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1 / 2)

洗劫東京 未知 6284 字 2021-02-13

我還不知道最近幾年三合會和日本黑幫之間的關系已經越來越緊密了。現在,三合會控制著東京歌舞伎町將近一半的地區,而且日本黑幫還幫助三合會把勢力擴展到了西方世界,讓他們也介入了毒品交易、賭博,當然還有最常見的色情行業。所有這些其實都是很自然的。美國各地都有華人聚居的唐人街,這都是准備好了的市場。同樣,他們還有必要的原材料——一個規模龐大的貧困的人群,可以買賣年輕姑娘。不過說到底,日本黑幫才是色情交易里的專家,因為他們從武士時代起就開始經營了,此外他們還有雄厚的財力。

錢用手掌推動了離我還有幾英尺遠的門,隨即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圓形的房間。牆上貼著很新的牆紙,地面剛剛清潔過,吸過灰塵。這個房間比外面要干凈多了,中間放著一張撲克牌桌。桌邊坐著兩個男人,面前攤著一副牌,籌碼堆得高高的。其中有一個顯然是華人,看上去50多歲,頭上的白頭發讓他顯得很老,臉上有很多皺紋,眼神顯得很疲倦,眼袋也很重。他穿的是一套扣得很嚴謹的白色西服。

他對面的男子顯然是日本人。他的頭發向後梳著,帶著厚厚的金絲眼鏡。他穿著一件鮮紅的夏威夷花襯衫,前面幾乎全敞開著,可以看到他松垂的皮膚上一處處扭曲的文身。

錢一進門就鞠了一躬,但是屋里的兩個人都沒有理會,只是關注著牌局。那個華人正用一個玩21點用的牌盒發牌,但是我弄不明白他們到底在玩兒什么。因為玩21點的話肯定不用桌上那么多的牌,而且那人還在繼續往桌上發牌。

錢靜靜地站在牆邊,示意我也跟他一樣。那個華人終於把牌盒里的牌發完了,然後兩人都開始拍手,並且大笑起來。不過兩人誰都沒有去動籌碼,所以我估計不管他們玩什么,結果應該是不贏不輸。

這時兩人終於同時轉身看著我們。穿著白西服的那個人用中文跟錢說了點兒什么,錢恭恭敬敬地回答著,眼睛看著下面。接著白西服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從我身旁經過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我頓時緊張得有點兒不知所措。這時候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們兩個和那個穿著夏威夷襯衫、滿身文身的日本人了。

他指了指空著的椅子示意我坐下。我走過去坐了下來,放在桌子下面的膝蓋卻在不停地顫抖。錢還是站在牆邊,頭微微低著。日本人靜靜地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終於清了清嗓子。

〃你是想問關於日本黑幫的問題吧?〃

他的英語讓我非常地驚訝。錢本來是准備好了要給我做翻譯的,他曾經跟他在二戰中遭受過日本奴役的祖父學過日語。所以我一跟馬爾科姆提到自己想要采訪一個真正的黑幫人物,馬爾科姆就幫我聯系到了錢——他是通過在香港的幾個朋友認識他的。錢提到了在皇後區c控一家妓院的一個日本人,據他說,這個日本人是個老資格了,可能會願意回答一些問題,只要他的身份可以完全保密。這個人不僅對日本黑幫的內部組織情況了如指掌,對美國這邊的情況也是掌握得很清楚,因為他已經在這里生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而且在這段時間里顯然他的英語也說得不錯了。

第五部分第63節:利益沖突

我盡量不讓自己太過注意他的文身——包括前胸處的一條紅綠相間的巨龍和前臂上的兩個穿著和服的藝伎。根據我的調查所得,在身上留下這樣的文身是黑幫里已經延續了很久的一個傳統,是用尖銳的竹簽蘸上墨水在皮膚上刻下的。這個痛苦的程序會在黑幫成員身上留下伴隨他們一生的印記。

〃只有幾個問題。是關於黑幫對日本經濟的影響的。〃

他點了點頭,顯然完全能聽懂我的問題。

〃沒有黑幫就沒有日本的經濟。〃

他的回答很簡單,但是據我所知他說的一點兒不錯。日本經濟的每一個方面幾乎都牽涉到了黑幫利益。不過現在我想了解得更加深刻具體一些。

〃泡沫經濟時代結束以後,很多美國銀行家來到東京,在那里不穩定的市場上掙錢。日本的幫會對此是怎么看的?〃問完之後,我馬上就有點兒擔心對方是否能明白這么復雜的問題。

他把雙手攤開放在桌上。我突然發現他右手的小拇指只剩下了第一個關節。我趕緊強迫自己不去盯著看。這其實也是我在調查中了解到的情況之一,他們有這樣的一種儀式,就是為自己或許是非常輕微的不當舉動切斷手指,以示悔過或謝罪,不過現在年輕一代的幫會成員大都拋棄了這個習慣。面前這個人想必是什么時候把自己切斷的那節手指交給了自己的老大,這是我能想到的表示效忠的最真誠的方式。

〃幫會根本不看他們。幫會得去照顧自己的生意。主要是高爾夫球場、建築業,還有政治。幫會並不關心美國銀行家,除非這些銀行家做出錯誤決策。〃

高爾夫球場、建築業,還有政治。除了性產業和最近才興起的毒品交易,這些正是黑幫在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早期控制的支柱產業。在泡沫經濟時代,黑幫利用了日本人對高爾夫的鍾情。他們在日本國內外投資興建了很多高爾夫球場,從中牟得了暴利。有些學者認為,在那段時間里日本興建的高爾夫球場有將近90%都和黑幫有某種程度的關系。他們把從這里掙到的錢投入到了更多的建築工程當中,然後放到他們看中的政客的保險箱里。這些人將會繼續為他們的生意和運作鋪路搭橋。但是泡沫破裂以後,錢來得不再那么容易。黑幫發現他們和來到日本利用這里不穩定的市場牟利的外國銀行家形成了競爭關系。像asc這樣的對沖基金,實際上在阿卡里的貸款項目上就和黑幫發生了正面的利益沖突。

〃那么在美國人決策錯誤的時候會怎樣呢?你是說那些讓他們和幫會發生沖突的決策嗎?〃

他仰靠在椅背上,9根手指彎曲著放在腹部。

〃我們讓他們知道什么才是正確的決策,讓他們知道為什么只能做出正確的決策。〃

這時我注意到錢已經顯得有點兒不自在了,有很多的小動作。我意識到自己提問要小心一點兒,因為我不是在法庭上訓問對方,也不能迫他跟我說他原本不想告訴我的東西。其實我已經知道了馬爾科姆的故事,還知道黑幫是如何對付那些跟他們發生了接觸或沖突的銀行家的——包括外國的和日本的。我見過針對那些試圖討還貸款的銀行家的死亡威脅,聽說過有人往這些首席執行官的窗子里扔燃燒瓶,還有一些高層管理人員被行刺或是〃自殺〃,而他們之前都曾經敢於和黑幫在金融業的某些領域中進行競爭。盡管有這么多事端,日本警方卻沒有采取什么措施來阻止暴力。看來黑幫確實是日本社會里極其重要的一個部分,它並不會真正受到日本法律的遏制和威脅。

〃我以前以為黑幫是不會針對一般的平民的,〃我說,〃他們只針對其他的黑幫,而不是無辜的旁觀者。〃

從歷史上來看其實是這樣的。日本黑幫起源於民間的英雄人物,他們團結在一起保護弱小的村庄,抵抗浪人武士的劫掠。但是經歷了這么多年之後,它已經轉化成了完全不同的組織。它現在是一個黑手黨組織,但又和世界上其他的黑手黨很不一樣,它的觸角深入到了日本文化、經濟和政治的每一個角落。不過當然,或許還是存在一些規則,包括一些傳統和限制。

〃在日本攫取財富的交易人絕不是什么無辜的旁觀者,〃他回答,〃不管他們是日本人還是外國人。兩者之間惟一的區別在於,日本人會害怕,因為他們無處可逃。〃

他咧嘴一笑,身子前傾了一點兒,我再一次看到了他胸口那條張牙舞爪的龍。

〃老外卻總是可以走人回家。〃

26東京

〃我的上帝啊,看那該死的寶馬把他弄成了什么樣!〃

馬爾科姆本來是不打算在辦公室里引起太大反應的。他故意等到了上午10點以後才到辦公室,指望著那些交易人此時已經是在全心工作,不會注意到他的出現。但是就在進門的那一瞬間,他就發現自己的心思完全白費了。此刻人們所有的行動都中斷了,所有交談也都戛然而止。陶森是第一個發表感慨的,不過蘇特才是第一個看到他進來的人。從他圓睜的雙眼和震驚的眼神,馬爾科姆可以很容易地看出大家看到他時的感受。他們肯定是沒有想到他會在事故發生僅僅48小時後就回來工作。他們可能原以為他會在醫院里躺上幾個星期,讓自己慢慢恢復健康。很顯然,他們還不是很了解他。他曾經堅持完成了紐約巨人隊的訓練營,在那里他經受了很多嚴酷的折磨,因為他來自常春藤名校,被隊友和教練看成那里的二等公民。他既然能經受住這些,自然也不會把折斷的肋骨和摔傷的臉太當回事。

他小心地穿過大廳來到自己桌前,邊坐下邊沖著周圍做鬼臉。因為身上綁著肋骨支架,他不得不采取一個略微前傾的姿勢,而且手上的綳帶讓他很難抓緊椅子的扶手。不過他還是盡全力掩飾著自己的不適。他這樣做並不全是因為這家對沖基金公司里充斥的是一種男性化的堅強氣氛,更多的是因為在醫院里的這兩天中,他的內心燃起了一種新的熱情。現在在這座城市里,在這個行業中,他已經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地位。他一直努力工作著,學到的東西比預期的還要多,所以他不會讓這樣一個愚蠢的摩托車事故毀掉自己的工作熱情。

一場事故——他一直試圖說服自己,讓自己相信那只是一場事故。盡管阿卡里跟他說了一些東西,紗代也不止一次流露出擔憂,但是他覺得再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證明他被撞這件事關系到了阿卡里的貸款項目,或者是asc做交易的方式。他可能就是開得太快了,彎拐得太猛,所以就撞上了對面過來的車。那車確實是不該出現在那里,但其實他自己不也是一樣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已經走出了這次的突發事件留下的y影,而且他不會讓它毀掉自己實現美國夢的機會。

第五部分第64節:黑幫解決問題

不過當然,他本來是可以再等一兩個星期才回來工作的,卡尼也肯定不會為此責怪他。但是他了解這個地方的風氣,也清楚兩個星期不工作不帶來利潤會對他在公司的地位產生怎樣的影響。如果他想要成為一個大玩家,成為金融交易這個太陽系里的恆星,那么他就必須頂住傷痛的折磨。他必須要向旁人展示自己跟岩石一樣堅強,絕對不會被打到。

在椅子上坐穩了以後,他轉過身來,面對著其他人,然後咧嘴笑了起來。

他指著覆蓋了自己右臉頰大部分的綳帶和頭部固定材料對大家說:〃可能你們有人以前還沒見過,交通事故的結果就是我這德性。〃

話音剛落,房間里已是一片大笑和鼓掌。短暫的輕松之後,很快大家就重新回到了工作當中,馬爾科姆感覺呼吸有些沉重,於是盡力調整著心率,讓它回到平時的狀態。隨後他開始小心地敲擊鍵盤,瀏覽日經市場的情況。在工作過程中他注意到阿卡里並沒有在旁邊。他希望他不要干出什么愚蠢的事情,比如又回到那棟滿是黑幫分子的樓里。現在看來,阿卡里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放棄這份貸款,承受400萬損失。卡尼肯定不會輕饒了他,但是那至少要好過去面對那些拿著刀的亡命之徒對他的生命威脅。他完全不值得為這筆錢冒這樣的風險。

但是阿卡里現在的確不在公司,所以馬爾科姆必須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告訴他自己的想法和建議,於是只好又強迫自己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日經市場上。那里還是有很多的細微的數字區別帶來的套現機會,而現在在東京,再沒有人比他更善於找出和利用這些機會了。或許他現在做的工作沒有香港追蹤基金交易或是貸款項目那么惹眼,但這是誠實合法的事,而且不會讓他的生命受到威脅。

很快他已經完成了兩筆交易,正准備做第三筆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電腦屏幕上的人影。他回過頭來,發現卡尼站在身後。他試圖在卡尼的表情中尋找對自己的關切,但是和往常一樣,什么特別的東西都沒有,只有那一成不變的笑和冰冷的眼神。

〃看來你這次可撞得不輕。好在你那些本能和天賦幫了忙,讓你臉先著地,減輕了損傷。〃

馬爾科姆擠出了一個微笑,也因此把自己弄得很疼。他看著卡尼把阿卡里的椅子拉過來坐在自己身邊,同時也感覺到其他人都在自己的辦公間里注意著他這邊,只不過他們應該聽不到他和卡尼的交談。

〃迪恩,我想跟你談談阿卡里的貸款項目的情況。〃

卡尼的臉色頓時黯淡了下去。

〃阿卡里早晚會自己解決的。他是面臨著問題,但還是有辦法解決的。他只是必須找對地方。馬爾科姆,卡尼原則第七條:要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第一個該去看的地方就在問題自身的內部。如果阿卡里自己不能解決的話,我可以幫他處理。但是我想先把機會給他自己。〃

馬爾科姆不自覺地用舌頭去潤濕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他發現卡尼對自己和阿卡里全然沒有任何同情,對此他十分驚訝。卡尼的第七條原則意味著,阿卡里必須用某種方式利用他面對的黑幫來解決問題。讓一個金融衍生物交易員去涉足這樣的情形肯定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情。馬爾科姆和阿卡里,還有其他所有的〃卡尼小子〃,當初簽約為卡尼工作的時候,都決沒有想過要去做這樣的工作。

〃阿卡里告訴過你他受到的那些死亡威脅嗎?〃

〃馬爾科姆,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我們是在一個不穩定的、有時還很危險的市場里面經營一個高級別的對沖基金。我們是外來者,現在置身於一個腐敗已經存在,而且很容易腐敗的環境。我們必須能夠進行調整、適應這些情況。如果我們做不到,或是阿卡里做不到,那么我們根本就不應該進這一行。〃

雖然說的是阿卡里的事,馬爾科姆卻突然覺得被訓誡的其實是自己。他覺得有點兒難受。他為asc掙到了很大的一筆錢,如果他想離開的話,肯定馬上就會有數不清的其他公司來搶著要他。

不過現在,他並不認為卡尼訓他是因為工作的事情,而是為了別的什么東西。難道是因為他想要幫助阿卡里?因為他為朋友仗義執言?

〃馬爾科姆,你今天能來工作我很感動。這體現了你對公司、還有對我個人的忠實和奉獻精神。這正是我期望著能在我手下的交易人身上看到的。一種完全的奉獻精神。因為再沒有什么事情比我們的工作更重要了。拼命工作正是我生活的方式,也是我希望自己的員工能夠采取的生活方式。〃

現在馬爾科姆完全明白了。讓卡尼不快的不是他對阿卡里的關心和忠誠,而是他對紗代的關心和忠誠。馬爾科姆在出事之前的幾個星期里,和紗代在一起的時間遠遠超過了和同事們在一起的時間。卡尼不喜歡這一點,不喜歡他在對錢的追逐之外還有更在乎的東西。

卡尼所不能明白的是,馬爾科姆的美國夢已經不再只是法拉利加百萬美元的銀行戶頭了。現在他的美國夢還包括了一位美麗的而且深愛著他的姑娘。

此時此刻,馬爾科姆第一次看到了卡尼不同的一面,他並不喜歡今天看到的卡尼。

〃好了,〃卡尼拍拍他的肩膀,〃我很高興能把這些東西說清楚。如果你看到阿卡里的話,告訴他如果需要我幫忙處理現在的情況,我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還有,馬爾科姆,如果能躲得過的話,別再面對面去撞別人的寶馬。〃

卡尼的影子慢慢從屏幕上消失了。馬爾科姆搖著頭,有些憤怒,也有些困惑。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之內,卡尼一直是他的指路明燈,但是現在那燈光在他腦海里已經變得黯淡。他不應該必須在紗代和卡尼之間進行選擇的,而卡尼也不應該這么願意讓他和阿卡里去為了幾百萬美元去面對生命的威脅。

馬爾科姆費了好大勁兒才把這些復雜的想法暫時扔到了一邊,然後把注意力集中在日經上。不過盡管他努力繼續找尋著套現機會,這天剩下的時間還是沒什么太大收獲。收市的時候他只不過多做了三筆交易,掙的還不到兩萬美元。

下班以後他步履沉重地朝電梯走去,就盼著能趕緊回到家里柔軟的睡墊上開始休養身體。進電梯以後,他按下了去樓下大廳的鍵,但蘇特卻冷不丁在門關上之前溜了進來,呼吸非常沉重。

〃跑得有點兒急,〃蘇特解釋著,〃我和摩根公司一個交易人約好一起吃晚飯,准備和他談關於泰國一筆問題債券的事情。〃

第五部分第65節:掙錢的工具

馬爾科姆點點頭。不過現在他確實完全沒心思談工作,尤其是不想跟蘇特談,因為這個擁有耶魯和哈佛商學位、還能說一口流利日語的黃發家伙實在是太過痴迷於asc那一套。

〃你知道嗎?馬爾科姆,我還是忍不住稍微聽到了一點卡尼今天早些時候跟你說的東西。〃

這倒是讓馬爾科姆頗有些意外。當時他沒注意到蘇特挪到了近處聽他們說話,只是一直全神貫注地和卡尼談話。不過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因為蘇特是個非常好勝的家伙,他喜歡去關注同事們——也就是競爭對手們,沒什么可奇怪的。

〃我知道卡尼有時候有點兒苛刻。但是他最關心的就是我們這些人的利益。在內心深處,他絕對是個好人。他非常慷慨,非常有氣度,而且考慮到他成長起來的背景,他能這樣絕對是非常難得。〃

馬爾科姆驚異地皺了皺眉頭,隨即感受到臉部縫針部位劇烈的疼痛。

〃你說什么,他的什么背景?〃馬爾科姆很快想起了聽說傑特丑聞的那晚,卡尼告訴了他自己的背景。當時他覺得自己和卡尼之間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親密感,因為兩人的過去是如此的相似。底特律出來的一個窮小子,在交通事故中失去雙親成為孤兒,意外地考入普林斯頓大學,拼命地學習和工作,最終成為了大人物。

〃他是銜著金鑰匙出生的。他先後在埃克塞特學院和普林斯頓大學就讀,所有的開銷都是他父親——南加州一位大富翁支付的。卡尼本來是有可能成為一個很普通的人的,就像我在埃克塞特和耶魯先後見過的很多人一樣。但是卡尼信奉的是勤奮地工作,希望能夠不依賴家族的幫助,全靠自己打造出一片天地。他激勵了我也去嘗試同樣的事情。〃

馬爾科姆背靠在電梯牆上,驚詫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