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192部分閱讀(2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81 字 2021-02-15

丁宇若在馬上,未必是這韃靼千夫長的對手,可是到了地上,他那閃轉騰挪的武術功夫就占了便宜,再說那千夫長眼睛被馬血迷了,睜眼望去,眼前的一切都蒙著一層血色,多少影響了視力,就更加不濟了。

丁宇運刀如飛,如有神助,一面大喝著:「去幾個人,把蒙哥的老娘給我劫回來你奶奶個熊鏗鏗鏗」

一連三刀,那千夫長手中兵器不及丁宇的兵器精良,第三刀下去,那千夫長揮刀格架,竟被丁宇一刀把手中兵刃劈斷,大駭之下再想躲閃卻已來不及了,丁宇一刀劈斷了他的掌中刀,自己也立不足不穩向前跌去,卻趁著跌勢,掌中刀旋轉如輪,「噗」地一刀將那千夫長一條右腿硬生生地砍了下來

帶著兩個婦人逃跑的三個韃子兵被明軍劫住了,當明軍帶著那兩個婦人回到廝殺地點的時候,丁宇踩著斷了一條腿,流血流得已經臉色慘白的那個韃子千夫長,興沖沖地道:「人救回來了」

一個明軍牽著一匹棗紅馬走到他身邊,說道:「都司大人,這女人只怕不大妙」

另一匹馬上載得是一個花甲老婦,這個士兵牽的馬上卻是一個年輕的女子,看模樣很是俏麗,只是那臉色慘白如紙,勉勉強強坐在馬上,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丁宇目光往下一落,只見那馬身上一片濕濕的顏色,滴到腳邊草地上竟然是殷紅色的,那女人袍裾下擺已經濕透,盡貼在身上,仔細看竟是一片血漬。

丁宇不由大駭,驚道:「這娘們哪里中了刀」

第590章 皆大歡喜

大捷的消息傳開,整個遼東為之震動,遼東諸族中有些刺兒頭,突然也變得異常乖巧起來。

朝鮮那邊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原本比較強勢的抗議聲突然微弱下去,依附於朝鮮的沿海女真部落加緊了與古舟的接觸,以前是古舟主動同他們聯系,還要帶點兒上好的茶葉絲綢瓷器啥的當見面禮,大捷的消息一傳開,主客之勢馬上就倒轉過來了。

這一點,從古舟家里的情形就能看出來。

高麗參貂皮鹿茸一類的禮物堆得到處都是,還有一堆的朝鮮族女真族的女人,都是人家送的。每天古舟從外面一回來,跪拜脫鞋的福身行禮的,鶯鶯燕燕群雌粥粥,把個古舟服侍得就跟老太爺似的。可有一樣不好,眼瞅著古舟那黑眼圈兒一天比一天嚴重,說不得這大補之物,家里頭就得天天燉著。

夏潯這邊則在忙著戰爭善後之事,安置俘虜撫恤將士向朝廷報功請賞,諸如此類,把夏潯忙得腳打後腦勺。

對擄來的大小部落比較好辦,全部按照上一次對烏古部落的安置方法和政策,實際上他們裹挾了大批的部落百姓回來的時候,就有知機的漢民跑來幕府掛號,等著領佃戶回家了。

對俘虜的安置卻不同,這些人清一色都是健壯有力的大漢,家室又沒有帶在身邊,縱然把他們散置出去也叫人放心不下,對這些俘虜,夏潯命人全部押往關內去了。皇上不是正充實北京人口呢么,叫他們去關內吧,交給北京的尚書侍郎們安排去。

蒙哥的部落是歸附,與擄來的部落待遇不能一樣,夏潯把他們安排到了裴伊實特穆爾的部落和泰寧衛中間的一塊空曠地帶,這里靠近設立在朵顏衛的貿易運輸線,他們也能很快受到感染,並參與其中,並且他們在外線,一旦韃靼來襲時,他們也是一道屏障。

至於他們現在的主業,依舊是游牧,他們不是擄來的百姓,夏潯不能強迫他們改事農耕,不過等到農耕的優勢體現出來時,他們自會做出明智的選擇。眼下嘛,他們就駐扎在那兒,外面有大片的草場,原本屬於韃靼人的地盤,這時候就看你本事了,兀良哈三衛和蒙哥部落,由著你們去吃,能占多大地方占多大地方,占的越多越好。

蒙哥的老娘還沒有回來,他那個被擄走的妻子正是敏敏特穆爾,為此,夏潯還特意請裴伊實特穆爾和蒙哥帖木兒過府飲宴,安撫了一番。他的愛將丁宇也是下落不明,估計也是凶多吉少了,夏潯心中十分遺憾,卻又無法派出大隊人馬滿草原的去找,只能在報功奏折上把他著重地提一提,以表心意了。

說到這封報功奏章,可不太好寫。

因為朝廷中有一部分大臣依舊傾向於對韃靼和瓦剌采用懷柔手段。他們建議永樂皇帝對韃靼和瓦剌的幾大勢力首腦分別封王,以分化離間他們之間的關系,通過他們之間的互相制衡,達到大明朝廷對他們的控制,反對以武力強行打壓,造成緊張關系。

上一次夏潯出兵大捷,端了烏古部落,出兵的理由是很充分的:韃靼先行襲邊,朝廷出兵,是還以顏色而已,這一次就需要一個說得通的理由才成。要不然,那些御使言官可不管你是不是振了國威保了邊民,弄不好還要彈劾你擅啟邊釁,不聽王命,勞師遠征給你羅織一堆的罪狀。

這些人是既可愛又可恨,主持正義時寧死不屈的模樣挺可愛,食古不化時的德性也挺操蛋的。

好在夏潯現在身邊有好幾個筆桿子,黃真張熙童都可大用,至於少雲峰少御使,雖是因為他的一封彈劾奏章,才把夏潯這個禍害招到遼東來,可他思想比較陳腐,在夏潯身邊有了得力的人手之後,少御使基本上就靠邊站了。

不過夏潯用人是人盡其才的,少雲峰這人剛正不阿,清正廉潔不貪財物,現在遼東經濟蓬勃發展,隨之也衍生了一些腐敗事件,正好叫他去專門督管這方面的事情,少雲峰得其所哉,倒也不覺寂寞。

黃真和張熙童兩個人一肚子壞水兒,他們湊到一塊兒琢磨了小半天,一封洋洋灑灑精彩紛呈的奏章便炮制出來了:

「韃靼太師阿魯台派其子阿卜只阿蠱惑兀良哈三衛反叛朝廷,兀良哈三衛首領深明大義,嚴辭拒絕,阿卜只阿惱羞成怒,遂對兀良哈三衛發動攻擊。適逢定遼中衛都司丁宇將軍奉楊旭總督之命巡視三衛,拔刀參戰,勇不可當,臨陣斬殺敵酋阿卜只阿。

阿魯台聞訊後再發大兵,以樞密副院哈爾巴拉為統帥斡赤斤土哈蒙哥帖木兒為將領,發兵南侵,遼東總督楊旭秘密會晤蒙哥帖木兒,曉以大義,使其幡然悔悟,臨陣易幟。遼東英勇之師遂里應外合,大敗韃靼,得良馬七萬余匹俘獲敵兵四萬五千余人。天朝大軍所至,沿途部落仰慕天朝威武,紛紛歸順,隨從遷附遼東的大小部落計有九個,分別是」

這份奏章寫出來,竟是一個面面俱到的歡喜局面,夏潯看罷大悅,把那擬好的長達千行的報功名單往後邊一附,便報往關內去了。

呼倫貝爾。

一個更大的噩耗傳到了阿魯台的面前。

阿魯台雖貴為太師,實際上也不算太老,再加上他身體強壯,保養得宜,皮膚紅潤,非常精神。可喪子之痛未去,又傳來斡赤斤土哈萬戶和樞密副院哈爾巴拉一遭生擒一遭戰死的消息,連番打擊之下,阿魯台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

「你仔細地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敗得這么徹底」

阿魯台的聲音嘶啞,低沉著嗓音說,全未注意到烏蘭圖婭悄悄進了帳子,正淚眼迷離地站在不遠處。

「是太師。照理說,咱們是不會吃這樣一個大敗仗的,錯就錯在,那蒙哥帖木兒早就被明人收買了,這樣一個j細,而且又是一路兵馬的統帥,事先將哈爾巴拉大人的行動計劃向明人合盤托出,又臨陣倒戈,我軍才終遭敗績。」

那人又道:「哈爾巴拉大人發覺不妙,率軍殺出重重包圍,卻在科爾沁右旗駐牧之地邊緣,遇到了以逸待勞的遼東總督楊旭。我禁衛軍被兀良哈三衛纏住,無法接應,逃出來的人馬兵疲馬困,已經無力再逃。這時候,為了部屬免遭殺戮,哈爾巴拉大人不得不命令他們放下了刀槍」

他沉默片刻,接著說道:「哈爾巴拉大人不肯為明軍所俘,他他率近身死衛,沖向明軍陣營,被明軍以火槍和亂箭,活活射死」

身後的烏蘭圖婭急忙掩住了口,才沒有發出聲音,可那淚水已像斷了線的珍珠,噼嚦啪啦地掉下來。

那人繼續稟報道:「如今,零散逃回的族中勇士,已逾八千四百多人」

阿魯台精神一振,說道:「我就說嘛,雖然明人使計行j,害我們自投羅網,可草原茫茫,四通八達,想要全殲我軍,不是那么容易的,逃回來八千多人了長生天保佑,這都是我族中精銳啊」

對面那人微微露出苦澀之意,頓了一頓才道:「太師,得以逃回的,大多是被明人故意縱放的」

阿魯台一怔,愕然道:「怎么」

那人道:「但凡傷殘嚴重者,明軍既不殺也不俘,盡皆釋放了,有些士兵為了能夠回來與家人團聚,甚至甚至自殘肢體以求脫身,明軍也不阻止,殘廢者皆可自行離去,概不阻攔。所以得以回來的,十之七八都是都是殘疾。」

「什么他們這是」

阿魯台突然回過味兒來,狠狠一捶桌子,怒喝道:「楊旭好生歹毒殺人不見血殺人不見血啊」

對面那人臉上苦意更重:「明軍回師時,因我東線已無可戰之人,明軍撤退時從容不迫,沿途但見我們的部落,不分大小,牛馬浮財男女老幼,一概擄走,如今如今東線草原,荒野千里,幾乎不見人影兒了」

阿魯台頹然往後一坐,怔怔半晌,才擺擺手道:「你退下吧」

那人向阿魯台深深一彎腰,緩緩退了出去。

「義父」

耳畔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阿魯台回頭一看,微微吃驚道:「圖婭,你幾時進來的」

烏蘭圖婭定定地看著他,一字字道:「義父,我要報仇我要殺了楊旭」

阿魯台臉上掠過痛苦之色,說道:「圖婭,你以為我不想報仇么可是瓦剌對我們虎視眈眈,近來接連吃了幾場敗仗,大片草原被瓦剌搶走,我不能圖婭啊,我們現在沒有能力復仇漢人有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仇我會記著,早晚我們會報的,但不是現在」

烏蘭圖婭搖搖頭,說道:「報仇,不一定要明刀明槍這一次,如果明人不用j計,我阿爸不會死我們未必會打敗仗他們可以用計,我們也可以」

阿魯台一雙花白的濃眉深深地擰了起來:「圖婭,你想做什么」

烏蘭圖婭的眼睛閃閃發亮,囈語一般地說著:「一定有辦法的我一定會為阿爸為阿卜報仇一定會」

第591章 原上相逢

天底下,一碧茫茫,起伏的小丘蜿蜒的河流幾叢的小樹,使得這草原並不顯得空曠,羊群一會兒上了小丘,一會兒又走到河邊,仿佛一團蒲公英的種子,隨著微風起起落落。

這里的小丘起伏並不突兀,極其柔美的線條,就似豐腴圓潤的婦人的身子,跌宕起伏,延伸遠去。

綠草與野花叢中,散落著幾座不大的氈帳,這是牧人外出放牧,臨時搭建以供歇宿的地方。遠處,矯健的牧馬人騎著昂首騰飛的駿馬,手中揮動著套馬桿,盡展豪放與彪悍的氣概。

了了特穆爾騎在一匹雄健的棗紅馬上,這匹馬鼻腔肥大前胸寬闊,有力的長腿下面長著碩大的馬蹄,這種馬跑得最快,而且耐力持久,如果讓它撒開四蹄縱情地飛馳,馬的肚皮幾乎能貼著草尖。

她騎著棗紅馬跑到一群馬前,翻身跳了下來,棗紅馬立即親昵地伸出舌頭,舔著她的掌背,了了捋了捋駿馬的鬃毛,把韁繩甩到馬鞍上,快步向前走去,那棗紅馬便溫馴地跟在她的後面。

「阮小九,你下來」

一個牧馬人翻身從馬上躍下,跑到她面前,規規矩矩地道:「了了姑娘」

這阮小九是個漢人,特穆爾部落現在經商務農做工跑運輸的族人越來越多,這些方面獲得的利益已經遠遠超過牧馬,以致於青壯族人全都跑去從事更有前途的職業了,族中現在的牛羊馬匹反而沒有足夠的人手去放牧了。

而阮小九是開原城的一個漢人,原本是給人打短工的,如今就被特穆爾部落的人雇來,替他們放馬了。這就是過渡階段的一種融合,牧人自己跑去從事其它的行業,族中負責放牧的人越來越少,現有的牛羊馬匹又不可能驟然減少,於是反過來就雇佣一些無產無業的漢人幫他們放牧了。

不過這些漢人無論是騎術,還是放牧的知識都不算是一個合格的牧人,作為族長的女兒,了了特穆爾只好承擔起教授他們放牧的知識。

「阮小九,你放幾幫馬呀」

「四幫」

阮小九嘿嘿地笑:「喏,了了姑娘你看,這一幫三十九匹,那一幫二十八匹,前邊坡上那一幫十六匹,還有,遠處河邊上那一幫,是十一匹。」

了了笑了笑,贊道:「不錯嘛,才二十來天吧,就能一個人看四幫馬,好樣的。」

她往前走了幾步,看看那四幫馬,說道:「你瞧見沒有,河邊這一幫,只有一匹兒馬公馬,雖看這一幫馬群最少,可你得格外注意。一幫馬里頭,如果有兩三匹兒馬,你就不用操心了,它們會在外圍照顧著整個馬群,不讓它們亂跑亂動。

可這一群就一匹兒馬,就不是它看著馬群,而是帶著馬群了,你要一不留神,它撒起歡兒來,就不一定把它的馬群給領到哪兒去了。」

「哦,這樣啊,我還覺著那幫馬最少,不用太操心呢,所以才特別看顧著這群最多的,多謝了了姑娘指教,我明白了」

阮小九笑嘻嘻地點頭,一雙眼睛從側面偷偷地看著了了姑娘那紅菱似的小嘴吧嗒吧嗒,誘人地動著。

遠處,負責看顧另外幾幫馬的一個牧馬人搖頭失笑:「小九這小子,又故意找轍,勾搭人家了了姑娘說話了。」

這個牧馬人也是漢人,叫鄭思安。自從有一戶牧民家開始雇佣流戍開原的漢人替他放牧以來,苦於家中沒有多余壯丁的許多牧人家紛紛仿效,雇佣了許多漢人幫忙。

這些漢人都是因為各種罪行被流戍遼東的普通犯人,無產無業,以幫人打短工為業,正好雇來做事。這些因為各種犯罪行為而被流戍的罪犯性情品格自然談不上高尚,不過對上了性格彪悍喜歡好勇斗狠的游牧部落,他們做事倒也不敢偷j耍滑,更不敢惡客欺主。

不過我們看著放牧很有詩意,可是一天到晚只是跟畜牲打交道,實際上是非常枯燥的,難得了了姑娘這么俊俏的一個女子跑到這兒來指點他們放牧,他們自然要想法設法的與人家搭訕,多聊幾句了。關於頭馬的規矩,老鄭早跟阮小九說過了,他豈能不懂,故意出些岔子,撩撥人家大姑娘和他說話而已。

「咄咄,去」忽見別人幫中的一匹公馬靠近了自己的馬群,鄭思安立即揮起了鞭子將它驅趕開。

養馬的規矩是多,牧草飲水喂鹽還有,兒馬不允許任何其它幫的公馬靠近自己的馬幫,一旦靠近了,兒馬就會跳出來與對方廝咬起來;自己馬幫中的任何一匹母馬如果跑到別人的馬幫里去,它就很難再歸隊了,因為兒馬絕不原諒這種背叛自己的母馬,它若回來,兒馬是會驅逐它離開的。

還有就是,小兒馬長大了,就會和老兒馬爭奪地盤,牧馬人就得看著,等一方落敗了,就得把它套走,騸了之後去拉車,若再把它留在馬群中,那就不得寧日了。如此種種,很多規矩,所以牧馬人看似悠閑,每天需要應付的事情實也不少。

了了是個粗枝大葉的姑娘,渾未注意阮小九的一雙賊眼盡在自己鼓騰騰的胸脯上留連,她很認真地講解了一番,一扭頭捕捉到阮小九有些猥褻的目光,這才發覺他別有用心,不由又好氣又好笑,倏地揚起鞭子,喝道:「找抽是不」

阮小九一見她揚起鞭子,脖子頓時一縮,趕緊道:「哪有,哪有,我確實不明白,嘿嘿,多謝了了姑娘指點」

了了哼了一聲,收回了鞭子。要么真抽,要么別抽,草原人的鞭子,講法也多著呢,若是輕輕抽他一下,那就不是懲罰,而是向自己心愛的男人示愛了,了了哪能讓鞭子落在他的肩上,她氣鼓鼓地走開,也不踩鐙,直接伸手一按馬背,縱身跳了上去,身形一彎又一縱,便漂漂亮亮地立在了馬背上,呼哨一聲,那棗紅馬便跑開了。

阮小九摸摸肩膀,又流里流氣地一笑。他當然不以為人家了了姑娘能看上他,不過要是被她抽上一鞭,起碼也能想入非非一下,可惜了,人家這鞭子,終究是吝於落下,賤皮子呀

了了踩在馬背上,在草原上風馳電掣般地奔跑了一陣,剛剛跑到一片草坡高處,忽然咦地一聲,猛地止住了駿馬,她手搭涼蓬往遠處看看了,立即按住了腰間的佩刀。

遠處,正有百余騎快馬向這邊疾奔而來,了了的第一反應就是有敵襲,但她隨即省悟到,這一帶已經沒有韃靼的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