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星在軍統多少年了?
一來是面子廣,二來很多人的小辮子都在他的手里。
比如翁玉書在被發配到前線去的時候,為了賺錢,居然悄悄和四路軍做起了生意,賣了一批葯品和物資給他們。
王南星早就知道了,但他一直沒說,為的就是不時之需。
丁文瑞和王南星這種老油條一比,那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了。
……
「嗯,知道了。」
孟紹原叫過了李之峰:「拿筆錢給他。」
三梆子千恩萬謝,點頭哈腰:「您放心,王科只要在我那里,我保證他受不了一點委屈。」
「曉得了,去吧。」
「哎,哎。」
看著三梆子離開,孟紹原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王南星在里面過得有滋有味的,可以暫時不用擔心他了。」
「可丁文瑞不能不管。」李之峰提醒道:「這人整天搗亂,實在麻煩。」
「是啊,這個人留不得了。」孟紹原冷笑一聲:「萬喜林那邊也應該開始了。」
「干爹,干爹。」
正在那里說著,外面傳來了范振邦的聲音。
「振邦來了啊。」孟紹原立刻滿臉笑容。
范振邦手里拎著兩個油紙包包的菜,一瓶酒,一進來便說道:「干爹,我來看你了。咱們喝一個?」
「喝一個,喝一個。」孟紹原笑嘻嘻地說道「李之峰,拿杯子快子來。」
兩個人喝了幾杯,范振邦把酒杯重重一砸:「干爹,你為組織忠心耿耿,屢立奇功,可組織居然這么對你。我們都不服。」
「那是戴先生安排的,不服也得忍著。」孟紹原一聲嘆息。
「干爹,咱們走吧。」范振邦低聲說道:「您不是早就准備走了,干脆,就趁現在。振邦就算豁出命來,也要保護您!」
「我是想走,但還沒有想好萬全之策。」孟紹原出神地說道:「況且,我還是舍不得戴先生啊。」
「什么,您舍不得戴先生?」范振邦一怔。
孟紹原又嘆了口氣:
「是,我舍不得戴先生。我是戴先生一手培養起來的,沒有戴先生,就沒有我孟紹原,我要是就這么走了,戴先生心里會有多傷心?
如果我真的一狠心想走,早就能夠走了,何必等到現在?再等等,再等等。」
「干爹,我聽你的。」范振邦接口說道:「干爹什么時候想走,和振邦說一聲就行,振邦什么都能幫干爹做!」
「振邦啊。」孟紹原微笑著說道:「當初我在南京收你當干兒子,也是一時興起,其實,我大不了你幾歲。
這些年,你總是干爹干爹的叫我,我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樣吧,以後你別叫我干爹了,你叫我一聲大哥吧。」
范振邦什么也沒說,站起身,然後跪下,恭恭敬敬的給孟紹原磕了三個頭,這才抬起頭來說道:
「干爹,振邦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錯事,惹得干爹不開心了,但只要振邦還活著一天,您就永遠是我干爹。
我的父母,在南京城破的時候,都沒了。振邦在這世上,只有您一個親人了,您千萬不能不要振邦了。」
「起來吧,起來吧。」孟紹原起身把他攙扶起來:「好,既然這樣,我就還是你的干爹。我雖然有親生兒子,但你便如我的親兒子一般。
你只要忠心耿耿待我,我也保證,此生永遠都不會讓你吃到一點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