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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貪局在行動 未知 6343 字 2021-02-13

第二天的現場會准時召開,皆大歡喜。都說杏樹鄉的做法好,全民動員,積肥還田,造福後代,永續發展。會議結束時,一位抓了三十多年農業生產的老縣長拉住姚鄉長的手久久不放,連續說了四五個「好好好」才依依惜別。半個月後姚鄉長就由鄉黨委副書記、鄉長變成了鄉黨委書記。大個子也由學校調到鄉黨辦做了宣傳干事,轉過年就成了黨委宣傳委員。

大個干瞪著喝紅的眼睛長長地舒一口氣,突然又想起什么,就掀起瘦小的p股附著徐胖子的耳朵說:「拆牆和拉糧做農家肥事是我跟你鬧著玩瞎說的,可別當真。聽說有人還反映到上邊去了,都是瞎扯,傳出去我就廢了!」徐胖子就顯出醉熏熏的樣子:「扯蛋,都是瞎扯蛋,酒後哪有真話。」大個子就摟住徐胖子的粗腰擁了擁:「老弟真是講究!」

往往有這樣的規律,喝酒越喝越興奮的人,往往也是越容易失控的人,大個子一喝酒當屬此類人物。當他和徐胖子一人又吃了半只豬耳朵,一人又喝了二兩「紅高粱」時,一說話就嘻嘻笑起來,叫人看著就有些發毛。忽然就站起來,手朝窗外一指:看見門口那塊「鄉鎮企業億元鄉」的牌子吧?就我們這窮鄉,鄉辦企業別說億元,累折腰筋能達到五十萬是一大關了。前年姚書記見全縣有五個鄉報了億元鄉,心里就怪癢癢的,連著開了兩次幾乎通宵的黨委會,說杏樹鄉不拿下億元鄉的牌子他晚上睡不著覺,委員們都不作聲,覺得姚書記是在說夢話。他就開了個黨委擴大會議,我們是小鄉,一共才六個村,就把六個村書記都擴大進來了。真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六個村書記六個干兒子每人報了五十萬元的產值。姚書記嫌少,給每人又加了五十萬,再抽干骨髓也擠不出來了。姚書記就生氣了,「攤派,每個村在原有基礎上再增加三十萬,鄉企辦再承擔二百萬(其中酒廠承擔一百萬),剩下的二十萬我自己想辦法!」弄得六個村書記都耷拉著腦袋回去想產值,各村想來想去把小j、小鴨,剛挖好的魚塘都打進了產值,有個村書記一時糊塗,把兒媳剛生的孩子也打成二千元的產值記在賬上。一時間村里就流傳出「貓產值」、「狗產值」、「小孩產值」的笑話。更多的是望風捕影往上湊,因為姚書記有話,你怎么湊我不管,湊不夠數我不答應。姚書記這二十萬只好在鄉大院里打主意,每個鄉干部攤派二千元,辦法自己想;二號車拉腳要掙十萬(拉他都拉不過來);最後把來鄉招待所投宿的汽車也打進了產值,最終湊夠了二十萬元的產值。聽說秋後稅務部門要根據上報的產值來收稅,到時候該有戲唱了。

徐胖子看看桌上的酒已經罌盡,就撅p股去床底又摸出兩瓶「紅高粱」。除給大個子和自己斟滿兩個二兩半的杯子,對嘴把剩下的半瓶吹下去。大個子用發直的眼睛望著徐胖子,連連叫好:「海量,真是海量!我講到哪了?」

「說了半天,報道的『新』還沒講完,還有『高度』和『深度』呢?」徐胖子一提頭,大個子又來了精神:「對對,還有高度和深度,其實也都是吹,像我們這山區,養牛的確是長項,可做夢也達不到人均二十頭啊。為了湊這個數,讓縣里在這開現場會露露臉,把各村的牛都趕到一個村,老百姓不干,就下死命令:不是干不干的問題,而是怎么干的問題,要把它看成是『愛我河山』的具體表現,並許願每牽一頭牛可頂一個義務工,再不夠數就去外鄉租牛,租一頭牛半天十元錢,怕記混了對不上號就在牛角根上用油筆小心地寫上戶主名字,現場會一散就去找牛角根念名,戶主聽到名字就去牽牛,沒牽到牛的就等著念名字,念到名字的……」大個子說一說變成了車咕嚕話,眼皮也抬不起來了,可還是說得饒有興致:「高度,深度……純粹是吹牛x,為了上報辦夜校的鏡頭,人員不夠,把聾啞人,傻子都混在里邊充數,攝像機剛端起來,有個傻子突然站起來往外跑,旁邊看著的人就說他積極性太高了要發言,馬上又給按坐……」他實在說不清了,就勉強抬一抬眼皮,腦袋一耷拉就趴在桌子上了。

寧長推門進來,示意他把大個子放在床上休息,滿意地拍了拍了胖子的p股,同時批評他喝酒太多,見他還想把剩下的半瓶也收拾掉,就奪過瓶子塞上蓋子,塞進床底下。

第二天早上,姚書記和往常一樣,照樣過來看看他們,寒暄一陣。寧長就半真半假地表示對聯絡員不太滿意,不是不配合工作就是靠不住時間,像文教助理小王,來不到半天面都見不著了,就顯出一臉的不屑。姚書記歪一歪頭,滿口答應:「明天盡快讓小王過來。」

第二天小王還是沒有來,派來一位姓馬的組織委員。幾天後又相繼派出兩個聯絡員,其中還有前邊提到的副書記老米,都在跟寧長他們兜圈子。他就覺得再通過聯絡員來幫助查案已無實際意義,就想起了一直沒露面的馬鄉長。問了幾個人都說病了,具體情況不詳。通過高禹知道文教助理小王已被派到村里修整公路,和他們見面很難,硬見面效果也不會很好。但小王給高禹捎話說,應盡快找到馬鄉長,他知道很多事,也肯說。又告訴馬鄉長可能在哪,可能不在哪,一定能在哪等等。

第二十二章評話杏樹鄉補遺

「干什么?領導干部沒長手啊,家里一點p活你也去,他(她)也去,亂蠅蠅地像干什么?咱們先說安民告示:以後有事到單位談,家里一律不接待;

圍前圍後的一律不受歡迎!「

齊永田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個近四十歲的老婆實在是不中用了……。

寧長他們從鄉政府出來,對外公開說是回城里休息幾天,實際他們找馬鄉長去了。

在一個晴朗的初秋的上午,他們按照鄉文教助理小王指定的具體方位,在外鄉的一個叫土崖子村里找到了馬鄉長。馬鄉長看上去確實有病,臉色也不好看,但一提起姚書記,就很激動,直言不諱。他說他有意躲出來,就看他們找不找他。他說頭幾次調查組每回來都說要找他好好談談,最終都沒找他,就以為寧長和他們也不會有啥兩樣,干脆借病躲出來,免得一些事還躲三躲四地背著他。他說姚書記根本就不像個共產黨的書記,除了以上反映的問題,他說姚書記在用人上的違法亂紀問題尤其突出。像選鄉長、副鄉長自不必說,就是各科室的股長、副股長都要他親自拍板,否則自食苦果。去年秋天他外出一個月還未回來,有一個股的副股長突然撒手西歸,又值該股業務旺季,股長多次找在家主持工作的馬鄉長,希望盡快選派一名副股長協助他工作,否則將影響全鄉的整體工作。馬鄉長經認真考慮,主持召開了黨委會議,一致通過該股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同志補任為該股的副股長,工作起來確實勝任,全股上下得心應手。

姚書記回來後頗有微辭,先後三次去該股抽查工作,終於發現該股在該副股長衛生分擔區內按規定多栽了五棵j冠花,少栽了五棵月季花。姚書記對此十分重視,在大會上明確表態:千里之堤,潰於蟻x,事雖小,反映了我們的機關干部,甚至是中層領導干部與黨委不能保持一致,我行我素,老子天下第一,別人都是臭皮匠,只有自己是諸葛亮,高傲自大,目中無人……此事在連續講了半小時之後,突然來了一個北京長途,才使講話中途夭折。否則還說不上會借題發揮多久。會後好心的同志就勸這位副股長趕緊找姚書記陪個禮,最好買點東西看看外出剛回來的姚書記,偏偏這位副股長屬死腦筋一類人物,認為自己無大毛病。姚書記是無限上綱,j蛋里挑骨頭。不能給他養成這個壞毛病,況且領導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以教育為主,說過拉倒,哪有那么小肚j腸,不吃人飯的。結果三天後該副股長給解除了職務,從外股調進一個女同志接替了該職。盡管該股後來的工作每況愈下,姚書記的態度仍十分堅定:在用人問題上還是要把革命化放在第一位,要先算政治賬,後算經濟賬。人選准了,沒有錢可以想辦法掙到錢,沒有產值可以創造條件創造產值。如果人選錯了,有了……據說該女同志謀到該職。是在未失身的情況下按規定(不成文的)給姚書記交了足額的c心費才謀得的。據說這里要當什么干部,整到什么級別都是有一定額度的,此額度雖無明文規定,擬謀職的人都能十分認真地履行,非常信譽地遵守。如當副股長,應花八百——一千五百元;股長為一千五百——三千元;好的站所長為三千——五千元;副鄉長為一萬元等等。凡有點條件又能交到此額度的都能如願以償。

也有手里沒錢又想挑擔子當領導的,這人叫孫文修,身材魁梧,一表人才,腦袋長得比園藝師修剪得還齊整。就是整天惦記著領導給他壓擔子當個股長副股長什么的。可他一無靠山,二無金錢,就是有點現錢,他那個病包子媳婦(當初也只長了個衣服架子)也是有一分錢等著花兩分錢的角色,他只能靠自己。於是他有事無事常在姚書記家里,壺里沒水去灶前燒水,院子里有草毛毛就拿條帚去掃院子,煤堆凍了就拿鐵鎬去刨煤,和煤、生爐子、剁j食、剖魚腹等都是不可缺少的服務系列,實在沒事就拿著蒼蠅拍子里外屋攆著打蒼蠅,趕蚊子。天下雨了,他拿自己的傘悄悄送到姚書記辦公室;天下雪了,他夾著大衣悄悄走到姚書記身邊。結果眼看著股里股長、副股長的位置都滿了,姚書記也沒有點頭的意思。他的修養就在於不急躁,不泄氣,一天到晚只要有時間仍長在姚書記家里,該干啥照干不誤,一點焦灼和期待的征兆都看不出來。好像這是一種本份,一種神聖的義務,以至有一天晚上姚書記在家里坐著坐著突然感到鬧心,到衛生院又查不出什么毛病,姚書記媳婦於曉梅也沒來由地屋里屋外直打轉轉。後來孩子提醒他們;孫叔叔晚上沒有來。兩口子這才恍然大悟,心情也很快平靜下來。原來那天晚上孫文修媳婦病重,他正陪著打點滴呢。終於在四年後,姚書記第二個孩子也已三歲,於曉梅連塊n布都沒撈著洗,說句難以啟齒的話,她的血褲衩都是孫文修一點一點給搓凈的。但姚書記歪著頭,在屋子里猶猶豫豫地轉游了半個小時,最後咬咬牙,還是沒有啟齒。最後於曉梅在一次與胡廠長外出回來借著酒力,終於忍不住了:「姚長生,你還有沒有點人心,什么大不了的,差多少錢,我給行不行,不就一個破股長么,非得死人咋的?」姚書記咬咬牙,慘白的臉上也泛起一片紅潤:「明天吧」。

「xx股股長、副股長的位置都滿了,明天頂個p用,你也別拖了,他也不嫌寒摻了,當個股長助理還不行么?」

「廢話,咱們要干就是一把的,什么助里(理)助外的!」

「那董股長往哪擱?」

「下去,願干啥干啥,黨委書記要這點權威都沒有還干啥勁!」

孫文修這個1。5o米的中專畢業生,竟「咯」一聲跪在地上雙淚長流,拽都拽不起來。聽說他上任後干得還真不錯,其中有兩項突擊性工作在省里還拿了第一名呢。於是有人就說,前門上來的不一定都是英才,後門上來的也不一定都是蠢才,關鍵在機遇、本事和事業心上。

齊永田就不行,他屬於手里沒錢,又想挑擔子,又不想走正道那種人。他也知道自己一拍腦袋窮得p股直冒灰,干活又舍不得出氣力的角色,就勸老婆沒事常去姚書記家轉轉,干點零活啥的。結果那幾天於曉梅真沒在家,她也真去了。可不到半小時就讓姚書記給轟出來了,且在機關會上講道:「干什么?領導干部沒長手啊,家里一點p活你也去,他(她)也去,亂蠅蠅地像干什么?咱們先說個安民告示:以後有事到單位談,家里一律不接待;圍前圍後的一律不受歡迎!」大個子為此專門寫了一篇領導干部廉潔自律的報道,寄到省報還給刊發了,姚書記也為此風光了好一陣子。齊永田並不這么看,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這個近四十歲的老婆實在是不中用了。咬咬牙趁侄女婿外出不在家,央侄女到鄉衛生院去護理一下姚書記(姚因打麻將時間過長住進了鄉衛生院;於曉梅與胡魁外出沒在家)。侄女從小失去雙親,是老齊一手拉扯大的,對老齊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但這件事卻很不情願。情急下老齊像孫文修及一些膝蓋骨質松軟的男人一樣,竟也「咚」地給侄女跪了下去,難得的眼淚也嘩嘩地流了下來。侄女在流了比叔叔更多的眼淚之後,毅然去了衛生院。結果姚書記出院第二天,齊永田就當上了x股第一副股長。

馬玉山是個無能的家伙,他一天總嘟啃著個豬肚子臉,一副哭嘰嘰的熊樣子。他不僅沒錢,又不屑想去姚書記家里找零活干,又連個對象還沒選中,親戚朋友里也沒一個能拿得出手的女人,可他也想讓組織上給自己壓副擔子。就三天兩頭往姚書記家送東酉,品種還說得過去,大多是綠色食品。什么一筐鮮豆角,半盆頂花帶刺的嫩黃瓜。半編織袋子黑龍江土豆,兩個嫩角瓜等等。有一次抓了幾只蛤蟆,老娘也正有病,就說:「玉山哪。給媽切兩個土豆一塊燉了吧,媽正想吃點有籽的蛤螟。」他想了想,最終搖搖頭,「媽,你讓我再想想別的辦法。」就瞅老娘不注意,用布袋提著蛤蟆哭嘰嘰地來到姚書記家里。「大姐(鄉里的很多人,含比於曉梅大很多年歲的男女同志往往都這樣稱呼她),剛從d里摳里出來的,滿肚子籽,老肥了。」於曉梅就笑吟吟地接過蛤蟆,還照他那黑乎乎的豬肚子臉上捏一把,也沒捏笑,只短時間地把肌r給捏松懈了。一出大門,他可是用力地蹦了兩個高兒,還自己對自己做了個鬼臉兒。可那幾只蛤蟆並沒有派上用場,因為在他進屋二十分鍾之前,有人從山里給姚書記捎來半編織袋個個拳頭大的黃肚蛤蟆,個個油乎乎的,肚子脹鼓鼓的,於曉梅覺得這幾只小蛤蟆和那些放在一起怎么也不倫不類,她又沒養成輕易把東西轉送給別人的習慣,就偷偷地把那幾只蛤蟆放掉了。也許,那幾只田蛙現正在繁兒育女,已培育出一代代無數的田蛙兒子孫子了,若讓聯合國野生動物保護組織知道,於曉梅或許能獲獎呢。後來送的時間長了,就放松了禮品的質量,如豆角,不是蔫嘰嘰的,就是帶老皮的;黃瓜不是軟塌塌的,就是半老株黃的水黃瓜;有時別人送的活蹦亂跳的大鯉魚已裝滿了專用的大水缸,他偏偏不在哪條小河溝子里抓了十幾條帶死不活的小鯽魚、小泥鰍、小老頭什么的。氣得於曉梅就點著姚書記的鼻子質問:「你們那xx股的王股長還沒死么?快給他整個角色兒吧,我實在受不了了。」結果一個星期後,馬玉山就當上了xx股的第三副股長的股長助理。聽說現在時興的局長助理,鄉長助理什么的都是從杏樹鄉的股長助理的基礎上演義出來的,不然哪來這么多「助理」呢。

最具戲劇性的要屬禹臣當副鄉長的曲折經歷……。

馬鄉長說得很激動,那頂他長年都舍不得摘下的前進帽子也摘下來扔在茶幾上,一會又戴上去,一會又……突然就住了嘴,睜大眼睛從窗玻璃向院子里看著。寧長他們也跟著往院子里看。院子里來了三個人,穿得很破爛,馬鄉長外甥女將他們攔在門口,他們卻執意要進來。其中一個穿著破帆布上衣的背剪著手的矮個子,寧長一眼就認出是柳樹村的黃書記,一臉橫r的戴著破草帽子的高個子是治保主任李鳴,李鳴身後那個穿破花布衫的女人就是李鳴的相好。李鳴作著揖,死乞百賴地要進屋里,眼睛滴溜溜地四處逢巡,「求求了,進屋給口飯吧……」可能是窗玻璃的折s作用,他們並沒有看見屋子里的人。馬鄉長就擺擺手,示意寧長他們進里屋先坐,自己就迎出去。

寧長看得很清楚,他們三個見了馬鄉長先是一愣,隨後就一臉尷尬,齊聲說:「馬鄉長……」都低了頭。馬鄉長顯出同樣的激昂,「黃永富、李鳴,你們也不用跟我裝神弄鬼,咱們打開窗戶說亮話,我馬志綱從來堂堂正正做人,老老實實做官,說話辦事不避人,不怕人,共產黨的天下胡作非為早晚吃不了得兜著走。現在全國反腐敗這么緊你們也清楚,自己做好做歹自己最清楚,老百姓最清楚,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都到了這種地步,還甘心做(狗)腿子,跟著瞎嗡嗡,自己著量辦吧!」他一摔門就進了屋子。

黃書記、李鳴等在院子里不知所措地站了站,對著屋里說一聲:「馬鄉長,沒啥事我們就走了。」就灰溜溜地走出院子。

馬鄉長在屋子里坐下起來好多次,一頂帽子也戴上摘下好多次,「他們這是偵察我,也不光偵察我……」沉思一會,擺擺手,接著講自己的故事。

禹臣出生山東,為人耿直、正派,在杏樹鄉一干就是二十多年,每當關鍵時刻,都有人說別急,快了快了,耐心等吧。結果苦苦干了二十多年,好歹在一個當副縣長的同學在離任前給他說句話,才由全鄉也許是全縣最老資格的助理選進了鄉黨委班子成員。還是個紀檢副書記。是個好事不沾邊,壞事落不下,有能耐的不想干,沒能耐的干不了的得罪人差事。他回頭一看,已經四十大幾了,和他一起參加工作最次的都熬到了副鄉長,再不提任,過兩年有人提攜也過了年齡。他倒不是非要當官,在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