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30部分閱讀(1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66 字 2021-02-15

你看看你,正是貌若春花的年齡,卻吃了這么多苦。其實一路上我就注意到了,小娘子囊中羞澀呀,你看,這天越來越冷了,說不定這幾天第一場雪就該下了,偏是這時候,你還拿了衣服來當,穿得如此單薄,路上萬一生一場病,豈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我老古是個善心人,一時不忍,這便追出來了。」

燒餅姑娘眨眨眼,納罕地道:「那幾件衣服,都是奴家自己做的,質料款式普通的很,大叔可是想要買么可我已經當給人家了呀。」

古舟道:「噯,我個大男人,買那東西做什么。只是眼見小娘子如此的清苦,偏又是這么一副招人疼的模樣兒,我老古心軟,看不下去,想要幫襯幫襯你。」

「喔」

燒餅姑娘羞澀地一笑,福身道:「行程雖然辛苦,也還可以將就,古大叔的好意,奴家心領了,萍水相逢的,奴家可不能收受大叔的財物。」

古舟嘿嘿地笑起來:「小娘子不願無功受祿,那還不簡單么,只要小娘子你投桃報李,許我一些甜頭不就行了」

燒餅姑娘臉色微微一變,輕輕後退半步,有些緊張地道:「大叔這是什么意思」

古舟笑道:「小娘子,你也看到了,古某這一路上,吃飯就得是四碟子八大碗,住宿,必須是天字號頭等上房,錢嘛,對我來說小意思。小娘子若是路上肯陪伴著古某,侍寢暖床,同宿同行嘿嘿,這一路上你吃的用的全包在古某身上,分手之時,古某還額外奉贈你一百貫鈔,一百貫啊水靈靈的小丫頭我都能買六個了,怎么樣那樣的話,你們就不必頓頓的咸菜燒餅,燒餅咸菜,趕上客人多客房少的時候,還得被人趕去住柴房,怎么樣」

那女孩兒又驚又怕,連連搖頭道:「古大叔,人家道你是個好人,怎么說出這樣荒唐無禮的話來,人家不要聽,請讓奴家過去。」

古舟見她膽怯,色心更壯,頓時冷笑道:「奶奶的,老子在長白山下,一條參須就夠玩一個黃花大閨女,為了一條十年的老參就敢殺人,今天難得善心大發,好言好語與你說話,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燒餅姑娘見他凶惡的樣子,不禁駭得花容失色,連連後退,顫聲道:「你你想怎樣」

古舟獰笑道:「實話告訴你,在長白山,古爺是數得著的參客頭兒,縱然在這犯了事兒,古爺只要往關外一躲,過個一兩年風平浪靜,換一份路引照樣大搖大擺地在大明行走。古爺看上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今天是看你那模樣兒實在招人疼,家境確又貧寒,一時善心大發才想使錢成就好事,你既然不願意,你道爺們不能用強么」

那女孩兒可沒想到他被拒絕之後竟敢當場翻臉,就算為非作歹之徒,哪有如此肆無忌憚的她卻不知這古舟乃是常年在關外行走的人,那里的人哪知什么王法規矩,誰拳頭大誰就是爺,在長白山上弱肉強食黑吃黑拼山頭,玩命的買賣干多了,那是真正的江湖亡命。

女孩兒倉惶退了幾步,怕得眼淚都要下來了,西門慶一看,立刻開始擼胳膊挽袖子,夏潯低聲問道:「你干什么」

西門慶瞪眼道:「救人吶,這種英雄救美的好機會,我怎么可以放過」

夏潯道:「能在長白山上開山立櫃當參客頭兒,武功想必不弱,你確定是他的對手」

西門慶道:「不曾比過,我怎知道」

這時古舟一步步逼近,袍襟一撩,露出腰間一柄短刀,獰笑道:「想喊人你試試看,看是你喊得快,還是本大爺的刀子快,長白山一人多高的大黑熊,力有千斤,大爺我一刀就能撩破它的苦膽」

西門慶一聽嗖地一下縮回頭來,膽怯地道:「你說,他知不知道人的苦膽長在哪兒」

夏潯沒好氣地把他拉開,順手撿起半塊磚頭,冷笑道:「武功再好,一磚撂倒,你看我的」

那女孩真是怕極了,她一步步退去,後肩忽地觸到牆壁,再也無路可退,不由渾身發抖,眼見古舟噌地一下拔出了明晃晃的短刀,夏潯手中的磚頭已經舉了起來。

就在這時,那女孩胸膛急劇起伏了幾下,忽地叫道:「二百貫」

夏潯一怔,古舟持刀的手也忽地頓住,問道:「你說什么」

那女孩臉蛋紅得像塊大紅布,雙腿緊張得直打顫,聲音卻漸漸穩定下來,她直視著古舟,用清晰而穩定的聲音說道:「我說,給我兩百貫,我的人歸你」

第085章 搖身霸王花

古舟聽了不由一怔,兩百貫他拿得出,也舍得拿,相對於用暴力強迫一個婦人屈服,他更喜歡那女人自願的服侍,再說如果用強的話,他今夜就得跑路了,可要是與她達成交易,從這直到北平出關之前,這嬌滴滴的小娘兒可不就任由自己享用了劃算。

兩百貫錢算什么,不過是一株百年老參罷了,多走兩個山頭也就挖到了。問題是她是為勢所迫,在施緩兵之計,還是真願為了兩百貫錢出賣她自己如果我把她帶回客棧,她卻反悔,藉此脫身呢

燒餅姑娘很緊張地握起了拳頭,胸膛卻挺得更高:「兩百貫,夠我買一間房,幾畝地,再加一頭牛,和妹妹安安定定地過日子了,就算臟了身子,嫁不出去,我我也願意」

西門慶反手一拍額頭,忽然很懊惱地蹲了一下,夏潯不知他發現了什么,忙也跟著蹲下,低聲問道:「想到了什么」

西門慶慢慢抬起頭,一臉沉痛地看著他,傷心地道:「兩百貫兩百貫啊,要是早知道兩百貫就能我給呀人家攢了私房錢的啊」

夏潯登時無語。

胡同里,燒餅姑娘見古舟半信半疑,猶豫不決,忽地一咬牙,輕輕提起了自己的裙裾:「我我還沒讓男人碰過,我是干干凈凈的身子,我我值這個價」

裾下露出的是一雙纖巧秀氣的天足,穿著鞋,明顯是自家手工縫制的一雙布鞋,但是穿在美人足上就是不同,只看到它,你就能意會到履上足如霜,不著鴉頭襪的韻味。

若是脫下她的鞋,剝去她的襪子,呈現在你面前的又將是怎樣的一種風光呢

那是一個少女最低處的性感

古舟舔舔嘴唇,目光開始灼熱起來。

裙裾繼續往上提,接著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雙秀氣的小腿,裙下是貼身的月白色紈褲,衣色已經洗得淡了,卻很干凈。褲腿緊束著小腿,正面筆直,背面是一道優美的弧線。

小腿要顯出性感精致的美,很難但她做到了,那曲線,當真是增之一分減之一分都會影響到它的完美,那是最能讓男人遐想的曲線,毫無瑕疵。

你可以想象,如果那層薄布不曾裹在它上面,如果是在綺羅綉床上,緋紅的燈光下,一雙纖美動人的腿兒輕柔地交纏在一起,放出粉致致的柔潤的光,該是怎樣的旖旎與香艷。

古舟瞪大了雙眼,只想她的裙裾提得更高,看到更美麗的風景,女孩兒卻忽然把裾子放下了。

古舟正看到緊要處,不禁大失所望,他抬起頭,就見那少女暈著臉問道:「我我值不值兩百貫」

那張精致如瓷器,粉潤如白玉的臉蛋一染了紅色,再被當鋪門口傳過來的燈光一映,當真是嬌艷不可方物。這絕色的尤物再以這樣嬌羞的神色這樣柔媚的聲調說出這句話來,古舟咕咚一聲吞了口口水,忙不迭點頭道:「值值太他娘的值了」

然後他的眼就直了,因為他看到那少女雙手竟又移到了她那不堪小握的小蠻腰,纖細修長的手指羞顫著,正在輕輕去扯她的腰帶:「哇受不了啦,受不了啦,這樣的誘惑」

西門慶的兩眼也直了,就連夏潯也

「對不起,我也是男人,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

當三個男人都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地盯向姑娘腰間的時候,奇變陡生,只見那姑娘杏眼圓睜,裙子還沒見怎么動彈,一條粉腿就從裙底筆直地伸了出來。

「噗」

很是沉悶的一聲響,但是夏潯聽到了。他馬上牙根一酸,下意識地彎了腰,而西門慶則直接做了「捂襠派」,兩雙眼睛驚恐地看著那位一直喜歡臉紅一直喜歡害羞嬌怯怯的看來完全無害的燒餅姑娘。

古舟兩只眼睛都突了出來,他直勾勾地看著燒餅姑娘,身子慢慢向前傾斜出去,仿佛一尊比薩斜塔,在空中傾斜著僵滯片刻,便卟嗵一聲栽到地上:「嗚呃呃嘔嘶嘶」

他的嘴就像沒了信號的收音機,發出嘶嘶拉拉的聲音,遠遠聽去,嗚嗚咽咽的就像一只受虐待的小狗,他發不出高聲,那個地方受到重襲,就算他是鐵打的金剛,也發不出聲使不得力。

「王八蛋敢打本姑娘的主意你一刀捅死熊你這頭長白山的大笨熊」

夏潯張口結舌地看著那位燒餅姑娘,只見一向秀秀氣氣的,連走路都輕得生怕踩死螞蟻的燒餅姑娘毫無風度地提高了裙子,一面咬牙切齒地罵,一面用她那雙很秀氣的小腳丫使勁地在古舟頭上臉上亂踹亂踩。

夏潯看得目瞪口呆,手中半截磚頭脫手落下,正好砸在西門慶的腦袋上。

那姑娘罵完了,踹累了,拔腿就走,夏潯趕緊縮回頭去,不想那位姑娘走出幾步,站住想想,忽然又折了回去,彎腰在那仍同空氣努力爭奪著呼吸權的古舟懷里摸索一陣,掏出一個錢袋,在手中一掂,凶巴巴地說道:「這是調戲本姑娘的利息,哼」

說完她又狠狠踢了古舟一腳,這才揚長而去。

可憐的古舟蜷縮在地上,嗚嗚咽咽的仍然喘不上氣來。

西門慶心有余悸地扶著牆站起來,忽然對夏潯道:「老弟,我覺得我家小東其實挺溫柔的」

那天晚上,很晚很晚的時候古舟才回來。他邁著細致而沉穩的八字步,如行雲如流水,肩不搖臂不擺,就天井里那么屁大的地方,這位老兄居然四平八穩地丈量了許久,才挪進了自己的房間。旅客們都很奇怪,不過看他臉色鐵青兩眼殺氣騰騰的樣子,誰也沒敢問。

夏潯瞧見他滿眼怨毒的模樣,輕輕放下窗,對西門慶道:「那位燒餅姑娘雖然使計脫了身,可也徹底得罪了這個關外參客了,我看這古舟是絕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咱們既然一路同行,暗中照拂一下吧。」

西門慶是個憐花惜玉的種子,一聽連連點頭稱是。

翌日,馬車繼續啟程,下一座大城就是德州,一路上乘客上上下下,從濟南府一直跟下來直到北平去的乘客,始終還是只有他們六個人。燒餅姑娘和她妹妹明顯已經提高了警覺,她們從不離開眾人視線半步,就連住宿的時候,也專挑其他客人中間的卧房,古舟雖然凶狠,卻也知道這里終究不比關外,不敢有所妄動。

這一天,馬上就到德州了。德州是山東地面上的一座大城,財阜人豐,百姓樂業,谷帛殷阜,家給人足。旅客們要在這里住一晚,第二天還要歇息半天。因為車行的車子長途跋涉下來,需要修理一下,同時客人們也大多都有停下觀光購物的需求。

聽那車把式介紹著行程安排,夏潯注意到古舟目中閃過一絲獰色,不由心中一動,輕輕拐了西門慶一下,對他耳語道:「喂,英雄救美的機會來啦」

西門慶正在打瞌睡,只聽一個美字,立時精神大振,連忙問道:「哪呢哪呢」

夏潯微笑道:「就在德州」

車到德州的時候已夜色降臨,投店就餐住宿,一夜無話。那位姑娘自那日得了古舟的錢袋,住宿飲食也不再十分的寒酸了,不過姐妹倆還是非常的節儉,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吝嗇。

第二天上午,大部分人都出去游賞德州風光,采買當地特產去了,燒餅妹妹一直在店里晃盪,直到看見古舟二人出了客棧,她才急急返回客房,夏潯暗暗搖頭:「到底是個小姑娘,見識淺些,這便要上當了。」

果不其然,那位燒餅姑娘聽說古舟二人離開了,很快也帶著妹妹挎著個小包袱走出來,夏潯與西門慶立即佯裝逛街,遠遠地輟在後面,一面盯她們的梢,一面尋找著古舟二人的身影,很快,夏潯就看到換了一身衣衫,頭上戴了瓦楞帽的古舟和何軻朔,藉著人群的掩護,正狼一般躡在她們身後。

夏潯跟著跟著,卻發現謝氏姐妹去的並不是繁華的坊市,她們一路詢問著本地人,竟然漸漸拐進一條巷子,兩人跟到巷中才知道,原來那里有一間「混堂」。

「混堂」就是澡堂子。公共澡堂子的出現是在宋朝,到了明朝的時候,在一些大城大阜已經有了女性的專用澡堂。她們一路行來風塵仆仆,女孩兒家都愛潔的,哪能不洗浴,可這時節已是深秋近冬,客棧中設備簡陋,若只備一盆熱水,洗浴起來容易著涼受風,如今有了機會,自然要好好清潔一番。

夏潯一見二人是去洗澡的,不由暗叫一聲苦也,女人洗浴,怎一個墨嘰了得,這一進去,不曉得兩個時辰能不能出來,他看看遠處的古舟和何軻朔,對西門慶道:「高兄,走,找家館子,點兩樣菜,嘗嘗當地的風味吧。」

西門慶道:「好,就這家燒雞店吧,看模樣有些年頭了,能開上幾十年不倒的,味道一定差不了。」

兩個人走進店去,要了只燒雞,又要了幾樣小菜,一壺老酒,一邊喝酒吃菜,一邊閑聊,古舟生怕走失了人,卻一直待在一株柳樹後面,瞪著一雙噴火的眼睛,咬牙切齒地等著。

一只噴香爛熟的燒雞被夏潯他們啃得七七八八的時候,西門慶突然一拐夏潯的胳膊,向外呶嘴道:「喏,出來了」

第086章 狡狐脫兔

沐浴已畢的謝家姐妹正從對面混堂里出來,妹妹年紀小,沒那么多約束,一頭黑亮亮的長發披散及腰,只有一條紅繩系著,浴後的肌膚泛著紅潮,好像一只可口的紅蘋果。姐姐頭上高高挽一個髻,露出優雅頎長的頸子,臉上不施脂粉,清清淡淡,可是疏散間自成畫意,仿佛一個清純秀氣的鄰家女孩。

古舟和何軻朔早已等得不耐煩了,一見二人出來,冷笑一聲,立即迎了上去,四目一對,謝家姐妹好像才看到他們似的,頓時大吃一驚,姐姐馬上一推妹妹叫道:「妹妹,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