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1 / 2)

後宮--權傾天下 未知 6358 字 2021-02-13

如走得很近。林宛如雖然有太後撐腰,要論算計終是差一籌,左不過是皇後搞的鬼。」「可有安排人在那兩處?」宇文毓站起身來,向桌上取來一蓋碗熱茶,吹拂著水面上的泡沫。「怎么不想,只是皇後這人也算老j巨滑。貴妃收買的小順子就被皇後發現,扣了個罪名亂g打死,想要再安排人,恐怕不容易。」我轉動著手指上的翡翠金戒指,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宇文毓轉過身來,薄唇似笑非笑:「那就從景仁宮那邊下手。」「你有什么打算?」我驚奇的看著他那雙黑眸里的慵懶笑意。「你說女人有什么會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宇文毓抿了幾口茶,似乎是在考我。我想都不用想,說道:「愛情!」話剛出口,不覺倒吸一口冷氣,詫異的看著他俊美的容貌,在精光內斂的黑眸中看見了致命的危險。「你看上誰了?」我問他。他擱下蓋碗,走到我身邊坐下,看著我:「還沒有。不過只要願意找,總會有的。」

絮狀的雪花還在風中紛紛揚揚,籠罩了天空和大地。路面上積著一層雪,踩下去,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冷死了~啊!」嘉月耐不住嚴寒,向手心呵了一口氣,轉瞬就凝結成了白霧。這么冷的天,本該在火爐旁取暖,卻被皇後派人來叫去問話,最近皇帝幾乎夜夜要主子侍寢,主子笑得樂開了花,自己做奴才的也跟著沾了光,只是——嘉月下意識的摸了摸懷中的紙包,隱約覺得是個禍害,但是皇後的命令不敢不從。手里的玻璃綉球燈並不能照得多遠,燭火在漫天的風雪里搖搖欲滅。突然腳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一個踉蹌,嘉月「啊」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在雪地上。

「什么人在那里?」一聲低沉的呼喝,一個矯健的身影飛快的落在嘉月面前。嘉月揉搓著紅腫的手腕,倉皇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男人長身玉立,玄狐披風下,穿著深緋的錦袍,肩袖處刺綉著辟邪的模樣。他應該是殿前軍的統領,否則不會穿這種服飾,嘉月在心里猜測。男人俊美的面容邪魅的眼神讓嘉月呼吸暫停了一下。「你是哪個宮里的奴婢,深夜在此何為?」那男人手按寶劍,腳步沉穩的向她走過來。「回,回大人的話。奴婢……奴婢是景仁宮的宮女,剛從鸞儀宮出來。」那男人渾身散發出危險的信息,讓嘉月呼吸也急促起來。「原來是景仁宮的姐姐,剛才本官還以為是刺客呢。得罪了!」男人唇邊泛起春陽般燦爛的笑容,拱手向嘉月賠罪。嘉月聽到男人的爽朗的笑聲,一時連自己身上的疼痛也忘記了,痴痴的看著。「你沒事吧?」男人上前伸手扶起她,他身上有若雨水沖刷過的柳條木的淡淡的味道縈繞在嘉月周圍,讓她一顆心有如鹿撞。

「哎喲」腳l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嘉月的小臉頓時變得煞白,斜依在路邊的樹上喘著氣。「怎么了?」男人關切的問著。「回大人,沒什么,可能是摔倒的時候被什么東西劃傷了」嘉月忍住疼痛,向男人無力的笑了笑。「我看看」男人不由分說的蹲下去,嘉月感到他溫熱的大手輕撫著腳l。從出生到現在,除了爹爹外,嘉月再沒有和第二個男人如此親密的接觸過,她應該拒絕的,可是她不想,她纖細的身子輕輕的顫抖著,雙頰泛上絲絲桃紅。「是傷了,我先給你包扎一下」男人從袖口處拿出一條石青的巾子利索的為嘉月包扎,嘉月的心好象化了的蜜。「我看你的腳傷得不輕,不如我扶你回去吧」男人誠懇的對嘉月說道。「這……怎么好麻煩大人呢?」嘉月的心劇烈的跳動著,涌上陣陣暗喜,嘴里卻不得不客套著。「沒關系,反正我也要四處巡查。走吧!」男人扶著她的胳膊,有力的托著她,兩人在漫天風雪中深一腳淺一腳的向景仁宮走去。嘉月偷偷的瞟了一眼,似乎要把他俊朗的容顏刻進心里,心里暗暗祈禱著這條路永遠也走不完。

窗外下著豪放的雪雨,滴滴答答的雨聲聲聲入耳,更添了冬夜的靜謐與寒意。幾上獅子造型的小香爐噴著香煙,嘉月倚著床欄桿;兩手抱著膝,眼睛含著淚,好似木雕泥塑一般的看著身前的石青暗紋手巾子,男人的一言一笑仿佛還在身邊。「看什么呢?」有人在她背上猛擊一掌,原來是小丫頭碧痕。「沒什么?」嘉月慌亂的揩了揩眼,要收起那手巾。碧痕眼明手快,劈手搶了去,在燈光下照了照:「這不是咱們景仁宮的物事。」說完又好象想起什么,就著燈光直往嘉月臉上覷來,笑西西的道:「莫非,是你相好的定情之物?」「別胡說!」嘉月奪過手巾來,塞進衣襟里貼r收藏,臉上泛起醉人的嫣紅,小聲的說道:「不過上我今日揀的。」碧痕在床邊坐下,拍手笑道:「撒謊也不害臊。你臉上寫得清楚呢!」嘉月忙伸手掩住碧痕的嘴,往上房那邊瞧了瞧,壓低聲音:「好妹妹,別嚷嚷。你想要姐姐的命嗎?」碧痕點點頭,嘉月才松開手,嘆道:「這宮里門禁森嚴,規矩又大,我們做奴才的稍有不慎叫主子知道了,就會掉腦袋的。」碧痕也觸動了心腸,拉過嘉月的手:「姐姐放心,我要告訴一個人,就長一個疔,日後不得好死!」嘉月苦笑著,搖搖頭:「只是我痴心妄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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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風波惡]

過了月余,皇帝對景仁宮宛修儀的寵愛還是沒有降下來,一月內連遷昭媛、昭容兩級,被冊封為宛昭容,一時間風頭大盛,皇後親自賞賜她不少禮物,而宛昭容也聰明伶俐,很會奉承皇後,兩人極是親近。對貴妃和我表面雖然保持著禮數,卻是淡淡的。慢慢的嬌縱起來,對君綰、燕昭容、頤充容、榮貴人等人也不放在眼里,時不時出言譏誚,君綰雖然向來恬淡,卻也有些惱怒。

「妹妹,近日我見皇上臉色不大好,身形好象也單薄了些,定是那小妖精纏著皇上才會如此。」貴妃重重的擱下茶杯,滿臉不郁。自從淑妃順利晉封為貴妃後,和我又格外親厚了些,時常來往,平日里也以姐妹相稱。我看了看窗外卷地白龍一般的雪花,搖搖頭,拿著小銅火箸兒撥手爐內的灰,淡淡的說道:「妹妹何嘗不擔心,只是皇上要寵愛誰,我們做妃子的如何能夠干預?」貴妃回頭很奇怪的看我一眼,正要說話,卻見崔玉茗領著兩個紅衣內監匆匆進來,跪在地上,崔玉茗回道:「主子,皇後娘娘差兩位公公來請主子和麗妃娘娘去梅苑賞花。」貴妃接過素秋遞來的錦帕擦了擦嘴角,鳳眼掠過那兩個紅衣內監,漫不經心問道:「都有哪些人那?」其中一個內監回道:「回貴妃娘娘的話,各宮主子都請了,連皇上也去了。」貴妃看著我,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翠鏤雕蝙蝠石榴簪,向我笑道:「妹妹,你說皇後今天唱哪出戲啊?」我站起來,亞蘭為我披上蓮青斗紋錦上添花洋線番絲的斗篷,笑了笑:「不管她唱哪出,我們只以不變應萬變就行。」貴妃點點頭,戴上挖雲鵝黃片金里大紅猩猩氈昭君套,和我攜手踏雪而去。

梅苑種著三千多株梅樹,其中不乏樹齡五、六十年以上的老樹。轉入垂花門,迎面是一個漢白玉的牌樓,立在一片梅樹之間,紅色的燈籠,配上金色的祥龍,以及一串串黃澄澄的「孔方」,映襯粉紅色的梅花背景,把周邊的環境,烘托得格外的溫馨美麗。款款地移步入園,種植的梅樹,一處多似一處,那一株株的梅樹,雖並不太高大,卻有極茂盛的枝條,散散地向四周伸出,占據了樹與樹間的空檔。在那些細細的枝條上,密密麻麻綴著的花朵,把整個枝條包裹起來,彷佛是一支支「串糖葫蘆」。這些誘人的「串糖葫蘆」,或是桃紅,或是粉紅,或是棉白,看得人幾乎就想伸出手去,趕快抓幾串過來,放進嘴里咂吧一下。

貴妃拉著我走向賞花台,朝著正中的皇帝和皇後徐徐下拜:「臣妾拜見皇上、皇後。」「兩位愛妃平身!賜座!」皇帝的聲音依然那么低沉,在我聽來卻有些陌生。我偷眼望去,皇上穿著杏黃色的龍袍坐在高高的龍椅上。袍上的龍張牙舞爪,威風凜凜;藍色貢緞衣領,綴著數顆龍眼大的珍珠;頭上戴著用紫貂制作的冬冠。只是面色稍顯蒼白,眼神有些恍惚的看著右首的林宛如。林宛如今日打扮很濃重,髻上c著金步搖,額上覆著金累絲嵌著九鳳紋柵口,秋香色盤金五色綉龍窄小袖掩衿銀鼠短襖配了水紅撒花銀練裙,端的是艷光照人。貴妃瞧見林宛如外面披著一領斗篷;金翠輝煌,隨口說道:「宛昭容這斗篷好生精致,很好看。」頤充容笑道:「到好象是孔雀毛織的。」林宛如輕蔑的瞟了頤充容一眼:「姐姐可真是眼拙了,這是皇上賞賜的鳧靨裘,用野鴨子頭上的毛作的。」頤充容被林宛如搶白,臉色白一陣紅一陣,卻不敢發作。皇後瞅了林宛如半日,笑道:「可見皇上疼你了;這樣疼麗妃妹妹,也沒給她穿。」頓了頓,斜睨了我一眼,說道:「這一件衣裳也只配她穿,別人穿了,實在不配。」我不慌不忙的嘗了一點野j瓜齏,才說道:「俗語說『各人有緣法』。這都是宛如姐姐的福氣,做妹妹的也替她高興。」

林宛如看了我一眼,端起面前的白玉三羊執壺在鍍金鑲寶杯里滿滿的斟上一杯,一步三搖的走到皇帝身邊,柔弱無骨的依隈皇帝身邊,嬌媚的說道:「皇上,臣妾敬你一杯!」「好!好!」皇帝一把摟著林宛如的纖腰,就著她的手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眼神越發迷離,在她粉光鮮艷的臉上親了幾口,手也不規矩起來,林宛如更是故做媚態,大膽的迎合。

眾嬪妃一見大為驚訝,要知道金陛皇朝以禮儀制國,民風嚴謹,各朝皇帝莫不親身表率,從未有放浪越矩的行為,更加嚴令皇室貴胄子弟言行舉止規范。想不到,今日當著後宮眾多嬪妃的面,皇帝卻和宛昭容有如此放誕之舉,實為禮法所不容。君綰出身名門貴族,天真浪漫,從沒見過這等下作的場面,把頭偏向一邊。我也暗暗吃驚:皇上並不是十分放浪的人,登基以來也還算克守禮制,今日怎會如此失禮?再看見皇後挑釁似的看著我和貴妃,心下了然,其中必有古怪。貴妃在旁邊氣得柳眉倒豎,在幾下握緊了拳頭,正要發作。我把手用力按在她手背上,她回頭看向我,目光帶著責問,我低聲附耳道:「稍安勿燥!」

正說話間,卻聽見君綰朗聲大喊了一聲:「皇上!」一時間,台上眾人都把目光投向她,皇帝也終於不願的停手,懶洋洋的看向她:「瑞昭媛,有何事?」君綰緩緩站立起來,對著皇上福了一福,脆生生的道:「皇上,這里並非寢宮,皇上剛才舉動實在有損皇上威名!」眾人無不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居然敢如此直言不諱!「瑞昭媛,本宮看你是喝多了,先退下吧!「皇後顯然也料不到君綰會有此一舉。」「皇後,您身為六宮之首,母儀天下,皇上酒後失德,宛昭容喪德敗行,應該加以勸阻。」君綰仍然仗義執言。皇後在宮里養尊處優多年,想不到小小一個昭媛居然敢當眾指責她,氣得臉色通紅說不出話來。林宛如卻撲進皇帝懷里,假意哭泣:「皇上,瑞昭媛如此誹謗臣妾,您要為臣妾做主啊!」皇帝本就精神恍惚,經不住林宛如撒嬌使嗔,頓時大怒:「放肆!瑞昭媛,你居然敢如此詆毀朕?」誰知君綰雖然表面柔弱,卻是外柔內剛,稟性正直之人,皇帝呵斥她,卻並不害怕,正色道:「臣妾所言都是依照祖宗家法,絕無半句虛假。皇上、宛昭容今日所為的確有背家法。」「你……」皇帝大怒,正欲再說,卻用手扶著頭,面目扭曲,似乎頭疼的樣子。我見狀,趕緊暗中示意君綰,君綰卻只做未見。「皇上,瑞昭媛誹謗臣妾等不要緊,她居然如此辱罵皇上,簡直是目無君主!」林宛如繼續纏著皇帝。我看情形不對,正要起來為君綰辯解幾句,貴妃卻一把拉住我,在我耳邊低語:「天怒難平,切莫送死!」「哼!瑞昭媛,本宮看你一向乖巧,想不到卻是悍妒之人,不僅不把本宮放在眼里,連皇上也敢責罵!」皇後臉色鐵青,眼睛刀子似的剜向君綰。皇帝搖搖頭,大喝一聲:「來人!」幾名內監匆匆近來,皇帝瞪了君綰一眼,命令道:「傳朕旨意,瑞昭媛悍妒成性,目無君上,即日起廢為庶人,圈禁暴室!」

暴室?我聞言心頓時涼了半截,君綰好歹也曾經是她的寵妃,居然如此翻臉無情。

「還不快把這庶人拉到暴室,愣著干什么?」林宛如得意洋洋的呼喝著那些內監。「是!」那幾名內監待要上來押解君綰,君綰卻低喝一聲:「放手!我自己會走!」說拔,整理一下衣裙,挺直了脊背,朝我微微一笑,傲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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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夜探暴室聞噩耗]

窗外,天色y沉的可怕,北風呼號,雪花撕棉扯絮一般下個不停。我想我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連一向活潑、愛說笑的挽翠也默默的垂手侍立在一旁。

「主子,宇文大人來了!」小常子領著宇文毓快步進來。亞蘭上前為宇文毓解下身上的玄狐披風,撣撣上面的雪花,地上多了幾滴水珠。「怎么樣?」我緊張的看著宇文毓,「打二更的時候,你從神秀門出,往西邊去直走穿過永巷,巷子底就是暴室。路上我已經安排好了,不會有侍衛在那里巡查,我會在外面替你看著。」宇文毓伸手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別緊張。我摸了摸手中一個有些古舊的桃木貔貅,那是今兒早上楊文簡派小太監送來的,點點頭再不言語。

「咚!咚!」——「咚!咚!」,打更的鑼聲在漫長的宮道里不快不慢的響著。「他媽的,今兒怎么這么大的雪?」一個穿藍布棉袍拿著梆子的打更太監伸手撣了撣帽子的雪花,罵了句娘。「快走吧!打完了喝杯燒刀子去!」另一個打著鑼,聳了聳肩,快步走著。

暗處兩條纖細的人影待他們走過,飛快的穿出神秀門,向那青石漫著的狹長的永巷走去。「主子,仔細腳下!」亞蘭緊緊的扶著我,因為怕被人發現,所以也沒敢打燈籠,兩人就著雪光深一腳淺一腳的摸索著向前走去。遠遠的看見前面有兩個紅紗燈籠在風中忽明忽暗的,「亞蘭,你看,到了!」我興奮的抓著亞蘭的手。亞蘭左右仔細看了一下,快步上前,「篤、篤、篤」輕扣著黑漆木門上的銅獅門環。「吱呀」那木門打開一條縫,一個腦門溜園的頭從門後的y影里伸出來四處張望,我把手中的桃木貔貅遞給他,他仔細看了看,向我們招手:「快進來!」我又左右看了一下,才和亞蘭閃身進去。

門後是一個寬敞的房間,只有一個小小的天窗,兩邊各有一扇殘舊的木門,牆壁上還掛著不少刑具,在幽暗的燈光下閃著寒光。給我們開門的是一個著淺綠錦袍,身形微胖,一臉精明的中年太監,想來就是楊文簡說的拜把兄弟暴室丞張涵。那人見我進來,慌忙跪下:「奴才暴室丞張涵給麗妃娘娘請安!」。我趕緊扶起他來,低聲道:「張公公,這里沒有外人,不必多禮!」亞蘭替我除下雪帽,我向著他笑道:「今日為探望故人,勞累張公公以身犯險,本宮十分過意不去,在此先向公公您陪個不是!」說完,就向張涵福了一福,慌的張涵趕緊扶起我來:「娘娘行此大禮真是折殺奴才了,奴才生受不起啊!」張涵看看我,又點點頭,把手中的桃木貔貅還給我,笑道:「奴才就奇怪文簡老弟一向孤高自詡,怎么肯輕易來求奴才,現在見了娘娘才明白其中道理。」頓了頓,又說道:「前幾日被貶進來的瑞昭媛,在天字房,奴才這就帶娘娘去。」

張涵從牆上取下一盞油燈和一把鑰匙在前面帶著路,推開左邊的木門,眼前是長長的走廊,靠里邊分成了一間一間的小屋子,此時到處都是靜悄悄的。中間卻是一個和右邊另一條長廊相接的庭院,院子里一棵詭異的老樹根突兀的聳立在那里,盤虯的枝椏好象惡魔的利爪。「娘娘,小心!」張涵細心的叮嚀著,在前面放慢腳步走著。大約過了四、五見屋子,他從鑰匙圈上尋出一柄來,伸近銅鎖里「咯噠」一聲開了鎖,推開單薄的木門,借油燈暈黃的光,我看見坐在板床上的君綰茫然的抬起頭來。

「姐姐!」我一步上前,緊緊的拉著她的手,發現她的小手冰涼沁人,還長滿了紅紅的凍瘡,我再也忍不住熱淚奪眶而出:「姐姐,我來遲了!」「妹妹,如今你還記掛著我,我已經很開心了!」君綰摸了摸我的頭發,笑了。我低頭四處一看,發現這屋子實在狹窄,只容得下一張床,那所謂的床只是磚砌的堆子上擱了張杉木板了事,並無任何取暖之物,床上也只有一卷破舊得露出棉絮的薄被,散發出一股子難聞的味道。眼見此,我顧不上哭,從荷包里摸出一錠金子來,塞到張涵手里:「張公公,本宮這位姐姐素來身子單薄,如今雖然犯了事進來,難保將來不會有出去的一天。現在,只好麻煩公公你替本宮好生照顧她,平日里多擔待些,他日必報大恩!」張涵卻推辭道:「娘娘放心,奴才見多了那落井下石之人,象娘娘這般重情重義的還沒見著。莫說別的,娘娘這仗義之舉也叫奴才佩服,奴才自當竭盡所能照顧瑞昭媛。」我執意要把那金子塞到他手里,並說置辦衣物也需要銀子打點之類,好半天,他才肯收下。他又說道:「娘娘慢談,奴才出去給您看著門!」說完,把手中油燈擱在床板一角閃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