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你辯才無雙(2 / 2)

卻只有楚若才聞言,眼中陰沉連閃,看到大家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顯然,眾人已經被墨白氣勢所懾,皆都認為,墨白是真敢動手殺人的。

但事實上,他又不得不承認,就連他自己聽到這句話,也是心頭驟然一松……

「我雖然脾氣不好,但也從不胡亂出手,既然打了你,就必然會給出原因。」墨白道。

什么?

幾乎所有人都剎那無語。

就這事,您早說啊,用得著搞這么嚴肅嗎?

差點出大事!

三方勢力那邊,也是滿臉懵逼,一時間張口無言,合著咱們緊張半天,和您唇槍舌戰,差點魚死網破,就是在阻止您給一個交代?

氣氛很古怪,或許唯有南軍這邊人人臉色越難看。

楚若才深吸口氣,盯著墨白:「第一掌,殿下言我攪擾皇後壽誕,故而出手。莫非第二掌,是若才問殿下如何處置始作俑者那禮官,可是在下言語不敬,頂撞了殿下所致?」

這話語譏諷意味濃烈!

墨白聞言,面色不變,卻伸出手指點指他兩下:「不提這些年來,你在我身上玩弄的那些小動作。就是我府中寧兒之事,按照我的脾氣,你是絕對活不到今天的。之所以留你性命,我是希望你在國戰時,能起些作用!所以,你最好謹記這一點,將來國戰時,你務必將你那些算計放在旗蠻身上,若你不但不能能為抗蠻而建功,反而拖後腿,那我報仇不過夜,你會死的很難看!」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很是突冗,能聽懂的不多。

但南軍那幾人,卻是心中微顫,他們自然聽的懂。

楚若才的呼吸明顯微微急促起來,正要開口。

墨白卻仿佛真的只是興之所至,隨口一說罷了,但可以肯定,絕沒有人敢拿他的話當笑話。

「禮官將你們安置在角落,因你家主公,本為金殿之臣,受盡皇恩,卻反出我國朝,乃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故不許爾等居顯赫處。你不服,故而攪擾我母後壽誕。我在門外曾聽見你巧口善變,用聖祖爺來做例子,將禮官駁斥的啞口無言,於這滿殿臣工眼前展示了你辯才無雙的本領!」墨白轉了話題,接回了方才那第二個耳光的事。

「在下不過據理力爭,沒有什么辯才無雙之說,禮官之所以啞口無言,是因他本就失禮,心存刁難之故!」楚若才沉聲道。

「不忙!」墨白擺手:「我既然沒殺他,反而又給你一巴掌,自然要給你交代。」

「五百年前,中土是為外族蠻夷當道,視我華夏一族為豬狗輩,動則縱兵燒殺搶掠。其時,聖祖爺家中亦遭蠻夷迫害,家破人亡,聖祖爺亦被配養馬。後來,因家鄉出了反蠻義士,蠻夷暴虐,竟要屠盡全城,聖祖爺走投無路,一怒斬旗放馬,自此烽火二十載,馨戰九州,救我華夏一族不滅。」

「若我沒記錯,你先前曾侃侃而談,言聖祖爺亦是食前梁俸祿,受前梁恩德的臣工。若你家那三代位列公卿之位,享盡國朝恩榮的主公,反出國朝之舉乃是不忠的話,聖祖爺也同樣乃是不忠?」說到這里,墨白的眼中精光乍閃,聲音突然低沉下來:「楚若才,今日我便借你個膽子,你可敢當著我的面,將聖祖爺再與你家主公相提並論試一試?」

楚若才在墨白目光下渾身陡然一震,腳步更是不穩,還好身後有人攙扶……

他嘴唇動了動:「殿下,我是……」

「你信不信,此刻你膽敢犟嘴一句,林華耀的雄心壯志,也就走到這里了!」墨白聲音越沉重。

楚若才眼中惶恐連閃,他身邊幾人更是臉色蒼白若紙,連連抓住他手臂,力度很大,深恐他再多言一個字。

就連三方勢力中人,此刻也同樣心跳如雷,即便到了今日,聖祖爺的功績依然照耀九州,天下萬民莫敢不服。

也正是因為聖祖爺的威嚴太重,楚若才拿聖祖爺做比,那禮官才吐血昏迷,事關聖祖爺,他根本不敢辯上一句。

「再說孝道,聖祖爺起於微末,征戰四方,有萬夫莫當之勇,其時,已然龍氣天成,前梁畏之如虎,故行卑劣之事,以我墨家祖墳,宗祠,九族之親眷相威脅。山高水遠,聖祖爺肩負天下之重,民族之存亡,半步都退之不得,唯有忍痛見九族恩親斷絕。你家主公離京時又是如何光景?他帶走了包括楚先生在內的這些智囊,卻不顧親眷性命,反而故意拋下做餌。還是那句話,你可敢當我面,再將他與聖祖論孝道?」

這一次,雅雀無聲。

楚若才連吭聲都做不到。

忠義不好說,可這件事滿殿臣工皆親身經歷,誰不清楚?

不止楚若才,就連他身邊那些同盟,也不得不認可,這兩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墨白語氣依然清淡:「忠孝也就罷了,我很好奇,你怎還敢說仁義?聖祖爺起事,二十年間,的確十室九空,屍浮遍野,家家戴孝。但死難者,皆乃乃為民族傳承之大計而戰,便是死難者如此之眾,民間仍自不悔,但凡家中有子,老父母依然自備干糧送其上戰場。你家有兵數十萬,之前不說,卻不知旗蠻入侵以來,你家如此之眾兵馬又斬了幾個旗蠻人頭?如此也就罷了,反而還在掣肘國朝殺敵,禮官言爾南軍,為外敵張目,此言正是再恰當不過,你居然還敢大言不慚,在這聖祖爺威壓四海的金殿之上,拿聖祖爺的蓋世功績,來與你家主公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