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98部分閱讀(1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54 字 2021-02-15

下」

劉真一怔,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殿下說什么」

朱權把大棍往他鼻子尖上一指,喝道:「本王叫你跪下」

劉真怒道:「本官忝為薊州總兵」

朱權冷笑:「還不是我朱家的看門狗」

一旁陳亨聽了大為不悅,沉聲道:「殿下」

朱權截口道:「你也跪下」

陳亨雙眉一挑,還未說話,朱權已厲聲喝道:「皇明祖訓,藩王宗親府第服飾車旗儀仗禮制,只低天子一等,公卿大臣皆以臣禮事之。你敢不跪本王一棍打爛你的狗頭,皇上也無法可說」

陳亨臉色一變,見朱權咬著牙根,握緊鐵棒,嘴角噙著冷冷的笑意,目中卻滿是殺氣,不由得心中一凜,曉得這位王爺真的毛了,他敢不跪,只怕這位王爺真敢一棒打下來,無奈之下,只得一撩袍子,跪倒塵埃:「臣陳亨,見過寧王殿下」

朱權又冷冷看向總兵劉真,陳亨跪在地上,輕輕一扯劉真的袍裾,劉真無奈,只好硬著頭皮跑了下去。

朱權雙手握棍,仰天大笑,笑得陳亨和劉真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簡直是無地自容。朱權笑完了才把臉一沉,冷哼道:「曾二」

那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幾個寧王府侍衛中一人慌忙向前爬了兩步,叩首道:「卑職在」

朱權厲聲道:「你這個廢物給孤聽好了,若是你再讓王妃在你面前受人侮辱,你也不用活了,自己提頭來見」

那曾二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卑職遵命」

朱權哼了一聲道:「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回王府後自去審理所領受軍法,每人二十軍棍」

曾二等人重重地叩一個頭,齊聲道:「謝王爺恩典」

朱權殺氣騰騰地掃了眼那些官兵,冷哼道:「大寧是本王的藩王,本王的側妃,要進自己的家門還得接受你們的檢查荒謬荒唐」

說罷提馬上前,對那白衣女子道:「沙寧,咱們回府」

說罷頭也不回,與他的側妃沙寧雙騎並進,昂然直往城中走去,追上來的王府侍衛們忙散開左右,將他們拱衛在中間。

陳亨和劉真怒氣沖沖地爬起來,對視了一眼,滿面羞惱。

夏潯呵呵地笑起來,這一幕還真是有趣他對自己的大寧之行更加有信心了。只是看著與寧王朱權並轡而去的那個沙寧姣好迷人的背影,夏潯忽又想起了劉家口山坡上那聲甜甜脆脆的「奎哥哥」,要想生活過得去,就得頭上帶點綠,夏潯仿佛已看到了一頂綠瑩瑩的帽子,正端端正正地戴在寧王頭上

第299章 誰說女子不如男

寧王朱權策馬直入王府,府門一關,便縱身躍下馬來,側妃沙寧也自無鞍的馬上縱身躍下,朱權扶了她一把,柔聲道:「走吧,到後宮去。」說罷轉身便自頭前行去,沙寧緊隨於後,亦步亦趨,朱權負手前行,那糾糾武人之風一掃而空,神情變得極其沉穩,行姿步態更是盡顯儒雅,不帶一絲煙火氣。

方才在城門口那種狂躁霸道驕橫不可一世的姿態,只是朱權的故意做作而已,朱權年紀雖輕,卻從來不是一個沖動莽撞的人,他不但心思細膩性情沉穩,而且博學多才足智多謀。這個人才學之廣,在朱元璋二十六個兒子里邊排名第一,其實不只是在皇子里邊,縱是拿去與朝野間所有博學之士相比,朱權也不遑多讓。

這位王爺經子九流星歷醫卜戲曲音樂歷史兵法黃老諸術皆具,一生所著各個學科的著作三百七十余部,都是極專業的書籍,有許多到了現代仍然具有極大的學術價值,簡直要諧美那位學究天人無所不通的東邪黃葯師了。

不過,恰似武林外史中的王憐花和沈浪,王憐花博學多才,聰穎遠在沈浪之上,但沈浪只專注於武學一道,而王憐花諸子百家無所不通無所不曉,一人精力能有多少所以他在武學上的造詣,終究要遜了沈浪一籌。寧王朱權也正是如此,燕王朱棣專攻兵法與權謀,這位博學的寧王在這方面反而要遜色於燕王了。

此外,寧王朱權還有一個最大的毛病,他是多謀而寡斷,而非多謀而善斷,因此性情優柔瞻前顧後,做事顧忌重重,思慮太深的結果,就是反不如燕王朱棣做事剛毅果斷,有大魄力。

兩人到了後宮內書房,沙寧剛要開口說話,朱權便溫和地一笑,說道:「不急,一路車馬勞頓,先去沐浴一下,回來再慢慢說,我在這里等你。」

沙寧曉得他的脾氣,向他嫣然一笑,便轉身離去,朱權順手從書架上取過一本書,靜靜地閱讀起來。

他的目光落在書本上,心神卻根本沒在那兒。

近一年來,朝廷對他小動作不斷,先是收其兵權,接著連他的王府三護衛也調走了,頭兩個月又要詔他回京,眼看就要步周王齊王等王兄後塵,幸好四哥反了,朝廷因此放松了對他的壓迫,可是朝廷要對付他的跡象已經十分明顯,大寧駐軍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陳亨劉真等朝廷大員更是咄咄逼人。今天,自己的王妃要回城,就在他的藩國屬地,居然要接受部下的盤查,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必須得做出一種姿態了,否則就連寧王府的人都要軍心渙散。

他如今守在寧王府中,每日撫琴練劍,極盡風雅之事,一副無為模樣,但是對於天下的一舉一動,他都在關注著,尋找著自己的生機,身為藩王,他的一舉一動都要落在別人耳目之中,他要繼續對自己的藩國施加影響,只能借助寧兒的特殊身份,堂堂皇子落到這般地步,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他的正妃是一位大明兵馬指揮使張泰的女兒。而這個側妃沙寧則是朵顏衛首領的妹妹,正是利用沙寧的這個特殊身份,做出閉門避禍姿態的朱權才能與外界仍舊保持著密切的聯系。

想得心煩意亂,朱權把書扔到了一邊,這時候,沙寧沐浴完畢,換了一身輕衣,款款地走了進來。一張不施脂粉的清水臉蛋兒瑩潤嫩白,一襲潔白的袍子,襯著她頎長的身段纖美的腰身,輕盈的腳步好像漫步於雲端,顯得輕盈飄逸,優雅高貴。

朱權微笑起來:「沙寧,這一番出去,怎么樣」

沙寧在他旁邊姍姍地坐了,說道:「我先去見了哥哥,又去了泰寧衛福余衛,送了他們的台吉夫人一些禮物,在那里住了些時日,回來的時候還去了劉家口,見了我的義兄,打聽了一下關內的情形。」

泰寧衛福余衛,再加上沙寧的哥哥蘇赫巴獸所統領的朵顏衛,就是後來我們所熟知的朵顏三衛了。不過這時候三衛的實力大小是泰寧衛為首,福余衛次之,朵顏衛最小,所以當時還很少有人用朵顏三衛來代指三衛。至於沙寧所說的台吉就是福余衛泰寧衛的首領了。

元朝人統治中原的時候,對許多漢語的稱呼一知半解,便胡亂使用了。比如小姐,在元朝以前是專指妓女的,可是蒙古人進駐中原後,見被稱為小姐的女子都是香車寶馬,一身錦綉,又大多生得如花似玉,以為小姐是個極尊貴的稱呼,就把它用在官員貴族家的女兒身上了,百十年下來,大明現在也沿襲了這樣的稱呼。

這台吉也是一樣,台吉是元朝人對「太子」的讀音,大概他們說漢語都有點大舌頭,念得不清不楚,「太子」就念成了台吉。他們不明白太子的真正含義,以為是一種很高貴的爵位,便把許多部落首領都封為台吉,搞得他們的「太子」多如牛毛,如今三衛首領都已被大明封為指揮同知,沙寧因為是朵顏衛的人,所以仍然習慣性地稱他們為台吉。

朱權嗯了一聲,神情有些緊迫,沙寧嫣然道:「殿下放心,三衛的首領都對殿下忠心耿耿的,下個月殿下的生日,他們都會趕來祝賀。」

朱權心中一松,忙又問道:「關內情形如今怎樣」

沙寧欣然道:「關內啊,燕王真的好生厲害,是一位了不起的巴圖魯,耿炳文十三萬大軍,可是與燕王一戰一觸即潰,就此敗退真定城,再也不敢出頭了。」

自己的女人如此傾慕另一個男人,雖然那是他的四哥,他也知道沙寧是草原上的女子,傾慕英雄是她的本性,並非就喜歡了那素未謀面的朱棣,還是有點吃味兒,忍不住哼了一聲。

沙寧媚笑起來,柳腰輕折,翹臀一抬便挪到了他的大腿上,環住了他的脖子:「朝廷看起來是個龐然大物,其實不堪一擊呢,燕王區區三萬兵馬,就打敗了耿炳文的十三萬大軍,我的大英雄,你什么時候起兵響應呢。」

朱權環住她的纖腰,撫摸著那圓潤柔軟酥滑如油的美臀,問道:「耿炳文大敗,朝廷方面沒有什么舉措」

沙寧在他耳垂上挑逗地一吻,柔聲道:「怎么沒有,聽說朝廷又派了曹國公來,這一次統兵五十萬呢。」

朱權身子一震,駭然道:「五十萬大軍」

沙寧嫣然點頭,朱權臉色微變,慶幸道:「幸虧我沉得住氣,要是與你大哥他們響應燕王,起兵靖難,那可壞了。」

沙寧蹙起美麗的眉毛,有些疑惑地道:「怎么殿下不是說,若遇j臣專權,敗壞朝綱,藩王有權聲討j臣,發兵清君側么,你叫我聯系三衛兵馬,不也是防著朝廷步步緊逼,對殿下下毒手如今有燕王牽制朝廷大軍,殿下只要起兵響應,山海關外要盡付於殿下了,怎么又要反悔」

朱權拍拍她的屁股,微笑道:「非不得已,豈能走上這有去無回的道路。朝廷五十萬大軍吶,我四哥再如何了得,又豈是人家對手」

沙寧微微有些失望:「那燕王既敗,朝廷不是還要對殿下下手么」

朱權胸有成竹地道:「本來,朝廷是絕不會放過我的。方孝孺黃子澄齊泰那班j臣,蠱惑皇上,離間皇親,讓我那刻薄寡恩的好侄兒對叔父們連下毒手,諸王之中,他們最忌憚的大概就是四哥和我。可是四哥既然反了,而且還曾重創朝廷兵馬,我想他們再蠢,也得考慮將諸王一一逼反造成的嚴重後果。

你看,我現在已經交出了兵權,連三護衛兵馬都交了出去,對朝廷還有什么威脅他們目的已達,待他們消滅了四哥的兵馬之後,有此前車之鑒,還敢用極端手段逼反了我么我讓你哥哥和福余衛泰寧衛首領參加我的壽宴,就是向我那皇上侄兒,還有那幾個j臣示威:我朱權也不是好捏的柿子,不想讓我步燕王後塵,你就不要欺人太甚」

沙寧有些不悅地道:「殿下這是以燕王求自保了殿下安知燕王被滅之後,朝廷不會再發兵對付殿下」

朱權道:「你以為,數十萬大軍,那是說動就能動的你知道朝廷發動這么多兵馬,要消耗多少錢糧,動用多少人力先帝給皇上留下的家底兒再殷厚,也禁不起他這般的折騰,他真有余力滅了四哥之後再繼續發兵對付我么他們口口聲聲為國為民,難道就不怕鬧得民不聊生

我也恨那幾個搬弄是非的j佞,也想給皇上一點顏色看看,可是朝廷勢大啊,與朝廷為敵,九死一生。不過我若是負隅頑抗,朝廷想動我,那也要付出巨大代價。因此,經過四哥這件事,我想朝廷也會接受教訓改弦易張,不會把諸王再逼上絕路吧。你要兵權,我給了,容我在大寧做個太平王爺,這個可能,總比跟著四哥起兵對付朝廷而且還能成功的可能,要大上百倍吧」

沙寧幽幽地嘆了口氣,沒有說話,神情很是失望。

朱權睨了她一眼,搖頭失笑道:「寧兒,這是軍國大事,你不懂。這不是你們部落里的一場那達慕大會,賽賽馬射射箭摔摔跤,勝出者就能成為所有男人欽佩女人仰慕的巴圖魯,這是在賭命,丟掉不切實際的幻想吧,英雄,不是那么好當的」

這時候,夏潯和塞哈智已經站到了寧王府門前,塞哈智對夏潯納罕地道:「大人,你不是說,到了大寧之後,且觀望聲色,了解寧王詳細情形之後,再求見於他么,怎么直接就來了」

夏潯道:「今日城門前的一幕,你也看到了,寧王正在激怒之中,此時與他接洽,豈非最是妥當咱們得像蜘蛛一樣,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機會,稍縱即逝」

太他娘的有哲理了,壓根就沒讀過書的塞哈智聽了非常崇拜地道:「大人英明」

朱權變色道:「誰要見我」

王府管事又說了一遍,朱權吃驚地道:「四哥的人不見不見趕快把他們轟走」

「慢著」

沙寧止住管事,對朱權道:「殿下何妨見見,聽聽燕王來使說些甚么」

朱權道:「還用問么,定是朝廷發兵五十萬,四哥自知難敵,要勸我一同起兵。就算我肯應和,如何對抗朝廷五十萬大軍若是見了他,再被朝廷耳目察覺,本王豈非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見,不能見」

沙寧蛾眉一挑,淡淡地道:「依臣妾之見,殿下應該見一見。」

「哦」朱權知道,他這位側妃依著中原習慣自稱臣妾的時候,就是有點發怒了,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問道:「為何要見」

沙寧道:「殿下將籌碼全押在朝廷必勝的一方燕王能打敗朝廷十三萬大軍,也未必就沒有再打敗他五十萬大軍的可能,如果萬一讓燕王勝了,殿下今日絲毫不講兄弟情面,那時將何以自處呢一萬只羊,也不是一只狼的對手,我倒不以為,現在就可以斷定燕王必敗,殿下只是見見他們又有何妨,何必把自己的退路都堵死了不管怎么說,燕王的存在,對殿下您總是有利的吧」

寧王在書房中緩緩地踱起步來,沉吟半晌,方勉強點頭道:「好吧,帶他們進來,到存心殿等候本王。」

沙寧道:「殿下,待我換身衣裳,同殿下一起去,看看他們說些甚么。」

沙寧是草原上的女子,入宮才兩年多,自幼在草原上野大了的孩子,不大拘泥於中原禮教,朱權也習慣了她的作風,因此不以為忤,只是點頭答應下來。

塞哈智對沙寧全無印象,這世上有些人是路盲,有些人卻是認人的記性奇差,塞哈智就是這么一個人,只見過一次沒留下啥印象的女子,只要換套衣服換個發型,隔天再撞見,他就不知道曾經見過了。何況在劉家口外沙寧的容顏只如驚鴻一瞥,他的注意力又全放在了那個頗有武人風范的劉奎身上,所以根本沒有記住。

夏潯卻不然,今日在城門口他已經確定那位寧王側妃沙寧,就是他在劉家口外山坡上所見過的那個女子,當時曾經打了個照面,說不定這位王妃也還記得他的樣子,但是對此他毫不擔心,普通人家尚且不以女眷見外客,何況是堂堂寧王

所以,夏潯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優哉游哉地便進了寧王府

第300章 難纏的敵人

寧王府內按功能劃分為四塊區域,中軸線自南而北是祭祀區,宮殿區園林區以及王府官署區。王府正殿統一都叫承運殿,也就是民間俗稱的銀安殿,夏潯和塞哈智不是可以正大光明接見的客人,所以不能在承運殿被接見,他們被引到了存心殿。

這是一處偏殿,跨過高高的門檻兒,迎面便是一道鶴鹿同春的畫屏,繞過畫屏,水磨石磚鋪地,便是存心殿的正堂,蟠龍柱紅木欄目桿,落地的青銅燈柱,吐著檀香的銅鶴,幔簾卷起,後邊是背倚屏風的書案,夏潯和塞哈智被引進殿中,在客座坐了一會兒,寧王和側妃沙寧才慢慢走進來。

「臣夏潯塞哈智,見過殿下」

夏潯目光落在沙寧身上,不由得一呆。她穿的仍然是一襲白色的衣裙,這是大明皇室貴胄最流習的顏色,只是款式有所不同,這是宮裝,雍容大方,外邊套一件蔥白色綉銀色絲線花紋的背子,只在黑亮潤澤的桃心髻上插了一支碧玉簪子,此外再無裝飾,整個人卻晶瑩剔透的仿佛一輪明月。

塞哈智這個粗人壓根沒認出沙寧王妃來,一見她伴在寧王身後半步,衣著打扮絕非宮婢,立即又跟了一句:「見過殿下見過王妃。」

夏潯這才驚醒過來,忙也說道:「見過王妃」

寧王只道他是被自己王妃的風采所懾,倒是未做他想,沙寧眸中卻明顯閃過一絲驚駭和慌亂。她一進大殿,就發現眼前這兩個人極為熟悉了,可不熟悉么,他倆連衣服都沒有換。塞哈智那副模樣,分明是沒有認出她的身份,可是夏潯看到她時眼神的變化和神情的反應,則清楚地表明:他已認出了自己

寧王淡淡地擺手道:「起來吧,勿須多禮。」說著便向主位走去,沙寧跟在他的身側,一雙結實健美,遠比普通女孩更顯修長的大腿已經開始突突地打起顫來,她強做鎮定,看也不多看夏潯一眼,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寧王在案後緩緩坐了,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問道:「你們是奉四皇兄之命所來你們求見本王,有什么話說」

剛剛站直了身子的夏潯忙又欠身施禮道:「殿下,皇上無道朝廷不公一班文臣舞文弄墨搬弄是非,蠱惑聖上擅改祖制,更官制削藩王,致周王流徙於雲南,代王拘禁於巴蜀,齊王囚押於鳳陽,湘王自焚於荊楚,燕王身為諸王之首,遵皇明祖訓,起兵靖難」

接下來夏潯說些甚么,沙寧心神恍惚的全未聽到,她只知道如果自己這位善妒的丈夫知道她在外邊有個情人,那么不但她的義兄劉奎必定身首異處,她也必將被暴怒的寧王殺死,寧王不會因為她是朵顏衛首領的妹妹就心生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