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皇帝第11部分閱讀(1 / 2)

我要做皇帝 未知 5902 字 2021-02-14

覺得他能競爭得過哪些商人。

因為資本是骯臟丑陋的。

像是現在最賺錢的食鹽跟鐵器買賣。

那些商人完全就沒把他們雇佣的工人和奴仆當人看過,在許多的礦山跟鹽池中,這些商人所雇佣的監工是用鞭子和屠刀強迫著工人勞動,而那些工人勞作一天,所得的卻及其微薄,甚至黑心一點的商人,連報酬都不會給,只會管兩餐。

如此,他們的成本自然是大大下降。

但劉德卻不可能這么干

不僅不能虐待手下的工匠,甚至還得厚待,優待。

這樣一來,同樣的東西,劉德的成本就比商人們高出無數倍了,可謂輸在起跑線上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商人現在過的瀟灑快活,卻是不知,早已親手為他們自己掘好了墳墓。

前世,劉徹上台後,一刀刀全部都砍在了商人們的身體上。

不經意間,劉德看到了一枚訂在牆壁上的錢幣。

那是一枚八誅錢,乃是呂後時期所鑄造,現在已經不怎么流通的錢幣。

劉德走過去,將那枚錢幣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忽然笑了:「和尚摸得,道長難道就摸不得」

他知道,他已經找到了一個穩定的財源。

漢室的金融政策,現在還是很混亂的。

當年劉邦登基做了天子,大漢朝廷開國後干的第一件事情是分封功臣,第二件事情就是改革錢幣。

但是,劉邦當年不過是秦國的一個亭長,文化並不高,起兵反秦後也一直是在馬上與人交鋒。

所以,什么經濟金融他是一概不懂的。

只是作為一個當年的亭長,對於秦國的錢幣的可惡情況,劉邦是知道的,秦國發行的錢幣叫半兩錢,長寬一寸兩分,重十二銖。

這種半兩錢又重又大,兜里都放幾個就有些沉重了,要是遇上大宗交易,通常都是用牛車拉錢,對民眾使用極為不便。

於是,馬上天子劉邦大手一揮,一拍腦袋就做出了決定,改秦代半兩錢十二銖為三銖,這樣一來,錢幣的大小與重量就下降了,老百姓應該會開心也很樂意使用了吧。

可惜,劉邦做出的這個決定罔顧了一個最基本的常識他將錢幣的重量跟大小改了,卻沒改幣值,重量只得秦錢四分之一的三銖錢,在幣值上卻依然沒變,還是將它當半兩錢來用。

老百姓又不是傻子。

怎么可能使用這種錢幣

而且火上澆油的是,劉邦為了收買人心,竟然把鑄幣權開放,准許私人鑄幣。

資本家是個東西

為了利潤,資本家能出售絞死他們的繩索

於是民間大大小小的鑄幣作坊應運而起,為了賺錢,黑心的商人們在本來就已經很悲劇的新錢里摻雜鉛鐵,搞的鑄出來的錢幣不僅僅輕的可憐,還薄的要命。

所以,經濟危機忽然來臨。

漢家的財政遭受了沉重的打擊,以至於開國的那最初一段時間里,連劉邦都湊不齊六匹顏色一樣的馬來給他拉車,蕭何曹參居然是坐著牛車上朝的

劉邦死後,呂後臨朝稱制。

呂後對劉邦的金融政策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革。

首先就是鑄造八銖錢,用以取代劉邦鑄造的三銖錢。

同時為免劣幣驅逐良幣,頒布了錢律和金布律規范金融市場,更禁止私人鑄幣,凡私自鑄幣者,一律處以死刑,甚至連窩藏知情不報的人也要受到懲罰。

這才穩定了金融經濟。

到呂後死時,漢家的府庫已經變得充盈起來,國家的財政情況大為好轉,甚至能有余錢訓練新的軍隊,組建騎兵了。

但是,諸侯大臣共滅諸呂,扶著劉德的祖父劉恆坐上天子之位後,情況又發生了變化。

因為天子之位是諸侯大臣給的,一度劉恆都只是個傀儡,國家大政被周勃陳平把持著。

要改變這種情況,掌握真正的權柄。

就必須要收買人心,給大臣諸侯們甜頭。

於是,廢八銖錢,改四銖錢,廢盜錢令,允許私人鑄錢。

這大漢金融重新回到了劉邦時期。

只是這一次資本家和諸侯貴族們吸取了先前的慘痛教訓,沒有在錢幣太過狠的摻雜鉛跟鐵,基本上鑄造出來的錢幣,看上去都是銅質的。

既然諸侯王能鑄錢,貴族能鑄錢,甚至就連商人也能鑄錢。

那劉德自然也可以鑄錢了

鑄錢的利潤有多高,不問自知。

像是吳王劉濞的吳國,常備軍隊十萬以上,堅兵利甲稱雄南方,腳提東越,拳打南越,儼然是南方諸侯霸主。

劉濞的吳國,並不是膏腴之地,否則也輪不到他去做吳王了。

那他拿什么養他的那龐大的軍隊。

答案就是鑄幣跟食鹽。

靠著這兩個暴利行業,吳王劉濞不止養著十萬大軍,還養著無數的強盜土匪。

只是這鑄錢也是有講究的。

現在市面上流通的大部分是秦代的半兩錢跟先帝規定的四銖錢。

半兩錢太重,雖然信用高,但是流通少。

而四銖錢又太輕了一些,質量也不咋的,因此信用也相對的低一些。

「就學一下劉徹吧」劉德盤算著,前世劉徹所鑄造的五銖錢,可謂是漢室金融的經典案例,五銖錢一出,配合禁止私人鑄錢的法令,幾年時間里就把原先的四銖錢半兩錢統統趕出流通市場。

甚至到了南北朝時期,五銖錢依然流通

這五銖錢的好處在於,它比四銖錢重,又比半兩錢輕,即兼顧了交易流通的需求,又不會讓百姓擔憂貶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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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節 舉薦來的汲黯

想做就做,第二天一早劉德就起來,草草吃了點東西,就去了薄皇後的淑房殿,請到了薄皇後的懿旨,然後前往少府官邸。

少府在漢代是個畸形的怪獸。

少府的主官將作少府秩兩千石,位列九卿。

但同時,將作少府卻不受丞相的管轄,他直接聽命於天子。

少府能管的事情很多。

營造宮殿陵寢,修繕道路,開鑿運河,甚至就連稅收工作它也能插一手

它的職權更加龐大。

天下刑徒與服徭役的民夫,基本上都是歸少府管理。

天下山澤水池的產出與商人所需繳納的租稅,最終也是要交到少府手上。

少府究竟有多強,一個秦朝末年的著名事件就能說明。

秦末,陳勝吳廣起義,天下大亂,秦王朝陷於毀滅邊緣,秦朝當時的少府章邯在此時挺身而出,發少府所有刑徒與奴產子,合計七十萬,組成軍隊,迅速的反撲過去,陳勝吳廣起義因此被鎮壓,要不是後來項羽在巨鹿之戰擊敗了章邯,恐怕現在天下姓什么還是個未知數。

漢承秦制,雖然在細節上進行了微調,但少府本身的職權並未縮減。

在漢代,禁軍和邊軍的武器裝備是少府轄下的軍工作坊所產出。

這些軍工作坊技術精湛,技工水平一流,像是著名的大黃弩斬馬劍連弩都是由少府轄下的作坊發明和制造的。

同時,少府手里還掌握著大量的其他手工作坊。

這其中自然就包括了鑄錢作坊。

劉德跑來少府,當然是來挖牆腳的

基本上,皇室成員甚至是皇室的家奴,遇到事情,跑來少府打秋風挖牆腳,那已經是一個傳統了。

像是以前孝文皇帝的寵臣鄧通,他的財富富可敵國,但他是怎么辦到的

答案就是拼命的挖少府牆腳。

拿著薄皇後的手書,劉德一路暢通無阻,直接見到了現任少府監成毅。

以劉德目前的身份,還是不夠資格直接對兩千石級別的將作少府發號施令的,就是連一千石的少府監,他也要扯個薄皇後的虎皮,才能直接見到。

見了成毅,劉德將薄皇後所書的手令遞過去,道:「明公,我奉皇後之命,請您將鄧通先前在長安城外所擁有的鑄幣作坊調撥一個出來」

不得不說,鄧通就是倒霉蛋,一輩子辛辛苦苦的挖少府牆腳攢下來的財富與土地商鋪作坊,一朝換了天子,統統全部被沒收充公,然後物歸原主,又回到了少府名下。

劉德想要鑄幣,少不得就只能打鄧通留下的那些作坊的主意了。

要知道,當年鄧通名下的鑄錢作坊,可是能跟吳王劉濞名下龐大的鑄錢產業相媲美的。

甚至一度有人說,天下錢幣一半出自吳王,一半出自鄧通。

成毅接過劉德遞來的手令,將之與他手里掌握的皇後符信對照之後,點點頭道:「殿下即有皇後的手諭,臣自然奉詔」

成毅能如此聽話,並非是因為劉德的皇子身份,乃是因為,在實際上,少府官僚除了要向天子負責外,他們同時還要聽命於皇後太後。

因為少府在本質上其實是皇家的私人管家,代替皇室管理屬於皇家的田宅與財產。

薄皇後雖然皇後位置不穩,但終究是皇後,是有資格對少府官僚發號施令,甚至罷免一些她看不順眼的官員。

成毅說完就寫了道公文,在其上蓋印之後,交給劉德,笑著問道:「臣聽說殿下似乎有意選拔人才」

劉德不禁看了他一眼,這風聲傳的還真快,這才一天不到,連少府監這個級別的大臣都聽說了

但他接過公文只是笑笑,像這種事情,怎么可以光明正大的討論呢

再說,一個少府監就能讓他給面子,那要是丞相申屠嘉開口了,他是不是就得跪舔

成毅似乎也是注意到了劉德的態度,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殿下,臣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臣有一位世侄,學問與人品都是不錯,而且家世清白,在地方素有名望,因此臣冒死向殿下舉薦之,請殿下明察」

「他叫什么名字」劉德不置可否的問道。

「汲黯」成毅回答道:「他乃是戰國時衛國名臣之後,其父汲公曾任職為大夫,為人正直,朝野多有贊譽」

劉德聽到這個名字,瞳孔不禁擴大。

「踏破鐵鞋無覓處啊」劉德在心里感慨一聲,對成毅道:「如此,成少監,你便命他盡早來見我就是了」

前世,劉徹朝中的大臣,許多都有著私德上的各種毛病。

像公孫弘,能力本事都是不錯,但奈何就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家伙,這種人用的好,那自然是好,用不好了,則可能會反噬自身,所以劉德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去招徠公孫弘。

至於主父偃,則太貪了。

張湯呢,看著各方面都不錯,但是就是身為法家,局限性太強,背鍋不錯,但是拿來做門臉給天下人看就不夠了。

而汲黯正好就是劉徹的門臉。

前世,汲黯是名滿天下的正直大臣,為人雖然有那么一點迂腐,但瑕不掩瑜,是劉徹朝廷里為數不多真正被天下尊敬的大臣。

或許汲黯能力比不上公孫弘,機智不及主父偃,手腕比不過張湯。

但是他在劉徹的朝廷里所起到的作用卻遠遠大於這三人。

原因很簡單,汲黯雖然迂腐了些,但是,敢於直諫,同時還善於直諫。

對於上位者來說,這樣的臣子彌足珍貴。

不誇張的說,沒有直諫的汲黯,怎么在天下人面前建立起劉徹雄才大略,胸襟寬廣的形象

汲黯之於劉徹,就如魏征之於唐太宗。

作為有志於當皇帝的劉德,自然也需要這樣的人才來襯托他的偉大與不凡

只是,這樣一來的話

「我豈不就是專門挖劉徹牆腳了」這個念頭只在劉德心頭一閃而過,旋即就被拋到了腦後。

成毅卻是大喜過望,道:「諾,臣會命他盡早來拜見殿下的」

許是覺得劉德給了他一個很大的面子,不給點回報,說不過去,他又道:「殿下,您拿著臣的這公文,去長安城外的南陵,哪里有一個鄧通前年剛剛建好的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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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節 忠臣

出了少府官邸,劉德正准備出宮去看看張湯,順便把鑄錢作坊跟造紙的事情跟張湯交代一下。

「殿下,請留步」在司馬門的出口,劉德聽到有人在喊他,於是,停下馬車,稍微等了一會,沒多久,一位穿著黑色甲胄的武將走過來,見了劉德,跪拜下來道:「下臣張羽拜見殿下」

「你是」劉德看了看此人,臉生的很,基本上從前是沒見過的。

而他能出現在宮廷里,這又意味著他的官職不低,起碼是將軍一級的武將。

在聽到他的名字,劉德猛然想起,前世吳楚叛亂,他的皇叔劉武麾下兩位大將在抵御吳楚七國叛軍中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這兩人一個是韓安國,成語死灰復燃的主角,後來做過劉徹朝的御史大夫。

另外一人就叫張羽。

這兩人,韓安國率軍死守梁都睢陽,令吳楚叛軍不敢越雷池半步,周亞夫的大軍能截斷吳楚糧道跟韓安國在睢陽的浴血奮戰是分不開的。

而張羽則是棘壁之戰的指揮官,率軍在棘壁與吳楚大軍激戰,雙方死傷都是數以萬記,據說戰後戰場上到處都是死屍,連大江之水都變紅了。

劉德隱約記得前世劉武病死之後,韓安國立刻就良禽擇木而棲,轉投劉徹陣營,做了朝廷大臣。

而張羽卻多次拒絕了漢家天子的征辟和調令,忠心耿耿的守護在劉武嫡子劉買身邊。

這說明他是一個忠臣,而且是死忠的那種。

想到這里,劉德就不禁多看了張羽幾眼。

跪在他面前的這位名叫張羽的將軍,看上去外貌與常人無二,只是臉上隱約能看到幾道淺淺的刀疤,身材也並不是很魁梧,只能說是一般,並不像一般的武將那樣,身體健壯得像頭牛,反而身上隱約有股子儒雅的氣息。

這也算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吧。

劉德的那位皇叔是個文青。

所以他手下的臣子大部分也是文青。

劉德就記得前世劉武麾下的文武大臣里有許多後來都是赫赫有名的歷史名人。

韓安國就不必說了。

像是枚乘嚴忌,甚至連司馬相如都在劉武手底下混過。

只是這些人劉德都不怎么在意。

後來的事實已經證明,韓安國在平定吳楚之亂後在軍事上已經江郎才盡,或者說跟不上時代發展了,所以迅速被新興的軍事天才衛青霍去病淘汰。

枚乘嚴忌司馬相如,這些人寫寫文章倒是不錯,具體辦起事情來就有些不足了。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鳥,典型的牆頭草。

韓安國倒還算盡職盡責,起碼對得起劉武對他的看重,至少韓安國轉換陣營前還幫劉武擺平了竇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