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部分閱讀(2 / 2)

大帳內頓時爆發出陣歡呼,幾乎把大帳的帳頂都沖破了。

顏良猛地站起來,大聲叫道:「兄弟們,打仗了。」

樓麓狠狠地錘了鹿歡洋下,大聲吼道:「好,好,好,跟著豹子就是好,天天都有戰打。好。」

沮授臉上閃過絲疑問,他肯定地點頭說道:「可以。」

「明天早上可能備齊」李弘追問道。

沮授沉吟了下,堅決地說道:「只要大人需要,我立即趕回城里,和長史陳大人,都尉潘大人商議之後,連夜運到大營。」

「那就太謝謝了。」李弘感激地說道,隨即他對手下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明晨出發,奔襲邯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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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候們走出中軍大帳,立即圍住了顏良。

文丑小聲問道:「虎頭,你剛才對大人說了什么,神神秘秘的」

「沒有哇。」顏良本正經地回道。

站在他旁邊的田重狠狠地給了他腦袋下,皺著眉頭說道:「快說,定有事。大人突然之間決定長途奔襲邯鄲城,定和你這個消息有關」

鄭信佯裝惡狠狠地樣子,對他說道:「有消息先不告訴我,直接去稟告大人,是不是眼里沒有我了。」

顏良趕忙賠笑道:「守言,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事情太緊急,我只想快點告訴大人,結果把你給忘了。抱歉,抱歉。」

「什么事」鄭信立即問道。

「張牛角死了。」

大家先是愣,接著心里喜,再接著想不對,這個消息他怎么會知道。

「我的手下在西城們掩埋賊兵屍體的時候,救了幾個重傷活下來的。其中有個是張牛角的侍從,就是他說的。」

鄭信和田重等人面面相覷,都覺得這消息不可靠。張牛角會死怎么可能他是黃巾軍的主帥,直都在大營里指揮戰斗,他怎么可能會死

張郃大聲說道:「那個傷兵在哪里,我們再去問問」

拳頭不屑地說道:「不要去了。我看大人和我們樣也不相信。他始終沒有說這事,說明他也認為這個消息是假的。」

雷子立即心災樂禍地笑了起來:「虎頭,你亂傳未經證實的消息,要打軍棍的。」

「去你的。」顏良抬腿踢了他腳,恨聲說道,「我要打仗,我要去殺黃巾軍,我要為燕趙部曲的兄弟們報仇。難道你們就不想為酈大人,為伏大人,為死去的幾千兄弟報仇嗎」

「原來你假傳消息是為了誤導大人出兵打仗,是為了報仇。」田重不客氣地指著顏良的鼻子說道,「我看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顏良趕忙說道:「老伯,那消息真是敵人說的,不是我編造的。」

眾人看他副很緊張的樣子,頓時大笑起來。

田重親昵地拍拍他的後背,心痛地說道:「你這傷口還在滲血,明天能上路嗎」

「我要報仇。」顏良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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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帳內,李弘,沮授,鮮於輔和玉石,閻柔,鮮於銀,恆祭,樓麓,射瓔彤幾位軍司馬也在討論這事。

沮授輕輕摸著自己的胡子,慎重地說道:「這個消息不可信。不過,如果張牛角真的死了,蟻賊內部的矛盾就會激化,十有八九他們都會分裂。到了那個時候,不要我們出兵打,蟻賊自己就會撤回太行山。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鮮於銀突然說道:「我覺得這個消息是真的。那個敵兵是張牛角的侍衛,我們救了他,即使他不感激我們,也沒有必要造個假消息來騙我們,尤其還是張牛角死了的消息。」

恆祭和樓麓連連點頭,都支持鮮於銀的觀點。

「大人是什么意思」閻柔問道。

李弘笑道:「張牛角死不死對於我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知道黃巾軍損失慘重,士氣遭到致命打擊,正是趁勝攻擊的時候。子善的消息適時提醒了我,這是機會,戰勝敵人的機會。」

沮授面顯欽佩之色。

鮮於輔擔心地說道:「今日剛剛經歷惡戰,戰士們都疲憊不堪,體力消耗非常大,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繼續南下,長途跋涉五百里奔襲邯鄲,是不是太冒險了。」

玉石也附和道:「羽行兄說得非常有道理。這么大的風雪,人馬行走都很困難,補給也跟不上,長途奔襲的確有危險。」

李弘望望恆祭,樓麓,射瓔彤三人,笑著問道:「你們覺得士兵們的體力可能支撐」

三人同時點頭。

「冀州的風雪比我們北疆的小多了,沒有問題,大人放心。」樓麓搶著說道。

「沒有補給我們打下邯鄲不就有補給了。」鮮於銀笑道,「楊鳳傾巢而出,邯鄲還能剩下多少人馬大人,我們這次還是采取奇襲奴盧城的辦法,先派人混進邯鄲城嗎」

「邯鄲城比奴盧高大堅固,守城部隊在主力北上之後,警戒性定非常高,那個辦法行不通了。」李弘信心十足地說道:「這次我們另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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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部隊在茫茫大雪中上路了。

傷兵和後衛屯留了下來,繼續看守大營,迷惑撤退到高邑的敵人。

沮授趕來相送。

「長史陳大人因為公務繁忙實在無法脫身趕來相送,所以讓我代表他,向大人表示歉意。」

李弘對這個姓陳的長史沒有什么好感,隨意地揮揮手,表示無所謂。

「都尉潘大人因為受傷,城中防務又要重新安排,所以」

「沮大人太客氣了,大家都是為了平定黃巾軍,保方百姓安穩,無須如此客套。只是部隊的補給和傷兵就全部拜托大人了。」

李弘深施禮。

沮授趕忙還禮,笑著說道:

「大人,這都是鉅鹿郡府應該做的,大人在前線盡管放心殺敵,後方我等自會全力支持。只是小兒沮鵠年紀尚幼,從軍時間尚短,請大人多多照撫。」

李弘連連答應。

鉅鹿郡府考慮到李弘對趙國等地不熟,特意安排沮鵠帶著百命郡府衛兵隨同李弘的大軍行動,希望能助李弘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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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當站在大堂之上,怒睜雙目,手拎著五鹿大師血淋淋的人頭,手拿著血淋淋的戰刀,縱聲狂吼:

「還有誰」

大堂內黃巾軍首領們驚呆了,個個噤若寒蟬,再不敢大喊大叫了。

「還有誰」王當睚眥欲裂,再次吼道,「還有誰」

大堂內死般的寂靜,氣氛血腥而恐怖。

褚飛燕面色蒼白,眼睛內盡是悲哀和無奈。白繞面無表情,兩眼發呆,直勾勾地望著躺在地上的屍體。楊鳳面帶冷笑,頗有興趣地看著五鹿的人頭,好象要看清楚五鹿臨死前的恐懼和痛苦樣。孫親的雙眼霎不霎地望著對面黃巾軍的大小首領,臉上浮出絲陰陰的殺氣。

十郎帶著幫侍衛迅速走近大堂,站在門外。許多士兵的武器上還在滴著鮮血。鮮血滴在檐下潔白的雪地上,顯得異常的觸目驚心。

死般的寂靜。

站在褚飛燕身後的名老者走到大堂正中,緩緩說道:「大家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說褚帥不是大帥的親身骨肉,沒有繼承的資格。」

他看了大堂中的大小首領們眼,繼續說道:「這個問題非常好解決。」

眾人的目關頓時向他看去。

老者沉穩而有力地說道:「大帥生前待褚帥如同己出,這大家都知道。大帥直有個心願,就是希望褚帥能夠繼承他張家的香火,成為他張家的人。今天,我們就為大帥完成這個心願。」

「我們都到大帥的靈前,當著大帥的面,讓褚帥歸宗認祖。從此以後,褚飛燕就是張燕,就是大帥的兒子。」

「有誰不同意嗎」老者冷冷地問道。

面對王當的戰刀,五鹿的人頭,誰敢說半個「不」字。

他微微頓了下,目視四周,接著說道:「誰要是再敢對褚繼承黃巾軍大首領事有異議,就和大帥去說吧。」

楊鳳站起來,大聲說道:「好。黃巾軍從今日之後,就由張大帥統領。我們去大帥的靈堂吧。」

大家紛紛站起來,隨著楊鳳離開大堂,向張牛角的靈堂方向走去。

褚飛燕獨自坐著沒動,黯然神傷。

大家都是為了推翻這個天下,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才先後走進了太平教,走進了黃巾軍。但如今為了個黃巾軍大首領的位子,卻鬧到要殺人的地方,實在是黃巾軍的悲哀。現在黃巾軍都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大家還有閑心掙這些東西,看來黃巾軍的氣候的確是到頭了。其實現在不論誰來做大首領的位子,都已經無法力挽狂瀾,無法改變黃巾軍敗退太行山的命運了。

黃巾軍兩次大失敗,兩位大首領先後死去,上百萬士兵陣亡,造成了黃巾軍的元氣損耗殆盡。以後再想看到這種規模的黃巾軍是不可能了,將來大家最多也就是占山為王的草寇。難道這些人看不出來嗎

「大帥,走吧。」孫親走過來輕輕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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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兒象風般卷了進來,神色慌張。

「大帥,豹子軍消失了。」狗兒遠遠看見褚飛燕,大聲吼道。

褚飛燕駭然止步。所有的黃巾軍首領都大吃驚,面顯憂色。

褚飛燕搶出人群,大聲問道:「消息准確」

「絕對准確,我們的人夜里摸進了他們的大營。大營里除了傷兵,什么都沒有。」狗兒喘著粗氣,大聲說道。

楊鳳望著褚飛燕,焦急地說道:「三天,今天是第三天。如果豹子在大戰之後的第二天離開癭陶實施新的突襲行動,他們距離目標就非常近了。」

褚飛燕的面色連數變。

「豹子最可能突襲的地方就是真定。他假如用奇襲的方法奪取了真定,就等於斷去了我們的退路,到那時我們只有冒著大雪上太行山了。」楊鳳說道,「假如我們立即回頭,也有可能堵住他,再戰場。」

「真定城的守軍有萬多人,豹子除非用奇計,否則很難打下城池。大帥,還是楊帥說得對,我們立即撤軍,爭取將他堵在城下,和他再戰場。」孫親在旁大聲說道。

「你們都認為他會奔襲真定城」褚飛燕回身望著大家問道。

「是的。假如豹子在短期內拿不下城池,他就有可能被我們堵住。雖然這個計劃冒險了點,但豹子用兵直喜歡兵行險著,這次恐怕也不例外。」名黃巾軍將領說道。

「大帥,真定城有我們的糧食,我們的補給,旦真定失陷,我們即使撤回太行山,也會忍飢挨餓。立即回援吧。」十郎附和道。

褚飛燕沖著大家搖搖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他望著低頭沉思不語的楊鳳說道:

「他也有可能襲擊邯鄲。棲之,如果豹子突襲常山真定,我們立即回頭,尚可堵住他,但他假如南下打邯鄲,我們就無能為力了。」

楊鳳頓時心驚肉跳,有點亂了方寸。他和部下的家小都在邯鄲,如果邯鄲被豹子打下,那就真的慘了。

黃巾軍的大小首領們均覺得大帥的話有道理。豹子南下打邯鄲,更加安全,可靠,有把握,時間也很充裕。最重要的是,本來盤駐趙國的楊鳳,白繞部現在都在高邑,距離邯鄲那么遠,根本無力回援。

「邯鄲距離癭陶有五百多里。現在風雪很大,路途也難走,如果豹子的騎兵長途跋涉打邯鄲,似乎有點舍易求難。而且邯鄲城高大堅固,在這種天氣里,他那點人馬根本不可能攻城。我覺得他襲擊真定的可能性更大些。」楊鳳有氣無力地辯解道。

「白帥認為呢」褚飛燕問道。

直站在遠處痴呆呆地望著天空的白繞,好象突然驚醒過來般,他茫然地看了眼褚飛燕。褚飛燕重復了遍。

白繞苦笑下道:「我們被這頭窮凶極惡的豹子苦苦追殺,已經遍體鱗傷,無所謂他襲擊什么地方。但現在關鍵是要保住部隊,保住黃巾軍。我看直接上山吧。」

「大帥問你豹子襲擊什么地方,不是問你要不要山上」王當大聲叫道。剛才他想連白繞起殺了,但被白繞巧妙地躲過了。他看到白繞就來氣,個破落的富家子弟。

「邯鄲。」白繞慢慢地說道,「大帥說得對,他要奔襲邯鄲。」

楊鳳長長地嘆了口氣,神情沮喪痛苦至極。

「撤,立即放棄高邑,急速撤往真定城。」褚飛燕堅決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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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三章 風起雲涌 第四十三節

甘陵相劉虞帶著三千士兵,踏著皚皚白雪,走進了癭陶城。

鉅鹿郡長史陳隸,功曹史沮授,五官掾郭裕親自迎出城。彼此寒暄番之後,劉虞問了下情況,知道馮翊大人在激戰中陣亡,很是傷感。他感慨地說道:「月前,我和郭大人,馮大人還在信都見過面,不想竟是和兩位大人的最後面。」

他稍微平靜了下激動地情緒,繼續說道:「黃巾張牛角禍亂幽冀兩州,塗炭生靈,害我大臣,實在是罪大惡極啊。」

長史陳隸立即答道:「據李大人的消息,他在日前的大戰中,被流矢射死了。」

劉虞驚喜地問道:「消息准確」

陳隸,沮授,郭裕三人搖搖頭。陳隸回道:「沒有證實。」

劉虞隨即張口問道:「厲鋒校尉李子民呢他怎么不來接我」

沮授趕忙回道:「回大人,他五天前已經南下攻打邯鄲去了。」

劉虞笑了起來,「這個小子,我北上支援癭陶還沒有趕到,他就急不可耐地南下打邯鄲了。這個小子」他親昵地罵道,「跑得比兔子還快。他有消息嗎」

對面三人雖然知道李弘和劉虞相識,但是沒有想到兩人之間的關系這樣好,聽劉虞的口氣,好象很不般。

「回大人,校尉大人直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沮授擔憂地答道。

「他過去在幽州打仗就是這樣,等戰打贏了,他就冒出來了。放心吧,沒事的。」劉虞微笑著說道,隨即問道:「黃巾軍現在撤到什么地方了」

「前天敗退高邑城的蟻賊突然棄城而逃。都尉潘大人已經帶著部隊趕過去了。」五官掾郭裕說道,「校尉大人的部隊不在癭陶城的消息,我們懷疑被蟻賊知道了。他們大概擔心自己的老巢真定城被襲,所以連夜逃回去了。」

他們正在這里說著,突然從遠處的雪原上沖出來小隊騎兵,飛般疾馳而來。

長史陳隸指著他們問道:「大人,那是大人的斥候嗎好象有什么急事」

劉虞趕忙仔細看去。

旁邊的沮授卻驚叫起來,「大人,你看後面那車」

劉虞笑了起來,高興地說道:「諸位隨我去接接。那是朝廷使節坐的車,有聖旨到了。」

三人聽了大為高興,跟著劉虞急急忙忙迎了上去。

來的是當朝議郎傅燮讀。他是西涼北地郡靈州縣人,文武雙全,武功很好。本是皇甫嵩軍中的護軍司馬,因為彈劾宦官,被調任涼州任安定郡都尉。去年初,到洛陽任職議郎。

劉虞和傅燮雖是初次見面,但彼此早有耳聞,神交已久。兩人均是剛直忠烈之人,性情相投,相見之後交談甚歡。

傅燮在朝野之間頗有名氣。他出名不是因為打仗,也不是因為才學,而是因為罵人。

去年西涼北宮伯玉,李文侯率眾造反,朝廷無力征討,朝臣庭議,商討如何解決此事。為了守住西涼國土,平定西涼叛,朝廷年年征討,年年花錢,效果甚微,因此在朝堂之上,大家為戰還是不戰展開了激烈的爭論。

時任司徒的崔烈,在庭議之上竟然大膽說出要放棄涼州。傅燮聽了崔烈的言論,怒不可遏,立即厲聲狂呼:「司徒可斬斬了司徒,天下乃安」此語處,四座皆驚。

崔烈勃然大怒,指責傅燮犯上。尚書為了顧全司徒崔烈的面子,不得不上書天子,彈劾傅燮出語無狀。天子於是召見傅燮,問其為什么辱罵司徒大人。傅燮從容答道:「涼州為我大漢之要沖,國家之屏障藩衛,怎么能隨隨便便說放棄不要現在西涼漢胡勢力聯合反叛,只不過是因為些州郡官吏違法亂紀所引起的,並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崔烈身為三公,當朝宰輔,不盡心盡力想辦法去消滅叛逆,卻張嘴就說要放棄我大漢萬里疆土,這種人不殺,該殺何人如果叛逆占據了西涼,勢力膨脹,軍力提高之後再入寇三輔,試問我等將如何抵御這豈不是社稷深憂么」

天子聽了之後,大為欣賞他的忠烈,立即采納了他的建議,由左車騎將軍皇甫嵩率軍西上征伐西涼叛軍。傅燮自此天下揚名,人皆知西北有個錚錚忠骨的「傅瘋子」。

傅燮三十多歲,八尺身材,高大英武,大概是因為在西疆從軍多年的原因,皮膚黑而乏紅。

「伯安兄跑得好快。我過了黃河就直接跑到甘陵國,卻撲了個空,都說你帶著部隊到安平國了。等我到了信都,你又跑到癭陶了,害得我路馬不停蹄,日夜追趕啊。」傅燮笑著說道。

「辛苦南容傅燮的字了。怎么,聖旨是給我的」劉虞奇怪地問道,「冀州牧郭大人,鉅鹿郡馮大人先後陣亡,冀州軍隊損失慘重,朝廷沒有得到音訊」

「我已經出京十數日,是專門來給你下旨的。冀州的事情,朝廷如何處理我自然不知了。不過兩位大人先後陣亡的事情,我在路途上已經聽說了。冀州蟻賊如此猖獗,難道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