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26部分閱讀(2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88 字 2021-02-15

一日夫妻百日恩

扯淡

庚薪冷笑,他恨不得孫雪蓮永不超生

解毒葯他也准備好了,他當然不會准備成葯,如果他在生春堂葯鋪准備了專解這種北方罕見的牽機之毒的成葯,那簡直就是在自己腦門上貼了「凶手」兩字了。不過相應的葯物他都已經檢查過是否齊備,以確保生春堂葯鋪主號葯櫃中備齊了所有的施救葯材。

洗胃催吐的葯材,甘草綠豆防風勾藤青黛生姜蜈蚣,全蠍等解毒的葯材誰會相信同樣中了毒,險死還生的庚員外居然就是真凶呢到那一天,府中貴客如雲,府外流水長席。人多眼雜,官府的懷疑目標一定會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刺客,再加上齊王爺的施壓,他們甚至不敢大肆聲張,緝查力度一定會大大減小。

我庚薪,從此以後能挺起胸膛做人了

做人,活著就要活得像個人死的時候,也要記著,自己活的時候是個人,而不是一只活王八啊

不知不覺,庚員外已淚流滿面

妙弋坐南朝北,一個父母子女雙全的中年婦人坐在她身前,把紅色絲線拉成雙股十字,在她的臉蛋上輕輕彈過,絞去了她臉上的汗毛。

婦人一邊動作,口中一邊唱道:「左彈一線生貴子,右彈一線產嬌男,一邊三線彈得穩,小姐胎胎產麒麟。眉毛扯得彎月樣,狀元榜眼探花郎」

她在開臉,開了臉,盤起發,黃毛丫頭就再也不是黃毛丫頭,而是一個成熟的婦人了。

頭發被打散,挽成了一個雍容嫵媚的少婦高髻,敷粉描眉,精心打扮,妙弋穿上大紅的鳳袍霞帔,對鏡自攬,不由愕然睜大雙眼,那鏡中的自己唇紅齒白,愈發的出挑標致了,這個美麗的新娘,就是我么

望著鏡中的自己,妙弋一時也看得呆了。

少女一生中最幸福最美麗的時候,就是做新娘的時候吧

哪怕她不喜歡那個男人,成親就是成親,花開了,果熟了,一個少女正式成為一個女人

鎖吶聲聲,歡天喜地,孫府內外,一片歡騰。

賀客們雲集孫府,府外的流水長席,也擠滿了街坊四鄰,整個孫府披紅掛彩,喜慶非常,就連家丁侍婢們也都換了新衣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孫雪蓮和庚薪都是一身盛裝,分左右坐在主位上,受女兒女婿下拜,看著披著紅蓋頭的女兒盈盈拜下去,孫雪蓮眼中漾起了晶瑩的淚花兒,她輕輕側頭,拭去眼角欣喜的淚花,目光不期然地落在自己的丈夫身上。

庚薪身上穿著簇新的員外袍,員外帽下露出的鬢角是花白的頭發,孫雪蓮忽然想起了自己與他拜堂成親的那一天,那一天仿佛已經過去很久了,又仿佛就在昨天。不知不覺間,那個風華正茂的書生,已是年過半百的中年人了。

孫雪蓮冰封的心靈深處,輕輕地融化了些甚么,「唉他雖不是一個可心可意的夫君,可是這么多年在我家,也算是作牛作馬任勞任怨了。我虧待了他,把一腔真情托付在那個無行浪子身上,換來的又是什么呢如今我都做了岳母,該收心了,以後和他好好的過日子吧,一心一意地守著我們自己的家」

庚員外感覺到了妻子的凝視,不由扭過頭來,孫雪蓮對他溫柔一笑,這難得的一笑,倒把庚薪一驚,他趕緊扭回頭去,生怕被她看出什么端倪。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彭梓祺抱臂站在牆角,看著那交拜夫妻之禮的一對新婚夫婦,一臉若有所思,夏潯則翹著腳尋找著安立桐。

前晚,府中有人潛入,把他的腰牌盜走了。夏潯著實地吃了一驚,那枚牌子他曾經想過要毀去,但是這種東西一旦用得好,有時候會起大作用。青州地面是齊王的勢力范圍,一塊齊王府的腰牌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就是放眼天下,各地官府各地藩王,也不會輕易得罪一位王爺。

現在來自錦衣衛的威脅雖然小了,卻不能說沒有,未慮勝先慮敗,這種生死攸關的事,一定得准備後路,而這塊腰牌說不定在他逃難路上就是救命的法寶,所以他把腰牌收藏了起來,想不到幸好,那夜行人本身也是見不得光的,更不知道他得到腰牌的前後經過,暫時還不致對他造成什么影響,相對來說,眼下還是安撫那位錦衣校尉安立桐最為急切。

安立桐打扮一新,正躲在人堆里,一雙眼睛飄飄忽忽的,像只受驚的兔子似的,不時驚懼地瞟他一眼。夏潯看到安立桐,忙對彭梓祺耳語幾句,便想擠過去見他,安胖子一見他的動作,馬上扭動肥碩的身軀,躲得離他更遠,再不然就跑去扯住幾個熟人東拉西扯,就是不和夏潯照面,弄得夏潯哭笑不得。

「罷了,這里人多眼雜,他就算肯與我說話,也不方便說什么,何況這胖子畏我如蛇蠍,看來直接找他說話是不成了。」

夏潯摸摸口袋,面露得意之色:「幸虧我早有准備,帶了西門慶送我的安眠葯,等喜事辦的差不多了,我就敬他一杯葯酒,旁人都知道他是我的好友,等他呼呼大睡,我便假意送他回府,再找個地方弄醒了他,好好聊聊不遲。」

黎大隱也穿著新衣新帽,在大廳中張羅著請各位客人就坐,但他那雙陰沉沉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夏潯,好像看著一個死人。

「各位請坐,請坐,今日小女完婚,承蒙各位親朋好友前來祝賀,我夫妻二人十分感謝啊,各位今天一定要喝個痛快,不醉無歸才成,呵呵」

庚薪站起來,熱情地招呼客人,眾人紛紛就坐,夏潯本想擠去與安胖子一桌,不想安胖子早擠到一桌坐滿了人的桌旁,愣拉了張椅子擠進去,夏潯只好作罷,等著一會兒再找機會。

庚薪夫婦帶著新郎倌逐桌道謝,頻頻敬酒,一時間杯籌交錯,喜宴進入了高嘲。酒宴是過了晌才開的,這頓酒一直吃到傍晚,庚薪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借口內急,悄悄地離開了客廳。

他去廚下吩咐了一聲,一會兒功夫,准備送往新房的美酒和菜餚就准備好了。庚薪親眼看著老媽子用托盤把那壺毒酒和幾道小菜送進了新房,這才提了壺酒,放心地趕回前廳。

他要與夫人女婿逐桌敬酒,酒干了自然要續上,也許哪個客人恰好杯中無酒管他呢,多一個人死掉,豈不是更加的自然更加的叫人摸不著頭腦嗎

庚薪臉上露出魔鬼般的微笑:「除了爹,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管他們去死」

第073章 酒里乾坤大

安員外如坐針氈,劉府辦喜事他不能不來,可他又擔心會遇見夏潯。他本來是絕對不相信夏潯會是殺死十三郎和馮總旗的凶手的,可劉旭之死又是怎么回事劉旭綁架肖荻的原因他能猜出來,然而夏潯若是能為此而毫無顧忌地把劉旭干掉,那么他有沒有可能同樣作掉十三郎和馮總旗如果這三個人真的都是夏潯干掉的,那么剩下他夏潯會放過他嗎

這些天來,安員外大門不敢出,二門不敢邁,本來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的夏潯,實然被他想象成了神通廣大的妖怪,他不知道夏潯什么時候就會冒出來,手中提著一把刀,他連晚上睡覺都要一宿換好幾個地方。

方才他看到夏潯了,夏潯一直想往他身邊湊,雖然他不相信夏潯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害他,可他就是害怕,有種毛骨怵然的感覺。滿桌賓客杯籌交錯,笑語歡聲,唯獨安員外食不知味。

「此地不能久耽,我得趕緊走」

眼見旁邊一個人起身入廁,安員外馬上跟著站了起來,想借尿遁逃之夭夭,他立起身,一扭頭,不由驚得一跳,就見夏潯左手杯右手壺,笑吟吟地問道:「老安吶,往哪兒去」

安員外驚得一跳,變色道:「我我」

他剛想說要去方便方便,夏潯已擠進座位,在他旁邊客人剛騰出來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下來,藉著身子往前一擠的機會,迫得安員外也坐回了坐位。

夏潯哈哈笑道:「咱們哥倆有幾天沒見了,前幾天安老哥生病,兄弟也為之憂心不已。今天見安老哥康健如昔,實在可喜可賀,來來來,咱們哥倆喝一杯。」

「啊,你這杯中只剩殘酒了,倒了倒了,我這可是上好的竹葉青。」夏潯不由分說,便把安員外八成滿的一杯酒潑在了地上,然後用自己拿來的酒壺給他斟了一杯,舉杯道:「安兄,請」

安員外額頭虛汗直冒,心中只想:「這酒這酒不會有問題吧」

夏潯訝然看著安立桐:「安兄,怎么了」

同桌也有認識他二人的,起哄笑道:「安員外,打坐這兒就沒看你喝兩口,楊公子是你知交好友,這杯酒還不肯飲了么」

眾人紛紛起哄,安胖子硬著頭皮舉起酒杯,遲遲疑疑地湊到唇邊,夏潯哈哈一笑,將一杯酒一飲而盡,亮杯道:「兄弟已經干了,安兄還不爽快些」

安員外哭喪著臉,手中一杯酒若有千斤重,正猶豫難決的時候,庚員外一手持杯,一手提著酒壺走過來,嗔怪地道:「楊老弟,原來你在這里,為兄各桌敬了一圈了,居然沒看見你,還說呢,咱們交情深厚,你不至於不告而別呀。來來來,這杯酒是為兄嫁女的喜酒,為兄敬你,你務必得喝了。」

他一直在盯著夏潯,就等他杯空的這一刻呢。夏潯見他要倒酒,連忙搶過酒壺,呵呵笑道:「今兒庚兄既是老泰山又是老公公,雙喜臨門,理該小弟斟酒。」

夏潯雖料庚薪縱對他有敵意也絕不敢此時下毒,還是存了小心,他聽說過古代有一種鴛鴦酒壺,里邊裝有兩種酒,一扣機關,就可以置換酒液,為防萬一,他搶壺在身,先為庚薪斟滿,才為自己倒上。

庚薪毫無異狀,哈哈大笑道:「同喜,同喜,為兄先干為敬了。」

庚薪一飲脖子,把酒飲得涓滴不剩,夏潯見了這才放下心來,他一扭頭見安員外已趁機會放下了杯子,便笑道:「安兄忒地無賴,這杯酒怎么可以免了。來來來,藉庚兄這杯酒,小弟借花獻佛,無論如何,你得干了。」

安員外暗暗叫苦,卻又說不准這酒到底有沒有問題,硬著頭皮舉起杯來,欲飲不飲的直犯核計,就在這時,有人高聲唱道:「青州府推官趙溪沫趙大人道喜」

整個客廳頓時一陣馬蚤動,推官是七品官,官階不低,手握實權。孫家是商賈人家,就算一個從九品正途出身的官兒他孫家也高攀不起,現在竟有一位推官大人上門道喜,實是殊榮啊。

趙推官登門道賀是有原因的,因為他老娘當初生了急病,幸賴生春堂診斷無誤,用葯及時,這才救回他母親的一條性命。百善孝為先,這生春堂就等於對他趙家有了大恩,趙推官為盡孝而向恩人道賀,可就不算結交商賈,反而愈顯清名了。

孫雪蓮聽了又驚又喜,連忙喚了丈夫一起上前迎接。夏潯和趙推官也是相熟的,為了他楊家的事兒,這位趙推官前前後後折騰得夠嗆,聽說他來,夏潯不敢怠慢,忙也放下酒杯出迎。

安員外大喜,趁著眾人都往門口翹首觀望的機會,趕緊把他的杯子和夏潯的杯子換過來,然後扭過肥軀,做拱手相迎狀。

趙推官近來心情不好,很不好。他是負責青州治安的最直接官員,最近接連發生的事情弄得他焦頭爛額,知府大人從濟南回來後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現在他連家也不敢回了,整天坐鎮青州府衙,生怕再出幾個人命大案,那他的官帽也就戴到頭了。

今天孫府辦喜事,還是他夫人聽說了告訴婆婆,他的老娘叫人去府衙送信給他,他才想起過來隨個禮,聊表心意。

一見眾人迎出來,趙推官強作歡顏,順手把在路邊上買的兩盒應景的喜餅遞到孫府管家手中,向孫雪蓮夫婦拱手笑道:「恭喜恭喜,趙某恭賀來遲,恕罪,恕罪。」

孫雪蓮夫婦歡天喜地答禮一番,夏潯等識得趙推官的人忙也拱手致辭,亂哄哄一番寒喧之後,孫雪蓮夫婦一左一右引著趙推官坐上主位。

夏潯這才回到安員外那桌,端起酒杯道:「安兄,你我這杯酒真是好事多磨呀,小弟這點薄面,安兄都不給么。」

安立桐仍做猶豫狀,遲疑片刻,才舉起杯道:「好,為兄實在不勝酒力,飲了老弟這杯酒,可實在是不能再喝了。」

夏潯大喜,連聲道:「使得,使得,安兄請。」

兩個人同時一仰脖子,將杯中酒喝下,正在向趙推官殷勤勸酒的庚薪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歡喜:「大計售矣,一切都按計劃進行著,到此,再無紕漏了」

一杯酒下肚,夏潯神態從容,毫無異樣,安胖子提起的心不由放回了肚里:「還好,還好,我就說嘛,他怎么的也不致於在大庭廣眾之下使毒殺人呀,是我多慮了。」

趙推官來的時候酒宴已經過了大半時間,趙推官坐了一陣,吃了幾口菜,喝了三杯酒,眼見天色已黑,擔心夜里出事,還要趕回府衙當值,便即起身向主人告辭,他這一走,許多人便也紛紛站了起來。夏潯搖搖晃晃的,也跟著起身。

他一直等著安員外昏倒,可是奇怪的很,安員外一直很精神,倒是他顯得精神萎頓,哈欠連天,他還以為是因為鬧賊的事沒有睡好,被酒勾起了瞌睡,可是到後來困意越來越深,他便知道不對了。以他這樣的年紀,又是身強力壯,就算熬上三天三夜不睡,也不至於如此不濟事,莫非

夏潯立即想起他曾經起身接迎趙推官,莫非就在那當口兒安胖子不放心,把我們兩個的酒換掉了夏潯越想越覺得判斷無誤,不由暗暗叫苦:「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可以和他好好聊聊,想不到打雁不成啄了眼,反而自己吃了安眠葯,這個死胖子也太小心了些。不成,我得趕緊走,要不然葯性發了,就在這兒呼呼大睡,豈不惹人恥笑」

正好這時候趙推官起身要走,夏潯和一些比較有身份的士紳也都紛紛站了起來,向主人告辭。黎大隱一見立即退出大廳,迅速閃入早已備好蒙面巾和短打衣裳的儲物間,開始更換衣服。時間還來得及,客人要走,主人總要挽留一番的,雙方道個謝話個別,怎么也得再有一陣兒功夫,足夠他打扮停當,不留絲毫破綻。

彭梓祺坐在另一桌,打方才就已看到夏潯精神不振的樣子,她也以為夏潯是睡眠不足,再喝了酒所以萎靡不振,因此也未往心里去,待到趙推官和夏潯等人謝絕挽留,在主人陪同下向外走去的時候,她也跟著站起來,往外走去。

眾人走到門口,夏潯和趙推官等人不約而同止步,再度回身,笑容可掬地請主人留下,就在這時,院中一道人影一閃而至,勢若猛虎一般,掌中明晃晃一柄狹鋒單刀,破開人群直取夏潯

「呼」

刀刃破風,黑衣人揮刀直取夏潯後心,夏潯正回身婉謝請主人留步,竟是絲毫不曾察覺。黎大隱此前已失手兩次,這一次他不想再失手了,因此這一刀不留絲毫余力,用盡了他全身氣力,一副有敵無我的氣派

彭梓祺一見這副情況,不由得魂飛魄散,欲待上前解救,前邊還擋著孫雪蓮庚薪夫婦和其他幾位孫家的親戚長輩,推開他們再沖上去,根本來不及擋下這一刀了。彭梓祺驚得七魂丟了三魄,一邊拔足向前沖去,一邊絕望地尖叫道:「楊旭,小心後面」

第074章 夢中日月長1

彭梓祺一語未了,夏潯整個人都不見了。

黑衣人一刀刺空,刀鋒前指,刀尖幾乎刺到庚薪的鼻子上,把庚薪嚇得後退兩步,一跤跌坐在地。

原來夏潯恰在此時葯性發作,雙膝一軟,整個人仆倒在地,頓時呼呼大睡起來。結果陰差陽錯的,竟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黎大隱這一刀。

與此同時,彭梓祺一把推開孫雪蓮,拔刀沖了上來,「鏗」地一聲響,彭梓祺揮刀架開了黎大隱向地面的夏潯劈出的一刀,運刀如風,步步進逼,「鏗鏗鏗」一連三刀,迫得黎大隱連退三步。

「殺人啦有刺客」

整個大廳頓時亂作一團,那些衣冠楚楚的客人有的鑽進了桌底,有的抄起了椅子,有的躲到廳柱後面,有的大呼小叫,孫雪蓮扶住庚薪,也做出驚駭尖叫的樣子,心中卻在暗暗著惱:「大隱這個廢物這樣都殺不了他他有天神護體不成」

趙推官會武,雖然不甚高明。最近青州府一連串的人命案子,已經把他攪得焦頭爛額,烏紗帽都快保不住了,如今眾目睽睽之下,竟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凶殺人,真把趙推官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左右看看,看到門側立著一個花架,立即大步走去,伸手一拂,把花盆拂到地上摔得粉碎,抄起花架沖了過去。

「是他她」

彭梓祺和黎大隱只一交手,兩個人心中便同時暗叫一聲,都已明白對方就是昨夜與自己交手的人,黎大隱立即知道,致命一擊既已失敗,有此人在,自己萬難得手了,雖是一千一萬個不甘心,也只得猛劈三刀,重施故技,准備逃走。

他的絕命三刀劈出,迫退彭梓祺,拔腿就要縱身掠走,不料雙腿一屈,縱身躍起,飛掠出一丈多遠,雙足落地正欲再次縱身而起的時候,忽地悶哼一聲,腳下一個趔趄,幾乎失足跌了個大跟頭。

他只覺膝彎中似乎扎了一根針,不動時還好,一旦用力,痛徹入骨,根本使不得力氣,彭梓祺杏眼圓睜,鬼眼刀帶著嗚咽的泣嘯聲,便在此時刺向了他的肋下

黎大隱這一耽擱,彭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