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皇帝第17部分閱讀(1 / 2)

我要做皇帝 未知 5849 字 2021-02-14

地,臣恐怕齊趙兩系心生不滿,從而暗中與吳王勾結,如此一來,將來一旦有變,吳楚兵進雒陽,齊諸王與趙王將兵河間,入臨晉,倘若匈奴燕王等有變,則蕭關亦有警,如此大漢社稷恐將大禍臨頭」

劉德聽完,也不得不感慨,袁盎的眼光真是毒辣。

若以常理來論的話,即將發生的七國叛亂確實是聲勢浩大,幾乎都把長安的公侯嚇尿了,有人甚至都准備好了恭迎吳王濞入長安匡扶社稷的全套禮儀。

但是,可惜的是,七國叛亂雖然聲勢浩大。

但是膠東膠西淄川三國聯軍被齊國堵在家門口出不來,根本響應不了吳楚聯軍,趙王遂就是個二貨,被漢室駐扎在長城的邊軍打的滿地找牙,只能龜縮於邯鄲城中,靠著堅城勉強防守,吳楚聯軍在梁國的銅牆鐵壁面前撞了個頭破血流,本來說好的匈奴外援卻影子都看不到,於是七國之亂從起兵到全部平定,竟然只花了三個月時間。

基本上當周亞夫大軍輕兵斷掉吳楚聯軍糧道之後,平叛的大軍不過是進行了一次武裝游行。

事實上聲勢浩大的叛軍基本是被自己人解決掉的。

想著這些,劉德對即將到來的七國之亂是一點都不擔心,對他來說,七國之亂等於是給他將來大權獨攬打好了基礎。

七國之亂平定之後,再也沒有諸侯王膽敢反抗漢家天子的命令

當然劉德也知道袁盎此次來找他做什么了。

一起反對削藩

傻瓜才干這樣的行徑

想到這里,劉德就笑著道:「袁公所言極是,小子亦也曾擔憂過然」劉德看著袁盎道:「袁公可曾聽說過,自有青史以來,令出多方,政令不通者成大事」

劉德呵呵的笑著問道:「吳楚齊趙諸侯若叛,誰為首,誰為臣」

這正是吳楚之敗的關鍵所在,七國諸侯共同叛亂,加起來的總兵力和實力遠超漢室中央政府。

但是七位大王就有七個想法。

吳王想著盡快打進長安,坐穩天下,楚王卻不願意風頭都給吳王出了,拼命的拉後腿。

膠東膠西濟南淄川四國更是可笑,居然被齊國堵在家門口,連門都出不了

趙王劉遂有心呼應,卻被困邯鄲城中,糧草盡絕,只能坐困枯城坐等死亡。

若是這七國但凡有個像樣子一點的統一指揮和協調,也斷然落不到最後那個結局,起碼也能劃江而治

劉德覺得自己若是劉濞,肯定首先會統帥大軍,先進逼齊國,逼著齊王加入,然後裹挾吳楚齊七國之兵力,進逼滎陽,拔掉這顆釘在長江以南的漢軍釘子,滎陽若失,梁國就失去了側翼的屏障,同時也會更多的諸侯加入進來

不過這只是事後諸葛亮的推演而已。

袁盎卻是看著劉德,有些驚訝,他怎么都想不到,吳楚的致命弱點竟是劉德這樣年紀的少年發現的。

而且那無疑是個致命的缺陷

本來若有統一指揮和行動,一般的軍隊是可以做到11等於二的,但是吳楚七國各行其令,各聽其政,非但做不到11等於2,甚至很可能會出現11小於1的可怕場景。

劉德卻微笑著:「小子曾嘗聽人道: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以袁公之見,膠西王劉卬為人如何可有城府擔當」

「驕奢小人,不足以為謀」袁盎想了想答道。

嗯,豬隊友1

「濟南呢」

「鼠目寸光」

豬隊友2

「膠東呢」

「碌碌無為之庸才」

嗯,這個應該不算豬隊友

「淄川呢」

「不過中人之姿,守成有余」

「楚王如何」

「為人外殘內忍,看似有勇有謀,實則怯懦小人」

好的豬隊友3

劉德打了個響指道:「既然如此,袁公還擔心什么呢小子敢立下軍令狀,諸侯若叛,王師三月可滅」

這倒是事實,像吳楚這樣沒組織沒紀律的叛亂,在中國歷史上估計就只有這么一次,以後想謀反的人都是想好了再行動的,就連三國演義里面三十六路諸侯反董,也懂得要先選個盟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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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節 為政

袁盎卻搖搖頭道:「即使如殿下所說,諸侯不可患,而匈奴若趁機而起,那又該如何是好若匈奴趁機寇邊,則吾等皆披發左衽也」

匈奴,就是漢室的噩夢。

毫不誇張的說,此時的匈奴之實力絲毫不亞於後世的地球憲兵米帝,從長城以北,直至歐亞邊界的幾乎所有國度,此時都在匈奴人的馬刀下瑟瑟發抖。

袁盎等人反對削藩的最大理由就是一旦國內亂起,匈奴趁機入寇,那該怎么辦

這確實是一個看起來無解的問題。

只要智商正常一點的人都會想到,吳楚起兵,肯定會聯絡外援,匈奴自然是重中之重,到時候匈奴與諸侯里應外合,漢室社稷傾覆不過轉瞬之間。

只是

誰能想到向來無比貪婪,聞到血腥味就要湊過來分一杯羹的匈奴,在吳楚起兵之後一直都是按兵不動,甚至匹馬未過長城呢

唯一合理且可能的解釋只能是匈奴國內發生了大變,使之無暇再顧及其他地方,否則,吳楚起兵之時,就是匈奴騎兵入寇之日

但是這個理由能說嗎

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要知道,就在去年,匈奴三萬騎突入代地,烽火在甘泉宮都能看到

因而,在袁盎的意識中,一旦削藩導致內亂,匈奴就將趁虛而入,那他跟他的家族就都要披發左衽,跑去山里當野人了

劉德想了想,面不改色的道:「絲公勿驚,我有一策可退匈奴百萬大軍」

「計將安出」袁盎也頗為好奇了,在他眼里劉德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年輕,就算在太宗孝文皇帝膝下耳聞目睹,勤奮苦練,也不太可能在這個年紀能想出多么好的計策來,特別是要對付的人還是龐大無比的恐怖匈奴

「請父皇遣使問匈奴單於安,只要使者能在出使的路上打探到一人之生死,小子就有足夠把握,讓匈奴絕不敢犯邊」劉德一臉嚴肅的道。這種牛逼吹的越大越好,反正匈奴是絕對不可能入侵的

「嗯,這樣一來後世人怎么編排我今日的事情呢」想想劉德都覺得很過癮很爽

「敢問殿下卻是何人」袁盎卻是有些吃驚的問道,從他對劉德多日的觀察與這短短時間的交流來看,袁盎覺得劉德不可能在他面前放嘴炮說大話,因為那樣的話,就只能證明劉德是個草包,不足與之謀

但是,到底是誰,他的生死竟能影響匈奴的舉動

劉德看著袁盎,從他嘴里吐出了一個人名:「中行說」

這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名字。

但他卻是第一個出現在史書上的漢奸,可謂天下第一奸。

中行說本是漢人,因為家貧被賣進宮里,做了太監,後來被打發到了與匈奴和親的隊伍中去做了陪嫁的小廝,但他不願意遠走漠北,只是被人強行塞進了和親的隊伍中,臨出發前,這個當時籍籍無名的小宦官發出了詛咒:必我行也,為漢患者

當時誰都沒把這個小人物的牢騷與怨憤放在心里。

可惜,中行說卻真的是說得出做得到的狠人。

他一到匈奴就主動向匈奴單於老上效忠,不單單如此,中行說竟然還教會了匈奴人理財做賬收稅,教會了他們清點人口牲畜

這對於匈奴來說,簡直就是一個飛躍式的發展相當於本來匈奴只是星際爭霸里面的蟲族一本基地,中行說這么一弄,立刻升級成二本基地了。

現在匈奴的國勢能有如此強大,中行說當記首功。

若中行說只是幫助匈奴進行改革,推行一些政治制度那也就罷了。

偏偏中行說深恨漢室,他在匈奴以惡心漢家君臣為生平第一快事。

譬如說,漢家天子寫給匈奴單於的信櫝長一尺一寸,開頭第一句話是:皇帝敬問匈奴大單於無恙。

等中行說上位,他就把匈奴回復漢家的信櫝改了,改成一尺二寸,抬頭就是囂張無比的: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單於敬問漢皇帝無恙。

每每漢使前往匈奴拜見單於,總會被中行說用著各種手段不斷挑釁激怒甚至侮辱。

太宗孝文皇帝在世之時,匈奴總共大規模入侵了五次,其中3次是中行說挑撥的

此人一日不死,漢家一日難安

這是許多知道中行說存在的漢家大臣的共識。

「殿下是覺得中行說老賊已死」袁盎試探著問道。

劉德微笑著搖頭道:「小子又不是神仙,怎知老賊生死,無論老賊生或死,小子都有把握可令匈奴匹馬不越長城小子不過是想確認一下而已」

說完這話,劉德就知道他未來在史書是個什么形象了。

漢光武劉秀外號大魔導師,劉德呢大預言家

「究竟是何策」袁盎不禁好奇的問道。

「現在還不能說,說出來就沒用了」劉德故作神秘的道:「總之,只要知曉中行說現在究竟是生是死,那小子才能說出下一步」

其實根本的原因是他一時半會根本沒想好用什么借口。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事實證明,匈奴人從今年開始就變成了乖寶寶了,接下來的十幾年,匈奴騎兵偶然或有越過長城的舉動,但大規模的入侵卻是再也沒發生過了。

既然如此,劉德不管找什么借口,都可完美無缺的表現出他高瞻遠矚,富有遠見的形象。

這樣一來,對於他競爭儲君大位可是大有幫助的。

至於什么刷聲望刷的太過,引起便宜老爹懷疑和猜忌什么的。

劉德聳了聳肩膀,他不刷足聲望,就根本不可能坐到那個位子上,就算坐上去了,也會被踢下來。

當一個人在沙漠中即將渴死之時,他發現了一片綠洲,但要抵達綠洲,需要通過毒蟲的封鎖。

你說他是留在原地等死,還是冒著被毒蟲咬死的危險去到那片綠洲

實際上自重生以來,有一句話,劉德始終銘記於心:誰可能是我的朋友,誰將是我的敵人,這是我要做皇帝首先要弄清楚的一件事情

經過前世十幾年歷練之後,劉德現在覺得,天朝太祖的許多話都是可以作為參考的。

譬如說現在劉德覺得他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團結大多數,打擊一小撮。

在兄弟中他團結劉閼劉端這樣基本不會有危險的兄弟,擠壓和打擊劉榮劉非的生存空間。

宮廷里他千方百計的巴結拉攏館陶長公主薄皇後以及天子的親隨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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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節 黑心

「殿下既然想知道中行說生死,這倒不需勞煩陛下遣使了」袁盎忽然道:「臣還是有些耳目可用的,請殿下稍等三日,臣就可知那中行說現在究竟是生是死」

這袁盎什么時候把善緣結到匈奴去的

要知道,漢室防匈奴防的極為嚴密,除漢使之外,任何私自出塞者死

可這袁盎也沒做過什么使者啊

但是既然袁盎敢這么光明正大的將此事告訴劉德,就說明他的消息渠道是合法的。

袁盎也沒打算瞞著劉德,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漢匈之間雖然彼此提防,但彼此之間還是有往來的,譬如說商隊」

被袁盎這么一說,劉德也想起來了。

後來劉徹朝搞了個馬邑之謀,差點逮住了匈奴單於,而作為誘餌的馬邑不就是一座與匈奴互市的集市嗎而引誘匈奴單於跑去馬邑的不就是一個漢地商人嗎

劉德再往深里一想,等閑的商人是能說見就見到匈奴單於的嗎

必定是已經交易過多次,取得了信任的商人。

再換個角度想想看,什么樣的商人能跟堂堂的匈奴單於交易

國之大事,唯祀與戎。

那么,那個商人跟匈奴單於做過的交易也就能想象得出會是什么東西了不是祭祀神靈所需要的金器銅器就必然是與戰爭息息相關的原材料:青銅鐵甚至弓箭制式的軍備。

除此之外,劉德想不到還有什么樣的交易會讓堂堂匈奴大單於自己親自接待和交易的東西。

「果然,不把軍火武器賣給敵對國的商人就不是一個真正的商人」劉德在心里嘲弄了一聲。嘴上卻道:「原來如此」

袁盎又拜道:「殿下,臣今日與殿下見面之事,請殿下萬勿傳揚出去」

「善」劉德撫掌道:「小子也正有此意」

跟袁盎說了太多的事情,這些事情有些若是傳出去,對劉德也沒好處。

而劉德之所以跟袁盎說這些事情,是因為他知道袁盎的嘴巴很嚴,不該說的一句都不會說。

「那臣就現行告退了」袁盎再拜道。

「袁公請留步」袁盎起身,正要離開,又聽得劉德的聲音,連忙回頭問道:「殿下還有何事」

劉德張了張嘴,他本想讓袁盎去提醒一下申屠嘉。

但他的理智和情感告訴他,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

想想看,便宜老爹怎么對待晁錯的吾不愛一人以謝天下晁錯就這樣被犧牲掉了。

再想想看,便宜老爹怎么對待周亞夫的吾不用也此泱泱者,非少主之臣於是冷眼旁觀周亞夫在獄中絕食而亡

對於便宜老爹來說,什么都可以犧牲,只要能完成他的目標。

那他的目標現在是什么

削藩

丞相申屠嘉既然擋在了削藩的路上,難道說,申屠嘉能比晁錯與便宜老爹的感情更深晁錯可是潛邸大臣啊十足的心腹手足,說拋棄就毫不含糊的堅決拋棄了,最多也就在後來流了兩滴鱷魚的眼淚罷了。

劉德確信無疑,他若是跳出來想拉一把申屠嘉,最後可能申屠嘉沒拉上來,反倒把自己搭進去了

哪怕只是通過袁盎來間接的提醒申屠嘉都不行

因為申屠嘉的脾氣和性格不會允許他臨陣退縮。而事情一旦鬧大,劉德被人給查出來在背後使壞,便宜老爹能饒過他才怪

想到這里,到了嘴邊的話,被劉德生生的咽下去,變成了:「袁公,若有機會拜見丞相,可代我代為問好」

「一定」袁盎雖然心里奇怪,但還是道:「若有機會,臣一定代為轉告」

等到袁盎走遠了,劉德轉過身子,對著擺在房中的一面銅鏡端詳著自己的樣子。

鏡子,是清澈的。

人的臉蛋,也是干凈的。

只是心是黑的

劉德長長的嘆了口氣,他的心里還是回憶著與申屠嘉見過的幾面。

這是一位長者,一位忠臣,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