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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打了。

楊鳳聽到金鑼聲,點也沒有猶豫,立即指揮部隊脫離戰場。他的部隊被李弘的豹子軍打慘了,死傷大半,這讓他既心痛,又憤怒。他背運背到家了。他極不願意和豹子交手,結果偏偏就交手了,而且還是面對面的較量;做了精心准備,心想和風雲鐵騎決戰的褚飛燕,反而沒有撈到硬撼場的機會,只能跑來幫幫忙。

褚飛燕帶著狗兒的萬多人馬留在大軍的最後面。他們帶著大量的阻擊器械,小心翼翼,徐徐後退。他最擔心豹子銜尾追來,發動凌厲攻勢,那對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黃巾軍來說,就是場災難了。現在每個士兵的性命,對搖搖欲墜的黃巾軍來說,都是非常珍貴的。

從東,西兩翼戰場上撤下的士兵飛般越過掩護部隊,不做任何停留,直接奔向北城門方向。各部軍司馬紛紛接到褚飛燕的命令,直接撤回高邑城,連夜撤回。

楊鳳披頭散發,渾身上下血跡斑斑,狼狽不堪。他飛馬趕到褚飛燕身邊,憤怒地大聲吼道:「燕子,為什么要撤回高邑大帥不是拿下了癭陶城嗎」

褚飛燕心里痛,淚水頓時涌了出來。他呆呆地望著楊鳳,淚水不停地淌著,竟然半天都說不出句話來。

楊鳳大驚失色,極力壓制著心中的恐懼,厲聲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說啊」

「大帥陣亡了。」褚飛燕哽咽著,小聲說道。

楊鳳如遭重擊,呆若木雞,他睜大眼睛望著褚飛燕,臉的震驚和痛苦。

「燕子,我們要撤回常山,撤回常山」

李弘聽到黃巾軍撤退的金鑼聲,心里頓時冰涼的。他努力了很長段時間,竟然還是功虧簣。癭陶失陷了。

他駐馬停在雪中,無奈地看著黃巾軍迅速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銜尾窮追追上去有什么意義呢除了再斬首萬余,還能干什么他望著眼前的鵝毛大雪,無奈地苦笑起來。

現在大雪紛飛,天地之間白茫茫的片,幾十步之外的東西根本就看不到,還打什么戰癭陶丟了,這戰打得就更加沒有意義了。

「大人,趁著黃巾軍撤退,陣腳不穩,我們立即殺上去,殺上去啊」玉石和恆祭從陣中打馬如飛而來,大聲叫道。

「子民,還猶豫什么,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立即重整隊形,我們路殺過去」鄭信也飛馬趕來,大聲催促道,「快啊」

李弘長長地嘆了口氣。

「停止進攻。」

「命令部隊集結,立即集結。」

話音未落,就聽到東城門方向突然傳來陣驚天動地戰鼓聲。

風雲鐵騎的將士們駭然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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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三章 風起雲涌 第四十節

鮮於輔帶著百多名血跡斑斑的戰士走出了風雪,走進了李弘的視野。

田重高舉著黑豹戰旗,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李弘的眼睛濕潤了。

士兵們陣亡了,癭陶城丟了,他實在忍受不了心中的痛苦和憤怒,突然高舉長槍,縱聲狂呼起來:

「呼嗬呼嗬」

士兵們看到黃巾軍撤離了戰場,知道自己打贏了這戰,雖然很疲勞,但都非常興奮,這時聽到李弘的吼聲,大家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快樂,人人高舉武器,聲嘶力竭地叫了起來:

「呼嗬呼嗬」

鮮於輔和戰士們聽到吼聲,頓時熱血,他們疲憊而傷痕累累的身軀好象突然之間增添了無窮的力量,飛般地加快了步伐;東邊鮮於銀帶著騎兵部隊也飛速趕來會合,他們都隨著戰場上雷鳴般的吼聲瘋狂地叫了起來:

「呼嗬,呼嗬」

李弘揮舞著鋼槍,在陣前來回飛馳,他帶領戰士們遍又遍,盡情的放聲狂吼,好象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和憤怒全部傾泄出來。李弘終於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淚流滿面。

「呼嗬」

氣勢磅礴的巨大吼叫聲仿若陣陣驚雷,炸響在風雪交加的戰場上,直沖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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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癭陶城仿佛披上了件厚厚的白色大氅,高大巍峨的身軀掩映在白雪茫茫的天地之間,顯得非常的靜謐和肅穆。凜冽的寒風陣緊似陣,嘯聲凄厲而慘烈,美麗的雪花就象只只飛翔的銀蝶在空中飛舞,飄落。大雪覆蓋在望無際的大平原上,銀裝素裹,片潔凈素白,再也看不到半絲瑕疵。血腥狼藉,滿目凄涼的戰場轉眼之間就被飛揚的大雪蓋上了層薄薄的白布,迅速遮去了切的苦難和仇恨。

雪原上,風雲鐵騎威風凜凜地肅立著,就象只蓄勢待發的豹子,隨時發起雷霆擊。

鄭信帶著名頭戴銀盔,身穿青色鎧甲,高舉黑色漢字戰旗的少年軍官飛奔而來。少年軍官經鄭信指點,遠遠看到長發飄灑的李弘,急忙飛身下馬,舉旗跑來。

李弘下馬迎了上去。

「下官鉅鹿郡府門下督曹沮鵠讀,拜見大人。」少年軍官十六七歲,臉稚氣,白凈的面龐被寒風吹得通紅。

李弘將他扶起來,焦急地問道:「癭陶城如何」

「安然無恙,大人,安然無恙。」沮鵠大聲回道,「蟻賊全部撤了,全部撤走了。」

李弘吃了驚,驚喜的大聲問道:「癭陶城還在我們手上。」

沮鵠連連點頭,興奮地叫道:「大人,癭陶城安然無恙。」

李弘顆緊懸的心霎時落下。他激動地舉起雙手,轉身面對大軍,用盡全身的力氣,縱聲狂呼:

「贏了,我們打贏了,我們贏了」

大軍了,歡呼聲,吼叫聲霎時間響徹了天空,歡樂的氣氛立即籠罩在白雪皚皚的戰場上,就連呼嘯的寒風好象也受到了感染,號叫聲里傳來陣陣笑聲。

「扎營,立即扎營。」李弘大聲對著號角兵叫道。

歡快的牛角號聲隨即沖進了滿天的歡聲笑語里。

「大人,郡府長史陳大人邀請大人率領大軍入城駐扎。」沮鵠興奮地說道,「城外冰天雪地,非常寒冷,還是城里舒服多了。」

李弘笑道:「不必了。」

「大人,還是到城里去吧。除了蠻子兵不給進,剩下的士兵趕快進城吧,熱酒熱菜熱營房,大家可以」沮鵠看到李弘的張臉突然變了色,變得殺氣騰騰,心里驚,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他恐懼地退了兩步,不敢說下去了。

「這是馮大人說的」李弘極力控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咬牙說道,「這是馮大人說的」

沮鵠驚駭地再退兩步,大聲說道:「馮大人陣亡了。」

李弘怒不可遏,大聲吼道:「那是誰說的,是誰說的蠻子兵救了你們,竟然不給進城,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這也是大漢律定下的規矩嗎」

沮鵠被李弘的凶悍驚呆了,時間呆若木雞,傻了。剛才還笑呵呵的,轉眼就變了。

鮮於輔趕忙上前,把抓住作勢要撲上去李弘,大聲叫道:「子民,你冷靜點,冷靜點。」

「這是那個說的。」李弘憤怒地揮舞著雙臂,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著,聲嘶力竭地叫道:「你叫他滾出來,老子要劈了他。」

「子民,子民。」鮮於輔把抱住他,連聲叫道:「你冷靜點,冷靜點。」

隨即回頭沖著鄭信叫道:「還不帶他走。」

鄭信冷著張臉,拍了下沮鵠,「走吧,再不走,你就要變成死屍了。」

沮鵠非常恐懼,也非常不解地看了眼狂怒之下的李弘,慌慌張張地給他行了個禮,轉身就往戰馬跑去。

閻柔指著鄭信道:「守言,你和他起去,告訴那個主事的,我們大人是校尉,不是軍候,隨便派個門下督曹來接,是不是瞧不起人啊。他這是不敬之罪。」

「侮辱外族戰士,就是侮辱我風雲鐵騎。我們千里迢迢跑到冀州,跑到癭陶,救了你們的命,還受這份鳥氣。叫你們主事的立即滾出來,不如我們血洗癭陶,宰了那個狗官。」胡子舉起大刀,高聲吼道。

拳頭立即隨聲附和:「血洗癭陶」

沮鵠剛好在飛身上馬,聽得渾身抖,身子不停使喚地掉了下來,臉都嚇白了。

鮮於輔沖著胡子,拳頭叫道:「你兩個想死啊,亂喊什么」

胡子和拳頭悻悻地怒哼聲,沒有做聲。

鄭信望望李弘。他正被趙雲和張郃拉到邊,嘴里還在怒氣沖天地罵著,估計正在盛怒之下,沒有恢復理智。他趕忙望向鮮於輔,想問問自己是不是要去趟癭陶。

鮮於輔對他揮揮手,大聲說道:「去趟吧。什么都不要說,就說我們需要補給。另外,路上對那個小孩解釋下,叫他不要把這事說出去,否則,後果自負。」

鄭信點點頭,飛身上馬,追上沮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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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稍晚些的時候,鉅鹿郡府的功曹史沮授帶著糧草,酒肉以及些犒勞品趕到了軍營。

李弘正在傷兵營里,聽到趙雲的稟報,笑著問道:「怎么,又是位名士」

趙雲點點頭,問道:「大人不生氣了吧」

李弘嘆了口氣,神情有點沮喪地說道:「我已經對恆祭,樓麓,射瓔彤他們解釋了,叫他們不要放在心上。他們也非常理解。漢人和胡人之間的仇恨不是天兩天的事了,世世代代的仇恨啊。要讓中原人接受他們,的確非常困難。就在我們北疆,仇視胡人的百姓也占大多數。其實胡族的百姓很可憐,他們都是大王,部落首領和部落貴族的財產,比我們漢人的庶民賤民還可憐。」

「戰爭不是普通百姓拉幫結伙就可以引發的。戰爭都是些位高權重的人,因為自己國家民族部落的利益或者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而發動的。無論是鮮卑人,烏丸人,匈奴人還是我們大漢人,都是這樣。受害的最後都是百姓,都是這些可憐的人。百姓是無罪的,士兵也是無罪的,我們憑什么去仇恨他們如果這種淺顯的道理都不懂,還讀個什么書念個什么經還是什么名士」

「朝廷的官員也好,大漢國的名士也好,如果都能象前任幽州刺史劉大人,中山國相張大人那樣治理國家,善待百姓,張角,張牛角登高呼,怎么可能就會有上百萬的百姓起來造反」

「可笑這些引起戰爭的人卻象白痴樣,認為這切都是百姓,都是賤民,都是蠻胡的罪過。這種天下還有什么公正還有什么正義」

「我生氣我生氣有什么用我能改變這切嗎我能為他們做什么」

趙雲驚呆了。他目瞪口呆地聽著,模模糊糊地覺得李弘也沒有說錯,但為什么就和自己老師說得不樣呢

李弘苦笑著,邊慢慢往帳外走去,邊指著傷兵說道:「你看看,現在我們就靠這些胡族兄弟打仗了,可笑還有些所謂的名士,對剛剛救下自己性命的救命恩人進行侮辱,難道儒家學說里,經史文章里,就是這么教他們做人的這樣治理國家的笑話啊。如果個國家給這些頑冥不化,狗屁不通的名士治理,不亡國那才真是怪事。」

趙雲吃了驚,他覺得今天李弘說出來的話,沒有句不是驚世駭俗的。他張口結舌地小聲說道:「大人,能不能不說這些,不說。」

「為什么不能說你認為我說的不對嗎」李弘停下腳步,面色陰沉地望著趙雲說道:「不管你將來干什么,你都要記住,要善待這天下的百姓,要保護他們,這才是個為武者的根本。」

趙雲諾諾點頭。

兩人上馬之後,策馬向轅門方向小跑而去。

「這位沮大人和冀州府的審大人比起來,哪個更出名些」李弘問道。

趙雲腦中想著李弘剛才說的那番話,沒有注意。隨即醒悟過來,趕忙回道:「自然是審大人的名氣大些,因為他家世顯赫,是冀州名門之後。聽我老師說,沮大人才華橫溢,少時就已經名聞冀州,剛剛成年就被當時的鉅鹿郡太守舉為茂才了。」

「他是鉅鹿郡人」

「是的,他是鉅鹿郡廣平縣人。聽鄭軍候說,先前來拜見大人的沮鵠就是他的兒子。」

李弘皺了下眉頭,覺得自己先前對待沮鵠的態度有點過分了。他只是傳令之人,怪不了他的。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三章 風起雲涌 第四十二節

沮授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大些,身材高大消瘦,長臉長須,兩道八字眉又濃又粗,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看上去咄咄逼人,非常自信。

他對李弘的態度謙虛恭敬,這讓李弘非常意外。當日李弘初見審配時,審配就很輕視傲慢。

沮授首先代表鉅鹿郡府對李弘和風雲鐵騎的怠慢表達了歉意。

「馮大人突然陣亡,城中無人指揮,這讓我們措手不及,加上城中有許多事情急需處理,府衙陷入了很長段時間的混亂,所以耽擱到現在才來拜見大人,真是失禮了。」

李弘給沮授這么說,大感難為情,覺得自己氣量小,心胸狹窄,臉立刻就紅了。

「我們擔心黃巾軍突然撤離是他們耍的什么詭計,所以不敢稍有懈怠,全力戒備,同時派人通知大人。這期間難免有疏忽怠慢之處,請務必包涵。小兒不會說話,多有得罪,下官代為道歉了。」沮授接著說道。

看到沮授躬身要道歉,李弘趕忙把伏住,連道不敢。

「不知道大人現在可有黃巾軍的確切消息」沮授問道。

李弘點點頭,「據斥候回報,他們正在快速向高邑城方向撤離。」

沮授嘆了口氣,神色黯然地說道:「馮大人和翼州牧郭大人先後陣亡,給了我們重重擊。兩位大人如今都已不在人世,翼州軍隊也喪失盡,翼州的形勢」他用力的搖著頭,哀嘆道,「塌糊塗啊。」

李弘奇怪地問道:「馮大人怎么會陣亡他到戰場上去干什么」

「大人早有求死之心,這次總所如願以償了。」沮授悲傷地說道,「自從蟻賊攻城以來,他就直住在西城樓上,誓死要和士兵們共進退。今日午時,西城們失守,大人在戰斗中被蟻賊殺死,以身殉國。雖然後來潘都尉率領援兵及時趕到,從蟻賊手上奪回了西城,但已經找不到馮大人的頭顱了。可惜,馮大人忠心為國,死了都不能全屍,也是沒有天理啊。」

李弘望著沮授傷心欲絕的面孔,再次問道:「沮大人說馮大人有求死之心,這是什么意思」

沮授長長地嘆了口氣,解釋道:「前年蟻賊叛亂,殺了馮大人全家,馮大人的祖父母,父母,妻妾,兒孫全部百余口慘遭殺害,家里雞犬不留,什么都沒有了,就剩下馮大人人。本來,去年他就要告老回鄉,頤養天年了,誰知」

沮授眼眶發紅,神情有些激動,稍稍歇了下,繼續說道,「大人突然遭此橫禍,心神大變,嗜殺如命,清剿蟻賊的時候向來都是趕盡殺絕,下手絕不留情。他的心早就隨著家人起死了。他直想死,直想死,這次總算如願以償,遂了心願,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李弘默不作聲,心里陣陣絞痛。遭遇這種悲慘禍事的天下又豈止馮大人人,因為遭遇這種禍事而投身戰場仇殺對方的,更不是馮大人人,而是千千萬萬。結果都是樣,殺,殺,殺得血肉橫飛。

兩人很長時間都沒有做聲。

「沮大人今天還回城嗎」

「不回了。我就在大營里四處走走,看看。我想知道,為什么胡騎這么厲害,在大人的指揮之下,僅以萬騎就擊敗了蟻賊十幾萬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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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高覽和老拐,以及幾十名後衛屯老兵押著糧草大車,趕到癭陶城外的大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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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中軍大帳內,氣氛比較壓抑。

此戰因為黃巾軍不明原因的突然撤退,僥幸守住了癭陶城。但因為黃巾軍有准備的組織了十幾萬大軍圍殲風雲鐵騎,造成部隊不但沒有突襲成功,反而陷入混戰,損失慘重。

燕趙部曲以三千人正面阻擊黃巾軍的褚飛燕前軍萬人,結果三千人基本上全軍覆沒,最後只剩下百多人,酈寒和伏強兩位軍候陣亡。

鮮於銀部阻擊褚飛燕的左翼敵人,以三千騎兵對陣二萬步兵,結果損失過半,千六百多名士兵陣亡。

李弘親自率領玉石部,閻柔部,黑豹義從共九千多人和黃巾軍楊鳳部七萬人交戰,雖然初期重創了敵軍的阻擊部隊,但隨後褚飛燕部的右翼二萬人馬支援上來,戰局就陷入了膠著狀態,鐵騎損失較大,有將近兩千名士兵陣亡。

綜合損失,風雲鐵騎陣亡兩位軍候,十七位屯長,六千六百名戰士,傷千多人。部隊現在能夠上馬打仗的只剩下七千人,折損過半。

如果不是黃巾軍莫名其妙地撤走了,褚飛燕的中軍和左翼先後都會殺到西面戰場。血戰之下,即使風雲鐵騎能夠成功突圍,最多也只剩下三四千人。可謂非常幸運的慘勝。

重傷員個都沒有。黃巾軍太多,激戰之下,根本不會留活口。不論是燕趙部曲的步兵戰士,還是鐵騎軍的騎兵,只要落在敵人手上,都是被殺。

經過初步打掃戰場後的統計,黃巾軍大約折損七萬人,如果加上他們攻城的損失,黃巾軍大約損失十萬人。如此算來,撤走的黃巾軍至少還有十萬人。

田重說完具體數字之後,默默地走到火盆旁邊,心里充滿了悲傷。許許多多熟悉的戰友從此長眠地下,再也看不到了。

趙雲暗暗垂淚。酈寒均究沒有等到風光地走回真定城的那天。

鮮於輔也在獨自傷神。他和伏強起在幽州刺史府共事了許多年,感情深厚。現在伏強陣亡了,自己回到幽州之後,怎么去對伏強的親人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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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離開的顏良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諱地附在李弘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李弘的臉色立刻變得非常難看。

李弘默默地翻著案幾上的竹簡,沉默不語。

沮授神色凝重地望著李弘。

大帳內的軍官們都把眼睛盯著李弘和站在他身後的顏良身上,個個好奇的不得了。大家都想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看到顏良神情肅穆,副沖出去要殺人的樣子,誰都不敢開口詢問。

「子龍,把地圖拿來。」李弘把案幾上的竹簡慢慢地卷起來,平靜地說道。

趙雲剛從行囊里拿出地圖,顏良就跑了過去。他急急忙忙從趙雲手上搶過地圖,幾步走到李弘案幾前,跪倒地上,把地圖在案幾上攤開。

大帳內沒有個人做聲,只有火盆里燃燒的木柴偶爾發出幾聲清脆的「噼啪」聲,氣氛顯得緊張壓抑。

李弘緩緩抬起頭來,望著沮授輕輕問道:

「沮大人,鉅鹿郡能不能馬上給我提供十日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