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宛向南,就是印度啊
一個流著奶和蜜,鋪滿了黃金鑽石,讓人垂涎欲滴,只想狠狠的咬下一大口的肥肉啊
而三哥究竟有多么的好統治,殖民過的人都知道。
可惜,劉德也清楚,有生之年,想要殖民印度,無疑痴人說夢距離太遠了,還有喜馬拉雅山天險阻隔,只能繞道大宛,沒有鐵路,做夢但隔三差五過去找三哥家化緣,倒是可以嘗試一二。
當然,最重要的是
劉德向前一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他轉過身子,看著汲黯:「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何況天無二日,地無二主,我不打匈奴,匈奴必欺我也」
這才是漢匈戰爭不可避免的真正原因。
對於漢家天子來說,不可能容忍有人竟與他平起平坐,甚至凌辱。
而且匈奴與漢室的地緣政治也注定了這兩個東北亞的最強者,必須決出一個勝利者,否則,血會一直流下去,流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ps:從醫院掛完點滴歸來,已經是1點了,感覺好多了,於是,打開電腦,迅速再寫一章~
咳咳~~~~~~~~
嗯,亂吃葯真是害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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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節 見人說人話
「諸位請在此稍後,一會殿下會一一接待諸位」一位宦官領著顏異等人到一個宮殿之中,在那里,囑咐了一聲就告退了。
進了殿中,顏異發現,這里竟然已經有一個人在等候了。
「在下周遠,見過諸位同進」這人看到顏異等人進來,立即起身抱拳自我介紹著:「在下曾化名張進,參加考舉,有幸被點為十二名」
周遠其實此刻心中是頗為懊悔的。
他家向來不管是在朝堂里還是在宮廷中,都是不偏不倚,保持中立。
如今他貿然攙和進考舉,還被卷進了劉德的陣營里。
回去以後,說不定要被父親痛責一番
可是,事已至此,後悔也是沒用了,只能是既來之則安之
誰不知道在政壇上,只要站隊,哪怕是無意的,立即就是劃分了陣營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那有那么簡單
這又不是過家家
這可是關系著身家性命,宗族興衰的大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劉德這位皇子目前來看,前途光明有問鼎的潛力。
「尊駕可是郎中令周翁之子」有人忽然問道。他父親的年紀自然是不配稱翁的,但是,誰叫當世的聖人乃是周公呢為尊者諱,因此他人基本是稱其父為周翁。
周遠驚訝了一聲,因為自小喜歡算術和醫道,周遠常年都在關中以及關西游學,貴族中知道有他這么一個人存在的很少。
周遠看過去。只見那人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著朝他作揖:「在下蠱臬柔見過世兄」
見到周遠不解。他自我介紹著道:「我父曾與令尊昔年一道拜在徐公前輩門下,學習黃老之說」
他這么一說。立刻就讓周遠滿面春風,兩人父輩有同門之誼,如今同殿為臣,真是天然的盟友
於是,其他人也各自相互通報了姓名來歷家世,然後就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安心的等候著劉德的召見。
只是,各自所找的位子頗有意思。
蠱臬柔周遠靳石吳祿衛信公孫賀等人就像磁鐵一樣不自覺的坐在了一起。
而顏異寧成司馬相如主父偃鄭當時等人則十分自覺的坐到另外一邊。
階級就像一條無形的河流,將這十二人分為兩派。
劉德站在門口的小窗前。看了看,也沒說話。
這只是開始,接下來,政見學派與理念利益,會將這些人目前的格局完全打亂,自然而然的分成一個個小山頭。
對此,劉德根本不想制止。
內部的良性競爭有助於提高工作效率。
作為上位者,他只需要控制並嚴禁惡意攻忤與彼此傾軋就夠了。
同時他也是想拿著這十二人練練手,看看自己的掌握手腕與能力怎么樣。
倘若連這十二個人他都擺不平。他覺得自己就可以洗洗睡了,別想著當什么太子,做什么皇帝了。
「傳召吧」劉德吩咐王道。
「先傳誰」王道問著。
「從第一名開始吧」劉德揮揮手道。然後他就向前走去,准備著接見。
顏異在一個宦官引領下。走到一座大殿之前。
「殿下這里面等候著先生」那宦官幫顏異推開大門,解釋道:「奴婢就只能陪您到這里了」
「有勞了」顏異微微頷首,然後就邁進大殿之中。
一進殿中。顏異就發覺了,寬敞的大殿之中。空無一人,只有在殿中的上首。坐著一位頭戴象征著皇子身份的旒冠的一位少年。
這位少年殿下,大約十六七歲,雖然稚嫩,但精神奕奕,看上去頗有些英姿勃發的味道。
「臣顏異拜見殿下」顏異連忙一拜。
「先生請起」劉德起身微微一笑,問道:「顏先生在長安可還習慣」
「有勞殿下關懷,臣尚還習慣」顏異再拜道。
「我聽說,先生祖上是顏回」劉德問道:「恭敬忠信這四字,先生家族可還秉持著」
當年,顏回將要游學,臨行前請教孔子,該用什么作為准則來要求自己,孔子就賜了恭敬忠信四字給顏回。這個典故,劉德自然知道。
「回殿下,先師所教,臣家族上上下下,祖祖輩輩,不敢一日或忘」顏異卻是感激的拜道,這可是他從小接受的教育中最讓他驕傲之事,亦是他的榮譽。
「如此甚好」劉德微微笑著,走下坐位,拿著一個官職的令符對顏異拜道:「我漢家向來推崇恭敬忠信之人,我願拜先生為謁者,還望先生盡力輔佐,提點,查遺補漏」
說完,劉德就對顏異深深一拜。
這讓顏異大為感動,連忙也跪下來對拜道:「殿下快快請起,臣可當不得殿下如此厚望」
漢家傳統,兩千石以上,君王必拜之。
將軍丞相,更是要鄭重其事,登台而拜。
這是因為漢家天子深知兩千石以上大臣的重要性,不說九卿,就是一方郡守,那也是掌握著一郡數十萬甚至上百萬人生計的重責,更不提肩上要擔負軍國未來,社稷安危的將軍丞相了。
只是,劉德如此鄭重其事的要拜他顏異這么一個小人物去做一個小小的謁者,這就讓顏異生出一種被重視和被關注的感情。
文人需要的就是這樣的精神糧食。
於是顏異叩首道:「即蒙殿下看重,臣當盡心竭力,不負殿下之望」
劉德聽了,站起身來,將那個代表著謁者身份的官職鄭重的交到顏異手中,沉聲道:「謁者,威儀也,察我得失,見我遺漏,四時謹慎,君今受印,當謹記謹記」
「諾」顏異深深一拜,已是感激的淚流滿面,只覺得自己終於遇到明主了,心中一時竟然不知道是個什么感覺:「臣當謹記殿下教誨,必不敢有負所托」
然後,他就像對待一個價值連城的寶貝一樣,輕輕的將那個謁者的令符收進懷中。
「卿下去吧」劉德用著一種鼓勵的眼神看著顏異,道:「汲黯有古代君子的風范,卿先在汲卿身邊學習,翌日,我還有重任交托於卿」
「諾」顏異深深一拜,然後弓著身子退出大殿。
劉德等顏異一走,卻是擦了擦額角的汗。
跟君子說話就這么累
好在下一個人就好對付了
「傳召寧成吧」劉德對站在門口的王道吩咐。
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
寧成應該就很好收買了
ps:昨天好坑爹啊,今天別的不說,先補上昨天的欠更~
嗯,昨天說好4更,但只寫了2章,雖然是身體的原因,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今天32,,5更
倘若不出意外,應該是肯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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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節 因材施用
「小臣寧成拜見殿下」寧成小心的走到殿中拜道。
「抬起頭來」劉德輕聲說道。
寧成小心的抬頭,劉德一看,此人確實有虎狼之像,讓劉德想起了很久以前他還是個學生的時候見過的一些溜達在他學校外的混混。
都說相由心生,此話雖然離譜,但在寧成身上確實合格的。
在劉德的前世,寧成可謂是威震天下,接過郅都的旗幟,將長安城的公侯教訓的服服帖帖,沒一個敢造次的。
這說明了他的能力。
但是,跟郅都不同,郅都廉潔奉公,而寧成貪得無厭。
他的貪婪幾乎沒有止境。
而且膽子大的讓人吃驚。
劉德甚至聽說過,他居然敢勒索諸侯王
從本心來說,劉德一點都不喜歡寧成,甚至,可以說討厭寧成這樣的人。
因為寧成這種人,心中沒有畏懼之心。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任何一個統治者都不太會喜歡這樣的大臣,甚至發現一個就會殺掉一個
然而,自古成大事者,誰手底下沒幾個地痞無賴,流氓惡棍呢
惡人須有惡人磨,有些事情,像顏異這種君子,汲黯這樣寬厚的老實人,真的沒有辦法處理。
就連後世滿嘴慈悲的和尚們都知道要培養怒目金剛,身為君王,手底下沒幾條瘋狗。走出去都沒臉見人啊
「卿是南陽人」劉德翻著寧成的履歷問著。
「回殿下是的」寧成小心翼翼的答道,盡管在來之前。他已經在張湯那里問過了一些劉德的喜好,但。親身接觸過,他不敢不小心。
「南陽好地方啊」劉德笑著道:「自古人傑地靈,人才輩出」
「卿所學的是法家哪一位的典籍」劉德忽然問道。此時法家分為三個山頭,慎到重勢,申不害重術,韓非重法,各有所長。
「回殿下,臣所學,乃是申公之學」寧成答道。
「哦」劉德點點頭。這就對頭了,申不害的學問,有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過分強調術的重要性,簡單點說,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若有朝一日,某郡宗族橫行,兩千石不能制,若用卿。卿何以為政」劉德拋出一個大餡餅誘惑著,表面上是問寧成的處理辦法,但實際上卻在暗示寧成,將來可以讓他當一地郡守。
寧成家族世代為吏。察言觀色的本領和揣摩話語的能力,自然是有的。
聽了劉德的話,寧成心中大喜。
他想了想。拜道:「若是臣為政,唯盡殺之而已」
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了。
劉德先問了他的學派。又問了師從,倘若他還回答仁德什么的。那就是騙鬼了。
更何況,這確實是當世法家大臣治政地方簡單粗暴便捷有效的方式。
地主豪強勢力太強,把持地方話語,政令不通怎么辦殺
宗族強勢,橫行霸道,怎么辦殺
貴族囂張跋扈,觸犯國法怎么辦還是殺
當世名臣之一,主政河東郡的河東郡守周陽由更是其中的傑出代表。
其自主政河東以來,所殺的豪強已經過百,地方噤聲,在河東,他的名字甚至能止小兒夜啼。
而劉德需要的也是這么一個答案。
宗族與豪強,永遠是君王的心病,想要中央集權,就得砍掉那些盤根錯節的宗族勢力。
漢地這么大,總會有地方出現尋常官員無可奈何的宗族勢力,這時候,就是放出寧成這樣的人去披荊斬棘,大開殺戒的時候了。
「先請卿為我之侍郎,異日再授官職」劉德拱手對寧成道。
對劉德來說,寧成這把尖刀,目前最大的用場,就是即將到來的秋收。
不殺個血流成河,那些糧商是不可能老實的
說著就拿出了一塊令符,鄭重的交到寧成手中,囑咐道:「戒驕戒燥,廉政奉公,卿當謹記謹記」
「諾」寧成一拜,然後就退下。
接下來,是鄭當時,沒什么好說的。
無非就是顏異那一套的翻版,劉德同樣任命其為謁者,將其打發給張湯,去幫助協助張湯處理事務,整理公文。
像鄭當時這樣沒有主見的人,在張湯這種主見十足,意志堅定的人才手下,才能發揮最大功效。
然後就是蠱臬柔靳石,這兩人都是徹侯之後,家世顯赫,前世也曾作出過一些成績,劉德考慮再三,將這兩人分配給劇孟,讓他們去協助劇孟約束和管理長安的游俠以及結好世家大族,一方面鍛煉他們的能力,另一方面,他們的貴族身份,有助於劇孟更好的跟長安大大小小的貴族打交道。
「下一位就是主父偃了吧」劉德問著王道。
「回殿下,是的」王道回答道。
「嗯」劉德點點頭,對於主父偃,劉德還是比較期待的,拋開他的私德不說,此人所作的種種事情,都給後世帶來了深遠的影響。
削藩策徹底解決了諸侯尾大不掉的問題。大一統理論成為之後兩千年中國政治不變的真理,無論五胡亂華,還是五代十國,都不能改變中國最終統一的實現。
而且有趣的是,前世主父偃死於公孫弘之手。
而今生主父偃卻先於公孫弘入仕
那么,這兩個冤家對頭,今生相見之後將會發生什么事情呢
這就讓劉德非常好奇了
不多時,主父偃就在宦官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對劉德一拜,道:「臣主父偃。拜見殿下」
「卿請起」劉德坐在位子上,翻著主父偃寫的文章和試卷。看了看,問道:「卿自臨淄而越中山,遍游燕趙,有何感觸」
主父偃想了想,再結合之前他所打探的一些關於劉德的情況,於是大著膽子道:「江山壯麗,山河錦綉,臣為之心醉,然。諸侯跋扈,橫行不法,侵占地方民田,欺凌弱小之事,時有發生,長此以往,臣恐國將不國,社稷有傾覆之危」反正,中山燕趙等諸侯王從未給過他半分好處。甚至還曾羞辱過他,抓住機會,主父偃立即就報復了。
「卿倒是真敢說」劉德笑了一聲,縱橫派的人就是喜歡說這些道道。范睢張儀蘇秦,無不如此。
「諸侯之事,暫且不表」劉德揮揮手打斷了主父偃想要繼續說話的意圖。劉德很清楚,諸侯的事情現在輪不到他操心。更輪不到主父偃議論。
他站起身來,走到主父偃身邊。道:「卿的算術不錯,所寫文章邏輯思維也挺有新意,暫時就先委屈卿擔任我的舍人,為我統籌規劃,整理賬目和公文,卿可願意」
說是舍人,其實不過是個頂著舍人名頭的侍從官而已,權力什么的一毛都沒有,倒是工作有一大堆,特別是,為了給即將到來的秋收做准備,劉德計劃整頓一下長安城里,至少是他管轄下的三市秩序與商業,一方面撈點錢,另一方面做出些政績出來,不然,別人都要以為他不過是個嘴炮了。
而政績從哪里來
答案只有一個,稅賦
從商人嘴里搶錢,那可是無異於虎口奪食。
更何況,劉德的計劃不止是搶錢那么簡單,加稅那么輕松。
簡而言之,他的計劃是八個字:打擊壟斷,扶持中小。
想要把這件事情在秋收前辦好,辦漂亮,劉德就必須動用他的全部力量和手段。
而主父偃的這個位置尤其重要。
主父偃聞言,立刻深深一拜:「臣願為殿下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