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部分(2 / 2)

殘血江湖 未知 6306 字 2021-02-13

他忍不住霍的站起身來,垂頭回答,安慰龍致智,道:「侄兒對此事並無意見,全憑伯父伯母做主……」

龍致智眼神一亮,猛的站起來,一把抓住龍淵的雙肩,哈哈大笑,道:「好!好!乖孩子,真難為你?真難為你……」

龍淵本來尚有些羞意,但瞥見龍致智激動得發須皆顫,羞意全退,而歉疚之之念隨之而生!

他暗想:「自我立志盡孝娛親,卻總是不得其法,但如今看來,自己只是一點頭,便能使親長這般激動快樂,為什么我過去想不到?卻又這般固執呢?」

龍致智一陣大笑,激動稍平,松手放開龍淵,高呼丫環,道:「小梅,快去傳話各位老爺,就說大少爺已答應初三之日並娶秀梅為我七房之妻,同時知會賬房,從速准備新房等應用各物,以及宴客名單席位!」

丫環小梅脆笑著連聲答應,又對龍淵屈膝叩了喜,「咯咯咯」的笑著,跑了出去,吱吱喳喳的一聲叫嚷,外面的丫環,立即揚起了一陣嬉笑之聲,向外跑去!

龍淵一時被弄得手腳失措,幾乎疑惑自己是在夢中!他看看四周,發現正是在現實的生活里,不由心中既悔,又覺得自愧!

龍致智精神陡長,他興致匆匆的在房中兜了好幾個圈子,方才想到,目下緊要之事!

他強自壓制住心中的暢快,道:「來,淵兒,咱們該開始煉制丹葯啦!……」

說著,早已挽起袖子,動上了手!

龍淵趨近案前,只見案上百葯雜陳,人參、鹿茸、何首烏、應有盡有,同時前面還鋪著一張單子,正是針對著「滋y補陽」的無上丹方!

他拿起銀刀金秤,依方秤、制,不大會工夫,已將葯料配了九分!

然後、他一一將葯料傾倒在一個小丹鼎內,又自身邊,取出了那顆「赤龍丸」。

赤龍丸大如龍眼,外觀赤霞流轉,異香沁人心肺!

他捏破皮,迅速的將之投入鼎中,蓋上鼎蓋,得將小丹鼎安置在火爐之上!

爺倆至此,分別在爐邊落座,望著爐火,隨時加炭,如此大約過了二個時辰,方才將烈火改成細火,慢慢焙熬。

直到中午,鼎中漸漸散出異香,龍淵迅即撤出火炭,待其轉涼!

龍致禮一見大功告成,只剩最後的一道手續,他怕龍淵不耐久等,便道:「好啦!這兒沒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龍淵至此,方始想起適才的婚事,心中猶豫著,猜想著風蘭祖孫,得知這項消息,是否會感覺不悅!

他告辭出來,方欲出門,卻聽見身後丫環小梅喚他,道;「大少爺,你忙啦!七乃乃,少爺已出來啦!」

她後面那句,是對樓上叫的!

龍淵一聽,暗叫:「糟糕」,正想撒開腿溜,樓上已然飄下來一陣叫聲,道:「淵兒,快上來!快上來!」

龍淵無奈,只好硬著頭皮上樓。邁上樓梯,迎面遇著三四個丫環,全都對他抿嘴而笑,屈膝道喜!

龍淵點著頭,心里卻覺得別扭,疾步穿過中央的走廊,閃入他七伯母居住之中。

他本意想是去避上一避,孰料入房一看,哎唷!除了大、二、三伯母乃至他的母親之外,連風蘭秀梅都在這房子里。

尤其是他來得匆忙,房中一干人,全都直著眼看著他,他與那十多道目光一觸,頓時「轟」的一下,紅上雙頰。

他大窘之下,轉身欲逃。距離他最近的致孝夫人,卻一把抓住了他,道:「小淵兒,害羞個什么緊,快來瞧瞧,七伯母為你准備的新房用具,有多么齊全哪……」

龍淵無可奈何,尷尬的笑著,向幾位伯母一一請安,目光順勢四掃,但見那本甚寬大的房子里,此際竟顯得十分擁擠。

床上,地毯上,到處擺放著箱籠,箱蓋開著,五顏六色的衣物,眩眼耀目,一時雖分不清是些什么,但確可斷定,必是一年四季的衣服!

但,有的為什么那么小呢?他不解的想著,卻不敢詢問,那知致忠夫人卻為他解了惑,她:「嘖嘖」的咂著嘴,拉著龍淵,指著其中的四只大箱子道:「淵兒,你看看,這都是老七家為你的兒子縫的,由出生起,大大小小的衣裳足夠他穿到老,你說說看,老七家有多么好!」

龍淵實在想不到是這么回事,聞言感動之余,偷眼一瞧,風蘭與秀梅,輕垂螓首,含羞不勝,卻也正在偷偷的瞧他!

他分別與她倆眼波接觸,頓時心弦大振,被那兩雙脈脈含情的眼波陶醉。

然而,他不敢多瞧,怕被伯母們發覺了,會取笑他,他迅即將目光移到,卻向七伯母致智夫人求援。

致智夫人發現了他的靦腆,不忍再折磨他,立即想放他出去,故意提示他道:「淵兒,你和你七伯煉好丹葯了嗎?」

龍淵「啊!啊!」兩聲,會過意來,急道:「啊!各位伯母請原諒,那葯還不曾啟出來呢……」

說著作了個羅圈揖,回頭就走。眾家夫人,聽他這么說,便可不再留他。

他走到門口,心中霍然想起一事,轉回頭,竟施用出「千里傳音」之法,道:「蘭妹妹,你不會怪我吧?」

這句話,直送到風蘭一人的耳朵里,使得她略覺安慰,她輕輕搖了搖頭。龍淵見狀,雖然心中稍寬,卻仍然道:「那么我們晚上再談吧。」

他說著,匆匆而去,只留下那一串細微而凝聚的音波,筆直的攢了風蘭的耳朵!

風蘭至此,才算是真的放下了心上的巨石,她微微的倩笑著,第一次抬起頭來,認真的打量,身邊的不費吹灰之力,便與她分享了龍淵的秀梅!

從側面看去,秀梅的肌膚細膩,體態豐滿,秀發分梳成兩條油松大辮,直垂到股際,頗具有少女的豐儀!尤其能逗起男人的遐思!但與她自己苗條玲瓏相較,卻是大不相同!

秀梅下意識中發覺有人瞧她,轉臉一瞧,正好與風蘭打了個照面!

她發現風蘭,明艷照人,唇角綻笑,對她並無一絲敵意,忍不住也回報了嫣然一笑!

她這一笑,在風蘭的感覺上,卻有了大大的反應,皆因只瞧秀梅的臉盤,雖也是鳳眼搖鼻,櫻唇鮮美,但總令人覺得她,比風蘭自己稍遜半籌!

然而看了她這一笑,直覺得在她的顏容上,平添了無比耀目的眨人色彩,令人直覺得欣心悅目,不由自主的,對她產生了一種對名花的愛憐感情!

風蘭呆了一呆,半晌回過神來,不禁對秀梅大為嘆服,自愧弗如!

不過,這種種感覺,並沒有強烈到足夠引起對她的嫉妒,相反的,卻產生了一種親切的,想再重新瞧瞧她那種笑容的意念!

龍淵出去之後,並未再進書房。

他怕再被圍困住,而一直往前廳而去!

大廳中雜亂亂的,正有若干的仆役,忙著整理!

他匆匆穿過去,直到上了樓,才算真的喘了口氣!

丫環發現了她,都笑著道喜,龍淵點點頭,尚未開口,便聽見父親喚他的聲音,自甬道盡處的小餐廳里,傳送了過來!

龍淵答應著,過去一瞧,只見他父母雙親,正陪著風蘭的祖母武夷婆婆進餐!

龍淵心中一陣羞愧,似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幸虧武夷婆婆並沒有異樣的表示,她和藹的問龍淵是否用過中飯,同時又叫他去坐到她的身畔!

龍淵不能過分的放肆,他謝了武夷婆婆,便打橫坐在下手。

丫環又添上一份餐具,龍淵默默的吃著,卻聽武夷婆婆,首先開口道:「噢!淵兒,我老婆子也該向你賀賀喜呢!……」

龍淵大窘,一時真弄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龍致勇深切了解兒子的心情,見他玉面漲紅,忙替他解圍道:「伯母這么說,豈不折煞小兒嗎?小兒的婚事,得伯母青眼相加,恩准將令孫下嫁舍下,更蒙見諒,准小兒並娶秀梅,為七哥房下之妻。似這等大恩洪度,正該由小兒敬謝恩伯母,又豈能當得伯母此言?」

龍淵一聽這番話,心知父親在安慰他,武夷婆婆已然見准並娶秀梅,提醒他快點道謝!

因之連忙起身,端起酒杯來,恭恭敬敬的道:「淵兒敬謝婆婆恩典……」

說著,一口干了杯中的上好佳釀,杯底相照!

武夷婆婆抿唇而笑,也飲了一口酒,笑道:「淵兒謝謝你啦!快坐下,快坐下……」

接著,語氣一轉,對龍致勇道:「賢侄你說得雖有道理,但你也是個行家,深知咱們江湖中人,講究的乃是忠孝節義,淵兒他雖然年輕。不用我說,賢侄你定必深知,他的功力,在舉世武林中,已無人堪與匹敵了!」

龍淵本不善飲,杯酒入腸,俊臉上立起反應。

不但如此,在心理上也驟然輕松不少。

此際,他聞得武夷婆婆對他的贊譽,方待遜謝,卻被武夷婆婆舉手止住。

武夷婆婆微笑著,接著道:「淵兒你不必客氣,我這么說,絕非言過其實,亂加贊詞,要知我老婆子一生不肯服人,想當年慧兒之師,盛名天下,亦如日行中天,但老婆子就是不服,等待他遠游武夷之時,出面邀斗,連戲了五日五夜,方才以一掌落敗!但自從見了你和慧兒,得知了你們經歷的奇遇,才深深體會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及『天命之所寄』這兩句話的真意!」

這些話,聽在龍淵母親的耳中,真是一點不懂,便是龍致勇,也只是聽得一半!

武夷婆婆目視他夫婦一臉迷惑之色,轉又解釋:「賢侄你不知道,淵兒他不僅功力深絕,世所罕見,更可貴的,執武不傲,卻具有一副菩薩心腸。賢侄你曉得,在江湖上混久了,再好的人,也都變得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但淵兒他行道一年,不僅未沾上絲毫不良習氣,尤有進者,為天下黎民蒼生,做盡了好事!……」

接著,她便將龍淵在巢湖出資救災,以及與笑面跛丐,賽仲連魯智等,議定下的決策,一一轉達出來!

她邊吃邊說,說完了也吃飽了!

但只有龍致勇夫婦,卻是連筷子卻不曾動,驚怔怔的望著這老太婆,靜靜的諦聽著!

直到武夷婆婆住了口,龍致勇夫人,才感動的流下了淚水,默默的抓著兒子的手,輕輕啜泣!

龍致勇同樣的,想不到自己的兒子,會有這般雄心壯志!且計劃如此周詳!

他長長嘆了一口滿足的氣,旋即哈哈大笑,豎指贊道:「好,好,這才真不愧是我龍家之後,我龍家自為父起,非但全力贊助此舉,泉下的列祖列宗,也必會暗佑吾子吾孫的……」

說著說著,他的語聲,也有點嗚咽了!

雖則他沒有掉下淚來,但一雙猶自精光閃閃的眸子里,卻已然有些紅潤了!

但是,他豈能在兒子面前,客人面前表現得如此軟弱,故此,連忙起身,向武夷婆婆告退而去。

龍淵見父母如此,心中大受感動,聲調也因而嗚咽而顫,安慰他母親:「媽,媽,你,你,……」

他想不到適當的詞兒,欲語無言,神色十分好笑!

她一邊笑著,一邊又嘆了口氣,望望武夷婆婆,才道:「伯母你不是外人,我也不伯你老人家見笑。我一個婦道人家,終日c執家務,從未到外面去見見世面,當然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只是,我覺得淵兒能為我們龍家爭氣,光耀門楣,尚有其次,能夠為天下可憐的老百姓,做一點好事,確實能廣積善德,令龍家列祖列宗,含笑於九泉之下的!」

武夷婆婆亦十分激動,她嘆了一聲,也道:「我老婆子早年練就了一身武藝,卻只知爭名稱強,而枉自活了這大把年紀。本來我曾想,等小蘭兒有了歸宿,我老婆子,便要埋首深山,清清靜靜的度過晚年。但自從聽到淵兒這一番計劃,決計再不作隱循的打算。而以有生之年,多行一些善事,多修積一份y德!」

龍淵被她們這一番稱贊,卻有些坐立不安,手足無措的感覺,此際等她話聲一落,忙即接口道:「淵兒才識淺薄,尚須婆婆與母親多加教導,卻怎能當得這般盛譽?故而尚請婆婆往後千萬不要再如此客氣方好!」

龍淵的母親才覺得武夷婆婆的話,太過客氣,於是也替他謙謝道:「伯母德高望眾,見識廣,萬萬不要對淵兒客氣,有什么事,只管教訓就是……」

武夷婆婆含笑點頭,道:「過幾天他就名符其實的,成了我老婆子的孫婿啦!我老婆子,對他還能客氣得了嗎?」

這一番話,不由將房中的空氣調和得輕松了不少。龍淵乘機告辭,回到房中,卻覺得無事可做!

然而,他不敢出去,怕再陷入伯母們的圍困之中。

因此,他便端坐在床上,垂目盤膝,調息運功!

時間在無我兩忘中過得很快,當地下丹之時,已然是暮色四合,濃雲密布,有點兒雪花飄飄下落了!

丫環進來,請他用飯,龍淵才待出房,卻聽得又一個丫環來報,門外有一位聲稱魯智的人,指名求見!

龍淵大喜,知道是賽仲連來了,連忙疾步出迎,直奔向大門!

他步履瀟瀟灑灑,其速度確實驚人,片刻間來到門房,目光閃處,果然正是由巢湖趕來的金陵鏢頭賽仲連魯智!

兩人見面,自然免不了一陣寒暄,寒暄既畢,龍淵將他帶入專供賓客居住的小花廳,閑談片刻,立即吩咐下人,送來酒菜!同時又派人前去奉請七伯龍致智,及他的父親!

這兩位老兄弟,早已在一起商談了半天,關於龍淵計劃的壯舉,龍致智不但大加激賞,同時也有著許多意見。

此際聞報說大少爺來了朋友,雙雙過來瞧看,竟是聽武夷婆婆說過的那位魯智,不由均皆大喜!

雙方客套已畢,分賓主坐下,四人雖則輩份與習性不同,但為了那件足以震驚天下,廣結善緣的大事,卻談得十分投機!

故此,那一席酒,只吃了兩個時辰,便是連不善飲酒的龍淵,也興奮的陪了數杯,吃了個八分醉!

二更天龍淵扶醉回房,剛一進入自己的卧房,便見有一個苗條的女郎,坐在他的床邊上,玩耍著那個玉琢的大娃娃!

他此際已然醉眼了,故此一見那女郎,只當又是來侍候他的秀梅!

如今可和昨晚的情形大不相同了!

昨晚一者是二人初見,再者也無名份,故此他心雖實已迷上秀梅,卻不敢也不願太做露骨的表示!

目下這兩情勢皆已改變,故此他一見秀梅在此,頓時喜上眉梢,悄悄的一掠上前,猛的擁抱住她的香肩,把她擁在懷里,叫道:「秀……」

那女郎冷不防被人抱住,一驚這下,轉過臉來,看清了抱住她的,乃是龍淵,頓時轉驚為喜。

那知龍淵沒有來由的叫了個「秀」字,她初聞之下,甚是不解,但待她風目一轉,瞧見龍淵漲紅著臉,神色有異,不由恍然大悟,她叫的乃是秀梅!

這一來,不由得醋勁大發,嬌聲怒恨,道:「我不是秀梅,你,你放開我……」

龍淵一字出口,看清坐在床邊的,是風蘭,就知道已惹了禍事,正在慌急,風蘭已然發作了起來!

他心中暗責,自己的糊塗,怎么會把約風蘭晚上見面的事情忘記了呢?

本來,今日驟爾答應了並娶秀梅,已然有點對她不起。而今,誤識馮京是馬涼,豈不更是對風蘭大大的不敬。

他嚅嚅欲言,但一千一萬句話辯兒,到了口邊,都又被自怪為不太適當的直覺,堵了回去!

風蘭看見他木然無語,芳心更氣,用力一推,站起來疾步向外沖去!

那知才走了三步,卻聽得「咕咚」一聲,回頭一瞧,龍淵四仰八叉的被她推倒在地面上,看樣子似已暈絕過去!

風蘭她微微怔了一下,心中還是不信,以他那般高妙的武功,竟禁不住一推之力,跌暈在地!

但,待她仔細一瞧,龍淵仰睡在地毯上,一動不動,滿面漲紅,一身的酒氣,不由有點恍然!

這一來,她適才的滿腔憤怒,瞬息化為烏有,她輕輕的走過去,滿面憐惜之色的俯身將龍淵抱了起來!

她將他放在床上,迅速的出去,續了個冷手巾來,覆蓋在他的頭上!

她偏坐在床邊,注視著龍淵的反應,一雙明媚的鳳目,閃放著憐惜與歉疚的光芒!

她等著,等著,卻不見龍淵有半絲回醒的樣子,不由得芳心大急,她伸手為他解開紫貂皮袍,又解去那里面的薄薄的長衫內衣,運功施力,在他的心窩胸臆間,緩緩推拿!

然而,漸漸的,她的纖手上觸著細致光潔的肌膚,變成了灼人的電極,她覺得芳心顫戰,她覺得臉紅氣粗!

她的真氣真力,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