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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郃威激地連聲道謝。

狂風沙和九羊皮斬馬看到李弘走過來,急忙跪地請罪。

李弘扶起,寒暄番之後,笑著問道:「好好的,請什么罪啊」

狂風沙驚異地看了眼麴義,沒有做聲。

李弘回頭望了眼臉色極為不自然的麴義,又看看三人,笑道:「麴大人對我說,你們勇敢善戰,殺的鮮卑人膽戰心驚,沒說你們有什么罪責啊」隨即臉色沉,轉身問道,「雲天,可是有什么隱瞞」

這時麴義和恆祭幾人都心知肚明,知道李弘不願意處罰狂風沙,更不願意把狂風沙違反軍紀的事公開。此時用人之際,李弘這么刻意袒護狂風沙也是情有可原。

既然李弘不願意追究,麴義當然很高興了。他樂呵呵地笑道:「渠帥看到大人回來,大概有點太高興,犯糊塗了,哈哈」

眾人笑而過。

李弘把李瑋謝明宋文等人又介紹了下,隨即再議軍情。

聽說朝廷已經下旨,讓破虜將軍董卓率軍由上郡的長城要塞直接插到北地郡的靈州,以切斷敵人退路逼迫鮮卑人撤軍,幾位統軍將領的意見再度發生了分歧。說到底,大家對強大的鮮卑人還是很畏懼,對鮮卑人越過六盤山之後,漢軍能不能找到機會殲滅他們沒有把握。

既然朝廷有明確的御敵策略,為什么還要冒險放棄六盤山天險只要守在六盤山和朝那線,等待董卓將軍攻擊成功,鮮卑人自然會撤軍而走。雖然堅守防御的代價很大,但不需要冒風險,更不需要得罪朝廷招惹無端的禍患。

支持李弘棄守六盤山的將領認為,把擊敗鮮卑人的希望寄托在無所知的董卓大軍身上,所冒的風險更大。假如董卓攻擊靈州失敗,或者他遲遲沒有拿下靈州,而己方大軍在堅守過程中又死傷慘重,實力大損,那么,北地郡和安定郡的整個北方疆域必將淪陷。換句話說,鮮卑人的入侵目的全部達到了。而這之後,漢軍要想在短期內奪回這些土地,就大漢國目前的國力來說,根本不可能。僅再次集結十萬大軍,就需要很長很長段時間。

「把勝利寄托在別人身上,想不勞而獲,最後倒霉的定是我們自己。」張郃大聲說道,「沒有人會把勝利拱手相送,勝利要靠我們自己去流血流汗,要靠我們去奮勇鏖戰才能得到。」

李弘沒有加入大家的爭論,他默默地站在窗前,看著湛藍湛藍的天空,他突然想起了風雪的眼晴,那雙藍得令人心醉的眼睛。

燕無畏輕輕走到他的身後,小身說道:「若想擊殺和連,這是唯的機會。」

李弘點點頭。

「當年你說過,只要殺死和連,風雪就可以回到鮮卑,回到談月谷。」

李弘想了下,又點了點頭。

「那你還猶豫什么」燕無畏說道,「為了風雪,我們也要撤過六盤山。」

李弘沉默不語。他想到了離開冀州的時候,何顒告訴他的那番話。何顒說西疆的戰事最好是速戰速決,兩個月內結束,否則,糧餉斷絕,敗局再難挽回。何顒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他記得去年西疆平叛的時候,後來就沒糧餉了,但太尉府直隱瞞不說。要不是自己突然出手肅貪抄沒了大量贓款,救了急,不要說後來的翼城大戰,就是自己的大軍能不能順利返回子秀山大營都成問題。如果同樣的事情再次出現,對堅守在六盤山的大軍來說,就是滅頂之災,再無活路。

「不要再爭了。」李弘大聲說道,「命令各部,快速撤向朝那城。」

董卓的大軍奉旨北上,沿著洛水路急進,連趕六百里,到達白於山長城要塞。

軍中大帳內,司馬李儒放下手上的文書,俯身又仔細看了下地圖,半晌沒有說話。

「大將軍讓我們緩行,陛下催我們急行,這兩道命令截然不同,我們到底聽誰的」胡軫左右看看,然後望著董卓,恭敬地問道。

董卓神情冷漠,捋須說道:「先聽聽司馬大人怎么說」

「還是緩行吧。」李儒說道,「鮮卑人的大軍正在攻打三關,士氣高昂,實力強勁,這個時候去攻打靈州,時機非常不好。鮮卑人得知我們切斷了他們的後路,必定怒氣沖天,路殺回。我們首當其沖,損失定慘重。」

「我們路緩緩而行,天五十里,走上十天半月。半個月後,鮮卑人和李弘早就殺得精疲力竭,實力大損了。到那時,我們再行出擊,不但可以順利攻占靈州,還可以打下實力巨損的鮮卑人,趁機多拿軍功。」

李儒稍稍停頓了下,繼續說道:「朝廷只想把鮮卑人早點趕出去,並沒有取勝的信心,他們都把希望寄托在李弘大軍的阻擊上,對我們這路兵馬,並不十分看重。我們即使打下了靈州,打跑了鮮卑人,但功勞也遠遠比不上李弘的大軍。」

「我們跑了千多里路來打仗,結果功勞都是別人的,這自然說不過去。所以,我們等到李弘的大軍基本上損失得差不多了,連追擊的力量都沒了,整個戰場就剩下將軍這支大軍,那么,所有的功勞就都是我們的了。」

李儒淡淡笑,說道:「至於李弘,實力大損之後,已經難成氣候。大將軍想怎么解決他,那是大將軍的事,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但這個人情,大將軍將來定要還給我們。」他拿起那卷竹簡,認真地卷好,放到了董卓的手邊,「將軍把它收好,也許日後還有作用。」

「侯爺來書說,太尉張溫已經被罷職,兵事現在暫由尚書台處理。皇甫嵩大人現在就是尚書台的尚書令。」李肅說道,「皇甫大人親自指揮西疆之戰,他肯定會看出我們的企圖。如果他在陛下面前說三道四」

李儒搖搖頭,說道:「朝廷雖然再下旨催促,但他們也知道山路難行,走不快的。而且,我們旦進入白於山西麓之後,基本上就和朝廷失去了聯系,他想找我們也找不到,只有干瞪眼。將來我們打贏了,諒他皇甫嵩也不敢多嘴多舌。」

帳內眾人連連點頭。

「長笙,我們旦和朝廷失去聯系,就無從知道安定的戰局,那我們如何掌握攻擊的時機」董卓想了下,問道,「要想把鮮卑人殲滅在黃河以南,這個攻擊時機非常重要。」

「李弘手上目前至少有十萬人,加上三關和六盤山地勢險要,守上兩個月不成問題。」李儒說道,「但這攻擊的時機的確不好掌握,尤其將軍說要把鮮卑人殲滅在黃河以南。」他抬眼望望長史劉艾,嘴角顯出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將軍難道有決心把鮮卑人殲滅在黃河以南」

董卓點點頭,非常自信地說道:「我日前占課,此戰必勝。」

他又指指坐在身側的劉艾說道:「文起也曾望天象占龜卜,確信有此吉兆。」

李儒終於忍不住發出了聲冷笑。

劉艾是董卓的長史,他和李儒兩人是董卓的左膀右臂,但兩人關系直惡劣,互相辱罵不止。劉艾四十多歲,中等身材,長相文弱,性情溫和,他精通術數,熟知陰陽,為董卓所倚重。李儒是學古文經學的,而劉艾習今文經學,所以兩人的觀點相差甚遠。

漢代官吏多是由研習經書的士子充任,而當時的士子大都研習今文經學,今文經學用讖緯說經,因此士人研習術數蔚然成風。

讖是用詭秘的隱語預言作為神的啟示,向人們昭告吉凶禍福,治亂興衰,往往有圖有文,又稱圖讖。緯是用宗教迷信的觀點對儒家經典所作的解釋。

本朝文武官職不固定。文職官員隨時可以為將領兵出征,所以這種風氣也蔓延到了軍隊。在軍隊里,般軍司馬級別以上的軍官研習兵法時,必定要學兵陰陽家的典籍,要知曉占候禳辟之術,否則很難升職。只有精通術數才能堪為將才。本朝許多高級將領,都在出征時大力征辟術數人才,這既是補己之不足,也是戰斗力的直接貯存。

董卓很早就會玩課數這套。而且他還相信巫覡,每遇不解之事,必召巫祝詢問。長史劉艾就是專門替董卓做這事的,很受軍中士兵的愛戴和敬仰。

董卓看到李儒臉顯不快之色,知道他不信這個,馬上就要開口罵人了,所以立即說道:「長笙,你認為我們有幾成把握可以殲滅鮮卑人」

李儒狠狠瞪了劉艾眼,說道:「這要看李弘怎么打了。」

「如果李弘決意死守,雙方的死傷必定慘重,尤其是鮮卑人,他們都是騎兵,攻打關隘和城池非常吃虧。但李弘更吃虧,他的大軍由於調動遲緩,分批進入安定,人數上每每處於極度劣勢,損失定更大。在這種情況下,鮮卑人聽說我們攻占靈州,必定倉惶後撤,我們以逸待勞,獲勝當有可能。」

「如果李弘意圖保存實力,步步後退,雙方的損失就不大,而我們就不好打了。出擊早了,我們可能受損,出擊遲了,我們不但沒有功勞還要獲罪。所以,將軍最好不要太樂觀,認為我們可以在黃河以南殲滅鮮卑人。」

董卓點點頭,神情冷峻。

高平城四門大開,城牆上空無人,只有飄揚的戰旗在獵獵作響。

律日推演宴荔游暮蓋廷旭癸並肩站在高平城外,驚異不定。

「我和漢人打了幾十年仗,這還是頭次順利地打到了高平城。」旭癸苦笑道,「我可以拿腦袋和你們打賭,漢人定有陰謀詭計。」

「你怕了」宴荔游摸摸自己的禿頭,硒笑道,「你不想進城」

「我不進了。」旭癸堅決地說道,「要進你們進。」

律日推演奇怪地看了他眼,問道:「你是不是被漢人打怕了這么膽小」

「那你還過不過六盤山」暮蓋廷笑道,「你不會連六盤山都不過吧」

「我不過,要過你們過。」旭癸看了他們眼,嚴肅地說道,「六月驚雷橫行西疆幾十年,無人能夠勝過他,當年段熲那么厲害,也不過和他打個平手而已,但這個豹子到西疆就把他打死了,邊章和北宮伯玉有十幾萬人,樣被他打得狼狽而逃。」

「豹子用兵向以奇制勝,我們不能以常理揣測他。如果今天他率兵在這里死守,反倒沒什么事,但他今天卻把座城池拱手相送,這里就定有詭計。」

「喲,你還挺有見識的。」律日推演調笑道,「怪不得你老打敗仗,原來見識這么高。」

旭癸嘿嘿笑,不以為忤,轉身離去。

「你們怎么看」律日推演問道。

「豹子兵力不足,糧草不濟,面對我們十二萬大軍,他能不跑嗎」宴荔游嗤之以鼻,不屑地說道,「如果換做是我,我比他跑得還快。」

「哈哈」暮蓋廷大笑道,「狼頭說的對。漢人般都死要臉,明明打不過,還要硬撐著,說什么為了大義,副作嘔的嘴臉。我看這個豹子倒是和我們差不多,打不過就打不過,掉頭就跑。」

「他是我們鮮卑人的奴隸,當然要沾點我們鮮卑人的性情。」律日推演笑道,「兩位,誰先進城」

「我先進。」宴荔游說道,「我就不信里面有埋伏。」

和連接到律日推演送來的消息,立即命人喊來野老。

「你帶上萬鐵騎,叫幾個羌人帶路,連夜趕到凡亭山。」和連指著六盤山東麓說道,「我們要關門打豹子。」

野老四十多歲,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紫紅色的臉頰上長著把濃密的黑須,雙不大的眼睛里精光四射。他二話不說,躬身告退,出去集結人馬去了。

拓跋鋒和拓跋晦聞訊匆匆趕來。

「大王還是執意要取凡亭山」拓跋鋒問道。

「那你說說,我現在還有什么理由不取凡亭山」和連反問道,「豹子拱手讓出高平城,除了兵力不夠以外,還有什么原因從高平到朝那,從朝那到凡亭山,他還有什么地方可以伏擊我們嗎」

「如果豹子在凡亭山駐有人馬呢」拓跋鋒問道,「豹子只要在朝那城拖住我們,完全可以集結兵力吃掉大王的萬鐵騎。」

「如果他在凡亭山駐有援軍,他這么匆忙地讓出高平城干什么高平城乃西疆重城,兩萬人堅守十天當不成問題,他為什么拱手相送」

「他想棄守六盤山」拓跋晦盯著地圖,喃喃自語道,「難道他想棄守六盤山」

「不可能。」拓跋鋒毫不猶豫地說道,「漢廷無論如何都不會棄守六盤山。六盤山失,關中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那豹子率軍來干什么還不如直接去守長安城。」

「他為什么不能棄守六盤山」和連神情激動,眼神凌厲,手指連連敲擊著案幾上的地圖說道,「從高平到六盤山,只有百多里,但聚集了我們十二萬人,他怎么打都是輸。他要想擊敗我們,就要分散我們的兵力。怎么分散」

和連指著臨涇說道:「從三關到高平,從高平到六盤山,從六盤山到臨涇,大約有七百里。你想想,這路上,地形復雜多變,我們有可能用十二萬大軍整體推進嗎只要我們稍疏忽,就有可能被他吃掉。他撤再撤,其意圖已經暴露了。」

「本來,他的大軍分批趕到高平,在阻擊過程中是個巨大的劣勢,但如今卻變成了巨大的優勢,他的數萬大軍分布在六盤山和臨涇之間,可以迅速趕到個伏擊地點進行集結。」

「如果豹子帶著大軍撤過了六盤山,我們進擊長安城的計策可能要放棄,所以,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把豹子留在六盤山以北。」

拓跋鋒連連搖頭,勸說道:「大王多慮了。如果豹子敢棄守六盤山,那長安城就定是我們的,因為那個時候大漢國的皇帝已經把他殺了。豹子死,漢軍軍心大亂,還打什么仗」

「大王,我們還是集中兵力,急速趕往朝那城吧。等拿下了朝那城,我們就剩下凡亭山這道障礙了。在這個時候,我們的確沒有必要冒險去取凡亭山。旦失手,會動搖軍心。」

拓跋晦也勸道:「大王,大軍自南下以來,路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勢如破竹,士兵們的士氣非常高漲。如果此時突然另生枝節,恐怕」

和連理都不理他們。

「我們連夜啟程趕往朝那城。」

「命令律日推演和宴荔游,明日清晨進軍朝那城。」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六章 風雲再起 第八節

何顒明天就要奉旨到西涼去招撫,所以大將軍何進今天特意在府內設宴,給何顒餞行。

酒宴散後,大將軍和何顒袁紹幾個親信到書房議事。

「今天朝議,天子擬讓宗正劉虞繼任太尉職,但隨即遭到了內外廷諸大臣的致反對。」何進擔憂地說道,「我看陛下態度堅決,根本沒有放棄的意思。」

何顒等人已經聽說了這事,此時也是眉頭深鎖,沉默不語。

「伯求,臨行前,你可有什么應對的良策」

「劉虞是皇室宗親,天子親信,如果由他出任太尉,掌四方兵事,那么宗室派的權勢就更加強大了。」何顒嘆道,「劉虞本人學識淵博,為官正直清廉,對陛下也忠心耿耿,讓他出任太尉不是不合適,但他曾是護羌中郎將李弘的故主,有了這層關系在內,他做太尉就對我們非常不利了。」

「劉虞和李弘的私交相當好,堪稱莫逆。如果劉虞做了太尉,李弘定會言聽計從。這樣來,劉虞就可以直接控制和指揮李弘了。同時,天子對李弘的使用也會更加得心應手,如臂指使。天子在朝廷內外有了這兩個鼎立相助的強勢大臣,想做什么事都要方便許多。」

袁紹接著說道:「劉虞在內有天子的扶植,外有李弘的強力支持下,其權勢必將迅速膨脹,在兵事權上和大將軍的爭奪將非常激烈。」

「旦宗室勢力越來越大,形勢對大將軍就越來越不利了。」從事中郎王允嘆道,「現在洛陽盛傳大將軍和西涼叛逆有來往,更有好事者說平原襄楷和大將軍是故交,王芬的謀反都是大將軍在幕後操縱的。」

何進苦笑,連連搖頭。

「這樣謠傳下去,再過幾天,估計有人說滎陽賊叛亂都是大將軍暗中指使的了。」王允忿忿不平地說道。

何進心神大震,臉上笑得愈發難看。何顒和袁紹彼此交換了個眼神,憂色更濃。

「這些謠言都是閹們故意放出來的。」從事中郎荀攸也說道,「閹權勢受到連番打擊,對大將軍恨之入骨,他們想通過這些謠言迷惑陛下,趁機唆使陛下對大將軍不利。」

「如果任由這些謠言滿天飛,對大將軍肯定不利。」王允說道,「我看,大將軍還是通過皇後和車騎將軍的關系,私下與閹張讓趙忠等人見見面,暫時平息這些謠言,專心對付眼前的事。大將軍可以告訴閹們,如果劉虞任太尉,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子師,你錯了,劉虞這個人很變通。他和幾位閹的關系很融洽,直都沒有沖突。如果他做了太尉,對閹重新獲取陛下的信任非常有幫助。而且,現在閹們暗地里都支持小董侯繼承大統,陛下或多或少也還需要這些老中官將來出出力,所以,他們之間哪來的沖突」鄭泰不解地問道。

「劉虞為官多年,熟知政務,他對增加國庫賦稅收入和抵御外族入侵方面有自己的套辦法。他在幽州任刺史的時候,對內采取招募流民開荒屯田,務農殖谷和減免賦稅等辦法增加國庫收入,對外則積極采取內遷和招撫胡族的辦法平息戰禍,成績斐然。」王允解釋道,「如果劉虞做了太尉,首先就是解決胡族入侵問題,以劉虞的辦法,必定是招撫和內遷。這兩種辦法都要花費巨資,朝廷根本承擔不起。但對於相信劉虞的陛下來說,他會幫助劉虞去推行這個計策,最後的結果就是陛下會想出各種各樣的辦法來盤剝洛陽權貴,首當其沖的當然就是這些富甲天下的侯爺們。閹們最近段時間給陛下敲詐了不少錢財,正心痛如絞,如果他們知道劉虞做了太尉後會慫恿陛下繼續敲詐他們,定會慎重考慮。」

「另外,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劉虞做太尉後,陛下會覺得自己更加安全,更加有實力,他會更加有恃無恐,放心大膽地啟用蹇碩這種年輕的小中官,以逐漸取代趙忠和張讓這些人。這對老閹們的威脅應該比失去錢財更可怕吧」

「子師言之有理。」何顒贊道,「只要閹暫時不和我們作對,我們就會減輕許多壓力。」

「如果劉虞任職太尉後,采取這種辦法抵御胡族,還不如讓司徒大人做太尉。」荀攸說道,「司徒大人雖然嘴里說放棄部分邊郡,但不會有實際行動。則他得不到什么大臣的支持,二則陛下也不會答應。如此朝中相安無事,反而不會惹什么風波。」

「謠傳謠傳」趙岐驀然想到什么,突然說道,「你們還記得前年夏天,洛陽謠傳劉虞和鮮卑的慕容風暗中勾結,妄圖殺死和連的事情嗎」

屋內片寂靜。

「老大人的意思,是我們」袁紹遲疑了下,問道。

「此時正值鮮卑人大舉入侵之際,如果洛陽盛傳劉虞和鮮卑人有勾結,那么不論此事是否屬實,他都不合適做太尉。」趙岐說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任天子如何中意劉虞,他也不敢犯這個眾怒。」

「還是老大人機謀超絕啊。」何進高興地拍手贊道,「謝謝老大人了。」

「伯求,你放心去西涼吧。」

天子把手上的奏章看了又看,疑惑地問道:「劉虞和慕容風有勾結有證據嗎」

皇甫嵩搖搖頭,說道:「陛下,這純粹是派胡言。如果這還是前年的事情,那就更不可能了。前年春夏之際,慕容風正在指揮大軍入侵幽州,兩人怎么勾結如果兩人之間有勾結,幽州早就丟失大半了。」

「聽說他和匈奴單於羌渠的關系非常不錯。」天子又問道,「是真的」

「確有其事。」盧植躬身回道,「劉大人任幽州刺史時,和北疆各胡族相處融洽,胡人感其德化之恩,四時朝貢不絕,做歌以贊。匈奴單於羌渠聞其大名,特意和他在代郡相聚多次,以討教開市之事。兩人的交情就是在那時結下的。」

「洛陽現在傳出不利於劉大人的謠言,其用意很明顯,那就是不讓劉大人遷升太尉職。」皇甫嵩搖搖頭,十分不屑地說道,「這種捕風捉影的事,如何查證但不查個清楚,劉大人又怎么好名正言順地做太尉陛下如果強行下旨,眾臣定然不服,假如大家連番上奏彈劾,那堆積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