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部分(1 / 2)

殘血江湖 未知 6306 字 2021-02-13

同時他也感激著秀梅父女,雖然若真個評論起來,那批黃河水寇,乃是被他父女引來的,但若非秀梅之父,心存忠義,先期示驚,雖則龍淵風蘭與武夷婆婆,全是一流的不凡高手,卻也不見得,保全了全宅無毀!

他這么想著,覺得秀梅父女,卻也對自己一家,有著深厚的恩情,他須要好生去報答人家,他應該對秀梅,……

相到秀梅,一種心醉的感覺,與媚態橫生的艷容,重又浮起在他的心頭,他不由自主的想更仔細一些,他暗暗的告訴自己!

「我對她並沒有不好的念頭,我只是想仔細瞧瞧,為什么她的笑,那么多的變化……」

然而在事實上,在他潛在意識上,卻並不同於他這種推想!

事實上,武夷婆婆與風蘭,發現有人侵入龍家,乃是由於他倆的窗門,正對著城牆。賊人分批由城牆上跳下,首先被風蘭無意間發現。

她告訴武夷婆婆,兩人稍加留意,頓時驚覺這批人正是往龍府來的!

風蘭當時芳心大怒,本欲去告訴龍淵,但武夷婆婆認為,她目前已算龍家未過門的兒媳婦,不好再隨隨便便的往未婚夫的房間里去,何況來人人數雖眾,卻由那翻越城牆的身手上可以看出,卻不高明,又何必再來個勞師動眾?

因之她祖孫二人,略一商議,立即分頭行事,迎上前去,不等那一干狗賊,分頭各逞凶威,便一一將之,點了暈x,提送到城牆之下!

當然,她們看到了四個頭兒,只是那時,已與秀梅父女撞了頭,正在互相對答,她祖孫為了想了解這批人的動機,便隱在暗處,暫未出面!

後來,龍淵來了,武夷婆婆見有了他,知道這場爭斗已然萬無一失,這才重又掠到城下,將數約二十的毛賊,一一拍醒,薄懲之後,方始驅之越牆而去!

武夷婆婆仍不放心,暗地里跟蹤一程,直等到四個賊頭兒,奔逐而來,垂頭喪氣的率眾遠遁,方始回來!

這一切龍淵他那里會想得到?他一者當時正沉迷於秀梅的秀色媚笑,二者居室的方向不對,即使開窗戶,也難以期前發現!

另一點,在潛在的意識上,他實已深深的為秀梅的嫵媚所迷,他雖目前尚不肯承認,但秀梅的明艷,嬌嫣,與那千變萬化的,難以形容的媚笑,卻已然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頭!

龍淵此刻凝立在所居的樓前,天上的濃雲,突然隨一陣疾嘯的狂風飛出,半片月光,斜掛在一邊,放s出一片冷凄的光輝,罩住了大地,罩住了龍家的住宅!

龍淵凝立著,忽然覺得眼前驟然明亮了不少。

他轉睛四顧,忽然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寂寞,他覺得身畔的雄奇的層樓,玲瓏的假山,搖擺的樹木,甚至於自己的影子,全都一般的冷酷而不解情意!

他仰頭對月,霍然憶起了遠在天邊的雲慧,忍不住喃喃自語,低聲祝禱也似的說:「慧姐姐,你好嗎?你在那里呀?你此刻也像我一樣的想到你嗎……唉……」

他低語著,以一聲悠長的嘆息,結束了這毫無回音的話,但他的頭,卻仍然仰著,眼睛卻仍然注視著明月,只是已略有些濕潤而已。

這,本來難怪他的,俗語說:「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龍淵他確實乃一代人傑,但在涉及兒女私情時,那在他心田中,下種最深,發育得最盛也最燦爛的愛情之花卻陣陣的拂起相思的愁緒。

突然,一個婀娜的身影,由大廳悄然而出,那翩翩的裙裾飄飄被風吹起,露出一雙纖腳,疾如輕雲一般,翩然走近龍淵的身後。

龍淵被突然來的寂寞,與深深的相思淹沒了,他雖則武功蓋世,卻一直未曾察覺到身後的來人。直到那生似弱不禁風的人兒,看清了他背上的塵土訝然詢問:「啊,公子你怎么站在這里?你……你身上怎么啦……」

龍淵驟然一驚,猛一轉身,整個的身子,以緩實疾,若似行雲流水一般的退後五步,但等地看清了來人的面目,卻又情不自禁的驚問:「是秀梅,你怎的還不曾睡?」

秀梅微仰著頭,嫣然的笑了,那笑容正映著月光,顯得格外動人,看在龍淵的眼里,復又禁不住心頭不怦怦大跳。

秀梅仗著黑暗的掩蓋,已減少了不少羞怯,她笑著輕輕的道:「小婢回房不見了公子,心急得不得了,那里還敢就睡,想不到公子竟在這里賞月,真是……」

下文沒有出口,卻用那含情的眼波,與另一種笑意代替。

龍淵似乎很了解,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掩飾的道:「我是不放心……不,我是……咳……」

他連換了二個題目,都覺得不合適,這情形看在秀梅眼里,逗得她輕聲一笑,翩然挪近,輕輕彈著他的背上的灰塵道:「公子你別說啦,就算婢子知道了好啦,但你看你背上怎的會貼上這么多土啊?」

龍淵面上一紅,道:「我出來想瞧瞧的,那知竟看到不少人,我,我藏在一邊,不小心就搞了這一身土!」

他可是第一次說慌,但卻說得很自然,這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怎么會侃侃而言,心中卻不感覺愧慚。

秀梅卻被他嚇了一跳,她扭頭向四外看了看,輕輕拉著龍淵的衣袖,往廳里走,一邊低聲輕問道:「公子,你看到誰了?唉,唉!這可有多危險哪!」

她說著,又起緊回身開起廳門,廳內已無燈火,大門一開,光線頓時黑暗了許多。

她怕龍淵看不見,上前扶住他的臂,又自低聲囑咐道:「這里黑,婢子扶公子上樓吧!好不好?要不要先挑上燈?」

龍淵心頭一方面暗覺好笑,一方面卻又對秀梅的體貼溫柔,產生了令人有卻之不恭受之有愧的感覺。

他連忙回答:「不要,不要。」任憑秀梅牽著他走,一邊也低聲道:「我看到你和一個老人家,和四個大漢爭吵,後來又知從何處跑出來一個秀才,三言兩語,就把幾個大漢給罵走啦,唉,那些人本事好大,他們為什么……」

秀梅扶他上樓,此際已來到了樓上,聽見他這么說,趕緊輕噓了一聲,不讓他再說,然後迅速的打開龍淵的屋門,送他入內。

房內燈光燦然,暖爐也早已燃著了,兩人由黑暗而寒冷的外面,驟然走進來,都有些人臨仙境也似的感覺。

龍淵望望秀梅,燈光映照下,秀梅的雙頰,豐潤白皙,卻因外面北風緊急,寒氣正盛之故,有點兒發紅。

這一來,她的雙頰,到像是那熟透了蘋果,逗人遐思。

秀梅與他四目一觸,發現他面色如常,竟似根本未過房門一般,心中一動,想起扶他時,手中觸到的一層單薄的衣服,及裹在衣內,微泛暖意的手臂,更加大為訝異。

因為,她實在想不透,這么個文質彬彬的俊秀書生,竟能夠不畏寒冷,在臘月的夜里,還僅僅穿著一層單衣。

不過,她沒有問,她默默的上前替龍淵解那長衫之上的鈕扣,想讓他早些就寢。

龍淵有過意亂情迷的前事之兆,不敢再勞動她了。

故此一見她挪近身前,忙退後兩步,作自己脫衣之狀,道:「秀梅,天不早啦,你也快點去睡吧。」

秀梅雖然是奉命而來,但到底仍是個黃花閨女,何況此際當真是將近四鼓,聞言忙襝衽,向龍淵行了一禮,道了晚安,悄然的退了出去。

龍淵的心很亂,他上了床,卻一時睡不著,太多的疑問,在心中起伏著,卻一時又找不著解答的頭緒,思索半晌,方才自我安慰,明天去問清楚一下,酣然睡去。

於是,這歸家會親的第一天,到此當真是過去了。

但,第二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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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妾意化春風

隆冬的黎明,格外的y冷。

雖然難得的一連有幾個晴天,但在地面上,一切含有水分的,都已結了冰!因此,一切都乎僵死了,冬眠了,即使是人類,也在這種將近年關的日子里,懶在家里,享受著暖和的被窩,不肯起身。

只有龍家,一家老小,上上下下,都起得絕早,男仆們進進出出的忙著張燈結彩,女仆們則負責各處樓房閣台里的,室內裝置。

因此,不消多時,龍家前前後後,全都鋪滿了紅緞彩綠,襯托著雄偉幽雅的建築,格外的顯現出洋洋春意。

龍淵作罷例行的早課,分別到各處支請安,他出來看到這一份動人的景象,心知這乃是表示對他歸家的歡迎。

他心里異常感動,同時也深深的覺得親恩的深厚,實在是難以言喻。

年老的人,多半睡得很少,龍家的一家之主龍致禮,也正是如此。

他在龍淵來向他請安之時,已然沐洗已畢,一聽貼身丫環見稟大公子到了,便一連的說:「快叫淵兒進來。」

龍淵邁進熱氣烘烘,陳設華麗的暖房,瞥見大伯父躺在逍遙椅上,正等著他,連忙步上前,跪倒請安。

龍致禮老臉上色笑眉開,擺手攬著他道:「呵呵,乖孩子,免啦,免啦,真難為你,這么冷的天,不多睡一會兒,這么早起來到處跑,不怕凍壞了嗎?快來這邊烤烤火,暖和暖和。」

龍淵叩頭如儀,爬起來依言坐在龍致禮身畔的小爐子邊,正待開口,龍致禮一眼看清他身上穿的一領薄衫,不由驚得大叫了起來,道:「哎呀,孩子你怎么穿這么一點,這不要凍壞了嗎?春蘭,快,快,拿我那須紫貂皮抱來,給少爺穿上。」

龍淵辭謝道:「大伯父,我不冷!」

龍致禮不理他的喳兒,作色斥叱道:「胡說,你又不是鐵打的,怎么會不冷,唉,你們年輕人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唉,想當年……」

他沒有接著說,卻無聲的笑了起來!大約是想他自己年青的時代了吧!龍淵心里想。

一個俏麗的丫環,捧著一件藍緞為面,精工縫制的紫貂皮袍子進來,她走到龍淵的面前抖開,雙手高提著領肩,等待龍淵穿著。

龍淵本不想穿,但又知大伯絕不會就此放過,無奈只得站起來穿上。

龍致禮望著他加上紫貂藍緞抱,更顯得英俊瀟灑,直樂得連嘴都合不攏了。

爺兒倆這才談了些別的,話一轉,卻又轉到龍淵的婚事上,只聽龍致禮道:「淵兒,你知道你是咱們龍家一脈的命根子,現在長大成人,其他的當作其次,最主要的,還是在廣延子嗣,繼承香煙的事上。要知道,咱們龍家,一向都非是y佚奢華,喜好享樂的人,同時也絕不會鼓勵你走那y佚奢華的路。」

說到這里,龍致禮霍然長嘆一聲,他兩雙無神的老眼,望著腳下一盆炭火,出神良久,方始緩緩的道:「但是,上天不公,我兄弟幾人,行善積德,卻只有九弟有福,生了你這么一個寶貝……當然,有子不在多,但我兄弟,總不能連半個根苗也沒有哇?」

龍淵望著龍致禮,雙目隱現淚光,不由也覺得心酸,他伸手握住地的手,想加以勸慰,但是一時之間,卻又找不著適當的辭令,能足以安慰這老人望子之心。

龍致禮略有所覺,他收回目光,對龍淵一笑,接著又道:「乖孩子,我了解你的意思,我已是行將就木,再想養兒育女,也是不可能了,所以,所以我兄弟們,全都寄望於你,希望你能夠,善體親心,在我等死前,在我們的名下,立上一房媳婦,至於有兒無兒,就只好聽天由命了。」

龍淵一聞此言,可覺得左右為難了。

須知,他過去跟隨雲慧長大,心中也只有雲慧一人。

其後風蘭介入,若非是雲慧從中促成,風蘭多半可能抱恨終身的。

然而,就因為風蘭的介入,使龍淵的潛在的意識,放寬了不少,因為,這正是人類的通性,凡事只要有了第一個開始,為什么不能有第二第三……呢?

不過,龍淵他到底不可能完全改變自己的觀念,他覺得如果真的照著大伯父的話做,娶妾,則不僅太過分,同時也影響他與雲慧、風蘭的恩愛之情。

龍致禮發現龍淵沉默不語,微笑著又道:「乖孩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同時像你這么英俊的人物,若隨便娶九房來,也實在太委屈了你,所以,你放心,大伯父絕不會這么糊塗,我今天說這話,只是希望你在心里有點准備,將來或者目前,若是遇著合意的,卻不得矯情,故意不納呢……」

龍淵覺得這事已有了轉圜的余地,為了不令大伯父過分傷神,連忙「唯唯」以應,起身告辭。

龍致禮也不再留他,含笑看著他拜辭而去。

龍淵如獲大赦,匆匆的又到二伯父致義房里去請安。

這一去,從老二一直到老六,差不多都拉住他說了一番與老大差不多的訓辭,弄得個俊秀的龍淵真是狼狽不堪。

從老六房中出來,該去見老七了。

龍淵匆匆入房等丫環通報,便一直向進了書房。

老七龍致智果然在那里,忙著整理葯材,他一見龍淵,不等龍淵行禮,立即迎上來哈哈大笑,的拉著他的手,道:「龍兒,我算看你已經拜領了不少的家訓了吧?怎么樣?有沒有回心轉意?」

原來這老七龍致智與龍淵的情感最厚,因此龍淵對於他,可以說言語無忌,無話不談,一點兒拘束也沒有。

龍淵一p股坐在椅上,長嘆一聲,搖搖頭,道:「唉,七伯你不曉得,這滋味真不好受,我同時,也覺得左右為難。」

龍致智笑道:「你也真是個魯男子,換了別人,早跳起來急著向伯父要媳婦了……」

說著,他坐下來也無端的嘆了口氣,又道:「不過,老年人望子之心,是你們年輕人所不了解的,老年人恐懼死亡,卻又無可奈何,就在這無可奈何的心情下,寄望於子孫,以延繼他們的生命。所以,淵兒你想若是你不肯答應各位伯伯的要求,不能滿足他們的希望,豈不就等於扼殺了他們的生命。」

龍淵悚然驚起,惶惑的道:「淵兒豈敢如此,淵兒不是不肯,只是……」

他嚅嚅著,卻找不出正當的理由,去反駁這種似乎天經地義的事實。

龍致智見他為難之狀,莞爾一笑,道:「淵兒你也不必如此,依我看你生具的桃花命,長就是桃花相,目前雖則有點不適,時辰一到,也許就不由你自己呢?」

龍淵心中一動,俊臉上卻瞬即泛起了一陣桃紅。

龍致智看在眼里,暗暗點頭,但怕羞了他,連忙一轉話題,吩咐下人,安排早點,又對龍淵道:「淵兒你別走啦,在這兒吃了早飯,咱們就開始煉葯,老九那里,我叫丫頭,去知會一聲,想來老九也不會見怪,要知道,目下年關已然近在目前,從速治好了大哥他們的病,也好讓他們過個快活年,過了年,你成了親,也該享受清福,對不對?」

龍淵本有意見,但一聽後面話,俊臉又紅,話也就咽了回去。

片刻間,細點清粥,端入書房,他二人對面坐下,一邊食用,龍致智一邊道:「半年前,我到威海衛去買辦葯材,回程經過黃河,突然在岸邊林中,發現了一個受傷頗重的老人。及一個嬌美的女郎……」

龍淵聞言,「啊」了一聲,忍不住問道:「七伯父你說的可是秀……」

「秀」字出口,也突然驚覺,自己的神色有異,俊臉一紅,頓時住口不說了!

龍致智哈哈一笑,望了他一眼,道:「淵兒你說得不錯,那一老一少,正是秀梅與他的父親,當時我見她父親傷得極重,不由動了惻隱之心,於是將自威海衛買來的高麗人參給他吃下,這才算保住了他的性命,但內傷雖然好了過半,外傷卻仍須善加診治。於是當時便吩咐龍五他們,將他搬到車上,運到咱們家來。」

龍淵被七伯父盯了那略含取笑的一言,一賭氣便不再答他的話,低頭吃飯。

龍致智見他如此,又繼續道:「路上秀梅的父親漸漸醒,他發現一個弱不禁風的文士救他父女,又是感謝,又是害怕,因此在我們落店之後,他便直言,他乃是膠東的俠盜,人稱膠東一鞭葉翔,看不慣黃河五蛟在共河左近,橫行無忌,殘害無辜,才聯同其女,在下流乘五蛟的才疆,在河船作案之際,將他殺死。那知雖得如願,另二蛟得訊趕來,竟也將他殺傷!」

龍淵此際已然吃罷,坐在對面,看著七伯父講述秀梅父女的事遺跡,表面上雖很平靜,內心之中,卻不時浮現秀梅的儷影來!

他心有些激動,覺得那黃河五蛟,當真是萬惡之徒,他暗想,一月後非到梁山泊去,將賊巢踏平,替秀梅父女出氣不可!

龍致智邊吃邊談,此際又道:「葉翔當真是條漢子,他因見我非是江湖人物,不願連累我c入有糾紛,因此請求我將他一人留在店中養傷,僅帶他女兒回去,為奴為婢,替他報恩。伯伯我自信我是性情中人,怎能如此做法?我不通武藝但你爹可是遠近知名的大俠客,那黃河五蛟,若在路上將我們截住,算我們倒霉,要不然到了家里,像黃河五蛟那種人物,不來便罷,一來還能是你爹爹的敵手嗎?」

龍淵只暗自好笑,這位七伯父,當真是脫不了書生本色,黃河五蛟,有草寇,論能為雖不算什么人物,但對於鬼蜮伎倆,偷襲暗算,卻是素所作為。

像昨夜,他們來個群攻偷襲,若非武夷婆婆,事先發現,目前那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里聊天?

不過,龍淵並不提出來駁他,他不語的端坐著,聽龍致智述說!

龍致智似乎被自己言中的豪氣所感動了,他微挺著胸,正氣凜然的道:「因此我堅持帶他們回來。回來之後,又悉心為他醫傷,不到一月,傷勢便好全了。這葉翔見我如此待他,感動莫名,堅請留在本宅,做一名護院的教師,同時又令他女兒,在你伯母身邊為婢!我見他意志堅決,自也不便相強,尤其你伯母,一見秀梅生長得水蔥也似,溫柔細致,稱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兒,便生心將她留下,准備給淵兒做個小妾,將來生得一男半女,也好繼承我房下的香煙……」

龍淵一聽竟爾禁不住心頭怦怦大跳,一張俊臉,漲得通紅,無奈何,只得將頭低垂著,不肯哼聲!

龍致智這一次不放過他了,他道:「淵兒,你見過秀梅了吧?怎么樣?還中意不?」

龍淵心頭紛念電轉,那秀梅一張張不同的臉,一時皆閃過他的心底,擾得他一時心亂如麻,連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龍致智哈哈大笑,道:「這種事有什么可羞的,再說你不是已經找了一個嗎?……」

龍淵暗暗叫苦,但經他七伯父這么一說,則不啻是給他加上了一道鋼箍,便令他百口莫辯無法解脫!

須知那時代沒有「愛情」這一名詞,男女之間,在婚前授受不親的。

婚姻在傳統中,是育養後代的手段,結合也只是尊奉著父母之命,與媒妁之言。

如果為妻者,不能夠生男育女,父母可以為兒子納妾,丈夫也可以休妻另娶,這一點不僅是社會道德的標准,且幾乎已成了天經地義的事實。

龍淵生長在那個時代,雖然由於特殊境遇的熏染,認為夫妻結合,不應如世俗,而應以感情為主,然而他怎能將這種思想,灌輸給長輩,或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表示出呢?

因此他只有暗暗的叫苦,卻一點意見也表示不出來!

龍致智見他為難,自覺也不好太令這位寶貝侄兒為難,因之他略一沉吟,緩緩又道:「淵兒,若是你不願,七伯父也不會勉強你的,我看得很開,有兒無兒,命中注定,如何能勉強得來?……只是你伯母,自己一無所出,自覺著愧對祖先,所以一定要我,替你辦這件事。昨夜她還等不及一定要派秀梅去侍候你,今天天一亮,她就又眼馬馬的跑過去詢問秀梅去了!」

接著他「唉」嘆了一聲,繼道:「秀梅這孩子,長生江湖人家,但在你伯母身邊,一年里,表現的不僅沒有半點兒野性脾氣,且處處聰明黠慧,善待顏色,逗人疼愛,所以在我們的想象之中,你絕不會不中意的……」

龍淵聽了這番話,瞥見他的黯然的表情,心中不由得十分激動,他想到七伯父對他的珍愛與鼓勵,也想到秀梅的明麗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