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201部分閱讀(1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57 字 2021-02-15

不知道,朱棣實際上也一直在思考如何施行新政,革除弊端,夏潯的建議,可以說是與他不謀而合的。

再者,這場暴亂所凸顯出來的問題,與夏潯質問滿朝文武的三句話相印證,讓朱棣的改革之心更加熾熱起來。朱棣本就是一個強勢的天子,他不怕出問題,怕的是沒有辦法去解決問題,夏潯所言目前看來與遼東出現的問題並不沖突,而且理由充分,很可能是解決遼東困局的良策。只在遼東一地施行新政,真要出了亂子,也在他的可控范圍之內,他也需要一個試點。

第三就是,雒僉丘福等人此前對夏潯的明捧暗殺,以及其後在政見上表現出來的異口同聲的反對,提高了朱棣心中的警覺,一旦讓他察覺某些人在結黨,在公報私仇,這些人說的話在他心中的份量自然大打折扣,他會本能地認為你在故意打擊對方,而忽視了你所說的道理是否正確。

因此,當那些人喋喋不休地提出反對,卻又拿不出一份比夏潯內容更詳盡理由更充足的解決遼東問題的方案時,朱棣力排眾議,站到了夏潯一邊。朱棣雖然不像朱元璋那樣強勢,但是在明朝歷史上,也是僅次於朱元璋的強勢皇帝了。

一個強勢的天子,受到的約束和監督太少,如果施政錯誤,難免釀成大患;可是決策正確的時候,又可以減少很多的扯皮推諉的過程,確保政策的推行。凡事皆利弊共存,至少這一次,他沒有錯。

「小姐,我們回去吧」

巧雲見自家小姐還痴痴地站在城頭,不禁扁了扁小嘴兒。

小姐前兩天頭一回向她透露,想要她做老爺的通房丫頭時,巧雲又驚又喜,一顆小心肝兒卟嗵卟嗵的。那是國公爺啊,做他的通房丫頭,也比嫁個管事家人強得太多了。再說老爺對自家女人的呵護體貼,她可是一清二楚,若做了他的女人,還能虧待了她

若把老爺服侍高興了,說不定還能升作妾室。就算成不了妾室,有自家小姐維護著,這日子也錯不了,那幾天一瞧見老爺,她都是心驚肉跳加面紅耳赤的,雖然身份卑微,她也是個未出閣的黃花閨女不是

那幾天呀,哪天她不是把自己洗得白白凈凈的,就盼著老爺闖進房來,或者喚她過去呢,可惜,河東澇得一塌糊塗,汪洋一片,河西只聽雷聲震震,暴雨傾盆,那赤地千里啊都干得冒煙了,也沒見一滴甘露降下,小妮子現在心里頭酸溜溜的,挺不是滋味呢。

茗兒幽幽一嘆,點了點頭,依言轉身,向城下走去。

此時,一行朝鮮特使的車馬,在官兵護衛下,也堪堪走進城來

朝鮮戶曹判書劉宋耕,祖上本是漢人。

劉姓,在朝鮮是一個大姓。據說劉姓出現在日本,最早始於魏晉時期,當時漢獻帝的玄孫劉阿知定居日本,他的一部分族人移民到了朝鮮,從此在那里定居下來。當然,朝鮮劉姓並不只出於這一支,後來陸續還有漢人劉氏定居朝鮮。

比如宋朝有一個叫劉載的文人,就離開中原到了那里,並在當時的高麗王氏王朝做了尚書右仆射的高官。而北宋翰林學士劉荃,在宋英宗時被貶謫高麗後,更是由他而開創了朝鮮劉氏望族,子孫興旺,人才輩出,代代皆出高官。這些劉姓名人,因為有名才被記載下來,遷居朝鮮的普通劉姓漢人自然更多。

劉宋耕這一宗支據說是漢獻帝一脈的後人,也算是帝王後裔了,不過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從魏晉到現在,朝鮮也是分分合合,久經戰亂,到底是不是漢獻帝後裔,已經很難考證了。反正,後來做了官的,又攀不到劉荃劉載這些家譜比較完整的劉姓人,大多自稱是漢獻帝後裔。

朝鮮是大明屬國,對大明一向恭敬,不似日本安南等國,總做反復小人,所以大明對朝鮮最有好感,臣服於大明的那些藩國,其國王都只相當於大明的郡王,唯獨朝鮮國王,被大明賜以九章冕服,級別相當於親王,高出其他藩國一等。每當各國使節趕來朝覲大明天子時,朝鮮使節就得以立在諸國之首做帶頭大哥,擁有首先向大明皇帝磕頭的資格,很威風。

這一次劉宋耕來到北京,朱棣聽說這位朝鮮戶曹判書是漢朝皇帝後裔,對他倒挺禮遇,立即接見了他。

劉宋耕五十出頭了,在朝鮮也是極博學的一個人,他身穿大明冠服依大明禮制,畢恭畢敬地向大明皇帝行了見駕禮,先向朱棣恭喜大明在遼東兩戰兩捷,大挫韃靼威風,哄得朱棣眉開眼笑,這才談起正題。

劉宋耕先講了一番朝鮮自古對中原帝國就是如何如何的敬畏馴服,對大明如何如何的忠貞如一,接著才繞到遼東問題上。他說,明廷不該接受這東女真諸族的歸附,因為這些部族,已經融入朝鮮,而且朝鮮大王李芳遠的祖墳,如今還在遼東,言下之意,不但女真諸部應該屬於朝鮮,就連遼東都是朝鮮的。

這胃口就大了些,朱棣拂然變色,大為不悅,陳壽一見,立即出班駁斥道:「遼東,乃我大明取自元人之手,而非取自於朝鮮,怎么這遼東好端端的,就成了朝鮮國土了」

他雙手向天高拱,朗聲說道:「我太祖高皇帝即位詔書上說:惟我中國人民之君,自宋運告終,帝命真人於沙漠入中國為天下主,其君父子及孫百有余年,今運亦終,其天下士地人民,豪傑分爭。惟臣帝賜英賢為臣之輔於鍾山之陽,設壇備儀,昭告上帝皇祗,定有天下之號曰大明,建元洪武」

朱棣頷首稱是,不悅地道:「劉宋耕,你可聽清楚了么」

孰不知這正是劉宋耕以進為退的一樁j謀,朱棣話音剛落,劉宋耕就誠惶誠恐地跪到地上,免冠請罪,連連叩頭。朱棣顏色稍霽,擺手道:「罷了,不知者不罪,你起來吧」

劉宋耕卻不起身,只是跪在地上,高聲說道:「皇上所言,小臣銘記在心。大明受命於天,江山取代於元,小臣自然是不敢妄爭的,不過圖們江鴨綠江往西部分土地及其部落子民,並非蒙元所有,實為朝鮮固有領土及子民吶」

朱棣一怔,愕然道:「此話怎講」

劉宋耕道:「蒙元野蠻,巧取豪奪,以強大武力,西吞西域諸國,南侵宋室江山,東也強占了我朝鮮許多地方,惟朝鮮國小力微,不能反抗。大明太祖高皇帝順天應命,舉義幟率義軍,逐元蒙野蠻復歸沙漠,鼎定中原,以王道教化恩撫四方弱小,實為宇內賢明共主。幸賴大明,驅逐韃虜,這韃虜所侵占之朝鮮領土子民,還請大明皇帝陛下慨然歸還啊」

朱棣縱然研究些歷史,也只是研究施政者的利弊得失,縱然研究些地理,也只是了解哪有山川哪有河流,冬夏天氣如何是否宜於排兵布陣,哪有可能去注意這些地頭兒幾百年前歸誰管轄那兒的某個部落,前身叫做甚么,是以竟被劉宋耕說得有些發懵,遲疑片刻,才問道:「當真如此」

劉宋耕道:「的確如此遼東這地方,明代於元,元代於金,金代於遼,遼金兩朝的地理志上,絕對沒有這些地方及其部落的記載,皇上可使大臣遍查遼金兩朝典籍,便知端倪。」

朱棣移目喚道:「禮部郎中員外郎主事何在」

殿上立即轉出三位官員,乃是北京行在的禮部郎中曾亮員外郎楊峰主事張士登,三人齊刷刷地向朱棣施禮道:「臣在」

朱棣道:「三位愛卿,著即查閱府藏之遼金地理志,與劉宋耕所提供的領地部眾名稱逐一核對,以驗真偽。」

三人又是齊刷劇地行禮如儀:「臣,遵旨」

劉宋耕趕緊爬前兩步,伏在朱棣膝下,很委曲地抬起頭道:「皇上,若果證明小臣所提地域部落,非遼金所有,那么」

朱棣夷然一笑,說道:「大明天朝上國,豈會與藩屬朝鮮爭奪彈丸之地萬千屬民若果證明那非我之地非我之民,自然還你」

劉宋耕大喜過望,一個頭便響亮地磕在金磚上:「小臣劉宋耕,叩謝聖天子」

第616章 殺他個回馬槍

夏潯離開北京之後,腳程就慢下來。

他不急著趕回遼東,此番遼東出了事故,他是最大的受益者,他所需要的政策順利到手了。

本來,夏潯還有些不放心由張俊和萬世域獨自處理這樁涉及面極廣牽涉到諸多部族的事件,可是隨著萬世域接二連三送來的公函,夏潯漸漸放下心來。萬世域的權柄不及他重,對於天下大勢看得不及他清楚,但是具體而微的事情,其實比他處理得還要妥貼。

萬世域畢竟是一個從小吏一級級打拼上來的官員,處理事情滴水不漏,所思所想比他還要縝密,這是為官多年鍛煉出來的本事,他這坐火箭升上去的國公,在這方面是沒辦法跟人家競爭的。

夏潯見了萬世域的處置方案後,急切的心情平緩下來,腦筋也就更加活絡了:暫不露面,豈不正是讓萬世域大放光彩的一個好機會如果自己太早出面,萬世域又得躲到自己的陰影之下。

遼東早晚都要交出去,而且時間還很快,現在得著手培養接班人了,如果等到自己離開的時候才匆匆交接,不利於繼任者威望的樹立。

再者,現在萬世域所做的,正是他想做的,但是這一次不可避免的,對遼東諸族觸動較深,如果自己直接出面,那就出盡了最後的底牌,沒有回旋的余地,一旦處置失誤,激起更大矛盾,那就只有請皇帝出面了,而一旦到了由皇帝出面的時候,他就該卷鋪蓋滾蛋了,他對遼東的設想和所付的心血,就得盡付東流。

現在由萬世域去做,一旦有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他還可以出面接手,當然,這么做有讓萬世域背黑鍋的嫌疑,但是要樹立萬世域在遼東的威望,必須得讓他展現自己的能力和鐵腕手段,在習慣於弱肉強食的生活方式的遼東諸族面前,沒有不勞而獲的威望和權力。

他想得到,必須得承擔相應的風險

在這次事件的處置上,萬世域不但展現了極其強硬的一面,而且對漢商集團是有所偏袒的,當然,事情的起因不在於漢商一方,最先動手的也不是漢商,在開原城中打砸搶燒的更不是漢商,但是由於軍隊的介入,並且明顯的偏袒漢商,所以最後倒了大霉的,實際上是那些性情一向驕悍的胡人。

同時僅就持械私斗這些行為來說,漢商方面也要承擔很大責任,至少,他們一開始可以說是自衛,但是當軍隊介入之時,他們就該放手交由軍隊處理,可是恰恰相反,利用軍隊的幫助,這時有許多不必要的傷亡,都是他們為了泄憤而造成的。

但是萬世域在這件事的處理上,顯然沒有做到絕對地依據律法公判。而夏潯對此是持支持意見的,甜棗,他已經給的夠多了,是到了立威的時候了。有德而無威的老好人,降不住那些尚不知王法為何物的胡人。

同時,大明在遼東的執政基礎,主要依靠的,現在是將來也是,永遠是大明的軍隊和多數民族的漢人。這次事件,胡人死傷較重,漢人財物受損較重,而事情起因,過錯在胡人。這碗水要是端得不偏不倚,胡人不會服氣,漢人也不會服氣,如果一味追求絕對的公平,搞得兩方面都疏遠了他們,失去支持基礎,便大勢去矣。

夏潯是個追求政治利益的政治家,而不是為了一個為了公平而去追求公平的理想主義者。漢商集團的背景是遼東大族和軍隊的將官集團,這一次,一定要給他們一個交待。同是自己親人,也有遠近之分,同是自己子女,也有親疏之別,在胡人沒有完全融入,變成自己人之前,對他們就得恩威並施,不能一味優容。

所以夏潯的立場與萬世域相似,這種情況下,當然事情還是由萬世域去處理比較好。處理成功,萬世域就能震懾遼東諸族,同時獲得遼東軍方和遼東大族的堅決支持;如果處置失敗,激起的反彈力度太大,那時他夏潯再出面收拾殘局也不遲。

有鑒於此,夏潯便放緩了行程,只對萬世域呈報的處置方案做了些細致的批復,著人快馬送回遼東,自己則優哉游哉,緩緩而行,勝似閑庭散步

虧得如此,夏潯還沒到遼東,便收到了消息:朝鮮使節急赴京師,催討遼東部分領土和部眾。而大明官方在遍查遼金兩朝遺留下來的地理志後,確實沒有找到有關朝鮮使節提供的地方和部落的記載,已經決定要正式確認這些靠貼鴨綠江圖們江地區的領土及其部落,統歸朝鮮所有了。

夏潯一聽,魂兒都快嚇飛了,一旦在官方文書上正式確認下來,那就是黃河倒流也無法挽回了不但終大明一朝都無法挽回,這筆爛賬以後都無法說清了:你們中國人的老祖宗都承認那地方是我們的了,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好在,這時一向和他唱反調的北京參政陳壽起了大作用。割讓國土和子民,哪怕還有一點基本的民族意識的人,都絕不會同意,陳壽哪肯甘心把已經屬於大明的領土和百姓,拱手送與朝鮮,可皇上金口玉言,話已經說出去了,如果出爾反爾,大明的體面都要丟光了。

無奈之下,陳壽便使了一招緩兵之計,謊稱他曾看過一份金朝孤本,在那份地理志上是有相關記載的,而目前府藏的地理志缺失不全,不足為憑。至於他所說的那份地理志,乃是他的一位好友家里的藏書。

朱棣信以為真,大喜之下連忙追問,陳壽無奈只好繼續扯謊,說他那位好友祖上本是女真人,是金國的一位貴族,所以家中才有這樣一份遺存的地理志。那位好友上五代的時候,就已改了漢姓為李,現在在淮上販鹽,也不知家里是否還留存著這份孤本的藏書,需要去問問方知。

陳壽使這招緩兵計,其實只是希望把事情拖久一點再解決,而他則已尋好友求借孤本的機會離開北京,去尋訪各處的宿老名朽,討一個對策,天下間這么多讀書人,積思廣益之下,還怕想不出辦法

可惜,朱棣當真了,朱棣比他還急,看他一把老骨頭,這要折騰到淮上,那得什么時候朱棣立即叫他修書一封,著鄭和快馬去取,總要取來真憑實據,叫朝鮮心服口服才好。

陳壽無奈,又不敢招認欺君,幸好他說的那位姓李的朋友倒是真的存在,便寫了一封書信交予鄭和,故意先說一個舊址,拖延他的行程,回頭又遣心腹家人,再攜一封書信,去見那老友,說明前因後果,叫他只說幾番搬家,早已遺失孤本,切莫露了馬腳。緊接著又修書數封,去找他所結識的幾位各方好友,這些人都是博學之士,大家一起想個良策出來。

夏潯離開北京時,已然留下了探子耳目,他留下探子,是因為他擔心丘福心有不甘,繼續扯他後腿。常言道三人成虎,自己在前方做事,丘福在後方糾集一班人整天的說他壞話,誰知道哪天皇上氣兒不順了,就聽信了他們的謠言故此不得不留一手。

而駐守北京的探子聽聞朝鮮使節到北京向皇上討要遼東土地和人口的事情後,馬上就派人快馬追上來向夏潯稟報了。部堂大人正鎮守著遼東,舉凡遼東之事,俱與部堂大人有著莫大關系,這事兒膽敢貽誤不報,那是要殺頭的。

探子追上夏潯的時候,夏潯剛到山海關。

關門總兵叫呼延博,是北京行在的一位都督。總兵當時不是常職,其統轄兵士編制定員位階皆無一定,通常由公侯或地方都督臨事兼任,事畢繳印,仍復原職。因為明朝兵制的管轄秩序為五軍都督府都司衛所體系。

每遇戰爭,朝廷再往下派遣總兵官,以統轄諸衛。山海關是一處重要的關隘,皇帝到了北京,沿邊加強防務,他才被臨時派到山海關來。夏潯赴京的時候,因為急著去見皇帝,並未在此停留,此番回程,呼延總兵便盛大迎接,擺宴款待。

呼延博這般作為,其實只是裝裝樣子,他是丘福舊部,當然知道丘福與夏潯之間的恩怨,因為他知道遼東出事了,這位總督大人不會有心思在他這兒停留,才故作殷勤,沒想到夏潯竟欣然允諾,這一下呼延搏弄巧成拙,只得捏著鼻子吩咐人認真准備酒宴。

席間,呼延博敬了酒,故作關切地問道:「末將聽聞,遼東有些部族趁著部堂不在,生出許多是非來,可還嚴重么」

夏潯抿一口酒,笑吟吟地頷首道:「是啊,非常嚴重,本部堂聽聞之後,心急如焚吶,這番急急趕回遼東,就是著急處理此事的。」

呼延博瞄了他一眼,見他正慢條斯理地啃著一只烤孚仭礁耄孟襠掠駝戳聳炙頻模骨套爬薊ㄖ福喚牡潰骸罷飩行募比綬伲吭趺淳踝琶恍拿環文亍br >

就在這時,北京城的秘探追上來了,秘信送到夏潯面前時,他還很輕松,拿過毛巾,拭凈了手指,溫文爾雅地撕開書信,輕輕展開信紙

等他看到一半,臉色就變了,匆匆覽畢全文,夏潯把桌子一拍,勃然道:「走」

呼延博抻著脖子,用眼角拼命捎著信的內容,眼珠都快扭傷了,也看不清寫的什么,正著急呢,夏潯一拍桌子把他嚇得一哆嗦,趕緊跳起來問道:「部堂去哪兒」

夏潯道:「回北京,馬上」

第617章 山窮水盡疑無路

夏潯緊趕慢趕地回了北京,那守城門的官兵忽見輔國公儀仗去而復返,不禁目瞪口呆,守城的百戶慌忙迎上來,鞠躬道:「國公爺,您怎么又回來了」

夏潯自車中探出頭來,問道:「朝鮮使節可曾離開」

守城百戶忙搖頭道:「還沒呢」

夏潯擺手道:「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