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盜墓〗探虛陵現代篇第22部分閱讀(2 / 2)

「這不可能。」

「該說的都說了,那我走了。」師夜然仿佛早就料到師清漪會這么回答,利落地轉身。

師清漪氣急,對著她的背影紅著眼道:「你現在也終於知道老宅里沒人氣了也終於知道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不好受了早知道如此,你當年為什么要對小姨做那種事」

師夜然不理她,依舊往電梯方向走,任由她說,背影終於寂寂然然地遠去了。

之前師清漪一直顧著在門口和師夜然說話,門口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洛神早已經抱著月瞳從房間悄無聲息地出來,席地坐在客廳地板上,低頭給月瞳喂牛奶。

於是門口兩姐妹的對話,一字一句,全部清清楚楚地落到了她耳中。

師清漪氣了半晌,最後將門關上,慢慢地走回客廳,臉色分外的陰沉。

洛神正在地板上逗弄月瞳,她指尖上沾上了一些牛奶,月瞳小腦袋一伸,兩只毛絨而小巧的爪子抱著她的手指,親昵地舔了起來。

洛神被它含著手指,看了眼緊閉的門,門口那女人早已經走遠。

她又轉而盯著月瞳那雙碧色雙瞳,挑了挑被這只吃貨咬住的手指,一語雙關地笑著說了句:「壞。」

60卷二

第六十五章古城雨

她這個「壞」字,看起來是在似嗔非嗔地怨責這只好吃懶做的壞貓,實際上到底還是指向了門口遠去的某個人。

可是她現在什么話也不能明著說,什么舉動也不能明著做,只能不著痕跡地掩藏起來,像一個蟄伏的獵人一樣,等待著某個最合適的時機來臨。

而師清漪站在原地,端詳著洛神逗弄月瞳的模樣,不由得發了幾秒的怔。

看到那女人低眉垂眸,嘴角又溫溫婉婉地勾出一抹笑,她的心情終究稍微緩和了些,也走過去席地坐在地板上,伸手去揉月瞳的腦袋,臉上卻還是掛著幾分明顯的郁悶之色。

師清漪動作向來溫柔,力道拿捏十分妥帖,月瞳被她修長的手指揉得舒服極了,加上吃飽喝足,於是就心安理得地眯起了眼,擺出了一副享樂主義的派頭。

「是不是覺得我和她的相處模式很奇怪」師清漪幫月瞳梳理銀白的毛發,眼睛卻垂著,這讓她看起來分外的疲憊和無精打采:「明明是姐妹,卻弄得和仇人似的。」

洛神搖頭:「我不了解個中因果,是以不便置喙。」

師清漪抬起臉看她:「如果,我想要你了解呢」

洛神淡淡笑了。

師清漪卻只是牽起了一個蒼白的苦笑。

她嘆了口氣,似乎在斟酌什么,最後低聲說了起來:「如你所見,她就是我的長姐師夜然。她以前待我很冷很嚴厲,我心里頭卻知道她其實算是個好姐姐的,至少許多事情她會很細致地為我考慮,我想要什么,她雖然冷著一張臉,最終卻都會給。可是可是她在我大二那年,卻做下了一件讓我無比憎恨的事,所以我才會選擇一個人從家里搬出來住。」

洛神不說話,眼神卻深邃而專注,永遠都是一個合格貼心的安靜傾聽者。

師清漪聲音微微地發起顫來,好似是回想了什么不得了的夢魘,道:「她她可能害死了我小姨。」

洛神一怔,跟著蹙起了眉:「怎會如此。又作甚會是可能這般的說法。」

「你也不相信是不是說她可能,是因為我其實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只是猜測。」師清漪哆嗦著手指,去摸鎖骨下垂著的那只瑩白溫潤的指環,此刻被她用一根紅線串了起來,當做了掛著脖頸上的貼身飾物。

這只指環是師輕寒生前留給她最貴重的一份禮物,不料卻諷刺地成為了一份世上最後的念想。

「她們是親人。」洛神點頭:「不至於如此,你許是弄錯了。」

「是,我也希望我弄錯了,她們是親姨侄的關系,說出去誰又會相信」師清漪咬了咬唇,下唇被她咬出一片慘白:「那一天夜里,小姨和我道別,說她要出差,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會離開很久。她說得很神秘,我不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但既然是出差,又會有什么問題呢,我也就沒有過多地放在心上。只是奇怪的是,這一去之後,小姨只有第一天和我有過聯系,後面就再也沒有聯絡,越到後面,我在家里等得就越是焦急,幾乎度日如年,也不知道那段日子究竟是怎么熬過來的,就差找蕭叔叔那邊的警方幫忙了,可是我姐師夜然她卻始終無動於衷,就好像小姨這么久不和家里聯絡,也和她沒一點關系似的。直到有一天,師夜然過來通知我,說小姨在出差回市的途中去世了,屍體已經被警方運送了回來。」

「發生何事」洛神沉吟了幾秒,問。

師清漪道:「車禍。」

「具體點說,什么樣的車禍」

「高速公路上兩車迎面相撞,另外一輛是一輛大卡車,卡車司機已經逃逸,從此下落不明,小姨開出去的那輛車卻被撞得面目全非,所以她的屍體根本就根本就當時去警方那里認屍的時候,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身份證和錢包,還有她手指上戴的那枚世上獨一無二的古玉戒指,我根本就認不出她來。」

師清漪說到這,想到當時屍體血肉模糊的場景,根本無法再接著往下描述。

「肇事司機下落不明」洛神蹙眉:「來往車輛均有牌照,車主信息一目了然,怎會輕易地下落不明更何況,我覺得你的家庭並不簡單,想要順藤摸瓜地追查肇事司機一事,應當易如反掌才是。」

「這也是我奇怪的。」師清漪道:「那輛卡車很蹊蹺,因為它是一輛沒上牌照的新車。這就意味著這輛車的背景一片空白,沒有人知道這輛車的來歷,又曾經經過誰人的手,車里采集到的指紋和血樣同樣也說明不了什么,大海撈針一樣,根本沒有人知道那個肇事司機是誰。」

「未曾掛牌的新車,交警又怎會允許其上路」洛神接著質疑說。

「沒錯,當時我也很懷疑,這起車禍根本就有疑點,疑點還很多,可是就算我能看出疑點,卻根本無法看出個所以然來,因為這就像是一張干干凈凈的白紙,完全是毫無線索可言的。這世上最無奈的案子,就是它明明有疑點,一眼就能看出來,卻根本無從下手,你只能干站在那看著,無能為力。我當時想那輛卡車既然已經查不出什么來了,我應該轉變方向,從屍體上著手檢查,人會說謊,屍體卻是真真實實地擺在那里,永遠也不會說謊的。可是等我說要去停屍房再看一眼小姨時,師夜然卻告訴我,為了能讓小姨早日安息,她已經將小姨的屍體送去殯儀館火化了,葬入了墓園。」

洛神聽到這,目光變得銳利起來,看起來居然有幾分陰沉。

「你也覺得她做得過分了對不對小姨的屍體才送回來不久,她不去調查,反而急匆匆地就把小姨的屍體火化安葬了,她這究竟是什么意思又究竟是在掩飾什么在她眼中,這就是一起不可控制的車禍,人已經去了,再也無力回天。可她是一個多么精明的女人,不可能看不出來這里頭的蹊蹺,我那時唯一能想到的可能,那就是她壓根就不想去調查,而是想早早地了結這起事故。」

「所以你開始懷疑她了」洛神輕聲道。

「是。」師清漪琥珀色的眸子更加黯然了:「她是我的姐姐,我本不該懷疑她的,可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將僅有的線索都切斷了,這讓我怎么看她我那時候瘋了似地去調查線索,卻什么也沒有查到,就好像暗地里有一只可怕的手,將一切都給抹去了一樣,這種走投無路的感覺幾乎要逼瘋了我。最後,最後我實在太累了,甚至幾乎都要接受小姨只是因為一場不可控的車禍而身死的事實,墓園里就葬著她的骨灰,立著她的碑,她就在那里靜靜地睡著,永遠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洛神看到師清漪漂亮的睫毛上幾乎要晃著水光了,也就沒說話,而是湊過去,將師清漪輕輕地抱在了懷里。

師清漪緊緊攬著洛神,對於她而言,師輕寒已經死了好幾年,她現在真正可以全身心依賴的,也只剩下了眼前這個女人。

師清漪貼著洛神的耳際,輕聲呢喃道:「從那時起,漸漸地,我開始恨師夜然,恨她無情,恨她這么簡單而冷酷地就把小姨的屍體火化了,仿佛小姨死了,她就快活了。沒錯,小姨不在,她的確應該是最快活的人,因為她後面輕輕松松地就拿到了小姨在師氏的所有股份,從此一手遮天,完全在真正意義上地控制了師氏,成了師氏唯一的當家,在這一點,她是最大的受益人。我曾經不止一次試探她,質問她,她只是避而不談,最後我實在忍不住和她挑明了,她居然不解釋,不反駁我,只是寡淡地回了一句隨便我怎么想,我當時氣不過和她大吵了一架,從此搬了出來,再也沒有回去過。」

洛神低聲道:「清漪,你剛才也只是說可能,她只是可能設計害死你的小姨,其實你內心深處,還是不相信是她做的,對么」

「對,她到底是我的姐姐,另外一個是我小姨,她們是親人啊,我有時候實在不敢去想象。」

師清漪哽咽道:「快五年了,我一次也沒回師家老宅,幾乎沒和師夜然通過電話,也沒和她見面,我怕我回去看到師家的房子,看到師夜然那張臉,就會想起小姨她當年死的慘狀來。我知道自己其實是懦弱,在逃避,只有離師家離得遠遠的,我才能揣著當年那些懷疑,躲在殼里,一躲就是將近五年。剛才她她突然來找我,我看到她的臉,這些事就控制不住地又冒出了頭來。」

「都過去了,別再去想。如果當年真的有人設計,從中作梗,又做得這樣毫無痕跡,現在過了五年,就更加查不出什么來。」洛神柔聲安慰她:「你越想這些事情,就越累,明天還要去鳳凰,先去房里好好睡個午覺,收拾的事情我來做就好。」

「我沒事。」師清漪搖頭:「和你這么說一說,終究也好受點了。時間緊迫,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我就不休息了,兩個人動手總比一個人要快許多。」

洛神遲疑了片刻,才揉了揉她的劉海,輕輕點了點頭:「嗯。」

接下來兩個人開始著手做起了准備工作。

雖說是先去鳳凰,最後肯定還是要進村子的。那里地處深山,十分偏僻,許多東西可能都會短缺才是,而且根據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這貴壽村很有些古怪,准備更是需要詳細而周全。

中途師清漪打電話向尹青請了個長假,尹青那邊正被之前的考古作業弄得焦頭爛額,忙得不可開交,希望師清漪能過來幫她忙,聽到師清漪要請假,最開始還不是很情願。師清漪不得已和尹青透露了些許曹睿的問題,許多東西卻只是點到為止,尹青疑慮驚訝之余,又向師清漪囑咐了幾句,請假這件事才算落實了下來。

到了晚上,兩個人收拾出了兩個大登山包,一人一個,該想到的東西都准備妥當了,後面又和雨霖婞聯系,詳細地規劃了第二天出行的事宜,一直拖到夜里很晚才睡下。

按照安排,雨霖婞一大早就帶人開車過來,在小區外頭等著,這次她帶來的人不多,只隨行帶了風笙和蘇亦兩個得力助手。

師清漪和洛神背著背包下樓,就看見大門口停了兩輛黑色的越野車,幾個人打過招呼後,也不多啰嗦,各自干凈利落地上了車,師清漪和洛神一輛,雨霖婞,風笙和蘇亦一輛,迅速發動滑了出去。

鳳凰縣隸屬吉首市管轄,地處湘西,其實也不算很遠,從這邊自駕過去,只需要幾個小時而已。不過這次師清漪想到師夜然昨天的提醒,知道瘋人院那邊某些別有用心的人不會善罷甘休,為了避免被人盯梢跟蹤,特地環城歪歪扭扭地多繞了一圈,又七拐八拐放煙霧彈似地走了一條遠路,加上去鳳凰的路歷來比較彎曲難行,居然一直繞到傍晚才抵達鳳凰縣城。

到了縣城才發現那里已經下起了小雨,滿城陰沉,雨勢還有漸大的勢頭。

南華門是古城與新城的分界,幾個人從南華門開車進去,將越野車停在指定的泊車點後,下車背著背包,打起傘往古城里面走。

泊車點再往前走遠一點,就是一條往下通往沱江江岸的石板台階。

現在烏雲籠罩,古城里飄起了細細的雨絲,到處都是一片昏暗朦朧的景致。也正是由於天色太暗,古城里的特色燈火早早地就亮了起來,在雨霧的映襯下,宛若一盞盞暈染著古意的昏黃小燈籠,在沱江兩岸飄渺地浮動著。

由於商業化的經營模式,旅游景區實際上都不同程度地被污染了,於是白天看來沱江也許很臟,渾濁非常,但是現在天色大暗,那些瑕疵也被蒙蒙的古城煙雨籠罩起來,江面與燈火夜色雨景融合在一起,烏黑中點染著點點光暈。路上不時有游客打著傘行走,顯出一種與大城市全然不同的愜意與悠然。

好心情都在這座古城里得到妥帖的安放,在滿城朦朧浮動的燈火中,所有的疲憊仿佛都被這場煙雨與光燈洗滌了。就連師清漪這一行過來不為旅游,而是別有目的的人,也都在這種景致中舒緩了腳步。

幾個人從跳岩一路過去,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沱江的對岸。

即使下著雨,對岸的人流依舊很多,現在正是用晚飯的時候,大大小小的特色餐廳和飯館里早就擠滿了游客,湘西特產的臘魚臘肉和麻婆豆腐,血耙鴨等美食的香氣,毫無顧忌地蔓延了整條臨江的窄街。

一行人頂著食物香氣的殺傷力,時不時地找人問詢張家里弄15號的下落,奇怪的是,地圖上沒有標注,往來的游客不清楚,就連在這里開店開了許多年的那些店主也不知道有這么一條蹊蹺里弄的存在。

雨霖婞餓得前胸貼了後背,之前她還嫌棄這里人多嘴雜,不想在古城里吃飯,怕不衛生,最後卻還是被那些特色飯菜勾走了魂,神色古怪地說:「算了算了,不找了,先找個地方吃飯再說。別到時候沒被蠱弄死,反倒是餓死了,惹出笑話。」

師清漪聽雨霖婞這么一說,也覺得餓了,點點頭,和洛神兩人打傘往前面走,打算找個合適中意的飯館吃飯。

雨霖婞在後面跟隨,盯著師清漪的背包,突然發現了什么,特地走到師清漪左邊,湊近去說:「師師,我剛看到你的登山包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動了動。」

師清漪把傘往後面側了側,免得雨水將那背包淋濕了,側過臉笑著說:「哪里有,是你眼睛有問題。不是嚷著餓了,還不趕緊找地方。」

她說完,和洛神使了個眼色,洛神舉著傘心領神會地走到她左邊來,名義上是幫她遮雨,實際上剛好將雨霖婞的視線擋住了。

雨霖婞終於不疑有它,沒有再問。她最輕松,連那么重的背包都是蘇亦幫她背著的,一個人行裝輕便,很快就走到前面去了,蘇亦和風笙自然也跟了上去。

留下師清漪和洛神落到後面,師清漪舒了口氣:「還好沒被她發現,不然她暈了,又得扛著她走。」

洛神輕笑。

師清漪登山背包里面束口的繩子特地被松開,空氣可以灌進去,在霧氣朦朧的雨傘遮擋下,那背包的口子里幽幽地亮起了一雙碧色小燈籠。&1t;

61卷二

第六十六章夜色殺機

五個人最終找了一家裝修看起來清爽干凈的湘味餐廳用過晚飯,出來時雨勢卻越來越大,雨點狠狠地自黝黑的高空砸下來,砸得傘面噼啪作響。

如此肆虐的大雨無情地澆滅了游客夜晚閑逛古城的興致,於是游客們一個一個舉著傘行色匆匆地穿梭在古城燈影迷蒙的窄街小巷里,目標自然都是回歸各自早已預訂好了的旅店客棧。

「小姐,雨太大了,淋久了當心著涼。」沿著一條窄巷走了許久後,一向溫雅沉默的蘇亦對雨霖婞開了口。

男人的言下之意很明顯,他是想盡早找個地方住下,免得雨霖婞在這場大風雨中受苦。

雨霖婞皺了皺眉,沒有表態。

她的確是被雨水淋得不大舒服,不過她性子犟,古城就這么巴掌大的一塊小地方,五個人找了這么大半天,那什么張家里弄偏偏半點影子都沒有,心里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洛神將傘沿挑高了些,看了看遠處的天,低聲道:「雨天多有不便,今晚先歇下,張家里弄明早再去尋也好。」

蘇亦見洛神開了口,而雨霖婞雖然因為找不到線索而臉色不好,卻也沒說什么,就笑著說:「之前我已經在縣城里定好了酒店,離南華門還有一段距離,開車過去很快就到。」

古城里以家庭客棧和小賓館居多,新城里則主要是大型的酒店,按照檔次和舒適度來看,新城的酒店肯定要高出許多,不過大多數的游客還是會選擇那些家庭客棧和臨江賓館,因為這樣不但價格實惠,夜里還能觀賞沱江風光,也不用跑遠路,逛累了就可以很快回來休息。

師清漪也知道這是蘇亦為了他那大小姐著想才做出的安排,她其實不挑,住哪都一樣,就點了點頭:「那我們出古城吧,明天一早再過來問。」

五個人開始折返往回走,路過一個拐角處,師清漪眼角一瞥,看見屋檐下蹲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老太太,頭上扎著湘西這邊老人常戴的頭巾,身上是款式很老舊的掐花布衣和黑色布褲,腳上則穿著一雙青底子的綉花布鞋,已經被雨水打得透濕。像這樣的打扮,現在已經很少見了,也只有那些年紀大又守舊,家中比較拮據的老人家才會保留著這種上世紀幾十年代的打扮。

老人有些瑟縮地蹲在那,舉著一把缺了邊的大黑傘,守著前面一個藤條編織的籃子,臉上滿是縱橫的溝壑,一聲不吭得如同一個破舊無聲的稻草人。

籃子里鋪著一塊鮮艷的紅布,上面擺了一些純手工制作的香囊和護身符,還有少量劣質的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