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 / 2)

重生之傲視三國 未知 6201 字 2021-02-13

皇甫酈從小就生活在衣食無憂的富貴之家,沒有與士兵同甘共苦的作風,這點和他的叔叔皇甫嵩簡直是天壤之別。但是他倒也不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紈絝子弟。既不喜歡聲色犬馬,也不驕奢y逸,才能很平庸。不過皇甫酈貴在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既不嫉妒別人,也不喜歡爭功,這點和皇甫嵩的兒子皇甫堅壽到是一模一樣。

在皇甫嵩帥帳西北角的牙門將營帳內,皇甫酈打量著這個自己的新部曲,寇邵也在打量著皇甫酈。在皇甫酈的眼里,寇邵的長相不算英俊,棱角模糊,威武精干中帶著幾分儒雅斯文。在寇邵的眼里的皇甫酈則完全是一副貴公子的模樣,華麗的魚鱗甲在胸前墜有兩個紅色絲線做成的花結,皮膚很白,一看就知道沒經過什么風吹日曬,舉手投足的動作顯得很無力。不過於其他富家公子不同的是,在皇甫酈的神態中滿是謙和,沒有居高臨下的鄙夷和頤指氣使的驕傲。

「聽說你的祖上是寇恂?」皇甫酈首先開口打破了雙方許久的沉默。

「正是,小人祖上正是子翼公。小人的祖父是寇榮。」寇邵把這句說了許多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皇甫酈微微點頭,「家叔以前也曾提到貴祖子翼公,說他喜而不比,怒而思難,君子也!」寇邵拜謝「小人代先祖子翼公拜謝了。」

皇甫酈從腰袋里摸出一個白色的小東西丟給寇邵,寇邵接過一看,原來是一個非銀非玉的白色扳指。「聽說你善於s箭卻沒有扳指,所以特地送你一個。」皇甫酈又從腰袋里掏出一個一樣的扳指套在自己的拇指上,「你參軍時日尚淺,可能還不知道,軍中的控弦之士每人都有一個這樣的扳指。你s一二十枝羽箭是不會有感覺的,但是你要是s到四五十枝的時候,如果不用扳指護住拇指,你的拇指會被弓弦割破或者磨傷。」

寇邵把扳指套到自己手里,對眼前這個在三國時代名不見經傳的皇甫酈心里多了一絲好感。一個富貴之家的公子能做到這點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寇邵謝過大人賞賜。」

「這算什么賞賜啊~」皇甫酈笑道:「你以為它是什么做的?非銀非玉,它只是用獸骨磨制而成,根本不值錢。」

寇邵也笑了,「小人小謝的是大人的心意。」皇甫酈走過來撫著寇邵的肩膀說道:「家叔很看得起你,你可要好好表現啊!」

寇邵凜然道:「寇邵定然不辜負中郎將的提拔~~」

經歷過戰火的陽翟城依然熱鬧喧囂,酒樓市里間人來人往。女牆和城牆上還留著黃巾攻城時候鑿出的破d,城外的焦黑的草灘上依然留有淡淡的屍臭。陽翟城的三老豪傑們早早的准備了美酒美食在城外迎接打敗了黃巾賊的大英雄、帝國的救星。

嗒嗒嗒嗒、伴著整齊的腳步聲以及盔甲有節奏的嘩啦嘩啦聲,皇甫嵩、朱儁和曹c的部隊出現在陽翟父老的視野中。皇甫、朱、曹三面秀旗迎風招展,漢軍將士精神抖擻、衣甲鮮亮,列著整齊的隊伍開進陽翟城。自然,能隨主帥進城的只是少數皇甫酈率領的親兵,大部門普通士兵還是留駐城外的。

在陽翟城,沒有人比荀爽更有資格做為地方代表來迎接皇甫嵩了。荀爽身穿儒袍、頭戴進賢冠,身後跟著荀彧、荀諶、戲志才和兩個寇邵沒見過的年輕人。之後是鍾瑜、鍾繇、韓馥、張咨等輩。

本來皇甫嵩和朱儁同為中郎將,他們應該是並馬而行。不過一來眼下皇甫嵩打了勝仗,二來皇甫嵩又封了侯。雖然兩人官位一樣,可皇甫嵩有爵位,所以皇甫嵩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皇甫酈和皇甫堅壽帶領著一眾親兵簇擁左右。之後是朱儁,最後是曹c。皇甫嵩很敬重黨人,而且荀爽都是當世大儒、經學大師,所以皇甫嵩早早就下馬,遠遠地向荀爽拱手行禮。

荀爽一見皇甫嵩就說道:「賊兵圍城之時,潁川豪傑無不翹首而盼。今日天兵一到,果然神威無比。潁川父老在城內備薄酒以犒王師。」說罷荀爽站到一邊,做出一個請的動作,荀彧等人也拱手立在路邊,微微低頭以示恭謹。

皇甫嵩頷首而笑,並沒有馬上進城。皇甫嵩素來體恤下屬,《後漢書皇甫嵩傳》記載:嵩溫恤士卒,甚得眾情。每軍行頓止,須營幔修立,然後就舍帳。軍士皆食,己乃嘗飯。在士兵沒飯吃以前自己絕對不先吃,現在當然也不例外。荀爽知道皇甫嵩的脾氣,笑道:「潁川父老聽說官軍殺敗黃巾賊,無不歡欣雀躍,婦孺老幼皆自願拿出米糧犒勞軍士們,恐怕現在已經送入軍營中了。皇甫嵩向眾人拱手道:「潁川父老對我等的厚愛皇甫嵩現在這里謝過了。」須臾,斥候來報,確實有一大批鄉民送了大批米糧和酒r到了營中,皇甫嵩這才放心的進了陽翟城。

這次進入陽翟城,寇邵有一種故地重游的感覺,感慨良多。石板路兩邊的柳樹依然很茂盛,街道邊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年輕的姑娘們揮動著手里的絲巾,大聲叫喊著試圖引起騎在馬上的武士的注意。皇甫嵩不時的向百姓們揮手致意,皇甫酈和皇甫堅壽更多的把目光放在姑娘們身上。

席間,皇甫嵩歷數寇邵的功勞,當然,皇甫嵩旨在吹捧荀爽名師出高徒。但是世界就是這么現實,諸人只道是寇邵見重於皇甫嵩,於是紛紛向寇邵敬酒諂媚。寇邵心里暗笑,又感嘆世態炎涼。自己小小一個親兵,只因為皇甫嵩當眾誇獎了自己幾句,大家就把自己當金元寶了。張咨一直在道歉,而韓馥臉上則似籠了一層灰霜。

宴會上的酒r吃在寇邵嘴里如同嚼蠟,按照《周禮》記載,天子吃飯有二十六道菜,諸侯十六到十二道菜,士大夫則有八到六道菜。漢朝時候還是實行分餐制的,每人一個案幾。荀爽、皇甫嵩、朱儁享用十六道菜,曹c官位較低,享用十二道菜,剩下的人都只有八道菜。寇邵面前的r食有牛、羊、豬、魚、j、鴨,外加兩道羹湯,就這八道菜在這個年代已經是很高檔的佳餚了。當時普通老百姓一年都吃不上一次r,只能用蔬菜葉子煮菜羹喝,就算是軍隊里,普通士兵也是吃干糧喝菜羹為主,軍官才能吃上r干,至於膾炙之類的美味只有高級將領才有資格享用。寇邵想起自己初離陽翟時在城外看到的那些飽受飢餓折磨的百姓,再看看大碗喝酒大塊吃r的豪族們,不禁喃喃道:「真是朱門酒r臭,路有凍死骨啊!」

「寇校尉能出此言,當真難的~~」一個聲音小聲揶揄道。寇邵探出身子尋聲望去,只見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正看著自己。他坐在荀彧的背後,自己後一排的位置上,他身邊還有一個是自己在城門口就見過,但是並不認識的青年。

荀彧聽到動靜,轉過身來對寇邵道:「子德,忘了向你介紹。」他指著那個面色不太健康的年人說,「此乃荀彧良友,郭嘉郭奉孝」,又遙指郭嘉身邊的一個年輕人說道:「這位論輩分是我的侄子,名叫荀攸荀公達。」

歷史上英年早逝的郭嘉臉上帶著不健康的蒼白,但是神色卻很張揚。至於荀攸,他左耳上有一處傷疤,那是荀攸的舒服荀衢在一次酒醉後誤傷的。郭嘉把雙手攏在袖子里,似笑非笑的說道:「忠勇校尉出身上谷寇子翼之後,此前家中也是百畝良田,奴仆百人。校尉自己不就是朱門中人嗎?」郭嘉冷眼看著寇邵,「怎么會說出如此幽怨仇富之語?衣食無憂的人也擔憂起百姓的疾苦了?」

寇邵有意結交郭嘉,暗道如果自己不能說出些讓郭嘉認可的道理恐怕很難得到郭嘉的認同。「古語有雲:民為貴,社稷次之。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應該明白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況且民心與天下的關系就如同水與舟的關系,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寇邵邊說邊觀察郭嘉的表情。

郭嘉只是冷冷的盯著我,既不表示認可也不表示反對。「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這表示郭嘉對我的印象還不完整,是在期待我說更多的話,給予他更多的信息來更好的認清我這個人。」寇邵心中暗想。

寇邵正在想要說什么來給郭嘉留下好印象的時候,一直不作聲的荀攸忽然開口了,「民心這樣的東西看不到,摸不著,如何來掌握呢?」寇邵笑道:「其實這並不難,普通百姓的理想很簡單,如管子說:衣食足而知廉恥,倉稟盛而知禮節。誰讓他們滿足衣食溫飽的問題,他們就支持誰。相反的,如果讓百姓飢寒交迫,衣食無靠,那么百姓就會有###,民心自然也就失去了。」寇邵笑道:「如果人人都能過上『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那誰還會去造反呢?」

「朱門酒r臭,路有凍死骨」這樣的妙句子和「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打油詩似的句子同時出自這位大儒弟子口中,聽得郭嘉不禁噗哧一聲笑了,「這種問題是為君主的人才考慮的,閣下小小一個雜號校尉~~」郭嘉面帶揶揄。寇邵正色道:「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雖然邵地位低微,但是也是食俸祿的漢臣,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是臣子的義務和本分,憂國憂民是不分官職大小的。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荀彧聽到「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的句子微微點了點頭,荀攸也是對「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只有郭嘉似乎還是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又開始面無表情的自斟自飲。

《三國志郭嘉傳》:少有遠量。漢末天下將亂,自弱冠匿名跡,密交結英雋,不與俗接,故時人多莫知,惟識達者奇之。

程昱夜訪

和郭嘉的匆匆一面就這樣結束了,當晚皇甫嵩軍就開拔向東郡前進,准備攻打盤踞在那里的黃巾卜己部,朱儁部則南下攻打汝南黃巾張曼成。寇邵知道自己眼下身份低微,只能和這些士人先結下善緣,日後再行征辟。

潁川郡向東北就是陳留郡,在雒陽東五百三十里,登記戶籍十七萬七千五百二十九戶,人口八十六萬九千四百三十三人,是一個物富民豐的大郡。由於地處中原,陳留向來都是交通要沖。路過陳留的時候,陳留名士邊讓攜家眷一起在路邊備酒食犒軍,邊讓也許不會想到自己的義舉會給自己將來帶來殺身之禍。邊讓的妻子非常漂亮,肌如冰雪、樣貌端庄,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一種迷人的氣質,這對好色的曹c來說無疑是一個極大的誘惑。好在此刻的曹c也是個下級軍官,暫時處在有賊心沒賊膽的時候。

大軍渡過濟水、濮水之後皇甫嵩率軍駐扎在東郡的治所濮陽,三日之後大軍再渡過瓠子河沿黃河東進,最後把蒼亭包圍的嚴嚴實實。但是蒼亭雖然是一座小城,但是易受難攻。卜己還溝通了黃河支流和蒼亭城的護城河,同時還加寬了護城河的河面,挖出來的沙土又加高了城牆。這樣一來蒼亭城護城河的河水流速加快,皇甫嵩幾次派人試圖填平護城河湍急的河水把沙袋都沖走了,乘漢軍注意力在填平護城河的時候,城頭的黃巾軍就弓弩齊發,幾天下來漢軍沒有絲毫收獲,倒是折了不少人馬。

皇甫酈和皇甫堅壽很想為皇甫嵩分憂,奈何資質有限始終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做為一個優秀的下屬,在上司遇到困難的時候應該主動挺身而出為上司分憂的。

這天皇甫嵩在自己的大帳里看著蒼亭的地圖發呆,寇邵在帳外大聲道:「大人,小人寇邵求見。」

「哦!是寇邵啊,進來吧~」皇甫嵩頭也不抬的說道。大帳的簾布被掀開,吹進一絲涼涼的晚風,寇邵手捧一個湯缶走了進來。「你有何事求見?」皇甫嵩依然是低著頭。「是這樣的,公子和牙門將大人見侯爺你連日來愁眉不展,自己又無法為侯爺你分憂,所以命小人煮了一缶j湯以盡孝道。」寇邵小心翼翼的把j湯放到皇甫嵩面前的案幾上。

皇甫嵩抬起頭來,搖曳的燭光下,寇邵看到皇甫嵩兩鬢的白發又多了。皇甫嵩湊近湯缶輕輕的嗅了幾下,慈祥的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把它給受傷的軍士們吧!」寇邵感覺鼻子微微一酸,「侯爺,您體恤部曲的心意大家都明白。但是您是大軍的首腦,如果您病倒了,光有英勇的軍士們也是無濟於事啊~~」皇甫嵩笑笑不再堅持。

「嗯~味道不錯~」皇甫嵩啐了一口j湯,「寇邵,你來恐怕不只是送一缶j湯這么簡單吧~」

「真是什么都瞞不過大人的眼睛。」寇邵上前一步,「我軍圍攻蒼亭,眼下就是受阻於寬闊的護城河和高高的城牆。」

皇甫嵩點點頭表示認可,「說下去~」

「每當我軍試圖通過護城河或者填平護城河的時候,城頭的黃巾賊都會籍著城牆的高度居高臨下用弓弩s擊我們~」寇邵說道。

皇甫嵩微微點了點頭,把湯缶推到一邊,「賊兵在高處,我軍在低處。別說我軍的弓弩s不到那么遠,而且即使s到了,對躲在女牆後的敵軍也不會有多大的壓制作用,這就是仰攻的不利啊~」

寇邵敏銳的感覺到這是自己施展才能的好機會,於是大膽向皇甫嵩進言:「兵法有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眼下我軍並沒有十倍於黃巾的兵力,而且面對的又是負隅頑抗的孤軍,所以不能力敵只能智取。」

皇甫嵩饒有興趣的看著寇邵,他雙手合掌平放在自己的腿上,「寇邵,兵書兵法本帥不比你讀的少,直接說你的想法和計策,別老在兵書的字句中繞彎。」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眼下我軍在天時、地利上不占優勢,那么就只有借助精良的器械來彌補了。」寇邵拿出兩張白帛,「這叫壕車,是幫助軍士通過護城河的時候用。」寇邵指著白帛上畫的想普通板車一樣的圖案解釋道,「這個呢是叫做霹靂車。」寇邵把兩張白帛交給皇甫嵩,「這霹靂車是用來拋s石頭的,可將百斤巨石投出數丈,用來擊毀城牆是再合適不過了。」

皇甫嵩低頭看了看白帛上的圖案,又抬頭看了看寇邵,「子德,這些東西也是慈明先生傳授的?」寇邵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是卑將閑來所得的一些雜學。」皇甫嵩莞爾道:「只是閑來的雜學就能助我攻城略地,子德真是博聞廣學啊!」

「不敢,不敢~將軍謬贊了~」寇邵謙遜的回答,給上司出主意的最好是誘導他按照自己事先想好的邏輯一步一步的把借上司之口把自己的主意說出來,這樣既幫助上司解決了問題又不用擔心遇到嫉賢妒能的上司。

皇甫嵩剛剛舒展開來的眉頭再次緊鎖起來,「但是蒼亭附近沒有樹林,要制造這么多器械的話需要大量的木材,而且軍中也沒有足夠的工匠。」

「這個不妨事~蒼亭東邊不遠就是東阿縣,那里的木匠很有名,如果不夠的話,也可以命附近的郡縣立刻征集工匠。」寇邵胸有成竹的說,「在瓠子河上游范縣一代有茂密的樹林,可以從那里弄到足夠的木料。」

皇甫嵩的手指隨著寇邵提到的地名在地圖上不斷的移動著,「范縣?那里距離東阿有半天的路程,如果從那里采集木料再送到東阿的話太費時間,而且還需要動用大量的民夫~~」皇甫嵩的眉頭鎖的更緊。

「這點大可以放心,我們有最廉價的民夫,而且可以日夜不停的運送木料。」寇邵笑道。皇甫嵩有些不高興的說:「濫用民力非智者所謂,而且眼下百姓已經很困苦了~~」

「侯爺您誤會了,小人的意思是利用瓠子河。讓范縣將砍伐下的木料投入瓠子河中,讓木料順流而下。這樣既不用動用民夫還可以日夜不停的運送木料,等木料到東阿之後再讓工匠加工。」寇邵答道。

皇甫嵩先是一愣,隨即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妙,真是妙極。」皇甫嵩象小孩子找到了丟失已久的玩具一樣高興,把案幾上的j湯一飲而盡,「寇邵,本帥擢升你為材官令,全權負責此事。」

「諾~」寇邵拜謝道。

就在寇邵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一個小卒在帳外稟報道:「啟稟中郎將大人,有一個名叫程昱的人求見,此人自稱是東阿縣丞。」

ii

皇甫嵩「嗯」了一聲,這一聲「嗯」中包含了詫異和不解。「傳他進來吧~」寇邵行禮道:「那卑將先告退了~」

「不,你留下~」皇甫嵩整了整自己的衣冠。須臾,一個身材高大年輕人走了進來,他身穿藏青色儒袍頭戴儒冠,長相白凈,一副普通儒生的樣子,只是兩鬢的長髯十分引人注意。「小人東阿縣令程昱程仲德拜見中郎將大人。」

皇甫嵩上下打量了一下程昱,不急不慢的說:「你是何年何月被辟為縣令的?」

「呃~~」程昱頓了一頓。正猶豫間,皇甫嵩忽然大喝道:「拿下~」

「諾~」寇邵雖然不理解但是還是抽出佩刀架到了程昱的脖子上。「中郎將大人,這是何意?」程昱大驚。

皇甫嵩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手指不自覺地在案幾上輕輕敲擊著,「東阿縣令高炳乃是本帥在去年推薦的。他任期未滿,而且朝廷最近也沒有新的任命,怎么會平白無故的就變成了你程昱呢?此中定然有詐。」

程昱松了一口氣,他清了清嗓子,「中郎將大人有所不知,縣丞王度響應黃巾起義,燒毀糧庫,結果縣令高炳因為害怕越城而逃。」這話一出口,皇甫嵩頓時一臉的尷尬。不過程昱似乎絲毫不顧忌皇甫嵩的尷尬,繼續說道:「縣令逃跑之後,百姓們也扶老攜幼的逃亡到渠丘山中,這樣一來王度只是得到了一座空城。昱則派人監視王度行蹤,使王度得空城卻不能據守。王度等得城郭不據守,不過想要虜掠財物而已,並沒有在東阿長久停留的打算。東阿城牆高厚,而且存有大量的糧食谷米,如果能找回縣令,回城一同堅守城池,就一定能打敗王度。」

「此計甚妙,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閣下應該在東阿守城,怎么會來蒼亭?」寇邵抬眼看了看皇甫嵩,皇甫嵩微微點頭,寇邵會意,將刀收回鞘內。「唉,奈何愚民不可計事。說黃巾賊在西山,所以我們只在東山。雖然薛房等同意,但百姓卻不同意,所以~~」皇甫嵩微微的向前探身「所以什么?」

程昱略帶得意的說到:「所以昱於是暗中派數騎在東山上舉起旗幟,讓薛房等看見,並大呼「黃巾賊來了~~」,然後下山奔走入城。百姓見後,以為黃巾賊真的殺到東山來了,於是立即奔走相隨。於是昱被眾人推舉為縣令,與百姓共同守城。」

「原來是眾望所歸啊~~」皇甫嵩笑道,「確實是智勇雙全,比起那越城而走的高炳強了不少。」皇甫嵩一揚手道:「你放心,本帥會表奏朝廷,任命你為正式的東阿縣令。」

「謝中郎將大人提拔~」程昱拜謝道:「雖然百姓已經回城,但是眼下缺少兵器衣甲,要擊破王度還需要中郎將大人調撥一彪軍馬相助~」

皇甫嵩沉默了,眼下圍攻蒼亭已經損失慘重。對於這項不在計劃中的軍事行動來說,勝了不是功勞,如果敗了可能背上擅自行動,罔顧大計的黑鍋。可是如果不對王度這伙計劃外的黃巾賊采取行動的話,萬一他們在東阿搗亂,影響了自己攻打蒼亭的計劃不說,還可能落個縱容賊寇的罪名。

唉,這可愁煞了皇甫嵩。

寇邵見皇甫嵩又眉頭緊鎖,知道他又開始傷腦筋了。於是對程昱問道:「王度那伙賊寇有多少人馬?」程昱答道:「一千多,眼下正盤踞在渠丘山的西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