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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王朝的游戲 Candy2012 10927 字 2021-02-13

☆、14迷迭葯

馬車緩緩行駛,冰心也在這約莫四、五個人都坐得下去,還尚有空間的豪華車廂內,嘴饞的吃著那些j致糕點,反正這些東西不吃白不吃,剛剛在茶館談話喝茶居多,吃得倒少,連個正餐什麽的都還沒用呢。

而或許伊妃貝兒身在這個富貴之家,不乏吃穿和想要的東西,所以對於這些習以為常的糕點也沒怎麽在意,只是陪著冰心,一口一口的慢慢吃,瞧見她越吃的欣喜,她居然也覺得這東西似乎很好吃,忍不住比平常多吃了兩三塊。

等到了下個休息的鄉間小茶館時,下仆恭敬的來請示主人,順便收盤,當見到和冰心繼續開心互聊的伊妃貝兒手上那半塊糕點時,下仆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是訝異至極。

「嗯?下車了?」冰心吃完糕點,舔了下沾抹粉糕的手指,偏頭問。

伊妃貝兒手上半塊的小糕點在小心的吞下,一番細嚼慢咽後,用芳巾擦了擦唇邊,整個動作優雅形如流水,當冰心看得正出神時,伊妃貝兒淺笑開口解釋:「因為從現在開始的這一路上,再也不會出現休息茶館。因為前方都會有一層層的士兵把關,那兵青龍、朱雀、白虎還有玄武都有份,四關各有四國的重兵看守著,一路上不能下車或離開馬車。我想這路子還長著,我們不妨在這茶館前下來逛逛,活動筋骨也好。」

「的確。」冰心了然的笑,順便轉了轉脖子、抬了抬肩膀,要是一路上都得憋著坐在馬車里,那可真是難受呢。

雖然這豪華馬車的避震力挺強,在里頭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搖晃或顛簸,甚至還可以放張床榻,直接仰卧睡也不是問題……呃,這豪華馬車總歸來說可真是飆悍呢,回頭問問魅古老大發不發馬車制作費,補償津貼也可以,不然每次跑五國都得騎快馬,真的挺受不了。

下了馬車,冰心與伊妃貝兒並肩走著,後頭的下仆也開始忙里忙外的或是收拾東西,或是看顧行囊等等,其中負責這趟旅程,指揮這整團行動的府外小總管,年紀三十有了,撥了兩三名丫環到伊妃貝兒的後面,看有無其需要。

可是在當她看到停在茶館邊處那朱雀國十幾輛的馬車時,她微皺了下眉,趕緊又派兩名侍衛跟隨伊妃貝兒他們,甚至找十餘名暗衛暗中保護他們,深怕有個閃失。

這自朱雀國來的,應該是那天下地衣的紅衣廚師──瑜才對,每個天下地衣者,身分來歷皆不清楚,就只知道身在哪一國,歸屬於哪一國的小小消息罷了。這次預言一出,此乃天意也,四國君王也格外的相當緊張,怕就怕在天下地衣他們不把這天意當作一回事,這逆天的種種後果都是可怕的。光是百姓的民間傳統就難以交代,畢竟他們有些生活上都是靠天的心情,好比說茲事體大的農耕類。

假若君王不肯照做,那麽當發生了天災天難後,造成的惶恐和暴動,若是被有心人士拿來煽動,這可就不是件簡單善了的事了。

於是四國君王各自有協議與考量,不只派兵來這關卡層層守護,也努力尋找於自己國內的天下地衣者,甚至都小心翼翼的帶兵護送他們,把他們當作國家的榮耀之寶,前往這盼月谷也都是在合理范圍內。

當然,這其中不包含玄武國那因為發色血統,早就自曝身分的伊妃貝兒。還有另外一個毫不隱瞞自己身份的天下地衣者,正義劍客──傅子升,他乃是青龍國的護國大將軍,戰績輝煌、功業彪炳,年紀輕輕就出頭天,二十上下的歲數就已經為國爭光、打過兩場大戰了。另外兩個則保持一律的神秘,消息全無。

面對不知底細的紅衣廚師,有些見識且偏向保守的小管家,決定行事再更加謹慎、低調些。而剛剛小總管這一連串的舉動,冰心在和身旁伊妃貝兒說話時,就稍微注意到了。在感覺到背後的人手增加,以及突然間多了幾雙被盯著的視線,她腦袋飛快的略想一番,也明白了大概。是聰明者都不會對於這事繼續過問。

踏進茶館前,冰心更是飛快的瞄了下那掛著朱雀國旗幟,豪華程度與伊妃貝兒不相上下的大馬車。

在茶館小二的帶領下,冰心才剛入座就想起上一回那路邊小茶館的事了,這次神情略帶有旁人不易看出的警戒,她只點了杯清香花茶,伊妃貝兒見狀也點同樣的。

當小二把茶仔細給端上來時,冰心稍微注意了下他擺放茶杯的手勢,看起來自然,但於她眼里卻不是多麽順暢,而且伊妃貝兒在左,她在右,可當他從茶盤拿下茶杯時,居然有稍微的停頓,反而把最左邊的茶放在冰心的面前,最右邊的茶則是端到了伊妃貝兒面前。

冰心的警覺和直覺不是假的,她也不曉得自己怎麽會對這種事這麽小心,推測可能是未喪失記憶前的習慣吧。真是一點都不能大意、松懈呢。冰心在心底苦笑。

在兩位隨身侍衛用銀針試毒而沒絲毫問題時,伊妃貝兒抬手就要拿起茶杯喝茶,冰心卻搶先道:「你那杯好香呢,似乎不錯,我跟你交換好不好?」

伊妃貝兒愕然,冰心毫不在意的伸手一奪,靠近唇邊,實則在聞那味道。以為她要喝下的伊妃貝兒,在剛剛冰心說出的那句話時,聰明的她似乎也覺得這間茶館看起來有幾處不和諧的小動作,可說不上是哪里,所以才直放在心中。

但是現在……她起身要阻止冰心的動作,不料冰心一個甩手,就把茶杯給扔了出去,落在小二腳邊。而小二就在伊妃貝兒身旁五尺之距,他驚愕的看著冰心。

「銀針探測不出的迷迭葯!」冰心厲聲說著。因為無毒,只有淡淡地香味擴散於杯內,所以銀針無法發揮功用。

那幾乎融合茶味的香氣,她靈敏的鼻子奇異的就是聞得出、認得出。她知道這茶若喝下去,不用一刻鍾馬上見效,中毒者會陷入昏睡,醒過來後身體也會麻痹個一兩時辰,在那之前若是被有心人士逮到機會,這後果可不堪設想。

此話一出,後頭侍衛馬上反應過來,紛紛把劍對著小二,這時候的小二從另一桌底下拔出劍,其餘的夥計包括掌櫃,甚至是原來臨坐在旁的那些「客人」們,也紛紛翻桌亮出武器,直沖著金發歌姬這名號給動下殺手了。

眼看兩侍衛忙著應付大夥快忙不過來,在暗中的影衛也因為主人和小總管沒有交代是否該現身,正猶豫不決著。畢竟他們是暗中護衛,不能隨意曝露存在,更要緊的是,他們曾被交待過,得在明著的侍衛死後才准現身,否則在那之前都不能夠打草驚蛇,自亂陣腳,深怕還有下一波的陷阱。

冰心也明白暗衛這種東西的存在道理,可是眼看那兩侍衛的吃力應對,身上不少掛了彩,在亮出包裹防身彎刀作為武器的冰心,邊退到保護不會武的伊妃貝兒身旁,也忍不住氣急敗壞的說:「還看什麽看!通通都給我出來!在拼命的可都是你們自己的人!守護的也是你們家主人的寶貝!那些指令什麽的,在死人面前g本不值一提!」

暗衛一聽個個咬牙,狠下心不顧這暗衛生存的法則跳進打斗圈里幫忙。因為冰心說的話實在合情合理,假若人都死了,那麽那些法則還有什麽用處?

眼看這場混斗加入武功不弱的暗衛相助,他們大抵上占了優勢,冰心抬眼看了窗外,外處的小總管那里似乎也因為敵方撕破臉而遭殃了,不過好在那邊也有其他護衛守著,敵方便宜不了幾分。冰心看著那些身穿朱雀軍袍攻擊小總管的他們,且還有幾名守在馬車邊……果然,恐怕朱雀國的軍馬已經糟糕,里頭的人不曉得是死是活。思及此,冰心當下做了判斷,只能去賭賭看了。

早在剛坐入伊妃貝兒的馬車前,小總管就命下仆把冰心的白馬給收編於車隊里頭,方便照顧。好在那時冰心有從馬兒身上拿到包裹,並且隨身攜帶,否則這一次突襲又沒有刀子在手,真可謂慘不忍睹。

天地王者的預言……來報到的天下地衣者,絕不可以缺少任何一個!王的敵人,自然只能死在王的手下。抱著此般心態,一團亂中,冰心喝住前方就算身受重傷,也還想繼續為主人效命的那兩個明侍衛,匆匆把伊妃貝兒的安危交給他們,叫他們退居後位,保護主人要緊。

侍衛同時也因為剛剛那一連串舉動,對冰心大有好感,在沒有小總管下令的狀態下,居然就這麽聽冰心的話,專心護衛在伊妃貝兒旁邊了。

眼看冰心就要往窗外躍出離開,伊妃貝兒慌忙的抓著她的手,擔憂道:「待在我身邊,我這邊很安全。」

因為暗衛的凌厲攻勢,敵人方面已經被除了個大半,現在是安全時期,而冰心也是看准這點才離開的。她微笑:「你放心,我去去就回,我們都會沒事的。」安慰似的拍了拍伊妃貝兒的手,冰心隨後跳出,伊妃貝兒什麽話都還來不及說出口。

☆、15紅衣廚師

不打算直接迎上那守衛馬車的三四名敵人,冰心趁他們還在觀望前邊伊妃貝兒和旁邊小總管的混斗,看出他們臉上都擺著想去加入幫忙,卻又無法扔下馬車里的人不顧……這種死命守著崗位的固執派真是令人膽顫,明明他們的弟兄已在他們面前死了好幾個……

冰心猛烈搖了腦袋,不管,這些都不管,總之現在是大好時機!後邊無人顧,冰心悄悄的來到後馬車,於後窗輕劃刀,簾子碰到利刀馬上開了個口,冰心輕輕一躍,總是輕巧的翻進去了。

馬車里面夠大,冰心翻滾兩圈都沒事、沒撞到些什麽東西。

不過車內昏暗無光,四周不是鋪上了絨布,就是已放下的簾子,冰心身子微微一側,方便後頭剛開口的光線順利照s進來,隱隱約約看到了絲衫綢緞的火紅衣角,馬車內點著有毒的薰香,香氣纏繞,聞者會使人無力,甚至產生昏睡等情況,越靠近里頭,那香氣就越濃郁。

冰心見狀不由得高興,這證明了薰香控制住的是活人,也就是這紅衣廚師福大命大,遭了個設計也沒掉命!

後來她拿出乾凈的手帕捂住口鼻,悄悄的往那紅衣角接近,途中看到那香爐,皺眉,甩袖讓它翻個過去。當越來越靠近人影時,一把利刃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逼上了她的頸邊。這是第三個了,今天第三個拿刀擱在她脆弱的頸子邊的。

y風吹起,一股冰寒壟罩於身上。同時冰心也注意到了那冰冷銳利的殺氣,那雙凶狠殘酷的眼睛,直勾勾看著她,雖然沒有到面目猙獰或瞪大眼睛的境界,但那雙似笑非笑的黑眸,彷佛就要把她整個人給撕成碎片般,讓人不由心生恐懼。

只是冰心是何人?她只是微微挑眉,面對這樣子的陣仗她是多少有些遲疑的,何況還是這匕首就這麽架在她的脖子上!現下她只期盼這薰香不是個劣等貨了!

她試著開口勸說,也是拖延時間和觀察形色。「這位公子,你這是干什麽呢?我可躲避著敵人耳目,冒著生死闖進來搭救你的,有話應當好好說。」

「哼,還以為是什麽東西,不過是個刺窗翻滾的小貓,要你救?我還不稀罕。」口吻沉重冰冷,散發出一種極霸道狂傲之氣,這讓冰心心中更是不悅了。

「好,不需要別人救也行,我這就退出去,還你個清幽之地,省得我得罪他國他王的,沒個好下場。」冰心說罷,身子緩緩的向後退去,想不到這頸邊之刀未收下,還在她移動的時候割了她這麽一下,雖然輕,可也流出了血,冰心瞧不見,更加對傷口擔憂。

看不到的東西她就是沒有安全感,當下語氣有些火的質問:「你這是做什麽?」她都照他要求退出去了,這家伙還有什麽不滿的?

「你以為,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不把我放在眼里?嗯?信不信我一刀就讓你跟你的脖子分家?」這威脅惡毒的輕挑口氣讓冰心更是一個頭兩個大,顯然認為這是刁難。

她兩眼已經開始冒火了,冷回道:「那你到底想怎麽樣?」

「你識得了無色無味的這毒香,知道拿巾帕遮、推翻香爐讓它不繼續運作,那麽,快給我解開它。」

哦?的確,這薰香叫做「散漫香」,稀奇罕見,識得這香的人大多是中級葯師的修行,可調配了話,那卻是要中級葯師的上級才有辦法,先不論冰心明明沒有這塊大陸的葯師執照,可她卻會調的原因究竟為何,光是現在她這手邊葯材就沒半個,就算要調也調不出什麽來呢,真是惹上了個超級大麻煩。

私底下暗想這些,冰心表面上笑著答應:「好,碰上我可算你幸運了,我來給你瞧瞧。」說著身子就靠近對方的。

「你可最好別耍些什麽花樣唷,否則這張小臉和這條小命,就要香消玉損了。」刀子在手,就架在她的頸邊,冰心的靠近不足以讓他害怕,他溫言嬌媚,卻帶殘忍的聲音這麽提醒著。

就在冰心的頭靠近他耳邊時,她輕輕的吹著熱氣,甚至伸出舌頭輕舔了下他的耳垂,沒料到此舉動,對方身子明顯一僵,趁這個機會,冰心一把奪過刀子,反手一壓,對方另一只手趕緊要把冰心推開,冰心早就料到,搶先用身體撞擊,讓他原本的坐著變成了被冰心強壓著,另只手也迅速的纏上他的,不讓他有機會反抗。

他仍在掙扎,腳也在動,冰心為了要牢固定他,腿屈膝壓在他大腿上,樣子頗為曖昧。

他全身冰冷寒霜,眼神散發出危險可怕的氣息,那不會是憤怒能夠相比的詞,咬牙吐字:「你……」

冰心搶先笑著說:「就知道廚師這行業都對耳朵極為敏感。」

腦海中沒記錯,廚師每次碰到燙的東西,都總是會有著m耳垂的習慣,那好像是老一輩的人總是教導新手的燙傷處理作法,很貼切溫馨,更重要的是,這情意真的有效果,所以才讓她扭轉為勝,搶了個先機。

他一愣,更是低聲狠狠說著:「不是只有廚師!」

「那些都無所謂了,重要的是,這下你可乖乖聽話了?」壓在他身上的冰心擺出得逞的笑容,這近距離的接觸,只想著自己這一方的勝利,完全不在乎男女授受不親的世俗道理。

「你到底想怎樣?」見自己動彈不得,他只能凶狠問著,但卻依舊是那種挑釁輕柔的口吻,要不是話中的語氣布滿殺意,否則還真的成了別人耳里的情話綿綿。

而她貌似沒怎麽搭理,反手恰好m著他的脈搏,開始嘖嘖稱奇了起來:「還在想這散漫香明明稀奇罕有,你怎麽能夠在陣香中還保有力氣,甚至拿刀逼我呢?原來你體內毒素g深蒂固,著實不淺。這毒毒相合卻也有能夠相克的道理,恰好是與這散漫香相克到,使這散香的效果大減一半。但在沒有解葯的情況下,居然能夠憑著毅力和意志死撐著到這地步,還真是不簡單。」

冰心邊誇著,邊暗中推測也是因為如此,才能夠用這身女人力氣把這大男人給輕易壓了下來,甚至讓他無法反抗。畢竟在自己脖子被逼迫的情況下,她還真不敢亂來,所以冰心這放手一搏想來也是很驚險的。

男子不說話,可暗夜中卻隱約察覺到他憤恨y冷的視線。眼看情勢逆轉,冰心原來的不悅與火大也漸漸消失了,她低下頭來,靠近他臉,輕聲回答她剛剛不小心略過的問題。

她說:「我不想怎麽樣,不過是你先招惹我的。」

雖然這里一片漆黑,看不清楚他的樣貌,但至少從他的口氣惡劣里,還是能夠想像他火大的表情跟一副要把人碎屍萬段的模樣。他正要開口,冰心繼續說話:「我原先是想冒險進來救你的,想不到你居然這麽不識好歹,對我刀劍相向……演變至此,你討不了便宜,我也被你劃傷了,這可怪不了我!」

那黑暗中的男子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你似乎不滿意?」冰心挑眉問著,她x格一向思緒講理,對於自己的見解也不覺得有錯。「說說看,我聽合不合理。」

「哼,你說你原要救我?你想,我怎麽可能信得過呢?難保你不是想暗中把我給做掉的另一夥人?」

冰心聞言,恍然大悟,畢竟對方囚著他也不知何目的,如果他真的仇家多,恐怕見此,逮到機會也會想落井下石吧。這麽說他不相信任何人,何況是像冰心她這種來路不明又跟他非親非故的人,口中雖說是要救他,但也難生出什麽實質的可信度吧。

那麽出於自保范圍內的作法,男子g本沒有錯!

冰心見他說得有理,不免也松了力道,放開了另一只手。頻頻點頭說:「也對,你也沒錯,是我唐突了。」

下意識m了m頸邊傷口,發現不重,冰心也才松了口氣,略帶抱怨的說:「好吧,這傷也是我咎由自取,不過你就不能再割輕一點麽?」害她浪費了幾滴血,真是得不償失。

那男子起初聽到冰心這麽說還訝異了下,瞧見她放松了對自己的鉗制,更是心里感覺復雜,沒有想到她這麽明事理,後面聽到她的碎碎念更是哭笑不得。要知道這樣的傷口,已經是他下手傷人最輕最輕的范圍了好嗎!

瞧他沒說話,一直打量著自己,冰心清了下喉嚨說:「那個,我是盼月谷派來迎接你們的使者,單名一個紫字,小名怎麽叫都無所謂,所以……是來救你的這准沒錯。」

察覺到他的視線,和他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麽的樣子,她沒空理,只是繼續補充:「你別防我,你這毒我也不是不想解,只是這香稀奇罕見,解毒所需的葯草自然也是。我手邊沒那些名貴東西,你恰好就一同來盼月谷里吧,回谷我幫你調葯解毒,順便清清你那些體內殘毒,效果可比外頭那些自稱神醫的家伙好上許多,你且將就,信信我吧。」

☆、16第二關卡

昏暗中,隱約看見他張口欲要說些什麽,可是遲遲沒有。冰心一時之間也沒想太多,松開對他的箝制,起身打量了一下這馬車,後來想著出口還是從頂會比較好,畢竟身旁還要拖個人,不能再向剛剛那樣翻滾進來了。

正想到這兒,雙方身子一激靈,察覺到危險,眼神完全變了。冰心當下摟著男子的腰飛躍起來,沖出這馬車頂了。說遲時那時快,他們一躍的瞬間,腳底下的那馬車馬上被四面八方的箭雨給刺穿,徹底的成了蜂窩。然後聽見下方的人高聲呼喊:「無法留下活口,就全部s殺!」

看來是為首的發現端倪,終下了決心這般說。看著伊妃貝兒和小總管那邊的人馬都沒事,反而是那些任務失敗的刺客屍首遍地,再看了下從馬車旁邊新竄出的人馬,也就是剛剛注意到馬車後面被劃開,得知里頭有救兵,才當機立斷的放箭,一個不留活口的想s殺他們。

也好險他們發現得快,即時跳出,不然可真的得跟這手邊男子一起殉情了。思及此,冰心轉頭暗暗打量手邊摟著的男人。

他年約二十四、五,身穿一身半敞的絲衫紅衣、紅褲,身披著黑邊金紅袍,很是獨特的造型穿著,搭配那張似妖孽的俊美臉龐,白皙似水的肌膚,金色的攝魂眼眸,真是個禍水妖孽啊。一向對美的事物有著極高評價的冰心,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畢竟剛剛暗處還真的不曉得他就長這麽個樣。

或許現在他被一個女人搭救很是丟臉,感覺不自在吧,低沉如冰霜的臉看向別處,也可能他體內的毒和這薰香讓他特別難受,他的臉龐微紅,緊抿著唇,面對這般如此誘惑力極高的男人,冰心還真的無法移開視線。

或許是這視線注視太久,男人終於開口,略帶惱怒,卻嘴角輕挑的說:「你以為你臂力夠,能夠攬我多久?還是以為自己輕功高,可以一直待在上空啊?還不快下去,等會都成了箭靶!」

對!現在可不是光看美男的時候!上空處本身就很難施展身手,何況躲避那些空中飛箭。冰心終於回神,趕緊在墜下時勾著一棵樹,和美男倚在上頭,下頭傳來伊妃貝兒的擔憂聲:「小紫──」

猛一迅速回頭,堪堪閃過了毒箭,看著黑了箭頭的顏色,冰心聞到氣味,居然是一沾就回天乏術的猛毒,當下臉色也變得難看。

「好你們這群殺人不眨眼的,要不是我手邊沒有帶其他毒瓶毒葯,不然一定馬上下去讓你們嚐嚐什麽叫做生不如死!」冰心小聲低罵著。

現下在樹上,若冒然下去跟底下的一起攪和,這紅衣廚師當下成了不會動的靶子,好不容易救出的人若死了?那可虧大了!於是冰心只能靜靜倚賴伊妃貝兒他們底下的衛兵,迅速的解決掉那些後來跑出的刺客援軍,她只能挺身在他面前,揮出彎刀幫他擋著那些麻煩的毒箭。

或許瞧見冰心的臉色,和咬牙忍住不下樹去痛扁他們的沖動,美男悠悠說了句:「你去吧,我不會這麽容易死。」也不知道他是哪來的自信,冰心自然的沒全信他,當他是逞強話。

「無所謂,這種事還是讓他們這些專業的來好了。」臉色漸漸恢復,冰心看著伊妃貝兒那方完全是掌握大局,不由得坐在樹上,全當看戲一般,兩腿無聊的晃動著。途中也很盡責的提起彎刀打掉幾支箭。美男看冰心這坐姿背影的眼神變得更是復雜,不過他依然沉默,什麽話都沒說。

過沒多久,這場騷動終於完全平息了,在冰心的提醒下,好不容易留了一個活口,看來只是個小雜兵,不過應該也知道一點內募才是,於是待冰心他們安穩落地後,她向前靠近他,嚴聲問著:「誰讓你們來的?」

那刺客狠瞪冰心一眼,開口道:「朱雀國國王!」

「真是胡說八道。」美男輕飄飄的開口反駁,卻沒想到下秒他隨手拿了站在離自己最近的明侍衛的劍,一刀砍下那刺客的頭,這一連串的速度極快,負傷的明侍衛也來不及反應。

伊妃貝兒見到這場血腥,則是輕閉上眼睛,忍住不看。反是冰心似乎習以為常,毫不忌諱,眼睛連眨都沒眨,可她對美男的作法卻不能認同,因為現在是她在審問。抓到這活口的、本就是主人的伊妃貝兒,早就讓位,讓冰心一切自己來的,所以現在能夠決定怎麽處置這犯人的,該是她才對。

「你不該殺他。」冰心悶悶斥責。

「就算繼續留著他,他也未必會說實話。」沒了薰香的控制,美男的臉色依然y暗,他扔下血劍冷聲笑著說。

冰心可以想像得到是因為朱雀國國王派兵保護他,並且帶他來這盼月谷,所以他斷沒有理由懷疑他們國的國王。只是……

「現在這里應該是我做主。回谷後,我有的是方法讓他說實話!你不該擅自下手!」冰心依然不高興著。

「他的作用……只是任務完成不了,就撥弄是非,誘導黑白罷了,到底說的是真是假,叫人怎麽信服呢?難保他不會再扯出一個青龍國、一個白虎國!甚至把所有國家都給拖下水!此人不除,天下將會大亂。我說是吧,伊妃貝兒姑娘。」

冰心順話看去,發現伊妃貝兒的臉色是慘青,恐怕她剛真相信了那刺客的話,可現在聽這紅衣廚師說的,她反倒懊惱,到底哪邊真哪邊假了?四國鼎立其實相當矛盾,每國國王的野心也是大家都m不測、說不准的,到底除她、除玄武國之外,還有誰想暗中除王的?難道謠言竟是真?連朱雀、青龍跟白虎也一塊兒攪進來了?那這天下真的是要大亂了。

伊妃貝兒是玄武國得力的宰相之女,她的立場本就很尷尬,一路上風聲都是聽聞玄武國王派兵要殺王奪位,好比剛剛出現的那些刺客,她都臉色鐵青,沉默不語。恐怕心中也早有些眉目了吧……而這美男的作法到底是在幫朱雀國還是玄武國,還是真的其他國?這些於現下的判斷上來看,可都真說不准。

唉,真是麻煩,一開始把人留口不就得了嘛!她若是回谷,定有很多法子可以逼他說出真話的,真是煩悶!想完,冰心抬頭哀怨的瞪了下這美男,擅自牽起伊妃貝兒冰冷的手,回去馬車了。

起初伊妃貝兒有些嚇到,下意識的想掙脫,可在冰心輕飄飄說了句:「人都死了,反正我們都沒事,別想太多,回谷吧。盼月谷那里環境可美著呢。」類似安慰的話語後,伊妃貝兒原來緊張惶恐的神情稍微釋懷,露出淡淡笑,任冰心牽著走了。

剩下的仆人見此,在小總管的指揮下,匆匆收拾了些東西,暗衛們也順道查看傷口等那些,他們這行人繼續往谷前進,只是這豪華的馬車上多了個紅衣廚師。

……**……**……

後面的路上倒也算平靜,經過了第一層,也就是玄武國士兵的關卡時,小總管拿出了宰相特屬的令牌後,士兵們當下明白車內坐著的人,正是天下地衣金發歌姬的伊妃貝兒後,沒多加刁難也沒檢查馬車,反而低頭必恭必敬的讓馬車入內。看來這就是這玄武國宰相的面子了。

冰心偷掀一簾,看到外面模樣,不禁心中感慨。這就是權威呢,多威風啊。

伊妃貝兒只是微微笑著,冰心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她的眼里,那神情除了對她的好奇外,居然滿是寵溺。

紅衣廚師則是躺在馬車內的最後方,他因體內毒素和這香毒而顯得虛弱,臉上卻完全沒表現出來,他側躺著,以手撐著下巴,慵懶的身姿和那雙深眸,只是微微看著面前掀簾一角,不斷往車外風景望去的冰心,還有伊妃貝兒獨看著她的視線……紅衣廚師輕哼一聲,閉上那銳利、彷佛能穿透一切事物的眼睛,不再去看了。

接著來到了第二關卡的白虎國,他們士兵態度和語氣還算好,而且堅守崗位,雖然慶幸不用全體搜身或怎樣的待遇,但是非要有能夠證明這馬車內是天下地衣者其中之一的身分,冰心想想,他們這麽做也是對的,畢竟等四道關卡一過,來到欲進去的盼月谷刻石前,最後還是只能那四個被選上的人進去,所以在這之前要多少人一同上路其實對他們來說都無所謂,只要其中一個是被選上的人、擁有被允許進去的那權力就可以了。

冰心瞧了眼餘毒未消、正懶懶趴卧榻子上的紅衣廚師,對此並沒抱多大期望。

她轉而對上了伊妃貝兒那不甚在意的笑容,看見她輕輕抬手制止了旁邊那小總管本想開口的舉動,悠悠下了馬車。冰心隨後也裝作她的小仆跟著下車,這舉動讓伊妃貝兒嘴角又勾起了微微弧度。

其實冰心也明白小總管想開口勸阻的立場,畢竟伊妃貝兒的身分可是玄武國宰相的愛女,輕易的讓她拋頭露臉,而且還是在他國的士兵面前?這怎麽說也是個不敬、相當失禮的意味,甚至可以被說是玄武國的示弱象徵,嚴重點還會是國家恥辱的代表。唉,說得能有多誇張就有多誇張。

☆、17不服

可是現在這種關頭g本沒辦法,天下地衣者的公開身分就是如此,如果不露出那代表x的金色頭發,證明自己是里頭的「金發歌姬」,那麽怎麽繼續上山、過這道關卡呢?

在秀出了金色的頭發,白虎國士兵為首的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冷聲問著:「只有金發不能做代表,歌姬的聲音也得展現。」

小總管擔憂之餘也一同下了馬車,聽到這番話,更是火大到不行。為有著權高貴重身分的伊妃貝兒小姐,遭受這番奇恥大辱而感到憤恨,小總管破口罵著:「你們算什麽東西?也敢讓我家小姐為你們唱歌!以為天下地衣者的千金一曲,是你們這群東西能夠聽見的嗎?」

白虎國士兵聽見紛紛大怒,認為玄武國代表的小總管分明瞧不起人,可小總管這邊的侍衛也不甘示弱,瞪大眼看回去,認為要他們的小姐為這幾個士兵高歌一唱g本是褻瀆的行為!

眼看兩方人馬僵持不下,冰心揉了揉額際,有些無奈。

就算原來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事,只要牽扯到「國家」這兩個字,就不再是個簡單、能輕易了結的事了。這種常識若不能夠相互理解、彼此放下對他國的成見,那麽兩方g本永無達到交集點。

後面小總管眼見對方並沒有要繼續開放關卡的動作,更是急得大罵:「或許確認天下地衣者的身分是你們的任務,可是瞧見我們玄武國的宰相千金,有此玉佩做證明,還能造假不成?難道還非要露出些本事來給你們幾個一一測試?今日若是天下地衣者的紅衣廚師來到,難道還要親自升火燒飯,做幾道菜來給你們嚐嚐?」

「噗!」面對這番咄咄逼人的詞,冰心實在克制不了,率先出了個笑聲,後面白虎國的士兵更是臉色難看。亂槍打鳥,連躺在後頭的紅衣廚師都中槍了。

伊妃貝兒依舊是維持那般平靜氣質,絲毫沒有受到這些唐突而困擾,她輕輕抬手讓小總管住嘴,後者也乖乖領命不再逞一時的口快了。伊妃貝兒的恬靜氣質從里到外散發出來,她的正色更是讓對面的白虎國士兵不敢小瞧。

後來她這麽說:「好,你們要聽,貝兒也願唱。能為辛苦站崗的士兵服務,是貝兒的榮幸。不過……」伊妃貝兒話頓到這里,眼神若有似無的掃過其餘士兵,最後又回來停在為首的上頭,輕輕接下後半段的話:「希望在貝兒唱出口後,能讓我們安然通關繼續前往後頭路程,不再藉口干涉。」

在為首的白虎國士兵吞了口唾y後,其實他的氣勢就g本來說已經輸給了伊妃貝兒的處變不驚了。他也深知這個道理,但就算如此,面對有著高貴血統的歌姬,依然不甘示弱,反而將就拿出了軍人的士節禮儀,維持著國面風儀,他拱手道:「在下白虎國左司令旗下的參謀長楊擎,有請姑娘以曲賜教了!」那聲音威嚴盛氣,軍相的武人之風傾泄而出。讓冰心不由得對他多看兩眼,同時對白虎國士兵的管教和治理手段,更是雙眼寫滿了贊賞。

「如此,妾身獻丑了。」伊妃貝兒話也不多說了,以歌姬的身分跟態度,輕盈微微一禮,抬頭正要高歌引唱時,遠方一聲:「且慢!」制止了這天籟之音將要顯現的剎那。

冰心和其他人疑惑回頭,只見六匹白色駿馬拉著同色的j致花紋車,朝這里緩步踏來,前方和後方各有六匹黑馬和強壯士兵做開路動作,場面隆重而浩大,此番准備居然不輸給伊妃貝兒的派頭。看了眼馬車敞篷上的白色旗桿,黑線黑紋的白色老虎做圖騰,是哪一國的陣勢,就算冰心用膝蓋想也完全明了。

果不其然,剛剛那為首的白虎國士兵楊擎,馬上躬身面對帶領馬車的其一黑馬上男子,深深一拜:「參見右司令大人。」後方士兵也跟著作禮,口中高喊那句話。

那白虎國右司令微微開口:「都免禮了。」他抬眼掃過伊妃貝兒等人,說:「公子交代了,讓你們放人通行,別做些無智之舉丟了白虎國顏面。」

楊擎不說二話,領命遵旨。可是後頭離伊妃貝兒較近的士兵顯然初生之犢不畏虎,他還是新人,所以沒搞清楚眼前狀況,居然冒然c話:「可是在上一玄武國那關卡上,他們居然強迫公子彈琴以測試名號,才准入山!」

話落,楊擎馬上緊急回頭大喊:「放肆!這里有你說話的餘地嗎?冒然c嘴公事,依軍法置辦!來人,把他捉回大牢,聽後審判!」

沒想到右司令不領情面,冰冷銳利的視線掃過他,冷聲道:「不必!在高位長官面前多舌,已是死刑,該就地處斬,以立赫威!」

剛開口的小兵臉色發青被壓跪在地,身旁士兵一把刀出竅,亮光就在眼前晃著。現場轉變快到讓人連眨眼睛都覺得奢侈,白虎國的軍威……狠,果然夠狠。如果軍律嚴明得用這種方式作為代價,那麽,她剛剛還真是愚笨!怎麽會佩服?怎麽會欣賞呢?

如果不能以德服人,就算是軍令……在想著這些的冰心,下一秒看見楊擎重重跪地,央求道:「此小兵踏入不滿一月,未嚴加管教之責是屬下失職,請右司令大人開一面!」說完用力一磕頭,再不起。

「站在前線接觸他國代表,乃是項極大重任,不知禮節而多嘴出聲,有損我們白虎國軍形象,用人失當,一起論罪。但念在你不歸我旗下,代我稟報你的長官左司令後,回頭再治你一罪!現在,行刑!」

堅定殘酷的話語從他嘴里說出,冰心心念一過,居然未想後果就先開話了:「等等!」

事後她才覺得自己怎麽會這麽莽撞,別人處理家門事到底與她何干呢……婦人之仁這種天真想法,遲早會害死自己的。冰心這麽著。

右司令因為命令再度被不相干的局外人士給c上,臉色和口氣都顯得很不好,看了下對方站在玄武國宰相的女兒旁邊,那麽應該是玄武國的人馬,現在這種國丑可不能再有什麽閃失,於是他只好壓下脾氣,冷聲問:「這是我們白虎國的事,就算是你玄武也不該c手干涉!」

從語氣中明顯透露出的火爆,漸漸於四周傳來,小總管對白虎國的誤判有所不滿,她想開口說話,說冰心g本不能夠代表玄武國,卻輕松的被她那熟知她x格的自家小姐給擺手攔下。

伊妃貝兒看了眼冰心,示意她稍安勿躁,優雅的轉頭面向白虎國的右司令,甜美的嗓音輕輕說:「大人這話的確沒錯。可剛剛這名小兵似乎透露了我們玄武國刁難你們進關卡一事,貝兒想問問這名小兵,此事,可當真?」

右司令依然沒什麽好神情,用眼神示意那名小兵可以開口,卻沒想到得到的話不是他要的。

後者依然毫無察覺那眼神含意,馬上連連點頭道:「此事千真萬確!我們每個關卡因為國家之間的不同,自有負責偵訊的傳遞兵,我們的人馬,快馬加鞭傳來的訊息的確就是如此!他也聽到了公子的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