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皇帝第97部分閱讀(1 / 2)

我要做皇帝 未知 5947 字 2021-02-14

領下,走進未央宮的一間殿宇之中。

他的姐姐,當今天子的愛妃,被封為美人的義婼,身披鳳衣,頭戴金簪,雍容華貴。氣場十足的坐在殿中的塌上,滿臉微笑的看著義縱。

「臣弟拜見阿姐」義縱恭身一拜,抬著頭看著自己的胞姐。心中為姐姐今日的富貴而高興。

「免禮」義婼微微笑著,吩咐左右道:「賜座」

待得義縱坐下來,義婼才有機會,好好的打量自己的弟弟一番。

如今的義縱,英氣勃發,整個人都充滿了激情。

義婼看了,也不由得的點頭道:「吾弟今日也成棟梁了」

對義婼來說,弟弟能有出息,能出人頭地。就是她最大的安慰了

義縱這幾個月跟著周亞夫,別的可能還沒學會。但這禮儀規矩與制度,卻學了個十足。

他一本正經的低頭恭身回話道:「賴陛下信重。臣如今是駙馬都尉,兼任司馬門衛尉」

義婼不懂什么是駙馬都尉,更不知道司馬門衛尉是干嘛的。

她現在連這宮里的妃嬪制度,都還沒摸清楚。

因此,也只是勉勵道:「阿弟當忠心侍奉陛下,為漢家江山社稷效死」

「諾」義縱俯身拜道。

義縱卻是很清楚,駙馬都尉兼任司馬門衛尉意味著什么

這兩個官職加在一起,等於他掌握了半個未央宮的武裝力量。

而他今年不過十七歲而已

翻看史書,孫子吳起武安侯,在他這個年紀,恐怕還在玩泥巴

因此,他干勁十足。

誰不想建立一番功業,讓後世仰視自己的大名

勉強壓抑住內心炫耀的沖動,義縱再拜道:「啟稟阿姐,臣,在隨太尉出征時,深受太尉信重和提攜,這次班師回朝,太尉某次不經意間提起,欲將其幼女嫁與臣為婦,未知阿姐意下如何」

太尉剛剛被敕封為長平侯,被先帝遺詔任命為百官之首的左相國周亞夫

義婼聞言,頓時就站起來,道:「這是好事情,待吾找機會去與陛下提一提這個事情」

與堂堂左相國太尉食邑一萬三千戶的徹侯接親

義婼下意識的就將自己放到了比較弱勢的地位。

一年前,他們姐弟別說是一個成為天子愛妃,坐享萬千榮寵,一個官拜駙馬都尉,身為天子近臣了。

那時候,他們提心吊膽,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何曾想過今日

因此,即使是本來自信滿滿的義縱,這時候也有些自卑。

因此,義婼的提議可謂正中他的下懷。

他們姐弟父母早亡,親族也十不存一。

如今,也只能抬出天子這面虎旗來為自己張目。

免得被人在背後指責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

可他們兩個,卻都不知道,如今,朝野上下,盯著義縱,想要送女兒暖床,送田地宅子的徹侯大臣,幾乎都快排成長龍了

今上即位以來,皇後還沒正式冊立。

暫時就冊封了義婼這么一個高等級的美人,假以時日,夫人,是肯定會被冊封的。

受寵數年,也是可以想象的。

這么粗的大腿。誰不想抱

別說義縱已經官拜了駙馬都尉和司馬門衛尉了,就是他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光蛋,也有的是人想套近乎

姐弟倆卻對此渾然不知。他們的身份雖然變了,但思維卻一時還沒跟上來。更沒把自己放在上等人,貴族的位置上。

與義縱劇孟不同。

主父偃這時候,卻是脾氣暴躁的在家里跳著腳。連壇壇罐罐都打破了許多。

他的老婆安陵氏滿臉委屈的站在他旁邊,柔聲軟語的勸道:「夫君,別生氣了,妾身下次再也不給他們錢財就是了」

主父偃卻不肯消氣,罵罵咧咧的道:「吾非是生少君的氣,而是氣那幫恬不知恥的家伙」

「想當年。我從臨淄出發,立志游學天下,向他們借一百金作為盤纏,一個個恥笑我,笑我自不量力,如今,看到我日子過得好了,就一個個的從臨淄跑來」主父偃坐下來,氣呼呼的道:「憑什么嘛我自從臨淄出發起,就發過誓。與此輩一刀兩斷,恩盡義絕,從此不復相見」

「可他們畢竟是夫君您的兄弟昆仲。族中親長,來到府上,問妾身要點錢財,妾身豈敢不給」安陵氏性子溫和,為人文靜,兩人成親以來,主父偃的脾氣在她的溫柔中,漸漸的好了起來,不再那么憤世嫉俗了。

只是。主父偃只要一想起當年的遭遇,心里就依然很不平衡。

主父偃的家族。在臨淄當地也算得上大戶人家了。

他父親在世時,家中賓客數以十計。另有族中兄弟幾十人,常常來主父偃家打秋風。

主父偃父親在世時,對這些人非常慷慨,要什么給什么。

可等到老父去世分家後,這些人,就翻臉不認人了,不止將當年的恩惠丟到一旁。

甚至還有人落井下石,不然,主父偃何至於要游學天下,求一條晉身之路,在家里沒事干侍女,有事侍女干,豈非快活多了

而等到主父偃打算游學天下,尋找一條晉身之路,舔著臉去跟這些人借錢時,這些人,好一點的,推說手頭緊,比較惡劣的,甚至直接將主父偃趕出家門。

這種恥辱,主父偃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如今,他發達了,這些人居然還敢上門到他家來索要錢財

真當他是個白痴

只是,妻子錢都給了,他也沒什么辦法,難不成追上那些人去索要

然而這口氣,他卻怎么都咽不下去

安陵氏見他氣消了一些,於是,又柔聲道:「況且,妾身聽說,如今天子新即位,正是用人之際,夫君胸藏百萬韜略,正乃奮發之時,此事,不過小事而已,但倘若因此而被人說成是負氣小人,心胸狹隘,卻又是得不償失了」

主父偃這么一聽,心里才好過了一些。

隨著新君即位,他們這些潛邸大臣之間,就展開了激烈的競爭。

誰不想更進一步,成為千石甚至兩千石大臣

上面的三巨頭,張湯汲黯顏異,都盯上了內史的位置,彼此相互暗中較勁。

下面的人,也各有打算。

像是主父偃,這段時間,也在忙著操作把自己弄進御史大夫衙門去,他的目標是出任一個地方的監察御史,哪怕級別不變,但,於他而言,也是一大進步。

畢竟比起太子宮里有名無實的虛職,去地方上當太上皇,作威作福,享盡人上人的快感,無疑超越了無數倍

只是,想完成這一步的飛越。

需要天時地利人和,還要天子點頭。

想了想,主父偃也覺得妻子說的有道理,這個時候,確實不能出丑聞

因此,也就只能捏著鼻子,忍著惡心,接受自己被那幫忘恩負義的家伙敲了一次竹杠的事實。

只是

主父偃看著妻子,囑咐道:「倘若下次再有人打著我的親戚或者我的朋友的旗號,來家里,少君,命人亂棍打出去罷」

於主父偃來說,臨淄的那些親戚舊友,他想起來就只覺得惡心

「諾」安陵氏點點頭,然後就開始收拾起被主父偃打碎的許多壇壇罐罐。

這時候,門外有下人來稟報:「主人,方才張令吏使人來傳信,說是今夜在其家中舉辦宴會,請主人前去赴宴」

主父偃聞言,點點頭道:「知道了,請轉告來人,吾屆時一定准時赴會」

張湯舉辦酒宴是個什么意思,主父偃稍微一想就知道了。

無非是拉幫結派,劃分地盤罷了

當初太子宮的潛邸大臣們,此時為了競爭那個內史之職,就差撕破臉了

但主父偃卻覺得這些人完全是在瞎鬧

內史是九卿之一

張湯顏異汲黯再怎么樣,也不可能現在就有那個資格坐上那個位置。

天子也不會糊塗到那個地步,將九卿這等重臣職位,交給一幫不到三十的毛頭小子。

更別說天子頭上還壓著一個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呢

因此,張湯等人想學習晁錯好榜樣,注定是個夢

起碼,他們還得熬個三五年,方有那么一絲絲的可能。未完待續

ps:今天照例沖擊萬字~

ps:奉車都尉,駙馬都尉都是武帝時設置的官職,但我現在沒找到此時這兩個官職的前身叫啥,所以,就這么用著吧~行家們別較真

第三百七十一節 統治就是忽悠

是夜,刑曹令吏張湯宅邸,燈火通明,大宴賓客。

張湯如今不比過去了。

他在今年正月,把家從鴻固原,遷到了長安城最為繁華的尚冠里。

尚冠里靠近戚里,與未央宮只有半個時辰的車程,可謂寸土寸金

等閑人家,想在這里安個宅子,不花個百八十萬,連塊瓦都估計買不到

住在這里的人也是非富即貴

譬如袁盎晁錯的府邸,也都在此處。

張湯的頂頭上司,廷尉趙禹的宅邸,就在張家隔壁

而張湯入仕不過一年,其家也不是什么富貴人家,他居然能在這尚冠里買下一個宅子

這讓長安的輿論,幾乎一片嘩然

張湯對外解釋,這是他的妻子,田少君陪嫁過來的嫁妝之一。

雖然事實也確實如此,田少君,雖然不是田家嫡系,但,她這一嫁過來,田家就將之看成嫡系了,不止族長田信認她做了義女,將之上籍入戶,按照漢律,上籍入戶的子女,享有遺產繼承權。

這就幾乎與親女兒差不了多少了

既然連戶口本都遷了,這陪嫁,當然與親女兒一樣了。

陪嫁的嫁妝除了這棟奢華的豪宅之外,還有錢五百萬,金一千金,首飾數十套,綢緞五百匹,奴仆一百人。

但,沒幾個人相信張湯的解釋。

尤其是貴族們

只是,也沒有那個笨蛋跑去御史大夫衙門舉報就是了。

張湯看著這滿院的賓客,心里面,也生出些自豪感。

張湯自不是笨蛋,他很清楚,人際關系是很重要的

而這滿院賓客,大抵都是舊時太子的同僚,未來漢家的重臣候選。

換句話說,哪怕是只結好了這其中的半數,對他將來在仕途上的幫助都是非常巨大的。

一個好漢三個幫

縱使當年蕭何曹參,天縱其才,但倘若沒手下那幫勤奮肯干踏實的屬下,他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休想也有什么成就

而張湯,此時也在小心翼翼的網羅著自己的班底。

「兄長,奉車都尉劇公與駙馬都尉義公可曾派人去延請」張湯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賓客,然後,對身邊的大舅子田甲問道。

田甲聞言,答道:「郎君,劇公剛回長安,家里老母與賢妻為其擺下酒宴,接風洗塵,因此回轉道:蒙公厚愛,不敢推辭,只是老母愛妻,久未相見,來日必登門謝罪」

張湯聞言,點了點頭,天倫之樂,確實不好打攪。

只是,義縱呢

劇孟與義縱是張湯現在最想拉攏兩個人

這兩人一個奉車都尉一個駙馬都尉,看字面意思就知道了,正式上任後,肯定是寸步不離的跟在天子身邊。

這樣的人,只要拉攏一個,那他以後,就簡直不要太爽

田甲又道:「至於駙馬都尉義公,我派去的人回報說,義公並不在家,也未在官邸,據義府的下人說,義公被左相國請去了」

「哦」張湯聞言點點頭。

心里卻暗暗的留意了這個特殊的信息。

義縱怕是攀上了周亞夫的大樹了,這就更要好好拉攏了

既然義縱與劇孟,都不能來,張湯看了看賓客,幾乎差不多來齊了。

就只有周遠司馬相如這兩個死宅沒有來。

不過,周遠的話,隨著先帝駕崩,重要性已經沒有以前那么高了。

至於司馬相如

一個沒有多少存在感的家伙,有他沒他,區別不大。

於是,張湯就吩咐道:「兄長,既然賓客差不多到齊了,准備開宴吧」

「諾」田甲點點頭,完全以下人的姿態道:「我這就去吩咐廚房」

正要走開,卻見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一個下人立刻前來通秉,道:「顏異顏公與汲黯汲公來了」

如今,新君登基,原本的太子體系,自然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原本的各種太子屬官官員,基本上,目前都是保留待援,安排待定。

是以,顏異與汲黯,因為沒兼職,所以就沒有官職稱呼,但待遇,還是依照以前一樣。

張湯聞言,臉色有些怪。

顏異與汲黯,可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

這兩個家伙居然聯手來了

想干嘛

砸場子嗎

「我也不是吃素的」張湯心里想著,臉上卻露出滿臉笑容,向前迎上去。

「啊呀,啊呀,貴客,貴客啊難怪鄙人今天一早就聽到喜鵲在叫」張湯笑著來門口,朝著已經下了馬車的汲黯與顏異拱手道:「快快里面請」

顏異與汲黯對視一眼,也都面露笑容,汲黯道:「聞說張令吏大宴賓客,某與顏兄,就厚著臉皮,上門來討杯濁酒」

話里話外卻在指責張湯,宴賓客不給他們兩個發帖,這事情做得不地道

張湯聞言,臉色不變,笑著道:「寒門陋室,安敢望二位尊客」

心里卻想著,果然是來砸場子的吧

其實,這個事情,張湯覺得,就算自己不說,顏異與汲黯的智商,也應該知道是個什么意思。

無非大家各憑手段,看看誰更獲同僚愛戴而已。

至於所謂的內史職位,只是個噓頭而已。

張湯自己又不傻

他才二十來歲,做這個刑曹令吏,已然是戰戰兢兢,下面的人,不服他的,不鳥他的,也不是一個兩個,真要當了內史,怕是頭天上任,次日,就要被人搞的下不了台了

是以,他只是借著學習晁錯的幌子,行拉幫結派之實。

太子潛邸之臣,都是朝廷精挑細選的精英。

這等人才,能多拉攏一個到自己身邊,將來都可能成為決定仕途前途的關鍵

而張湯也認為,汲黯與顏異,也應該是打著這么個算盤。

大家的眼光,都不是放現在,而是放眼了十年以後的朝局。

而十年後,朝堂之上,現在院子里的這些人,恐怕少說也是一個千石大員,兩千石封疆大吏,必然不少,甚至九卿也可能有幾個

這是一個真正的寶庫

張湯不奢求全吃到嘴里,能咬下最大最肥的那塊肉,他就心滿意足了。

今日宴會,只是試探。

但哪成想,這顏異與汲黯,居然連面子都不要了,直接跑過來打秋風

這讓張湯心里面真是別扭無比,偏偏,還發作不得

顏異與汲黯見了張湯吃癟的模樣,心里頭別提多痛快了

雖然三人私底下私交都不錯。

但誰願意落於人下

一個明確的事實,就擺在他們面前,先帝當初潛邸大臣數以百計,但只有晁錯一人走到了御史大夫的位子上。

余者,混的最好的,也不過是周仁那個郎中令

這個世界,誰願意,自己成為襯托鮮花的綠葉

更何況,這事情還關系到道統之爭。

儒法黃老,三派的未來命運

就算他們自己不想爭,身後的勢力與長輩,也會推他們一把

顏異與汲黯,在張湯的邀請下,走進張府。

在坐的賓客們一見到顏異與汲黯,立刻紛紛起身問好。

這讓張湯心里,更加不痛快。

恨不得拿把刀子砍了這兩個厚顏無恥的家伙

就連田甲也低聲罵了一句:「不請自來,真是的」

長樂宮,永壽殿。

劉徹剛剛給太皇太後竇氏請安完畢,匯報了最近的工作。

劉徹最近點開了一個新的天賦樹。

這個天賦樹,他自己命名為。

簡而易之,就是在給太皇太後匯報工作和最近政務的時候,專門挑好的說,挑她喜歡的說。

總而言之,就是大漢江山穩如鐵桶,四方諸侯盡皆臣服,百姓幸福安康,恭念太皇太後聖明萬歲。

至於奏折什么的,自然是一張張念給太皇太後聽了。

只是,這同樣有技巧。

劉徹注意到,每次,只要他先念那些又臭又長,但沒有實際意義的假大空奏折,太皇太後聽了幾個,就會不耐煩的揮手道:「哎呀,皇帝自己看著處置就行了,不要事事都來請教哀家這個老婆子的意見嘛只要皇帝能早點給哀家生個大胖皇曾孫就行了」

嘖嘖

於是這樣,前世小豬夢寐以求的權力,就這么簡單輕松的被劉徹掌握了。

當然,這也與劉徹的態度有關了。

劉徹很聰明,每次不管竇氏再怎么強調,以後不要事事都來詢問她的意見,劉徹就偏偏事事都來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