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不合心意(2 / 2)

只因為陸尋義口中的一拳之威,讓他們想到了那一拳,墨白那一招殺三位宗師的一拳。

唯有那梅雲清卻越是暴怒,上清山滿門敵不了明王一拳之威

別說宗師,還有她爹真人閣下,那豎子居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當真以為天下無敵了

她無法忍受,可不用她開口,陸尋義仿佛知道他所想,便豁然回頭,隨之將那首級放下,又從箱子里摸出一顆首級:「金成霸來搶,我敢殺,你,我為何不敢殺為何殺不了」

梅雲清剎那僵住,渾身氣勢仿佛剎那被冰凍,臉上的通紅也變成了蒼白,這句話無可爭辯,不管墨白能不能敵宗師,她卻聽懂了這句話的潛台詞。

人家連旗國人都殺了,至少是不會害怕上清山的,此刻,絕對敢殺她,這么近的距離,這一刻,她感覺到了危險。

她自然也不想死,但心高氣傲的她,卻不知如何才能忍住這口氣,忍住眾人那令她難堪的目光,她僵在原地。

還好,有人替她解了尷尬。

「混賬」

旗國人正在看著這出好戲,眼中各種光芒閃動,不知道又在琢磨著什么心思,卻不想陸尋義突然掏出一顆血粼粼的首級,令他們滿腹心緒驟然打斷,只剩下憤怒再燃燒。

頃刻間,旗國使團,幾乎盡數站起,更是有人當即怒罵出聲。

陸尋義回頭瞥了他們一眼,就在眾人驚顫的目光下,直接將那顆頭顱,如扔垃圾一樣仍在地上,又再次從箱子里取出崔朝遠的首級,同樣扔在地上,與那顆金成霸的首級並排。

「敢侮辱我大旗皇國」

話未完,陸尋義抬頭:「侮辱」

「轟」話一完,只見陸尋義豁然抬腳,轟的一聲,那顆金成霸的首級,已然腦漿飛濺。

離得近的沖玄和梅雲清陡然暴退,滿臉驚駭。

不錯,就是梅雲清此刻也眼神亂跳,也被嚇了一跳。

就更別說此刻殿中群臣了,無不悚然而驚,望著那地上腦漿,反胃不已,到底是大人,雖受了驚嚇,卻能鎮的住,任憑心跳狂震,額頭虛汗,卻硬是忍著沒有出聲。

而上方定武帝明顯也沒想到這一幕,他眼中瞳孔一縮,也在此時,他身邊卻突然多出了一個老者。

那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可他一出現,陸尋義就注意到了,望著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睛,陸尋義微微沉默,調整自己有些沉重的呼吸,看向旗國使臣,卻並沒說話。

不需要說什么,他敢還是不敢,這就是答案

轉頭對著定武再次單膝跪地:「陛下,這顆首級非明王讓我呈上之物,小將一時憤怒,弄贓了宮殿,願受懲處」

定武身旁老者深深盯了陸尋義一眼,隨即身形一閃,再次消失。

定武踏前一步,望著陸尋義眼中轉動心思。

旗國人怎能忍,不過他們雖然囂張,並不代表他們無腦,此刻眼望這一幕,憤怒到了極致,若此刻能殺陸尋義,必然要將陸尋義千刀萬剮,嗯,還有明王

不對,是這滿殿中人,凡是眼見這一幕的,都斬盡殺絕

那旗國使臣趙明睿此刻臉色鐵青,眼神里的凶光卻並不對著陸尋義而發,反而一抬手,直接制止身邊人怒喝,一轉頭就看向定武帝,口中憤怒,飽含威脅:「大夏皇帝,你國皇子,一再對我大旗皇國的勇士陰謀刺殺,並且如此羞辱,此事若沒有一個滿意的交代,我皇國的每一個士兵,都一定會用鮮血來為我皇國勇士洗清恥辱」

威脅

絕對的威脅

站在大夏的皇宮,對大夏的皇帝進行威脅,直言要殺大夏人來報復,這種囂張程度

陸尋義卻看了一眼定武帝,並不開口。

定武帝此時望著那地上腦漿,緊閉著嘴唇,他真的覺得今日沒有強行提前與這陸尋義見一面是個錯誤。

事情的發展,完全與他預料的不一樣,這殿下之人太過魯莽,橫沖直撞,只知道逞強。

「哼,朕還要問一問,你我兩國仍在交戰,朕秉著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原則,方才接待爾等,可爾等竟敢在我京師重地滋事,爾等還沒給朕一個交代」定武帝臉色陰沉,說完甩手坐上龍椅。

旗國使臣聞言,昂頭:「大夏皇帝,是你們明王先陰謀刺殺了我國宗師崔朝遠,我們沒有直接去殺了明王,只是要取回英雄的頭顱,這是我們對你的尊重,有什么需要交代」

「啪」定武帝再次一巴掌,拍在龍椅扶手邊,他到底是皇帝,再隱忍,也容不得他們如此霸道:「笑話,你們在朕的京師鬧事,還是尊重朕」

很明顯,他還是克制的,一直用鬧事這樣的字眼,沒有直接用截殺明王的人,劫奪明王呈上御覽的東西。

「我們只是迎回我們的勇士,可你們的人居然不但不配合,還再次陰謀殘殺我勇士,這簡直喪心病狂,大夏皇帝,你們是在拒絕我們的善意與友好,若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們將在戰場上用手中的槍為勇士報仇」

「豈有此理,天下豈有用兵戈釋放善意與友好的道理,在我大夏京師鬧事,居然還敢顛倒黑白說是善意,簡直欺人太甚」

「若要用兵戈說話,我們就不會派老宗師去,而是派戰場上的勇士」

「哼,我大夏京師,是你兵士說來就能來的」

「你是在小覷我大旗皇國戰場上的勇士嗎這是挑釁」

「你休要胡言,是你旗國入侵我大夏」

「是你們的士兵先挑釁我國威嚴」

皇帝開了頭,自然不可能一直親自上場爭吵,而談判,就是這般你來我往。

陸尋義聽著這扯皮拉筋,他心中悲哀。

至始至終,很明顯,連臣子都一直在避諱戰場上用兵,始終只講道理,不敢決絕。

果然如六爺所料,旗國狼子野心如此明顯,朝堂上所想的卻依然是要罷戰,並非打贏,這很悲哀。

果然,只要能得以苟延殘喘,他們不會記得戰區的人到底遭受過怎樣的傷害。

陸尋義又看向定武帝,定武帝陰沉著臉,始終沒有再開口,但陸尋義看得出來,定武帝也不想戰。

他沒有必要在這里繼續聽下去,此番來京,他的任務有三個。

低下頭,自顧自將箱子里的頭顱一個個取出,箱子很大,但也裝不了太多。

實際上帶來的也只有三顆宗師頭顱而已,他將之取出,卻沒有立刻呈予陛下,而是取來梅雲清坐的那張桌子,將頭顱放在桌子上。

三顆宗師頭顱,外加崔朝遠的頭顱,一共四顆,就這樣放在了大殿中央,所有人一目可見。

大殿上因為他的動作,聲音慢慢停歇。

陸尋義再次對定武帝行禮,口中說道:「陛下,明王吩咐我有話帶給諸位臣工」

所有臣子面色陡然一凝。

定武帝也是心中一跳,此刻都有些不敢再讓陸尋義說下去,實在是沒有把握到底是說什么

莫不是,又要來狠的,這不能亂來,會讓諸臣離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如今已經有意培養墨白,畢竟眾皇子中,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冒尖的,到底是自己兒子,怎能沒有想法

可若得罪了所有人,他今後還如何上位

「今日乃接待旗國使臣之日,其他事下次再說」定武沉聲道。

「哼,明王以為他的陰謀能得逞嗎想要栽贓我們是他殺了道門赴明珠參與天下論道的所有人,這就是他破壞和平與友好的最好證據」定武不讓說,旗國人卻是開口冷笑道。

然而他的話,陸尋義卻根本連理會的意思都沒有。

那旗國使臣環顧一周,也發現整間大殿,居然沒有一人響應,而且那三大道門,包括剛才受辱的沖玄,都立刻大怒:「胡說,休要挑撥離間,我道門三人乃是為國為民而犧牲的,此事天下皆知,怎容你如此污蔑」

「正是,爾等當真以為我大夏無人嗎山衛所千軍萬馬,我三位宗師就取爾上將首級,爾等還不快快醒悟,竟仍然敢用心不良企圖陷害我等」

「陛下,我道門一片忠誠日月可鑒,還請陛下萬萬不要受奸人迷惑」

滿殿大臣望著這一幕,無語。

而林家那位劉先生,則低著頭一言不發,縱使是他也不能真將道門給推到了旗國那邊去,只能默認。

「哼,大夏人就是虛偽,口是心非」那旗國使臣卻也不在意,他的目的達到就行了,他知道他們不會承認,但有什么關系,至少他們會越發互相忌憚。

陸尋義並沒有回應,是誰人所殺的事實,他終於開口了:「京師殺人是你們的友好與善意,崔朝遠和韓在寇的死,也是明王殿下對你們的友好與善意。」

「你們戰場上士兵勇盛,炮火銳利,要用我士兵的鮮血洗清恥辱,討回交代。明王殿下沒有槍炮,但他可御劍千里,萬軍之中取將軍首級而回暫時殺不完你們的士兵,但卻可用你們將軍與重臣的頭顱來祭奠我死去的百姓與戰士英靈」

「你旗國戰場上雄兵數十萬,稱可一當十。明王殿下卻曾言,我大夏一寸河山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兵,你舉國之力,也不過能養百萬兵,我大夏萬萬青年,誰先死絕」

「明珠你們有五萬兵馬,你們卻為何如此恐懼明王殿下一人不過就是因為說是五萬兵,明王殿下一夜卻斬你兩千人,若再來上幾次,你的五萬兵還能用嗎明珠是你們的後方,不容有變,到時你們只能調更多兵防衛明珠,征服大夏將會成為個笑話,反而會因為明珠不穩,各方戰場皆受影響,大夏本土作戰,兵源不絕、糧食不絕、武器不絕、雖一時敗勢,但此戰從一開始,你們的時間就不多,唯有速戰,否則你們必敗無疑。」

「你究竟是哪里來的勇氣,居然還敢跑來這里放肆你是真當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們的底細,如果我是你,現在需要考慮的恐怕是你自己的安全,明王殿下已經下令,任何在大夏持戈之人,皆殺之,今日爾等派宗師襲殺我等,便不再是使臣,你們恐怕回不了旗國了」

「大膽」旗國使臣趙明睿臉色鐵青,可當聽到最後一句時,卻是勃然色變,他還是清醒的,立刻看向定武:「大夏皇帝陛下,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聽見了嗎他公然威脅要謀殺我們,如果我們被殺,我國皇帝陛下,一定從此切斷兩國所有聯系渠道」

「你不知道明王殿下說過,將來連你們投降都不會接受嗎聯系渠道沒有必要存在」陸尋義淡淡道。

「放肆」定武帝終於開口了,沖著陸尋義道:「不過區區一小將,豈可胡言亂語,來人」

不知道他想說什么,但話說到一半,他卻又突然一頓,接著只是說道:「將他帶下去」

陸尋義並不懼,也沒有反抗。

說實話,他今日有些出格了,很多事做的有些過分,明王的吩咐,雖然是這個意思,但並沒有讓他選擇這樣的方式,這一個不好,就可能陷入死地,至少他所做的一切並不和定武心意。

定武可能為了給上清山交代而殺了他。

也可能為了給旗國交代而殺了他。

臨走前,他卻目光依然望著旗國使臣方位,眼中那凶悍的殺意令那群使臣,心中再難以安寧。

出了寶殿,陸尋義面色慢慢沉默,或許,他師弟的死,真的讓一貫頭腦冷靜的他,胸中那口熱血不得發泄吧,有時候人會很期盼死亡,那是一種義之所在。

「進去吧」

並未被拘束,卻來到一處宮殿。

「嗯這是」陸尋義眼中微征,隨即心中有些驚詫,他原以為會是被帶到一處安靜之地,被人詳細問許多問題。

然而這里,他剎那便有所悟。

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