾人的眼前,先和耿武和閔純打了聲招呼,才把目光放在了郭嘉和趙雲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道:「這兩位一定是家妹口中念念不忘的郭嘉和趙雲兩位先生,承蒙兩位先生賞臉,使我甄府上下蓬蓽生輝。」

郭嘉絲毫不以為意,若是甄宓回家後不把今天下無所遭遇的事情告訴家中人,那才是奇怪。

袁熙此時見甄儼只和耿武等人客套,完全把自己曬到一邊,連忙上前,用自認為最文雅的姿態和語氣問候甄儼這心中的二舅哥道:「小可乃是汝南袁氏家族的袁熙,見過甄二哥了。」

郭嘉和趙雲對視了一眼,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不過面容古怪,只好把臉對上了天空去加以欣賞星星,這個袁熙又來了:居然叫甄儼為二哥,簡直是不知所謂。人家甄氏家族現在和你袁熙還沒有一文錢關系,你倒好,主動自覺地把自己納入到人家甄氏家族中去,臉皮真是厚得可以。

甄儼聽得有些發呆,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位袁熙會如此的厚臉皮,不過幸好從自己妹妹的嘴里聽到了一些關於這位袁熙公子的大概,所以很快就反應過來道:「原來是袁二公子,甄儼多有得罪,不過這一聲甄二哥,我可不敢當,否則定會被家母責罵我不懂禮儀規矩的。」

輕輕數語,就把袁熙這一番天底下獨一無二套近乎的言詞帶了過去。

看著袁熙嬉皮笑臉的樣子,似乎還有話說,甄儼大感頭疼,真怕這個袁熙在說出什么令他招架不住的話來,連忙對眾人說道:「大家在大風地里站了半日,不如早早進去的好,現在雖然已經是春天,到底還是冷些。」

眾人允諾,跟隨著甄儼進府,雖然耿武和袁熙方面勢不兩立,但在甄氏這一畝三分地上,沒有人願意輕舉妄動,畢竟真氏家族是雙方全力爭奪的對象,巴結討好還來不及呢,又怎會令甄氏在甄宓生日這天難堪?

不過這甄氏家族果然深沉難測,就拿甄儼對待袁熙的態度來說吧,絲毫沒有因為今天下午高覽打傷了甄氏家族的家將而有所不同。就是身後那幾個家將在神態上也沒有漏出絲毫的不滿。

郭嘉越發覺得真是不好對付,看看周圍人對甄氏家族的謙恭態度,郭嘉突然覺得有必要改變一下對待甄氏家族的態度,畢竟自己現在不是有求與甄氏,而是想要和甄氏合作,沒有必要像別人那樣去討好甄氏,反倒在必要時需要強硬一下,否則甄氏家族焉能把自己放在心上?

思索間,眾人來到了大廳。

這大廳極為寬闊,若是在平時空無一人的時候獨自在此,一定會有一種身在曠野的空曠感。不過此時卻有種人滿為患的感覺。也許甄氏家族早已經料到這這種局面,居然沒有采取一般宴會的那種雙席制,而是在大廳中的不少地方擺放上了青州出產的長方形桌子,上面放滿了各種水果,令人垂涎欲滴。

看這架勢頗似西方人的家庭聚會又或者法國沙龍的方式。

郭嘉眼中閃過驚異之色,他當然不可能知道這種宴會方式的來歷,只不過這種別出心裁的的宴會方式他並非是第一次見到,其實在青州太史慈召開宴會時一般都采取這種方式,因為擯棄了許多不必要的繁文縟節,又可以拉近上下屬之間的關系,所以這種宴會方式在青州非常受歡迎,就是那些最頑固的世家大族也會忍不住偷偷試上兩次,只是沒想到在這里居然會看到,令郭嘉有了幾許親切之感。

甄儼這時轉過頭來,笑著對郭嘉說道:「郭先生一定對這宴會方式熟悉得很吧?這是家妹跟你們青州來鄴城做生意的商人學來的,家妹生性喜歡新奇的東西,見到一些從未見過的事情自己總忍不住拿來試試,今天是她的生日,當然一切都按照她想要的來設計了。」

郭嘉此刻對甄宓已經深具戒心,因此對甄儼的話不置可否,只是禮貌的恭維道:「甄宓小姐冰雪聰明,郭嘉是極佩服的。」

甄儼笑道:「郭先生過獎了,對了,離家妹從閨中出來還有一段時間,各位不妨隨意些,我還要到門口去迎接一些朋友。」

眾人連忙說沒有關系,甄儼一笑而去。

甄儼前腳走,袁熙和耿武兩伙人便馬上分道揚鑣,各自走向一方。

耿武和閔純忙著和冀州各路的達官貴人打招呼,自然就把郭嘉放在了一旁,郭嘉樂得輕松,連忙拉著趙雲找了個角落坐下,悠然自得地看著大廳中的眾人來來往往。

「你便是趙雲?」耳邊突然傳來聲音。

郭嘉抬頭看時,就見身前不知何時站立著一名大漢,這大漢氣度沉凝,臉目y鷙,兩眼銳利如鷹,身高只比趙雲低上小半個頭,不過身形卻比趙雲彪悍得多,令人不可遏止的想起了遠在長安的許褚。不過這大漢給人的感覺並非是許褚那種嗜血如狂的殺伐感,而是一種寒氣人的感覺,令人頗不舒服,見之欲避。

趙雲哪會把他放在心上?神情不卑不亢道:「本人正是趙雲,不知閣下是哪位?」

那大漢上下打量了趙雲幾眼,微笑道:「本人乃是冀州刺史韓馥大人的侄子,韓猛。」

趙雲眼中精光一閃,點頭道:「原來是韓猛兄,不知道找我趙雲有何貴干?」

郭嘉聽得韓猛的名字,知道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