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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榮,麴義,鄭信面色微變。三人互相看看,都點點頭。

「他是什么人」鄭信立即問道,「他過去是干什么的」

「他是西涼漢陽人,出身官僚世家,才學出眾,曾拜故太尉,文烈侯楊賜為師,在涼州刺史府供職多年,也算是西涼的名士了。」麴義冷笑聲,說道:「此人狡詐猾,媚上欺下,寡廉鮮恥,絕對是個狗彘不如的人。」

李弘,鮮於輔,鄭信看到麴義義憤填膺的樣子,頓時面面相覷,大感頭痛。

「鄭大人問他干什么」徐榮慢悠悠地說道,「他在刺史府供職二十多年,對西涼的事情清二楚,此人擅長官場經營,手段陰狠,西涼吏治如此腐敗,和他有著莫大的關系。」

「他的後台非常強硬,聽說都是朝中的大人物,在西涼,他只手遮天,沒人斗得過他。歷任涼州刺史到任後,都不敢得罪他,不是把他當作心腹就是把他留在府衙里供著。」華雄小聲說道,「他在西涼為官幾十年,貪贓枉法,巧取豪奪,敲詐勒索,壞事都做盡了,據說他家里的錢多得都發霉,帛絹堆在庫房里來不及曬,只好任其腐爛。唉」華雄嘆了口氣,感慨道,「這種人橫行西涼幾十年,劣跡昭著,無惡不作,老百姓怎么有日子過,怎么能不反。」

「鄭大人問他干什么」徐榮又問了遍。

「前天,他帶著馬騰的千鐵騎,闖進了我們的大營,說是要搜查贓物,並且扣押了我們的左司馬,封存了所有的錢糧。」 鄭信哭喪著臉,說道,「留守大營的士兵半夜里逃出來報信,結果被他們殺了好幾個,只有個帶傷跑到了小牛山。」

徐榮,麴義和華雄面色大變。

麴義怒聲吼道,「簡直目無王法。」

「那我們的糧食」徐榮急切地問道。

鄭信攤開雙手,無奈地道,「雖然昨天派人回去催了,但不定能夠送到,所以」

「我們明天撤軍。」李弘苦笑道,「不是我不願意打,而是我沒辦法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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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李弘接到了趙雲派人送來的消息。

他們清晨殺進大營時,程球已經帶人走了。砍刀逃走之後,程球立即派人把兩百多名黑豹義從全部打了兩百鞭,把他們個個打得遍體鱗傷,倒地不起,然後把左彥捆在馬上,帶著錢財,當天就望隴縣方向跑了。

趙雲擔心前線大軍的糧草供給不上,沒有繼續追。現在趙雲和黑豹義正押著糧草趕過來。

李弘憤怒了。

他腳踢飛面前的案幾,瘋狂地咆哮起來:「擂響戰鼓,集結騎兵,給我集結騎兵」

鮮於輔把拉住他,大聲叫道:「子民,你冷靜點,冷靜點,這是程球故意要激怒你,他們定有更大的陰謀,子民」

「放開我」李弘雙手抱起鮮於輔,大喝聲,將他凌空扔了出去。

「擂響戰鼓」

鄭信驚呆了,他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狂怒之下的李弘。

李弘瞪著雙血紅的眼珠子,不停地吼叫著,拿起鋼槍沖了出去。

「快,快去叫徐榮,去叫徐榮」鮮於輔被摔得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他痛苦地舉手大吼,「守言,快去叫徐榮」

戰鼓聲沖天而起,大營頓時炸扎了鍋樣起來。

所有的人都以為是敵人襲營了。

恆祭和射纓彤,樓麓,鹿歡洋,射虎以最快的速度帶著騎兵們沖到了中軍。

李弘騎在黑豹上,往來飛馳,殺氣沖天。

「大人,出了什么事」

「集中所有戰馬,每人雙騎,立即隨我殺向隴縣。」李弘瞪大了雙眼,高聲吼道,「快」

恆祭和幾個部下頭次看見李弘發怒,個個雖然滿腹疑問,但不敢再問,隨即吹響號角,命令手下散開,立即去步兵大營收集戰馬。這兩天,鮮於輔的步兵大軍都是騎著戰馬迅速追擊敵人的。自從殲滅了叛軍北宮伯玉的部隊之後,大軍的戰馬數量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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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榮,麴義和華雄帶著騎兵匆匆忙忙地趕來了。

鮮於輔和鄭信急忙迎上去。

「都尉大人,鄭大人,出了什么事」

「大人要帶著部隊殺進隴城。」鮮於輔大聲叫道,「程球把我們兩百多個士兵都打傷了,他們還抓走了左司馬,搶走了大軍的錢財。」

麴義和華雄頓時破口大罵。

鄭信憤怒地叫道,「這小子居心叵測,他成心要激怒我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大人現在氣怒攻心,已經失去了理智,我們誰都攔不住。」

徐榮吃驚地張大嘴巴,看看遠處正在騎兵陣前來回狂吼的李弘,半天說不出話來。

「徐都尉,程球帶的是馬騰的騎兵,如果雙方打起來,馬騰的騎兵勢必遭殃,這西涼的亂子就捅大了。」鮮於輔焦急地說道,「你和麴都尉,華大人熟悉西涼的情況,所以麻煩你們起去趟,把我們的左司馬要回來就行了,其余的事情回頭再說。」

「鮮於大人,程球這么做的目的,明顯就是要激怒李中郎,誘騙李中郎上當。我們率兵前往隴縣,首先就是私自調兵,圖謀不軌。如果再圍隴縣,那和擁兵叛亂有什么區別。這兵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出的。」徐榮嚴肅地說道,「鮮於大人,李中郎年輕,脾氣火爆,我們可以勸勸。」

「我們從幽州打到冀州,從冀州打到西涼,我們犯了什么錯,竟然連個個小小的刺史府的長史都敢欺負我們,他有什么權利和資格馬蚤擾大營,搶奪錢財,難道對付這樣個亂臣賊子,我們還要去獻媚,去低聲下氣地賄賂嗎」鮮於輔終於也忍不住,縱聲大吼起來,「我們殺了他,理由充分,朝廷能奈我何」

「大不了我們回北疆做馬匪。」鄭信氣乎乎地說道,「我們不受這種鳥氣。」

徐榮臉上陣青陣紅,顯然也是憤怒到了極點。

麴義縱聲狂呼:「鮮於大人說得好,對付這種佞小人,當然要用非常手段,殺了之,兄弟們,走了。」

「殺去。」華雄大吼聲,回頭狂呼,「兄弟們,隨我走。」隨即撥轉馬頭,帶著部下向李弘奔去。

「羽行,我們都是北疆人,家人不說兩家話,這兵的確不能出啊。」徐榮盯著鮮於輔,苦口婆心地勸道,「羽行,這中間肯定有鬼。雖然程球帶人搜查你們的大營,抓走了左司馬,打傷了李中郎的部下,做得非常過分,但他假如有太尉大人的手令,他就有理,罪不致死。反而李中郎私自調動大軍,擅自離開前線,這個罪責大了。」

「而且」徐榮回身指著上萬人的騎兵大軍,大聲說道,「殺個小小的長史,帶這么多部隊,這不是造反是什么」

「程球定有所倚仗,他背後定有人想陷害李中郎,否則給他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做這種事,他又不是活膩了想找死。但是我們這么做,卻正好中了他們的計。如果我們帶著大軍路殺進攏縣,程球不在呢我們怎么辦我們是擁兵造反,你知道嗎」

「羽行」徐榮嚴厲地叫了起來。

鮮於輔急促地喘著粗氣,逐漸冷靜下來,點點頭,說道:「我剛才失態了,失態了。子烈兄說得對,說得對。大人年輕,過去在鮮卑的時候,腦子被打壞了,所以除了打仗,許多事他都不懂,而且旦發起脾氣來,容易喪失理智,失去控制,誰說都沒有用。」鮮於輔不禁想起李弘在邯鄲暴打左豐,然後又派人把他私下殺了的事。李弘旦失去理智,的確可怕,什么事他都敢做。

「但是現在大軍已經集結,箭已在弦,李中郎又在火頭上,出兵是阻止不了了。這樣吧」鮮於輔大聲對徐榮說道,「大人發完脾氣之後,很快就會冷靜下來。等他冷靜下來之後,你再勸勸他。然後你們在桔苑或者小牛山駐扎,向太尉大人稟明情況,先把這件事暫時押下來,你看如何」

「如果他執意要去呢」徐榮擔心地問道。

鮮於輔笑道:「不會的。他比過去聰明多了。」

徐榮點點頭,大手揮,斷然說道:「走。」

「切拜托子烈兄了。」鮮於輔躬身深施禮。

「請羽行放心,我自會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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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干什么」李弘大聲叫道,「這不關你們的事,留在大營。」

華雄大聲叫道,「願隨大人去殺了那個小人,為西涼去除禍害。」

麴義冷笑道:「那小子欺負我們太多了,今天總算撞到刀口上,怎么樣也要去湊湊熱鬧。」

「大人,這可要殺頭的。」徐榮慢吞吞地說道,「為了不受你的牽連,只好勉為其難陪你走趟了。」

「好兄弟。」李弘大聲叫道,「好兄弟。」

「擂鼓」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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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卷立馬橫槍篇第四章 立馬橫槍 第二十六節

最早發明官妓的,是春秋時齊國的宰相管仲。管仲治齊國,設有女閭讀,女閭就是公娼,它不是公家准許的窯子,而是官辦的窯子。這是中國最早的公營企業。

管仲大概是開創這個行業的鼻祖,他實行這個措施比古希臘雅典的政治改革家梭倫開設的國家妓院還要早五十多年。梭倫開設國家妓院的目的無非就是滿足青年男子的要求,或者是保護良家婦女不受馬蚤擾。但管仲實施這個措施的目的就大了,他首先就是通過這個措施增加政府的財政收入,然後就是有利於社會安定,第三是可以吸引大量人才,還有個目的是送妓與敵,達到兵不血刃解決爭端。管仲的這項創舉很快被其他各國效仿,時官妓大興。

官妓中有種專門為軍隊服務的,叫做營妓。最早的發明者是越王勾踐,而正式成為制度則是在漢代。漢代最早沒有營妓這個先例,只有婦女抑配軍營的制度。漢武帝時,因為抑配法容易擾亂軍中秩序,所以特意設置了營妓制度,以安撫常年在外打仗或者戍邊的兵士。

漢代的營妓般都來源於罪人家屬。古代的人權單位不是個人,而是家族。個人犯罪,常常連累到家。通常的公式是:男人都給宰了,妻女則淪為官妓。其次就是漢代皇宮王室中的奴婢,有記載說多至十余萬。宮廷中當然用不了這么多,於是就充當官妓。還有個來源就是原屬良家婦女的,因為各種原因被賣到這種地方墮入風塵。

漢代的營妓分兩種。種是軍營里的女樂,就是吹曲子的跳舞的。漢代女樂頗盛,但享受的僅限於特殊階級,當時可以享受到女樂幸福的,除君主貴族之外,只有軍營里的將士了。另外種就是給將士們解決生理問題的。

古代軍營里面般都置軍市。設置軍市的主要目的就是因為軍中有營妓,必須要妥善安置,以維持軍營秩序。當然,這個軍營主要是指固定在某個地方,長時間不做移動的軍營,象邊關要塞,洛陽南北軍大營就屬於這類軍營。

涼州因為戰事頻繁,刺史府般都有常備郡國兵。這個郡國兵的大營就在涼州刺史府郡治所在地隴縣城外的子秀山,距城五里。因為西涼戰事不斷,這個大營里已經很久沒有軍隊駐扎了。上個月,西涼叛軍全線敗退,官軍再度殺回涼州。刺史耿鄙帶著馬騰的兩千騎兵回到刺史府之後,這個大營才稍稍恢復了點生機。

今夜,圓月高懸,星光燦爛,子秀山大營靜靜地沐浴在柔潤的月色里。

在大營東側的軍市里,零星的燭光和歡聲笑語不時從間巨大的牛皮帳篷里傳出來。

軍帳內,幾個姿色尚可的女子圍在程球周圍,正在給他倒酒捶背。十幾個騎兵軍官坐在下手,邊喝酒,邊和身邊的女子調笑取樂。

程球四十多歲,個子不高,身材瘦弱,消瘦的長臉,額頭較為寬大,雙閃爍不定的眼睛晦澀無光,看上去非常謹慎小心。

「馬軍侯,兄弟們可都盡興」程球望著剛剛走進來的馬維,笑容可掬地問道。

「謝謝大人盛情招待。兄弟們難得開次葷,有酒有肉有女人,太感激大人了。」馬維趕忙躬身道謝。馬維是馬騰家的家將,個三十多歲壯漢。

「破費談不上。這次你們隨我趕到平襄城,來回三四百里路,非常辛苦,應該犒勞下。」程球笑道。

「大人這次帶我們到軍營,為什么不把那個蟻賊首領帶上大人難道不審了」馬維邊坐到自己的席上,邊笑著說道,「要死囚開口的辦法很多,兄弟們可以慢慢試,諒那個蟻賊不敢不開口。」

程球淡淡笑,沒有做聲。

他這次奉命帶隊查搜李弘的大營,本來認為十拿九穩可以搜到贓物,但沒想到無所獲。沒有贓物,就沒有辦法治李弘的罪。不能治李弘的罪,就不能完成上面交下的任務。所以無奈之下,他只好用最粗暴的手段,激怒李弘,看看年輕的李弘會不會因為時的沖動而犯下大錯。

李弘把那筆巨額錢財放到什么地方了呢李弘安置在槐里的傷兵營他們也搜了,大營也搜了,東西怎么會沒有那筆上億的財物就是用車裝,也要十幾部大車,怎么會憑空消失了他辛辛苦苦忙了好幾天,竟然無所獲,他非常疑惑。

「大人還在當心李中郎的風雲鐵騎會殺過來」馬維笑道,「他沒有那個膽子,大人無須當心。現在前線戰事緊張,他應付邊章都來不及,哪里還有時間回來處理這種事。我看他只有自認倒霉了。」

程球看了他眼,笑笑。他就是怕李弘不來,所以才特意把李弘軍中的行軍司馬左彥捉來了。那筆錢既然不在大營里,程球估計李弘已經私下處理了。這種事,般只有李弘的心腹才知道。這個從黃巾軍投降過來的司馬,怎么看都不象是李弘的心腹,估計把他打死了,也問不出什么名堂。

「我就是怕他殺過來,所以才帶著你們躲到這里。旦出了什么事,我們還可以及時跑到太尉大人的大營去。」

「大人,我們有太尉大人的手令,怕他什么」馬維奇怪地說道,「打人殺人的是都是我們親衛屯干的,他還能把我們親衛屯全部殺掉不成」

「他們現在人多,還是小心點好。」程球笑道,「耿大人不是說了嘛,只有我們不在,就是李弘親自趕到隴縣,他除了領走那個司馬,還能干什么我們不在隴縣,他就是想報復,也找不到對象啊。個北方蠻子,有什么頭腦。」

「聽說李中郎在鮮卑做奴隸的時候被鮮卑人打壞了腦子,是個白痴。」個軍官插嘴說道。

軍帳內頓時哄笑起來。

深夜,有前線信使趕到隴縣城下叫門。

城門緩緩地開了條小縫,守門的士兵伸出頭來,大聲問道:「我們打贏了嗎」

送信的騎士頭臉都包在黑布里,大聲吼道:「快點,快點,打敗了。」

看門的士兵嚇了跳,趕忙出力。半邊門隨即被拉開了。

信使拍馬進門。

「哎」那個信使突然沖著看門的士兵喊道,「外面好象有許多騎兵。」

幾個看門的士兵聞言急忙跑到門邊向城外看去。那個信使冷冷笑,突然跳下戰馬,雙手自背後拔出兩把戰刀,劈頭蓋臉地殺了上去。幾個人哼都沒哼聲,倒地斃命。如此同時,從靠近城門的街道內,沖出十幾個大漢,飛般沖上城樓。

那個信使隨即拉開大門,對著黑夜里打了個唿哨。不會兒,沿著城門兩邊的城牆根下,迅速疾馳而來幾百名騎兵,大家蜂擁而入。更多的士兵跳下戰馬沖上了城樓。

守城的士兵本來就不多,措手不及之下,被殺了個凈光。

軍侯崔皓今天當值,正趴在案幾上睡覺,他迷迷糊糊地聽到外面響聲不斷,想站起來去出看看,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個大漢象風般沖進來,迎面就是腳,崔皓慘叫聲,重重地摔倒在地,隨即把血淋淋的戰刀抵在了他臉上。

陳鳴從黑暗里走了出來。

趙雲看到他,低聲問道:「子蟬,地方都摸清楚了」

「都清楚了。」陳鳴說道,「我和弧鼎帶人押著這小子去牢房,只要把牢房的大門弄開,剩下的事就好辦了。你和棄沉帶人去庫房,把戰馬都帶上,把里面的錢和絹繒全部帶走。」

「馬騰的騎兵呢」

「城里只有六百人,剩下的千多人都在大營里。我們動作快點,城里的騎兵未必察覺。」陳鳴擔心地看了他眼,問道,「你不會要去城衛府殺馬騰的騎兵吧」

趙雲搖搖頭,問道:「程球呢」

「下午他帶著兩百騎兵去了子秀山大營,離這里五里路。」陳鳴恨恨地說道,「軍營那么大,還有馬騰的騎兵在,很難抓到他。我們先把左先生救出來,然後就去子秀山碰碰運氣。」

趙雲失望地答應聲,對弧鼎和棄沉說道:「走吧,速戰速決,我們還要去子秀山。」

凌晨,趙雲帶著四百多名黑豹侍從趕到了子秀山。

陳鳴的幾個手下急匆匆地迎了上來。

「怎么樣」陳鳴急切問道,「你們混進大營了嗎」

「回幾位大人,程球帶著那兩百騎兵正在軍市的營妓大帳內喝酒取樂,現在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趙雲和陳鳴幾人聞言大喜。

「運氣太好了。」陳鳴喜笑顏開。

趙雲小聲說道:「走,我們去軍市。見到馬騰的人,格殺勿論。」

弧鼎和棄沉帶著士兵們象鬼魅般悄悄地包圍了兩個側帳。隨著聲令下,上百把戰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