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149部分閱讀(2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51 字 2021-02-15

除了朱高煦和宴客的主人駙馬梅殷,受邀的客人還有李景隆和他的兄弟李增枝,南康駙馬胡觀順昌伯王佐。

朱高煦很開心,十八歲的朱高煦長得魁梧彪悍,已經不下於成年壯漢,四年的戎馬生涯,血與火的洗煉,讓他在彪悍之余,也多了幾分肅殺的威嚴。

在座的都是他的長輩,不過揖讓一番之後,卻讓他坐了主位,這讓朱高煦心中更是歡喜。不過他很快就敏銳地發覺,今日這些人宴請他,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再過兩天,母後和皇兄皇弟就要到金陵了,冊後大典正在熱熱鬧鬧的籌備當中,靖難四年,朱高煦一直隨父皇在外征戰,和母親兄弟聚少離多,眼看就要一家人團聚,他也非常歡喜,不過這種歡樂的心情很快就被眼前這幾個面目可憎的皇親國戚給打消了。

他們旁敲側擊的,都在詢問他的皇兄朱高熾性情脾氣如何,有什么喜好,顯見是在為交接皇兄,饋贈禮物做准備。

「原來,他們不是請我吃酒,只是想要討好我的皇兄,向我這個知情人打聽皇兄的情況」

一俟弄明白了眾人的心意,朱高煦便怏怏不快起來。原本滔滔不絕的他,很快沉默下來,只是悶頭喝酒。

「靖難四年,與父皇一同出生入死的,是我數次率兵救父皇與險境的,也是我可是這天下,早晚卻是皇兄的」

朱高煦越想越郁悶,記得有一次,父皇兵臨絕境,是他率兵奮勇廝殺,救出了父皇,當時父皇曾輕拍他的後背,對他說:「高熾身子痴肥,體弱多病,你雖是次子,要替為父多多分擔」

言猶在耳啊,可是皇兄迄今依舊活的好好的,而且還有了兒子。原先,就算皇兄做了太子也不怕,父皇正當壯年,看皇兄虛胖多病的模樣,恐怕還要走在父皇前面。可是皇兄已經有了兒子,皇後既立,皇太子之位也不會久懸,一旦皇兄成為太子,就算早逝,皇位也是侄兒的,我朱高煦

「二殿下」

梅殷冷眼旁觀,看到朱高煦苦悶的表情,便舉起杯來,笑吟吟地道:「皇上靖難四年間,小王爺追隨皇上左右,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戰功,頗有今上勇武之風。我早聽靖難功臣們提起過殿下數度救駕的勇武事跡,皇上潛邸功臣之中,無論文武,對殿下莫不欽佩敬服。我梅殷也是帶過兵的人,最欽佩的就是殿下這樣萬人敵的勇將,殿下,臣敬你一杯。」

「駙馬客氣了,小王只是一介武夫,算不得甚么。皇兄鎮守北平,武有抵擋朝廷數十萬大軍之功,文能在一團糜爛間把北平政事治理得井井有條,在最艱難的情況下,始終保障了父皇十余萬大軍的輜重糧草,小王沖鋒陷陣的些許功勞,算得了甚么」

李景隆一聽有點不自然了,要知道當初兵困北平的正是他,梅殷和朱高煦一唱一和的,雖然不是在說他,總是有些慚愧,連忙也舉杯道:「噯殿下此言差矣,北平乃元大都故地,城高牆厚,堅不可摧,只要想守,自然守得。想那濟南遠不及北平城之堅險,以皇上之龍威,還不是困城三月,無功而返

真正難處,正在於戰場廝守,再說,殿下只是沒有機會治理政事罷了,如果可能,安知殿下不會比大殿下更勝一籌呵呵,當然,這些事也就是說說罷了,總之,皇上靖難之初,殿下才十四歲,以十四歲的年齡,自領一軍,東征西殺,這樣的名將,除了十三為相的甘羅,我李景隆還想不出古往今來,誰能比得上。殿下與甘羅一文一武,足以輝耀千古了。」

順昌伯王佐原是軍中一個都督,一聽這話頻頻點頭,說道:「曹國公這話說的對,老朽軍中許多袍澤,無人不知殿下英名。眼看著皇後娘娘和大殿下三殿下就要到京了,你看,我等為了送些什么禮物,還要詢問二殿下,還不是因為不熟悉么。可要說起二殿下您,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啊。」

梅殷道:「這話在理。大殿下擅長文治,二殿下精於武功,一文一武,便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如今,皇後娘娘馬上就要正式冊立了,而皇太子之位依舊虛懸著,依我看,恐怕皇上也是左右為難,如果能大殿下的文二殿下的武合而為一,那才遂了皇上心意,呵呵」

朱高煦聽得心中一動,忽如撥雲見日,心中透了一絲亮。

「對啊皇兄馬上就要到京了,為什么不同時冊立皇太子,莫非我陪著父皇,四年出生入死,父皇一定是喜歡我多些的。武將們,肯定是更加信服於我,這些皇親國戚勛卿功臣們也不例外,除了我比皇兄出生晚些,哪一樣我不比他強,難道我就沒有一爭之力么」

想到這里,朱高煦的心突然跳得急驟起來

還是那間光線昏暗的房子,似乎這里終年不見天日似的,而那坐在桌後的人,也始終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仿佛他一直坐在那兒,就像一位苦行的僧人。

他靜靜地聽著對面的人向他稟報著,刑部大牢里,周澤文和張安泰自盡聚賢樓上梅駙馬宴請二殿下,輔國公楊旭去工部研究起建大報恩寺

等那人說完了,他輕輕地笑了笑,說道:「楊旭,倒是識時務。」

那人道:「是,把二皇子綁在身上,那楊旭投鼠忌器,夠聰明的話,他就得及時收手,要不然一定惹火燒身。老侯爺說,老爺這一計實在高明,咱們的凶險總算是化解了,以後,他就算抓到了梅駙馬的甚么把柄,想要動什么手腳,也得思量思量。」

坐在桌後的人輕輕搖了搖頭,微微昂起頭來,一縷光線斜斜地照過來,照在他寬廣而稍帶些皺紋的額頭上:「這不夠,遠遠不夠,如果我們只是想自保,那當初又何必去招惹他楊旭他不敢動,我們還是要動的。」

對面那人吃驚道:「楊旭只是過張安泰和周澤文,就懷疑到了梅駙馬的身上,這人精明的很。咱們已經引起了他的警覺,眼下還宜有所動作么」

「為什么不能整一個人,不一定要直接從他身上下手。楊旭不就巧妙地利用了歸德知府那個與咱們毫不相干的貪官,拔掉了咱們的周澤文和張安泰,還暴露了梅駙馬么」

對面那人遲疑了一下,說道:「老侯爺的意思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眼下正是靖難功臣們氣焰熏天的時候,咱們應該多多隱忍,徐圖後計。他說,還請老爺顧全大局」

「放屁我正是為了大局,不然為的什么」

桌後的人輕輕一拍桌子,對面的人馬上閉嘴,那人低下頭來,陽光照到了他頭頂束巾的發髻上,他沉聲說道:「現在看來,似乎是對咱們不利,實則不然。楊旭已經開罪了五軍都督府,那朱能丘福兩人都是功勛卓著威望崇高的老將,豈能容忍楊旭欺上門去等他們回京,這就是楊旭的對頭

朱高煦勇悍無賴,野心勃勃,決非甘居人下之人,何況,這四年中,他又立下赫赫戰功,如今把皇位拱手讓與大哥,他肯只要他不肯,爭嫡就是必然的,咱們的力量就可以托庇於他的名義之下,逐漸壯大起來,此時偃旗息鼓,徐圖後計,豈非坐失大好良機」

「老爺說的是」

坐在桌後的人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不是為了整楊旭,咱們想東山再起,必須得遏止靖難功臣們的氣焰,要想對付他們,只有通過皇帝下手,哼狡兔走,走狗烹的事,自古雄才大略的帝王們干的還少嗎我就不信,他朱棣能例外。

只要我們制造一種勢,讓他覺得,昔日的功臣們,已經成為來日的威脅,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動手這個勢,本來是想利用靖難功臣們的驕橫跋扈,可惜,他在金殿上諄諄告誡靖難功臣的一番話,讓這些驕橫跋扈的功臣們都收斂了許多,哼都是那些御使言官們誤事

不過,只要挑起朱高煦對皇位的貪念,就不是他一番話便能打消的了。我們得想辦法把靖難功臣拖進來胡惟庸案李善長案藍玉案空印案,每一樁大案都株連甚廣,這些大案都是當皇帝覺得某一種苗頭必須打消的時候,逮住一只出頭鳥,以此為突破口,展開一場大清洗的。明白」

「明白」

「我們這一次造的勢,就是爭嫡選擇的出頭鳥,就是楊旭畢竟,我們已經在他身上投注了太多心血。當然,如果他夠乖覺,而又有人搶在他前頭跳出來,我們也不介意換一只出頭鳥來抓,不過眼下,最容易下手的,依舊是他」

「是那么老爺打算從哪兒下手」

那人沉默片刻,低低地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從東海下手」

對面站著的人失聲道:「雙嶼島」

那人沉沉一笑,說道:「不錯雙嶼島」

夜晚。

琉璃屏風妝台梳鏡,桌上兩枝紅燭,把一層淡淡的暈黃灑了滿室,如夢似幻。

錦榻垂著薄薄的紗帳,帳中,黃花梨木的精雕大床上,一雙男女正在恩愛纏綿。

蘇穎俯在榻上,光滑的脊背腴潤的腰肢,再到豐碩渾圓的臀部形成了一道曼妙起伏的曲線,淡淡的燭光映在她的肌膚上,在渾圓的臀丘上映出一弧誘人的光痕。

她那修長健美的雙腿並得緊緊的,可是卻禁不住夏潯的愛撫,那大手在圓滾滾的美臀上撫摸了一陣,便沿著又深又緊的股縫強行探進去,不知觸到了什么要害,她啊地一聲驚呼,那最後的武裝便告瓦解。夏潯便低笑著伏上去,兩只手游走著,貼著腴潤的小腰再滑到胸前,握住了被壓得變形的一雙飽滿玉峰,同時,一根火熱的魔杵便抵住了那團柔軟得像要化開的臀肉,好像燒紅的刀子刺進一團凝固的黃油

蘇穎比起梓祺和謝謝,身子要成熟豐腴許多,大概正是因為她比較豐滿的體態,所以雖已生育兩個女兒,那身體依舊充滿無窮的魔力,尤其是這種從背後的進入,拋開那豐軟柔綿的觸感不談,里邊也有種層巒疊嶂的感覺,每一探入,就似連破數關,入得艱難,出也不易,好像吸吮似的,緊緊地裹住他,尤其是蘇穎那長期游泳變得極為有力的腰肢和雙腿擺動起來時,簡直就似把他拋到了天堂之上

今晚,夏潯是專屬於她的,因為明天她就要回雙嶼島去了。

本來夏潯不舍得她這么早走,不過頭一次來,顯然不能待得太久,因為原本是謝謝梓祺和她,一起幫助惜竹夫人維護羊角島的潛龍基地,以及專屬於夏潯的走私航線運營,幾個人一下子都離開了,她不放心夏潯也不放心,她需要先回去。

因為將要分別幾個月,夏潯不舍得,她同樣戀戀不舍,兩個人都傾盡全力,用盡手段,竭力取悅著彼此,也不知用了多少花樣,當那一刻來臨的時候,兩個人已變成了面對面的姿勢。俯在背上,那是征服的姿勢,這個時候,才是彼此的心貼得最近的時刻。

「啊啊呵」

在蘇穎特別的嬌吟聲中,兩個人緊緊擁在一起,夏潯覺得自己就像一棵深深扎進沃土的大樹,被牢牢地固定在那兒,可是可是那根系卻是屬於大地的,牢牢地捆縛在他的身上,有力的雙臂雙腿牢牢地纏著他,過了許久,兩人還能感覺到彼此劇烈的心跳。

仿佛回了魂的蘇穎睜開濕成一汪水的雙眼,看著夏潯汗涔涔的英俊臉龐,忽又害羞起來,於是她就把依舊發燙的臉蛋貼到了他的胸口,用豐滿的嘴唇啄吻著他的肌膚

夏潯撫摸著她頭頂滑順的長發,柔聲道:「最遲開春的時候,帶著咱們的寶貝女兒,再回來。」

「嗯」這時候的蘇穎,是百依百順的。

「潛龍基地經過三年多的發展,已經自成一個格局,又有惜竹夫人的照料,你不用太操心,運營航線這邊,才需要多費些心思。」

「嗯」

夏潯的手微微停了一下,目光有些深邃起來,在蘇穎的耳邊,他又低聲囑咐道:「咱們在那里的一切,依附於雙嶼島的存在。皮之不存,毛將安附,你多關注一下許滸那邊的情形,我雖替他出了口惡氣,可五軍都督府未必沒有後著,縣官終究不如現管啊」

第457章 投石問路

皇後娘娘與大皇子三皇子道衍大師英國公張輔等留守北平的人員今日就要到京了。朱棣下旨,特意休朝一天,滿朝文武齊至燕子磯,恭迎皇後娘娘過江。

其實朱棣六月份登基,如果徐妃等人即刻南下,原也不需要這么久的時間才到,但是這四年里,北平永平等地一直是在燕王府的直接控制之下,現在北平王府人員全部南下,要對地方上做些安排,把各種權力從王府再移交給地方,一切安排妥當,這才延至今日。

今日到燕子磯恭迎皇後的不只是在朝的文武百官,致仕官員士林名宿勛臣功卿皇親國戚,還包括僧尼道士都要來,這些出家人不只是來迎接國母,同時也是為了迎接道衍,道衍和尚被任命為僧錄司左善世,主管天下出家人,在京的各寺院道觀自然要派人相迎,各路人馬正陸續從京城里趕來,燕子磯已經擠得滿滿當當。

好在,負責安全事務的紀綱雖是頭一回主持這么大的盛事,各個方面安排的倒也井井有條,他事先就劃分好了不同的區域,前來迎接的各色人等按照身份分別等候在不同的地方,這樣一來雖然擁擠些,秩序也就井然有序了。

碼頭上,禮部高搭彩棚三丈六,紅綾高掛,旌旗飄揚,歌舞聲樂均已到位。因為考慮到等候的時間長短難以確定,而迎接皇後娘娘的各路人馬中難免有些孱弱老病者,怕他們站不了太久,道路兩側還扎了許多棚子,容等候者坐下等候,棚中還有茶水伺候。

二殿下朱高煦出現了,他平時都是一身箭袖,做武人打扮,今天穿著卻十分隆重,頭戴翼善冠,身穿盤領窄袖赤色袍,腰系一條犀角玉帶,濃眉大眼仍舊是英姿颯烈,舉止間卻變得十分的沉穩。他不斷地行走於各個棚子,向認識的不認識的王公大臣們含笑問好,行走間,掛上玉帶上的兩方壓袍玉佩只是微微有些晃動,如此年紀,這般沉穩凝煉,許多老臣看在眼里,都暗暗點頭。

朱高煦尚武,除了能征慣戰武藝高強的老將能叫他欽佩信服,見了面會恭敬親切一些,對其他人平素都不大理會的,今日卻不知是因為他的母後就要從北京趕來,還是什么原因,變得彬彬有禮,對勛戚功臣皇親國戚乃至文武百官都十分客氣,這樣謙和有禮的態度,自然也博得了許多初次見到二皇子的人的好感。

「殿下,您在這兒呢,錦衣衛紀指揮使正在找您呢。」

朱高煦剛從一個帳篷里慰問了些老臣出來,迎面就撞上一個錦衣衛軍官,看服色,該是個千戶。

「哦」朱高煦也知道今天是由錦衣衛全權負責安排整個接迎儀式的安全,不知紀綱找他作甚,問了問紀綱的所在,便舉步走去,那個錦衣千戶立即向人群中打個手勢,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檢查安全防務去了。

碼頭一角,扎著一頂帳篷,這是紀綱的臨時指揮場所,幾千名禁衛軍錦衣衛的安排調度,都從這里一條條發出命令,各個地方有什么風吹草動,也都是直接報到這里,確保整個接迎儀式不出絲毫差錯。不過此時皇後的儀仗還未到對岸,一時並不急切,紀綱也出帳親自巡視現場去了,帳中只留了兩個人值守。

這兩個人一個叫朱圖,一個叫紀悠南,都是紀綱接掌錦衣衛後,親手提拔起來的心腹。目前紀綱仍在不斷擴大錦衣衛隊伍,由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共有八人,除朱圖紀悠南之外,還有方才尋找朱高煦的王謙,以及袁江庄敬李昆春鍾滄海高翔,八個千戶,號稱北鎮八大金剛。

至於劉玉珏那邊,就遠不如紀綱這邊威風了,劉玉珏只是南鎮撫,比紀綱低了一級,又是主要負責錦衣衛內部的軍紀司法,對外職權不及北鎮撫大,故而只有兩個千戶,就是陳東葉安,這兩人也被錦衣校尉們送了個綽號,叫做南鎮哼哈二將。

二人半搭著帳簾兒,懶洋洋地坐在帳中吃著茶。上一次永樂皇帝登基的時候,他們沒有那個運氣看見那盛大的場面,這也是頭一回看見整個金陵城所有頭面人物一齊出動的場面,二個人自也免不了對這盛事議論一番。

「朱圖啊,方才我出去巡視了一圈兒,聽見有幾位大臣正在議論,說皇上迎娘娘回宮,立即冊封為後,可是皇長子已經做了二十多年的燕王世子,如今皇上坐了天下,順理成章的,就該由王世子晉升為皇太子,偏偏皇上這一次壓根就沒提這事兒,你說皇上是不是有了易儲的心思」

朱圖撇撇嘴,對紀悠南道:「我說老紀啊,你就是閑的,皇上易不易儲,關你屁事把你的差當好了,比啥都強,這種閑磨牙的事兒,別議論。」

紀悠南道:「我說你這人怎么就不動腦子呢聽說咱們這位皇長子性情仁厚,喜歡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一類的雅物,你說這樣一位皇子要是當了皇帝,看咱們錦衣衛能順眼么頭幾年咱錦衣衛混得跟孫子似的,逮誰跟誰點頭哈腰,衙門里頭荒涼得能養家雀兒,不就是因為建文帝看不上咱錦衣衛們么」

此時,朱高煦已經走到帳邊,本來正要掀簾進去,聽見二人對話,就悄悄地站在了那里,可是帳中二人似乎聊的入神,竟未察覺。

朱圖道:「那又如何,皇上想讓誰當太子,咱們管得差么眼下咱們錦衣衛正得寵,跟在紀大人後面悶聲發大財就是了,理會那么多干什么」

紀悠南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紀大人也向人打聽皇上這方面的心意來著,大人心里也犯核計啊,只是不知二殿下他有沒有爭嫡的雄心,二殿下在軍中威望極高,如果他肯亮出旗號,武將勛戚們必定群起投效,咱們大人估計也」

朱圖斷然道:「不可能,立長立嫡,幾千年傳下來都是這個規矩,誰能亂了皇上也不能啊。皇上覺著哪個好就立哪個那還不亂了套了,從此以後,皇室還有一天清靜日子過么,每一代的皇子還不個個拉幫結派,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