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1 / 2)

背叛 未知 6359 字 2021-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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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62(1)

剪彩那天,我是八時整走進我在玻管局三樓那間辦公室的。離去市委集合規定的九點半還有一個多小時,小虎去洗車,我則在辦公室泡一杯龍井茶慢慢喝起來,並看著通信員小柳剛剛送進來的r報。小柳是我剛調到局里來的通信員,接替了小高。小高現在已是政秘科的副主任科員了,雖然暫時還是以工代g,但小虎已帶著他去人事局跑了幾次,據說轉g手續快批下來了,所以小高現在的工作積極x像他的姓氏一樣「高」。他甚至在背後都在竭力維護我。有一次局里幾個同志一塊兒喝酒,竟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先是馮富強和那個曾吐過他一臉唾沫的副主任科員為「毛主席和鄧小平誰更偉大」爭了起來。前提是兩個都偉大,但到底誰更偉大?馮富強認為毛更偉大,為此他一直從秋收起義遵義會議四渡赤水說到八年抗戰三大戰役。那個副主任科員則認為鄧小平更偉大,他從三落三起說到改革開放南巡談話一國兩制直到香港回歸。兩人原本不睦,那天喝了點酒,更是爭得面紅耳赤。那個副主任科員最後的結論是:時間越久遠,鄧小平越顯其偉大。馮富強臉紅脖子粗地嚷道:那你意思是說毛主席時間越久遠,就越顯其不偉大了?那個副主任科員立即指著馮富強的鼻子反唇相譏,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大家都聽見了,馮富強說毛主席不偉大——要是退回幾十年前,拉出去槍斃你都夠格了!聽副主任科員這么說,馮富強急了眼,捋著袖子就站了起來。要不是小虎小高幾個眼疾手快強行將他拉著重新坐回座位上,兩人那天都要打起來了。這邊事態剛平息,那邊一語不合,又起事端,是小高和小胡。兩人爭論的竟是「閻水拍和魚在河誰更有水平」。當然前提是兩人都有水平,但到底誰更有水平?小高認為魚勝閻一籌。小胡那天喝多了酒,將對我的積怨借著酒勁兒發泄出來——但即使在這種時候,他也先反復強調前提,他說,魚局長當然也有水平,有時甚至很有水平,但從老練程度上與閻局長相比,還是略輸文采——也虧他能說出「略輸文采」這樣的話來,雖然對我有所貶低,但卻高——將我和「秦皇漢武」放在一個量級上。他最後的結論是:從總體水平上講,閻還是比魚略勝一籌。小胡的這種混賬話遭到小高的有力反駁。更令小胡始料不及的是,他的這幾句話竟遭到大家一致的激烈反對。馮富強小牛等人在反對時措辭尤其激烈,差不多到了那種嚴詞痛斥的程度。小胡見犯了眾怒,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個嘴巴,然後含著眼淚央告大家說,算我說錯了還不行嗎?馮富強說,那就罰你三杯認錯酒。小胡剛仰脖將那三杯酒喝下,小牛又端著三杯酒站起來,幸災樂禍地對小胡說,馮科長的意思是每人罰你三杯。小胡一聲不吭將小牛端過來的三杯酒又灌下肚去,一邊灌一邊還說,我認罰,我都喝,可誰要將我剛才開玩笑說魚局長的話傳魚局長耳里,誰就是我孫子!

新調來的通信員小柳是柳如葉的弟弟。小伙子當兵回來安排不了工作,柳如葉就帶他來找我。我見小伙子機靈,(愛屋及烏?)安排他到局里做了通信員。小伙子在部隊也是給首長當通信員,特別善於察言觀s,眼睛里都仿佛會說話。我對柳如葉說,我用小柳不是看你的面子啊,小伙子本身不錯,局里又恰好需要人。我都得感謝你給我推薦了這樣一個優秀的人才啊!

柳如眉也給我推薦了一個「人才」,是她嫂子的弟弟。這小伙子吊兒郎當的,素質不怎么樣。但本著「一碗水端平」的原則,我也安排了他。小蘇做打字員後,空出一個駕駛員位置,我安排他做了駕駛員。

那天為了消磨那一個多小時時間,我甚至學著閻局長那樣,故意將眼鏡「掛」到鼻尖上讀小柳送進來的報紙——不行,還是頭暈。我只好用手指將眼鏡再抵到正常位置——頭馬上就不暈了。正當我百無聊賴的時候,李小南像陳圓圓出現在李自成面前一樣,推門進來了。

小南那天格外漂亮,不知什么原因,她臉上的憔悴已一掃而光。為什么會一掃而光,也許她像康鳳蓮為見顧某那樣剛去做了美容。康鳳蓮是為顧某而容,小南為誰而容?當然是為我魚某而容。那天她太光彩照人了!以至於初睹她芳容那一刻,我恍惚間差點兒將她當做陶小北——我竟像那天從劉副書記門里出來差點兒脫口將劉副書記喚作「陳市長(陳奮遠市長)」一樣,差點兒脫口將「小南」喚作「小北」。定睛一瞧,並不是小北,分明是小南。因突然想起了小北,我不甘心她這么快就從我眼前「溜走」,於是我像閻局長那樣將眼鏡摘下,擱在辦公桌前攤開的那份r報上,模糊間再看門口那個俏佳人——分明是小北!我就這樣摘下眼鏡用「心」看了一會兒「小北」,才復又將眼鏡戴上,再看過去——當然是笑吟吟的小南。

小南進來是給我送一份文件,文件擱我桌上轉身正欲離開,被我叫住了——本來我不准備叫住她,我馬上要去剪彩,並沒有時間跟她閑聊。可就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她高聳的胸部「招惹」了我的眼睛。

莫言在其小說《豐r肥臀》里通過主人公上官金童認為,抓住了女人胸部就等於抓住了整個世界。當然他同時又認為——有時候抓住女人胸部後並沒有抓住整個世界,反倒被女人抓住了。一次我和柳如葉玩耍時,對她如保齡球一般飽滿的胸部表示了由衷的喜愛。這小蹄子當時竟促狹地對我說,她的胸部會「變」的。遇著喜愛的人,胸部就如玉米粒變為爆米花一般瞬間膨脹為保齡球。遇著不喜愛的人,胸部就如排球或籃球被拔去氣門心一般立即泄為癟癟的一團。當我對這一點表示懷疑時,這蹄子竟進一步講出一番道理來。她說,女人只要想一個人,身上的器官也會跟著「想」。女人想男人時,會變得嫵媚,器官也想把最美好的一面呈獻給所想的男人,就會瞬間變得「好」起來。總之柳如葉對男女之事總有一種全新的「解讀」。每次和我耍時,她都要我給她脫衣服。她說,女人的衣服天生就是要男人來脫的——只有小姐才自己脫衣服——莫非你把我當成是小姐了?柳如葉這樣豎著「柳葉眉」像閻局長看報紙那樣「瞪」我一眼,我就再不敢偷懶,一邊忙不迭地給她解衣服紐扣一邊還在想:上官金童說的就是有道理,這會兒我還沒抓住她的胸部,她就將我抓住了——看來稍不小心就會被女人反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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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62(2)

那天我不爭氣的眼球就這樣被小南的胸部「抓」住了。當時是冬天,小南的胸部被衣服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可在那一瞥間,我竟像被電流貫穿一般身上有了某種反應。這太不可思議了!太令我好奇了——小南的胸部怎么突然像小北的胸部一樣飽滿而上翹了?

當然若按「柳氏理論」解讀小南胸部這種變化,還是能找到答案的——這說明小南在「想」著一個人!問題是我對「柳氏理論」並不信服——我相信不少人也會認為「柳氏理論」只是一種謬論!何況小南的胸部我是見過的,在探春大酒店,明顯的松軟而下垂,就像一個被老師訓斥的頑童拼命低垂著腦袋。可現在怎么突然像小虎修車時用千斤頂將汽車輪胎「頂」起來那樣堅挺而上翹了?莫非小南兩個r房下面置放了「千斤頂」——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我對小南胸部變化的秘密產生了探求的欲望,

因此當她轉身欲離去時,我竟面有不舍之s,於是我叫住了她。我和藹地望著小南對她說:「你去收拾一下東西,一會兒跟我去紫東縣下鄉。」見小南狐疑地望我,我又補充說:「參加完剪彩儀式後,我們還得在紫東縣搞兩天調查研究,總結一下中外合資紫雪玻璃股份有限公司這么快就建成投產的成功奧秘,寫一份有分量的材料向全市推廣」——我突然想起那次隨馬方向局長去紫東縣「搞材料」的往事。那次也有小南,我們師徒四人快快樂樂奔赴紫東縣。帶一個漂亮女同志下鄉,一般情況下還應該搭配著帶一個不漂亮的男同志一塊兒去——正像買一部手機還會搭配著帶給你一塊電池或者一個充電器一樣。我正在腦子里考慮帶局里哪一塊「電池」或「充電器」隨我和小南下鄉,恰巧

工會主席老宋推門進來了。老宋進來是給我送一份會議通知。就像楊遠征做了副市長後仍兼著紫東縣委書記一樣,小南做了行業工會主席後,仍兼著政秘科長。一個副處級g部兼一個科級職位,顯然是權宜之計。局里的同志都看出這一點來了,幾個人都在爭著往我眼皮底下撞,想做這個政秘科長。最積極的莫過於督察科長馮富強和工會主席老宋,當然還有一個人。我之所以遲遲不配這個政秘科長,就是想用「這個人」呢。「這個人」是誰呢?當然是現在主持工作的政秘科副科長穆鵬程。穆鵬程是誰呢?大家對這個名字有點陌生,穆鵬程就是那個虎頭虎腦虎里虎氣的小虎——若讓他做了政秘科長,他恐怕立馬就變成一只「老虎」了,一口就將小牛之類吞肚里去了。

這個政秘科長人選,我其實一直在小虎和老宋之間猶豫,就像當年馬方向局長為那個副主任科員在小虎和小胡之間猶豫一樣。小虎若做了政秘科長,就不能給我開車了,得另外選一個駕駛員。那就讓老宋做政秘科長吧。小虎怎么辦?小虎我帶紫東縣去,就像閻局長當年帶陳奮遠到玻管局來上任一樣,我也帶小虎到紫東縣上任去,讓他做縣委辦公室主任,或者主持工作副主任兼車隊長。這樣做出「決定」後,我就抬眼看給我進來送會議通知的「政秘科長」老宋(此刻他已不是工會主席了)。老宋滿臉皺紋,有點像相聲演員楊少華,而他還不到五十歲,可看臉面他和葛優他爹葛存壯年齡差不多,可見那次不堪回首的下海經歷對他打擊有多大。而小南倒有點像宋祖英或者孫悅——臉上哪有一點褶子。當時老宋正欲轉身出門,被我像剛才喚小南那樣喚住了,我說:「老宋,你去收拾一下,一會兒和小南一塊兒隨我到紫東縣下鄉——搞調查研究,由你執筆起草調查報告。」

老宋聽我這么說,大悅,眉毛驚喜地向上挑了挑。他在心里尋思:這么說我就要做政秘科長了?老板下鄉,一般都是帶政秘科長去,幾時帶過工會主席?況且起草調查報告也是政秘科長的事,與工會主席八竿子都打不著。這樣想著,老宋腳心里就仿佛裝置了彈簧,急忙小跑著去收拾東西了。

那天我們「師徒四人」坐著八缸三菱車,拼命在省長打頭的車隊後面刨著蹄子。和那次隨馬方向局長赴紫東的座次完全相同,只是我坐在了馬方向局長的位置上,老宋坐在了那時的「我」坐的副駕駛位置上,小南仍坐在她的位置上——她的位置總是不變——在後座的左側。那天楊少華——不,老宋也像當年的魚在河那樣,時不時把皺皺巴巴的一張臉向我掉回來,「接應」我說話。小南則坐在一側唇紅齒白地看著窗外的景s。我當時突然覺得小南像我的如夫人——我不知自己為什么會有如此卑下的想法,將一個革命同志想作是自己的「二房」,這是很不應該的。

那天的剪彩儀式如期舉行,熱烈而隆重。儀式舉行當中,我在密密匝匝的人群中突然發現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好像是袁長印!這個久違的家伙也從袁家溝跑來看熱鬧?可這個「袁長印」頭上卻扣著一頂大蓋帽,仿佛在省長剪彩的外圍維持秩序。袁長印頭上怎么會戴著個大蓋帽?我像早晨在辦公室看到李小南突然上翹的r房一般好奇。到底是不是袁長印?待我再次張望過去准備看個究竟時,那家伙卻已轉過身去將後背向著我。只見他摘下大蓋帽,頭上冒著熱氣,像揮舞著一根警g一樣向人群揮舞著拿在手中的大蓋帽。因相隔有點遠,加之不停地有人來回走動,我很難看清那個揮舞著大蓋帽的家伙後背上是否寫著一個「袁」字——可能是與袁長印有點相像的一個人!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由於缺乏營養,人們普遍顯得很瘦,臉像刮胡子刀片一樣棱角分明,很容易分辨出誰是張三誰是李四。現在人們生活好了,前幾年人們還吃甲魚,進入新世紀後,人們連甲魚也不吃了,動不動就吃魚翅撈飯,所以臉都變得像馬季一樣胖胖的。人一胖,這個和那個看著就差不多,極易將張三看作李四,而將李四視作王五。前些時候,我一個多年未見的中學同學到玻管局辦公室找我,我握著這個張三的手愣喊李四的名字,喊得對方直發愣。轉天,李四又到辦公室找我,我又握著李四的手直喊王五。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現在這個世界紛繁而多姿,一會兒是李小南,一會兒是柳如葉,愣是搞得人眼花繚亂的。所以我今天看著一個與袁長印長得相像的人,就將他視作袁長印了,搞笑!不過那個家伙即使在轉過身去揮舞大蓋帽時,後腦勺也顯得愚蠢透頂——這一點倒真有點像袁某,我心中又有點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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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62(3)

剪彩儀式結束後,因省長有急事急著趕回省里去,決定中午只吃便飯。好在雷民政提前准備了兩套餐飲方案。並且像梅秘書長在市委紅頭文件里安排車隊排列次序一樣,將兩套方案的菜單全部提前打印好了。第一套方案共安排十八道菜,既有甲魚,也有魚翅撈飯。上哪種酒沒有確定,在酒水一欄標明備用兩種酒,一種是五糧y,一種是茅台,最後上哪種酒根據領導口味臨時定。接待辦主任將這個打印好的菜單送雷民政審閱時,雷民政又在酒水一欄里填了一句話:同時預備紫東產的紫東大曲,若省長臨時提出要「地方特s」,立即以紫東大曲取代茅五——雷民政這里所說的「茅五」是指茅台五糧y。可現在「茅五」和紫東大曲都派不上用場了,因省長要吃便飯。於是餐廳里十幾名服務員就像大觀園里的丫環們聽說賈母要來園子里賞花一般,撒開小腳丫子一陣忙碌,將已上好的涼菜和「茅五」之類撤下去,換作第二套方案的便餐。雷民政在聽說省長決定吃便餐後,一邊抹著額頭的汗珠一邊暗自慶幸:多虧我預備了第二套方案!

省長那天的行程安排是,用便餐後,不午休,驅車直奔紫雪機場。省長要乘下午四點的航班返回省城,因為晚上八時省委要召開書記辦公會。據說這次會議召開之後,鄭向洋將不再是紫雪市的市長——市長將由這幾個月來一直緊攥著拳頭的劉副書記接任——當然這僅僅是「據說」。

那天午飯大家都吃得很匆忙。因是便飯,只有幾個炒菜和一大盆面條。飯席間到處都能聽到大家爭先恐後吸溜面條的聲音。大家都把眼互相瞅著。省長剛放下筷子,和省長同桌進餐的傅鄭劉楊等便不約而同放下了筷子。我們這一桌的梅魚雷等也便敏捷地放下了筷子。我在放下筷子時,那一碗面條已吸溜完了,而雷民政那碗面條才剛吸溜了兩口。此時大家抬眼望去,省長正俯首看表。見省長看表,傅鄭劉楊也急忙低頭看表——看也等於沒看——誰的官大,誰的表准。省長看畢表說,時間差不多了,說著便自顧站起來,傅鄭劉楊也便急忙站起來——這邊的梅魚雷也便急忙站起來——雷民政顯然沒有吃飽,站起身時仍兀自有點留戀地瞅了那碗尚在冒著熱氣的面條一眼。此時省長已背抄著手舉步,說時遲那時快——但見雷民政早已像小兔子一般敏捷地穿越過幾個人,一步搶出去向外拉開了餐廳的門扉——以使省長背著手直接穿門而出。傅鄭劉楊也背著手隨省長而出。待我背著手欲穿門而出時,雷民政早將拉著門的手松開,繼續向前邊探索穿越而去。我只好自己以手推開門,趨步尾隨著雜沓的人群來到賓館大院里。

省長和中外合資紫雪玻璃股份有限公司的幾位老總握別時,劉副書記(馬上就是劉市長了)利用這點時間招手喚我。我像《觸龍說趙太後》中的左師公「入而徐趨」那樣,趨著身疾步來到劉副書記面前。劉副書記指著他身邊一個陌生人對我說:「這是某某某,紫東縣的教育局長。」我熱情地伸出手,教育局長一邊和我握手,一邊連連向我點著頭,並親熱而溫存地以另一只手輕撫我的手背。教育局長當時對我十分謙恭,看那樣子脫口就要像我在心里輕喚劉副書記為劉市長那樣喚我「魚書記」了。我倆的手剛松開,劉副書記瞥了教育局長一眼,教育局長立即明白劉副書記有話對我說,急忙連著退後幾大步,給我和劉副書記留出了充分的說話空間。劉副書記拍拍我的肩輕聲說:「晚上十點開書記辦公會!」劉副書記只說這一句,我已會意。此時省長正跨步上車,劉副書記像是鼓勵我勇挑重擔似的急忙重重地拍拍我的肩,又沖離老遠巴巴望著我們的教育局長擺擺手,敏捷地提腿上了他的車。他的車是十二號車。一號省長,二號副省長,三號省府秘書長,四號傅,五號鄭,六至十一號是省里的一幫廳長。下次若省長再來剪彩,劉副書記就成五號車了!我這樣替劉副書記著想。一個副書記與市長之間,竟有這么大差別,中間竟隔著這么多累贅,就像一座山與另一座山之間還隔著許多座山一樣。平時市里舉行什么活動,劉副書記的車子總是跟在傅鄭後面,鄭劉兩人一左一右站在傅四海身旁時,根本看不出他們之間還有這么遠的距離,今天放車隊里,這不一下就看出來了。

紫東縣賓館的院子原本很大,今天這么多車和這么多送別的人擠在一起,就顯不出有多大,反倒顯得很小。大和小永遠是相對的,中國本來很大,但因有十幾億人擠在一起,走到哪里都覺不出有多大。此時一號車已徐徐啟動,二三四五號車也尾隨著徐徐啟動,然後漸次提速,就像一溜兒被迎娶的小媳婦一樣,優雅地扭著p股駛出了紫東賓館。

我沒有隨車隊走,因為我要在中外合資紫雪玻璃股份有限公司搞調查研究。有些人管窺蠡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以為我是嫌作為十九號車跟在車隊後面丟人現眼。這也太低估我魚在河的胸懷了。誰若再這樣認為,我必定像趙太後明謂左右那樣,有復言令長安君為質者,老婦必唾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