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部分(1 / 2)

殘血江湖 未知 6307 字 2021-02-13

他依次為七位伯叔,把脈細察,竟不由悲從中來。

皆因最長的三位伯父,均已七十開外,早年不知保真修息,元陽真氣,均已至燈盡油枯之境。

如此,即使是無病無災,亦必活不過今年冬天!

龍淵不由得大為焦急,但當他忖思之後,方才想起,自己得自前古奇人的異葯「赤龍丸」來!

只是,那赤龍丸本就不多,經他在黑礁嶼,與雲慧眼用均分後,如今他身上,尚亦只剩下,最後的一顆……

這一顆,若是給一人服用,效力奇偉,足足可增加那人十年的陽壽,但若是增分成一二十份,則每個人所得的助力,便要打一個大大的折扣了!

他為此猶疑不決,低著頭回到前面,一看此際漸將天暮,大廳里那一群伯母們,還不曾離開!

他微覺好笑,同時也覺得不便去自投羅網。

因此,他在廳門外,一展輕功,頓時如一陣輕煙也似,掠過了大廳,飄上了樓梯!

他停身樓梯盡頭,俯首下望,只見廳中那諸位伯母,在風蘭與武夷婆婆的外圍,坐了一圈,你一言,我一語的,胡扯瞎聊,正說得津津有味!

風蘭被圍在里面,被問得真有點頭暈轉向,此際,她無意間,偶然抬頭,正巧瞥見了龍淵,俯首梯顛,向著她做了個頑皮的鬼臉!

風蘭這一來如遇救星,想也不想,頓時撇開了脆潤的喉嚨,叫道:「龍哥哥你……」

龍淵見狀,心中暗叫:「糟糕!」轉身正待開溜,樓下諸位伯母,已然齊聲喚道:「喂!乖淵兒,快下來,快下來……」

龍淵見走不脫,只好硬著頭皮,一步一步的挪下樓梯。

致智夫人有名的口快心直,對淵兒更是愛如己出。這一次龍淵回來,尚還不曾與她談過體己的話,故此,早已迎上前去,老遠便自張開雙臂,叫道:「乖兒你可回來啦,快來跟七伯母親熱親熱,讓七伯母仔細瞧瞧,乖兒你長高了沒有?」

這一來龍淵不敢怠慢,疾步迎上前,投在致智夫人的懷里,道:「七伯母,淵兒大約是不會長啦。七伯母你老人家,和淵兒一樣,可也沒有見老……」

致智夫人抱著比她高了一個頭的龍淵,聽見龍淵,說她沒老,心中大為高興,面上可似喜似嗔,啐道;「淵兒你出去一年,雖然沒長高,俏皮話學會啦……」

龍淵正待解辯,其他的人已然湊了上來,只聽老六致達夫人,「嘖嘖」煩言,道:「老七,乖兒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干嗎都歸你抱啊!」

風蘭與武夷婆婆,此時倒成了觀眾,她祖孫二人,聞聽此言,她們竟將龍淵當成了三歲小孩你爭我奪,不由得引以為怪,十分好笑!

那她倆雖則是覺得好笑,別人卻竟十分認真,應聲言:「對!」

致智夫人笑容一斂,松開雙臂將龍淵推到老六致達夫人的身邊,道:「好,好,好,我不抱,給你抱,這總成了吧?」

致達夫人對著她皺著鼻子,「哼」了一聲,那意思不說自明,正是,看你敢不讓我!

但,眨眼間,卻又換上一副極其開朗的笑臉,伸臂抱住龍淵的腰,仰著臉,看著龍淵,細聲細氣的訴說:「淵兒,你這一去數年,可是把我想壞了……」

這一句話,說得纏綿之極,若不是她滿頭花發,滿臉的皺紋,可真與一對情人,互訴情話一般。

龍淵在這群伯母里,長得最高,故此雖被圍在中間,其視線卻並未受到阻礙。

此際,他聽到六伯母這句話,已覺得十分靦腆,無意間目光一瞥,正遇見滿面含春,艷如朝霞的風蘭那一對明澈鳳目,看見她目光中隱含好笑之意,不由得更加困窘!

只是,抱著他的,是他自己的親長,雖覺得不自在,卻也不能推開不予理會。

但,事實上他又怎么答覆呢?聰敏蓋世的龍淵,至此卻也真想不出適當的詞兒來。

幸虧用不著龍淵回答,站在一邊的,老三致仁夫人,一拉老六致達夫人的衣袖,已代他答了碴兒,她道:「好啦,老六別r麻啦,快讓開,讓咱娘倆親熱親熱。」

致達夫人本待不讓,但開口的是她三嫂,在那時節,長幼有序,她心里就是有一百個不願意,也只好忍在心里。

她緩緩的放開手,挪向旁邊,致仁夫人張手還未摸著龍淵,龍淵一眼瞥見,從廳外走進了兩個老人,正是他親生之父龍致勇,與七伯龍致智,心中一方面是喜,一方面可也如同見了救兵。

因此,他揚聲叫道:「七伯父,爹,你們回來啦……」

諸位夫人一聽小叔子,大伯哥闖進廳房,他們一家人,雖然相處一處,卻仍有內外男女之分,不由得均皆住口停身,極不情願的,往兩邊散去。

龍淵疾步突圍而出,邁步掠到那神態英武,白面黑發,步履沉穩,雙目有光的老人面前,撲倒在地,叩頭請安。

那人正是這龍家九兄弟中,唯一的練武會家,老九龍致勇,他一瞥淵兒跪倒行禮請安,哈哈一笑,道:「好啦!好啦!快去見過七伯!」

說著,大踏步走到八位夫人的面前,抱拳作了個羅圈揖,向諸位嫂子問安。

龍淵站起身來,抬頭見後面的七伯父,仍然是文質彬彬,須發皆黑,頭戴儒巾,身著儒服,一點也不顯老的樣子,一方面心中引以為異,一方面也自欣喜。

他迎上前去,亦是行禮如儀,龍致智一面笑著,一面喚他起來,道:「淵兒你回來的正是時候,好,好……」

說著眼光一溜,望了風蘭一眼,又道:「在門房聽說你帶回來一個媳婦,好,好,有本事,有眼光……」

風蘭聽得明白,不由漲紅了臉,緩緩的垂下螓首。

那知,龍致智未說完,他的夫人,已然接上嘴啦。

她道:「老七你還誇個什么勁,淵兒他只帶回這一個來,怎么分法?」

龍致智望了風蘭一眼,哈哈大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兵不在多,有將就成。以我看咱們這媳婦兒,乃是萬中之選,與淵兒正可謂郎才女貌,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致禮夫人c嘴道:「七叔別賣膏葯啦,要你辦的葯材,有眉目了嗎?」

老七龍致智聞得長嫂問話,趕緊頓住笑聲,長揖參見,道:「大嫂,但請放心,今兒既然咱們的淵兒回了家,天大的事故病疼,保險能迎刃而解,手到病除!」

數名丫環,由廳外進來,各走到一位老夫人面前,恭請回宅用飯,到這時,她們才算是意識到,天已向晚。

於是,一個個相繼向武夷婆婆辭去,並且懇求著,明兒再過來,恭請她祖孫,過去用膳。

龍淵與他父母,恭送諸位夫人出廳,雖只是都在一所園子里,卻也話別了好一陣子。

最後,總算全走了,剩下來在這廣大的廳堂里的,除了武夷婆婆與風蘭之外,還有老七龍致智。

丫環此際,已經整治了一桌酒菜,他們這伙,一共六人,團團的圍坐了一桌。

武夷婆婆與風蘭,初來乍到,倒不覺得怎的,但是龍淵卻感覺異常的冷清。

因為,在過去,只要有他在家,一家大小九對老夫婦,再加上他,有時還有姨娘們,都一齊在這大廳之中用飯,真可說熱鬧非凡。

而如今,龍淵初抵家門,竟然是這般冷清,只有這幾個人,雖然他明白,乃是由於各位尊長,均已老邁之故,心理上卻也不由會產生異樣與不安的感覺。

席間龍淵的三位尊長,都應酬著武夷婆婆與風蘭兩位客人,對龍淵則不免又有幾分的冷落。

這種情形,落在龍淵身上,自然不至於引起他的反感或嫉妒,但那種異樣的不安,卻不由更形擴大了好多。

飯後,致勇夫人陪著武夷婆婆祖孫二人上樓,將她倆安置在客房之中,大廳里到此,亦僅剩下了三個人。

龍致勇略微垂詢,龍淵在外邊的生活情形,話題一轉,自然而然的,轉到幾位兄長的健康上去。

龍淵早已為此發愁,此際談到這問題,他便把自己觀察所得,與為難之處,坦白的說了出來。

龍致智聞知他懷有一顆「赤龍丸」,不由得憂喜參半。他長嘆一聲,慨然道:「想本來生死之事,仍是天命,生而注定的事,我等只要竭盡全力,盡到了人事,則亦不必抱撼。所以淵兒你用不著憂心焦急。」

他頓了一頓,y沉沉的又道:「這情形,半年前我已了解,故此與你爹商量著,趕緊設法,半年來我們倆走南到北,搜購了不少珍貴的葯材,如今差不多都已備齊,就只少一味純陽的葯引子了,淵兒你既收藏著一顆赤龍丸,可正好拿出來,當做配制主葯的引子!」

龍淵喜道:「這可就好啦!七伯父你既辦齊了配葯的葯物,淵兒明兒起,就幫著你用赤龍丸加緊制煉,給諸位伯父伯母服用下去,雖不敢說,永保真茹,但起碼也可以延長諸位親長,三年的壽命……」

三年,過起來有時會感覺十分漫長,但當回顧之時,卻又是多么的短驟與可怕啊!

龍淵想到此點,不由得喜意盡消,如同淋上了一頭冷水!

龍致勇瞥見兒子,那一副不安的神色,忍不住也勸他道:「人總歸是要死的。淵兒你何必為此耿耿於心,不能釋懷呢?要知道,為父與諸位伯叔,都早已看穿了這一點,故此也不把生死之事,太過放在心上……」

他望望龍淵,龍淵垂頭默不出聲,也不表示意見,龍致勇又道:「不過,諸位兄長,唯一不能安心的,乃是身後的子嗣之事,所以淵兒你,只要讓諸位尊長,親眼看著你娶妻生子,就足以令他們安慰的了!」

龍致智連連點頭,也表示與致勇頗有同感!

龍淵的心中,本已被由於不能親事盡孝的傷感自愧的情緒所填塞著,此時聽到父親親口提出一項,可以補償的條件,也未考慮,立即沖口答應適:「爹和七伯放心,孩兒力所能及,必不讓諸位尊長失望……」

話說出來,他才會意到父親所提,卻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絕對有把握完成的事,因此,他這話言,也只說了一半,便即霍然頓住!

龍致智哈哈大笑道:「淵兒你不必擔心,我看你面帶桃花,掌紋繁而清晰,主多妻多子之眾,因此,便是你自己不願,至時也無可奈何,非得要娶上八九十來個不可!」

龍淵本來有點羞意,但聽了七伯父這一番話,不由吃了一驚!

只是,他未啟唇辯白,他覺得自己如今在雲慧之外,又多了個風蘭,已然是有點過分,有點對不住雲慧,那會重蹈覆轍,再陷情網呢?

龍致智見他不言,也不再多說,便自站起來,告辭道:「淵兒他頭一天回家,一定很累,就趕快安置休息吧,有事咱們明兒再辦!」

龍淵父子,將他送出廳外。父子二人,手拉手上了二樓,又在致勇的書房中,閑談了一陣,方各自安息!

龍淵回到他往日所住的房中,但見那房里珠光寶器,陳設得華貴之極。八玉馬、瑪瑙樹、小玉鼎、夜明珠,分列在古董架上,而其他一器一物,亦無不是精工雕琢,非是玉雕,便是極為上上的檀香木材所制!

他知道,這其中多數皆是他得自海底的一部分珍寶。但瞧見這種布置,並非是臨時草草弄就,不由得更加感激,父母對他的關懷之情!

他走到那座紫檀木雕化的大床之前,伸手撩開紗帳,人目的除了綉榻錦被外,床頭邊一層特制的花架上,尚還排列著十個各色的小人!

他不由為之失笑,仔細一瞧,只見那最大的一個,乃是個光著身子的白玉男娃娃!

那娃娃足有一尺半高,看上去肥肥胖胖的煞是可愛。尤可貴的,面目神態栩栩如生,猛然望去,那可愛的笑容,那小巧的鼻孔,與那漆黑透亮的眼珠,幾乎會令人疑之為真!

龍淵上床去,拿起來細細把玩,愈看愈愛,細一凝神,竟在那玉娃背後,發現了一個「淵」字!

龍淵心中一動,再看架子,其他的九個,皆是白玉所雕,光赤的女身,只不過外面已用各色綢緞,穿制了一套衣服。

他翻開一個玉人的羅裙,細察背後,果然有一字,只是那一字不同於前,而是一個禮字。

龍淵心中大奇,依次一看,另外八個,卻是義、仁、信、忠、達、智、孝、勇,八字!

這八字與前面的禮字合在一起,豈不正與他父伯叔諸人的名字相同嗎?但又為什么都是女身呢?

龍淵甚是不解。他呆呆的望著這一列玉人,出神的分析著,思忖著:「難道這是諸位伯伯故意的安排……但是,為什么呢?」

房門啞然而開,閃進來一個絕麗少女,她毫無聲息的踏著厚毯走到龍淵身邊,看到他這副形狀,不由得「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龍淵吃了一驚,一抬頭,但見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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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親情深如海

龍淵回到自己房中,瞥見那紫檀雕花的大床,床頭花架之上,陳列著十個白玉雕琢的男女娃娃!

那男娃娃又胖又大,足有一尺半高,另外九個女娃兒,高有一尺,各穿著色彩不同的衣裙!

男娃兒背後,有一個雕刻極細的「淵」字,而其他九位女娃,則刻了禮、義、仁、信、忠、達、智、孝、勇九個不同的字!

這九字,與他的伯、叔、父的名字相同,若說到無涵義,則那九個何必刻字!

但,究竟是什么意思,龍淵卻一時難得其解!

他因此呆呆的想出了神,連門外有人進來,都不曉得。

進來的是一位艷麗的女郎,她瞧見龍淵出神的模樣,不由笑了起來!

龍淵吃了一驚,抬頭一瞧,卻見那女郎眉目如畫,鳳目直鼻,其美竟不輸於風蘭!

他不由大為驚訝,心話:「這女子是誰,怎么會不聲不響的闖了進來?而我竟未聽見聲音?」

那女子一笑出聲,引得龍淵抬起了頭,不由得有點慌張,她舉起纖纖的素手,掩住櫻唇,目光一觸龍淵又亮又大的雙眸,就迅速的垂低下頭,屈膝襝衽,對龍淵施了一禮,鶯聲嚦嚦的道:「小婢叩見公子……」

龍淵一見她屈膝行禮,心中雖然還在納悶,卻趕緊站起來,准備回禮!

但,一聽她發出這又軟又脆又潤的稱呼,心里說:「這是什么時候買來的婢女,看她這一副容貌,作一名婢女,真真是委曲之極!」

這一想,正是動了憐香惜玉之心了,也正是……

那女子站直身子,望見龍淵那一副惜愕的神態,竟又嫣然一笑。

這一笑,宛如百花齊放,竟在她的本已十分秀麗的面孔上,平添了無數的魔力!

這一笑,落在龍淵的眼中,任憑他已然獲得了兩位絕世的美人,亦不禁怦然心動,心神皆醉,暗自贊道:「她的容貌,雖然銷欠於慧姊,但這笑,卻非是慧姐姐所能比擬,古人雲:『一笑傾城,再笑傾國』,我當是過甚之辭,那知道天下果真有這般尤物,具有此種笑容!」

他有點頭昏目眩的感覺,同時,身體上起了某種沖動變化!他想到……。

一時,他注視著自稱小婢的女人,這覺得她一臉的笑容,千變萬化,如春花,如秋月,如滄海,如長江,美也美煞,奇也奇煞!

幸虧,這一笑為時極短。那女子一笑之下,發覺到龍淵的目光有異,灼然炯人肺腑,不由得有些羞怯!粉頰一紅,立即垂下頭去!

龍淵微微感覺失望,幾乎想叫抬起頭來!

但,同時他也吃了一驚!暗暗自責,怎的會這般激動!

他強自壓下浮動的心神,干「咳」一聲,問道:「姑娘深夜來此,有什么事嗎?」

那姑娘眼皮一抬,頭卻垂得更低,發出蚊鳴也似的聲音,道:「婢子奉了老夫人之命,特來侍候公子沐浴就寢!」

龍淵生在富貴之家,對這種有俏麗丫環侍候的生活,倒是不以為奇,同時也安之若素!

但如今,不知怎的,一聽這女人所言,竟忽然心神顫戰,而腦海里!同時也浮起了一副鴛鴦戲水圖!

他覺得十分可恥,迅速的將這念頭逐開去,干「咳」著,嚅嚅道:「姑娘你請休息去吧,這里沒有事啦!我……」

那女子低頭又是一笑,那姿態活潑之中,略含羞澀,甚是撩人,只是她卻不走,嬌軀微俯,徑自動手整理被褥,鶯鶯脆聲道:「公子這等稱呼,小婢何敢當得?小婢名叫秀梅,奉老夫人之命,專理公子的身邊瑣事,以後公子無論何事,只管呼喚小婢就是!」

龍淵手足失措的站在一邊,也不知說什么好,他只是盯著那扭動的背影,看著她把被褥,慢慢的鋪平,此時耳中響著她那脆而且柔的聲音,只是心頭一陣混亂,腦海里不由又浮起了那誘人的笑容!

有點窒息,漸漸的,他覺得氣粗了。

一股莫名的沖動,自丹田升起,漸漸的推展向全身,他想沖過去抱住秀梅,想把她的粉頰轉過來,仔細的欣賞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