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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權傾天下 未知 6358 字 2021-02-13

「姐姐,你當日之舉實在太過沖動了!」見張涵出去,亞蘭走到門邊向外面看著,我方轉過身來向君綰說道。「本來皇後和林宛如是想借此刺激我和貴妃的,可是沒想到你卻……」話說了一半,我看見君綰臉上帶著一種很奇異的微笑撫摩著手中一件東西,仔細一看,卻是當日見到的那快玉佩。「姐姐,你,沒事吧?」我遲疑的看著她。君綰抬起頭來,明媚的大眼中淚光盈然,她看著我,笑了笑:「你知道么,他走了!」「他?哪個他?」我吃驚道,心里驀然一震,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難道……「家里捎來書信,說弘表哥他感染風寒,上個月底去了」君綰把玉佩捧到心口,喃喃自語,「弘哥哥一向身強體健,怎么可能就這樣去了呢?他答應過我,即使我們不能在一起,也一定會珍重的,他怎么能夠食言?他怎么能夠就這樣舍我而去?」君綰的臉上帶著那種讓人心碎的絕美笑容,晶瑩的淚珠卻一顆刻滴落下來。我再也忍不住,撲上去緊緊的抓住她的手,生怕她就此飛走了,我驚恐的搖著她:「姐姐,你,你要保重啊。他已經去了,你怎么能做這樣的事情來折磨自己?」「妹妹,我和弘哥哥曾經說過『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他已經走了這么久,想必是在等我,我也要去!」君綰眼神迷離的把那玉佩湊到唇邊吻了一下。「不!姐姐,你不能這樣折磨自己,你心里只有你的弘哥哥,難道就從來就沒有想過妹妹嗎?你走了,我怎么辦?」熱淚碰涌而出,我悲憤的喊著:「姐姐,妹妹我什么都沒有了,只有你這個姐姐還可以依靠,我不想連你也失去!」「妹妹!」君綰似乎被淚流滿面的我震住了,抬起手來欲為我揩淚水,卻又無力的放下,低低的嘆道:「妹妹,對不起!我,我實在太傷心了……」我搖搖頭,坐到她身邊,目光堅定的看著她:「姐姐,人生不是只有愛情這一種感情。他走了,就由妹妹來照顧你,可好?如果他是真心愛你,必然不希望你和他一樣心碎而死,他會和妹妹一樣希望你開心的生活下去,做他在人世的眼睛,替他看無數次的牛郎織女星。雖然他走了,可是他的心永遠和你在一起,不是嗎?」君綰看著我堅定的眼神,似乎也被我鼓舞了,冰涼的小手漸漸有了溫度。我抓著她的手:「答應我,以後再不做這種傻事!」君綰點點頭,鄭重的說道:「妹妹放心,姐姐再不會讓你和他為我擔心!」我大喜,緊緊的擁抱著她:「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讓你出去,只是可能要委屈你一段時間。」「沒關系,有你和他在我身邊,我會堅持的!」君綰用力的握著玉佩,抱著我,又笑道:「我連死都不怕,這里我更不會怕!」

「主子,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亞蘭低聲說道,我依依不舍的放開君綰,說道:「姐姐,我先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你。你要保重!」君綰笑了:「你放心!」

臨出門時,我不放心的回頭看她,在昏暗的油燈下,君綰的笑容燦爛如花,讓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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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玉碎花缺]

「景仁宮那邊進行的順利嗎?」我淺嘗著瑪瑙葵花托碗里的血燕粥,眼睛卻望著剛進來宇文毓。「瞧你緊張的,我替你奔波這么久,連口茶也不賞么?」宇文毓自顧自的脫下茄色哆羅呢狐皮披風,遞給挽翠收著。亞蘭笑吟吟的從紅泥小火爐上拿起紫砂壺,把滾燙的水向官窯脫胎填白蓋碗斟了一杯,說道:「主子早起就吩咐小太監們在梅花上收了雪來,就等著晚間宇文大人來了砌茶喝呢!」宇文毓看了我一眼,陪笑道:「是我小氣了!」又嘗了一口,果然輕浮無比,當下贊起來。我向亞蘭和挽翠擺擺手,她們都退下了。

宇文毓見她們出去,才從衣襟里掏出一方絲帕遞給我。絲帕上面紅嬌綠艷的綉著戲水鴛鴦,旁邊還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我摸著絲帕上的字,淡淡的說道:「這丫頭當真伶俐。」說罷,眼神瞟了瞟宇文毓,掩口笑道:「看來你犯桃花了!」宇文毓抓住我的手,炯炯有神的看著我,似乎要把我的靈魂看穿,半晌才一字一句的說道:「可惜我心中的鴦不是她!」我不著聲色的抽出手來,看著絲帕上相對浴紅衣的鴛鴦,漠然的說到道:「是與不是,何必這么執著。說是鴛侶,誰知道是不是怨偶呢?」目光撤離絲帕,正色道:「依我看,皇上一向不太喜歡林宛如的個性,這次突然這么寵愛她,而且那日據我所見,皇上精神很差,其中必有古怪,你得加快下手,從那丫頭那里套出話來。」宇文毓把帕子收好,鎮定的說道:「我自有主張,那丫頭飛不出我的手心。到是皇後那邊,你也要看緊了。」我笑了:「貴妃是個聰明人,現下林宛如得寵,皇後腰干硬了,她雙拳難敵四手,一定會來找我聯手。」

翌日,天漸漸的放晴了,連續幾日的大雪也停了。一大早,宮里的太監們都忙著打掃庭院,到處都是堆如小山,開始消融的殘雪。

我到貴妃的出雲宮時,她正在梳妝,紅艷雙頰上貼著金箔的假靨,如星星一般閃爍,好像老是在那里無聲地發出微笑,發髻上簪著美人如玉金步搖,一個人兒周身燦爛成一片。可是我卻分明見到她眼下脂粉也掩飾不住的發青,想來這些天來,她也不曾安睡。見我望她,她不好意思的起身,到我旁邊坐下:「一大早派人去請妹妹,想不到妹妹這么快就來了,到是姐姐我失禮了。」我笑道:「何必客氣,不知道姐姐找我來有何事?」貴妃臉色忽的沉下來,低聲道:「我前幾日派人到御葯房暗查,果然發現有人頻繁取這幾樣葯材。」說著,給了我一張雪浪紙,上面楷書寫著:丁香、附子、良美、官桂、蛤蚧、白礬、山茱萸、硫磺。我心下了然,卻仍然一派不解的看向貴妃:「這些葯材有何不妥?」貴妃臉紅了紅,在我耳邊低語幾句,頓時我也羞得臉色緋紅,不信的問貴妃:「真有這樣的事?」「哎,妹妹你人單純,豈知這後宮某些人的無恥,明里爭不贏,就暗中下手,也不怕損了皇上龍體!」貴妃憤憤的敲著桌面。「可知道是誰嗎?」我好奇的問著。「哼,是楊宣那個老匹夫!」貴妃說出一個人名。我心頭一震,想不到連太醫院院使也扯進來了,這湯水真是越來越渾了。我搖搖頭,緩緩的說道:「楊院使我也曾見過,看上去不會做這等無德之事。」貴妃向瑪瑙玉蓋鼎里加了塊麝臍,一股濃香冒出來,裊裊煙霧中,她美麗的臉上現出清淡的笑容:「楊宣若不是有意為之,就是受人要挾!」「依姐姐看,這背後c作的人是……」我拉長了聲音問她。貴妃用手指從茶杯沾了點水,在桌面上寫道:皇後,寫完又用手絹擦掉。正要說話,貴妃的貼身丫頭素秋臉色慌張的進來,見我也在這里,怔了一下,又看向貴妃,貴妃朝她點點頭道:「麗妃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就回。」素秋這才跪在地上,顫聲道:「回兩位主子,前兒被貶的瑞昭媛死了。」「什么?」我臉色煞白,失聲喊道,素秋被我嚇了一跳,她倉皇的看著我。「是啊,你快說,她怎么死的?」貴妃也催促著。「奴婢聽說,是皇上下的令。因為暴室的人說瑞昭媛被關在暴室後,不知悔改,還是不斷詛咒皇上、皇後,還有宛昭容。皇上聽說後龍顏大怒,就賜她鴆酒。」「怎么會,瑞昭媛不是那種人」貴妃說著,眼睛卻看向我。我一言不發的坐在那里,指甲扎進r里也不覺得疼,直勾勾的看著素秋:「她的屍體如何處置的?」素秋磕了個頭,說道:「皇後說瑞昭媛是有罪之身,不應該按妃嬪禮葬在皇家園寢,要讓內務府的人把她送到城外埋葬宮女的恩濟庄收殮。」我一下子站起來,也不向貴妃行禮告辭,就快步向宮外走去。

貴妃望著我的背影,出了一會神,自語道:「看不出,她到是個真性情的人。」搖搖頭,眼角的余光掃了素秋一眼,笑容漾了上來:「你做得很好!那個暴室傳言出來的小太監你讓沈大人好生處置了。」

帶著亞蘭急匆匆的穿過幾個宮道,迎面卻撞見皇後帶著一群宮女、奴婢慢慢走來,她的臉依然祥和端庄,只是在我眼里卻扭曲了。見我走來,她笑著問道:「妹妹可是想去見瑞昭媛最後一面?」我本欲不理她,亞蘭卻在後面用力的扯我的裙角,我會意,只得福了一福:「臣妾拜見皇後!」皇後「呵呵」笑著,卻不讓我起來,看著我說道:「姐妹一場,很該去送她一程。只是她的屍體已經被內務府的人送出去了,只怕妹妹你見不著了呢。」說罷,扶著錦霞從我面前經過,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來:「自尋死路,與人無尤!」

我身子一顫,猛的抬起頭來,手中的錦帕「嗤」的一聲被撕成兩半,我恨恨的看著那華麗的背影。自尋死路,與人無尤!好,很好,不過皇後你忘了還有一句話:殺人者,人恆殺之!

游魂似的回到永和宮,剛進宮門,卻見楊文簡正在殿前西府海棠下翹首盼望。我振作精神,款步向前問道:「楊公公,今兒怎么得空來本宮這里坐一坐?」楊文簡上前一步,把一包手巾包裹的東西塞到我手里,低聲道:「這是張涵托奴才給您的。他說沒有照顧好瑞昭媛實在無顏見娘娘,這是瑞昭媛的遺物,就給娘娘您留個念想。」我打開手巾一看,月光下晶翠盈然,正是君綰不離身的玉佩,此時已經碎成了幾塊。我心頭一痛,就要落下淚來,哽咽著對楊文簡說道:「這事與張公公無關,勞煩楊公公替我對他說聲多謝!」楊文簡點點頭,看看我面色,低聲道:「娘娘也請保重!」說罷,匆匆去了。

我捧著那包碎玉,定定的站著,喃喃道:「君綰,你終於長長遠遠的離了這是非之地,可以和你的弘哥哥團聚了!你放心,我會好好活著,替你看那些害你的人有什么下場。」一絲冷酷的笑容悄悄的爬上我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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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策謀反攻]

「毓郎!」脆脆的聲音,清亮而不柔弱,在符望閣背後的樹y深處低低的響起,嘉月提著裙角小心的四處張望著。毓郎明明約她三更時分在這里相見的,好不容易挨到主子和皇上都歇息了,她才趕緊偷溜出來,怎么沒見他的身影?莫非?她被自己嚇住了,伸手打了自己臉頰一下,別胡思亂想!一陣寒風吹來,頭上的枝椏「呼啦啦」亂搖著,嘉月不由得抱緊了雙臂,剛才出來得急,連披風也忘戴了。「冷么?」低沉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熟悉的氣息縈繞在身邊,宇文毓解下玄狐披風輕輕的為她披上。嘉月眼眶一熱,依偎在他懷里,心里熱流躥動:「不冷!」「可是胡說了,你的手都涼了」宇文毓握住她的手揉搓著。嘉月抬頭看著他,微亮的冬月下,他穿著荔色哆羅呢的天馬箭袖,大紅猩猩氈盤金彩綉石青妝緞沿邊的排穗褂子,越發顯得豐神俊朗,他的俊美不似那書生般的y柔,到有英雄豪傑的灑脫,這讓嘉月想到了他那風華絕代的妹妹麗妃,老天何其偏心,仿佛把世上的一切美好都給了這對兄妹。嘉月嘆了一聲,伏到他懷里:「毓郎,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一個容易醒的夢。」宇文毓爽朗的笑了:「即使這樣,你也認為是在做夢嗎?」他執起她的手放在頰邊,讓她感覺到肌膚的溫熱。嘉月閉上眼睛:這樣的男人就是為他死又有何懼。人生短短幾十年,與其老死宮中,何不轟轟烈烈愛一次?「月,我上次跟你商量的事情,你考慮過嗎?」宇文毓扶起她,星眸精光璀璨。嘉月心里泛起一絲苦,低著頭:「我……」「難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么?」宇文毓星眸一冷。「不!」嘉月猛的抬起頭。能夠和他在一起是她一輩子最大的夢想。只是,她雖然是個卑賤的宮女,她亦不想出賣自己的主子,盡管,盡管這主子對她並不見得有多好。

兩人沉默了,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嘉月摸了摸披風上柔軟的毛邊,心也軟了,她嘆了一聲,嘆自己終是敵不過那分痴心。她從衣襟里摸出一個金絲小綉囊遞給宇文毓,宇文毓接過來,打開一看,里面有幾粒黑色的丸子,並不光澤,卻自有一種奇異的暗韻流轉。「這是?」宇文毓心里忍不住有些興奮。「是皇後交代放在皇上飲食里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嘉月直直的看著他,緩緩的說著。「謝謝你。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決不食言!」宇文毓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嘉月的心無可遏止的跳動著,她沒有說什么,只是感到溫熱的濕潤順著臉頰而下。終是太痴啊,哪怕是一個夢,她也甘願長醉不醒。她出賣了自己的良心,上天可會替她圓夢?

「安大人,不瞞你說,本宮最近也看了幾本醫書,你看看本宮寫的這張方子如何」我坐在桌邊,把當日在貴妃那里所見的復寫一張給了安凈琪。自從君綰死後,我就病了,常常請醫問葯,宮里的嬪妃都說我被皇後娘娘的手段給嚇著了,引為笑談。安凈琪接過紙來細細看了,臉色通紅,低聲問道:「娘娘怎么會有這張方子?」我笑而不答,只是眼含深意的看著他,說道:「安大人,這方可有效力?」安凈琪略一思索,起筆疾書:壯陽補腎之物,實為c葯,久吃成癮,患者漸至混亂暴躁。我點點頭,面上卻不露聲色,揭開綠地粉彩描金鏤空花卉紋香爐的蓋子,拿過那單子伸進去,一團火焰騰起,頃刻化為灰燼。「這法子可有方可解?」我淡淡的問著,仿佛是別人的事情。「回娘娘,患者冷水浸泡,再服若相希草汁制成的丸葯可解。」安凈琪拱手道。「若相希草難尋么?」我輕輕蓋上香爐蓋子,燃燒的飛灰黑蝴蝶一樣沉淀下去。「不難,若相希草只是生長在深山險峻之處」安凈琪約莫估算了一下,說道:「給臣三日時間就可尋得!」我點點頭,看向他:「安大人果然博學多才,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只是沿途要格外小心,切莫走露風聲,你我成敗在此一舉!」「娘娘放心,微臣定當不負所托!」安凈琪目光炯炯,自信干雲。

「咚!——咚!咚!」打更的聲音漸行漸遠,「叩、叩、叩」低微的敲門聲響起,守在門邊的小常子立刻把宮門打開一條縫,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現在門邊,「把這個交給娘娘!」宇文毓站在y影里遞給小常子一管紫毫筆,「大人,您不進來?」小常子問道。「不了,本官還要去尋查崗哨。」宇文毓轉身匆匆離去。

暖閣中,我斜靠在高枕上,挽翠半跪在腳塌上用美人錘為我捶腿,熏過香的被子蓋在身上輕軟暖和。亞蘭掀了簾子進來,把一管紫毫筆交給我,然後向挽翠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悄然了出去。我旋開筆頭,手里只有一截空心的筆桿,我從里面抖出一卷紙來,在掐絲琺琅纏枝蓮座萬壽字雲龍燭台的暈黃燈光下看到上面正是楊文簡的筆記:葯已收到,一切依計行事。我忽爾一笑,君綰,我們反攻的時候到了。我把那紙條依舊在燭火上燒了,伸手掐滅了燭火,一縷青煙裊裊而上。

「妹妹,聽說最近皇上有幾日沒去景仁宮那兒呢!」貴妃喝著建蓮紅棗湯,喜滋滋的說著,眼神不時瞟向我。「哦?我身上不大好,沒怎么出來走動,今天到姐姐這里來才知道這信呢」我用銀匙舀起碗中的奶酪品嘗著,贊道:「姐姐這小膳房的點心師傅手藝越發好了。」「那是,我可是花了重金從京城最有名的豐盛樓聘來的師傅。妹妹要是喜歡,改日我讓他多做些給你送去。」貴妃眉飛色舞道。「如此,妹妹我便不客氣了」我舀了一勺奶酪,果然味道純正。

冬日里的太陽總是軟弱的,象打散的蛋黃一般。我穿了件桃紅妝花緞滾鑲紫貂毛的小襖,下著蔥綠福壽文的棉裙,依靠在滴翠亭的廊柱上那著小綳子就著日光綉手巾,口中輕輕吟道:「一張機。采桑陌上試春衣。風晴日暖慵無力。桃花枝上,啼鶯言語,不肯放人歸。兩張機。月明人靜漏聲稀。千絲萬縷相縈系。織成一段,回紋錦字。將去寄呈伊。三張機。中心有朵耍花兒。嬌紅嫩綠春明媚。君須早折,一枝濃艷,莫待過芳菲。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大清早的,誰這么傷心啊?」熟悉卻似陌生的男聲在左近響起,明黃的袍角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奴婢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亞蘭一見來者,慌忙跪下。我仍然低著頭,綉著花樣。他也不怪我沒有行禮,徑直走到我旁邊挨著坐下,瞧我手中的活計,原來是個白綾的巾子,上面綉著鴛鴦戲蓮的花樣,紅蓮綠葉,五色鴛鴦。他道:「噯喲,好鮮亮活計!」我心神一動,銀針扎進手指頭,血珠沁了出來。他慌忙拿起來,用嘴輕吻著,劍眉微蹙:「還疼嗎?」我默默的低著頭,也不言語。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卻看見我臉上的淚水,他怔了怔,低聲道:「月華,可是在怪禎?」我搖搖頭,淚水滴在手巾上,那鴛鴦也似乎模糊了,「臣妾不敢!」他直直的看著我,語氣出奇的溫柔:「今兒朕哪里也不去,就只陪你可好?」「真的?」我驚喜的抬起頭,發覺自己失態,有害羞的低了下去,他爽朗的笑著,一把把我摟在懷里:「可是,你這手巾綉好了可得送給朕!」

祥麒宮里,他環抱著我泡在巨大的水池里,巨制的紅紗燈籠瀉下曖昧的燈光,芳香的花瓣在我們身邊流動。他拘起我烏黑的長發在鼻間輕嗅,喃喃道:「你這么好,為何朕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去景仁宮呢?」我聞言面色一沉,扯下頭發,轉過身去不再理他。他自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