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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大名鼎鼎的張燕就是他,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李弘大喜,高興地說道:「老大人,那九頭鳥現在也很了不起,他就是上黨的黃巾軍首領楊鳳。我正在派人聯系他,和他商談招撫的事。」

「哦。」趙岐驚喜地說道,「這么湊巧。有時間我去會會他。」

「老大人,襄楷大師也在晉陽。」

「哈哈」趙岐大笑起來,「好,好,這並州的老朋友太多了,好啊。那騎驢的小子從冀州跑了之後,我還正擔心他,好,好。」

李弘和張燕把招撫的細節和有關屯田的准備工作對老大人做了番詳細的介紹。

趙岐聽完之後,立即問道:「土地所屬的事怎么解決」

李弘說道:「軍屯的土地自然是朝廷的。屯田兵所種的糧食部分歸屯田兵所有,代替軍餉,部分歸典農都尉府,留做軍資,還有部分歸鎮北將軍部和平難中郎將部。具體的分配方案目前還沒有定。我的意見是,先盡量滿足屯田兵和典農都尉府,剩余的再做並州軍需。」

「至於民屯的土地,目前暫不宜賣給個人。來百姓手中沒錢,二來防止有錢人趁機低價兼並土地。」李弘說道,「土地如果長期屬朝廷所有,由百姓租種,百姓的耕種熱情會受到打擊,所以,這土地還是要賣給耕種者私人的。我打算三年後再商議土地買賣的事。三年後,假如屯田初步見效,百姓衣食可保,立即開始土地買賣。百姓購買土地的錢分五年時間用所種糧食代替。五年還不起的,再順延五年。」

「土地兼並如何處理」老大人贊賞地點點頭,繼續問道。

李弘和張燕互相看了眼,覺得老大人的見識果然非同般,所問的事情都是關系到屯田是否成功的要害問題。

「土地是百姓的命根子,不關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他們是不會賣的。所以,我們方面要嚴禁土地買賣,打擊土地兼並,另方面,我們要在護田校尉府建立個賑濟制度,對因為遭受天災或者疾病導致無法生存的百姓進行救濟,以保證他們可以繼續生活下去。」

趙岐想了下,說道:「本朝初期屯田也用過這種辦法,以防止百姓們私下賣地,但施行起來有定的難度。我看,關鍵還是要嚴懲私下收購土地者,否則,敢於以身試法的大有人在。」

李弘和張燕連連點頭。

「錢呢屯田用的錢呢朝廷目前沒有錢,這錢怎么解決」趙岐神情嚴肅地問道。

「我打算以商補農。」李弘隨即把自己的設想對老大人詳細解釋了遍,「關鍵是允許私人介入鹽鐵經營。這點,從目前看來,希望得到陛下和朝廷的同意難度很大。」

趙岐對李弘的建議既不感到驚訝,也沒有發表意見,而是繼續追問道:「大人,我現在要錢,要糧食,要屯田物資,我馬上就要,你能馬上就給我嗎」

「可以,我已經督令鎮北將軍府去辦了。」李弘說道,「第批糧食已經運到晉陽,後續糧食和屯田物資會源源不斷地運到太原各地。」

趙岐大喜,狠誇了李弘幾句,又問道:「並州刺史張懿張大人呢」

「張大人已經奉旨離開晉陽,到雁門郡去了。」李弘回道,「但我把並州刺史府的幫從事和掾史都留了下來,因為他們熟悉並州事務。我打算把他們都交給老大人,讓他們到護田校尉府充任各級掾史。」

趙岐笑笑,對李弘道:「好了,我沒什么事要問了,我開始上任屯田了。」

李弘奇怪地看著他,問道:「老大人不問問我這錢是從哪來的還有沒有」

趙岐大笑,說道:「大人,你知道陛下和朝廷的大臣們是怎么看待並州的招撫和屯田嗎」

李弘搖搖頭。

「大人的運氣就象天上掉下金蛤蟆,沒人會相信。」趙岐笑道,「招撫的事這么順利,不是因為你讓步太大,也不是因為飛燕的主動配合,而是因為你的運氣好啊。陛下和朝中大臣都認為你是在並州做假,騙騙飛燕和他的黃巾軍,所以,你有奏必准,甚至你們尚未談妥,陛下就已經封賞飛燕個中郎將了,就連我也沾了你的好運,平白無故被陛下封了個鄉侯。」

「我做假」李弘吃驚地和張燕面面相覷,覺得這也太荒唐了,「朝廷認為我在做假」

「是啊。」趙岐笑道,「正因為上上下下都認為你在欺騙黃巾軍,所以招撫之議也沒遇到什么阻力,陛下也就迅速詔准了。」

「至於大人的錢是怎么來的,我不管,我只要你屯田就行。我都八十歲了,我還有什么事看不透。我雖然老眼昏花,但誰忠心為國,誰禍害國家,我還是清二楚的。」

「你這個鹽鐵之策也不是什么新鮮玩意。本朝文景皇帝的時候,信奉道家黃老之學,國家無為而治,清靜守法,輕徭薄賦,與民休息,依法治國。當時賦稅低,干預少,各地關卡取消了,開發山澤的禁令也取消了,富商大賈周流天下,物貿繁華。朝廷在煮鹽冶鐵等各類行業全面開放,私商得以自由經營。甚至冶銅鑄幣這樣的要害行業都開放了,允許私商從事鑄幣。所以,你這些辦法不新鮮,但如果能在這個年頭撿起來再用,對大漢國倒是件天大的好事。」

「沒有錢屯什么田但屯田關系到大漢國的穩定和振興,所以必須要屯田,所以必須要想辦法弄錢屯田。」趙岐撫須笑道,「本來,我也打算向你提出開放並州的鹽鐵業,但大人既然已經想到了,我還操什么心啦。」

李弘大喜,急忙問道:「老大人,你的意思是說,我這個奏議,陛下和朝廷會同意」

趙岐緩緩點頭,無奈地說道:「大人也許不知道,大漢國的鹽鐵業,早在幾十年以前,就已經被朝中的閹外戚和王侯權貴們控制了。少府的收入之所以年不如年,不是因為鹽池干涸,鐵礦空竭,而是人禍啊。就象流民四起叛亂不絕的根源是土地兼並樣,大漢國日漸衰敗兩府庫房枯竭多年的根源就是因為鹽鐵被這些禍國之臣收於私囊啊。」

「大人這個奏議,陛下會同意。因為開放鹽鐵之後,少府的收入會增加,而且大司農府也能增加商稅的收入,這對大漢國而言,有百利而無害,但對朝中權貴來說,卻是攔頭棒,打到他們要害上了。」

他抬頭看看李弘,問道:「大人這個奏議是否已經送到了洛陽」

「沒有。」李弘搖頭道,「我擔心陛下和朝中的大臣們借口開放鹽鐵業違背了大漢律祖制什么的,極力反對,所以我至今還沒有擬好奏議。」

「老大人可否願意幫忙」

趙岐沉吟半晌,說道:「好吧,我來寫。我要把鹽鐵背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陛下,我要讓陛下知道,是誰偷去了陛下的錢,是誰禍害了國家,是誰逼得百姓揭竿而起年年叛亂。」

李弘高興地握住趙岐的手,感謝不止,「老大人只管寫,我這個行鎮北將軍目前還有點份量,即使惹惱了陛下和洛陽各方權勢,時也沒人敢拿我怎么樣。」

「哈哈」趙岐笑道,「大人就是叫我署名我也不敢啦。這個馬蜂窩捅的大啊,要比你在西涼肅貪捅的那個馬蜂窩大上數十倍都不止。」

李弘暗暗心驚。

「陛下不是讓大人分兵四守嘛。」趙岐神情凝重地說道,「這個時候,大人還是慎重點,盡可能的拖延,千萬不要分兵。」

「而且,定要等到把上黨楊鳳的黃巾軍也招撫了才能上奏,以免朝中大臣從中作梗,使並州屯田出現意外。」

楊鳳在顏良的陪同下,趕到了太原郡的陽邑城。

他的確很矛盾,他不象張燕那樣,有百萬流民的拖累。在黑山附近,他和白繞等人的大軍加上流民也不過只有三四十萬人。而且,他們距離冀州的魏郡和京畿的河內郡非常近,下山就可以搶,搶了就可以跑回山,所以做流寇還是很舒服的。

黑山的黃巾軍里,就他和白繞的勢力最為龐大,但白繞比他有人緣,聲望也高,所以楊鳳有目的地把大軍拉到了上黨附近,准備有機會的時候脫離黑山眾部,割據自守。那次真定城附近的談話,李弘給他們指出的出路讓他受到了很大的啟發。

這次安定帥在幽州起事,要求太行山黃巾給予支持,正好給了楊鳳攻占上黨的機會。張燕率先出兵太原,給楊鳳掃清了障礙,使他得以輕松占據了上黨全境。隨之,他的想法就變了。

張燕在李弘大軍的逼迫下,迅速答應受撫,這讓楊鳳很不高興。無論如何,他們是太平道的弟子,是黃巾軍首領,這么做,他無法接受。

顏良和鄭信的到來也沒有能夠打動他,但顏良和鄭信的到來卻驚動了黃巾軍將士和跟隨黃巾軍的流民。他們聚集在城里城外,希望自己的首領同意受撫。他的手下李堯楊震和梁百武三個小帥也同意受撫。楊鳳很震驚,終於動搖了。

楊鳳看到李弘張燕趙岐和襄楷四人起出城迎接他,再無話說,拜伏於地。

本月中,天子來旨,同意李弘所奏的招撫方案,同時封楊鳳為黑山校尉,詔令李弘以此方案招撫上黨黃巾軍,無需再奏。

本月,幽州叛軍張純和黑山叛軍白繞都知道了張燕受撫的事,兩支黃巾軍的士氣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但張純絲毫沒有氣餒,他倚仗烏丸鐵騎的驍勇,指揮大軍繼續南下。他的目的還是要和黑山黃巾軍會合。

白繞和眭固苦蝤等首領多方磋商之後,決定還是繼續率軍北上。如今冀州官軍較少,在實力上黃巾軍占有絕對優勢,只要兩軍能夠會合,攻占冀州全境不是沒有可能。

天子非常著急,連續催逼李弘迅速派兵南下河內郡,以求京畿安全,但李弘以招撫未定為由,拖延不發。天子大怒,命令他本月底之前,務必派兵北上雁門關,南下河內,否則以違旨論罪。

就在這時,西河黃巾軍首領郭太聚眾於白波谷,出兵攻占了西河郡治所離石城。郭太此時起兵,無非是想把李弘的大軍拖在並州,讓他無暇分兵冀州。

李弘接到了並州西河郡的消息之後,激動地拍案而起,「好啊」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七章 山雨欲來 第十九節

公元187年10月。

大漢國這年的戰亂雖然遍布黃河以北,尤其是下半年,叛亂此起彼伏,愈演愈烈。然而在九十兩個月,河東通往並州的馳道上和緊依馳道的汾水河上,卻出現了百年未見的貨運大潮。

從關中和關東兩地運往並州的糧食和屯田物資裝滿了馬車和船舶,長長的運輸隊伍綿延千里而不絕。兩地商賈在關中巨富徐陵和麴忠的鼓動和帶領下,以前所未有的熱情投入到了並州屯田的大潮中。並州屯田所蘊涵的無限商機讓精明的商賈大戶們趨之若騖,唯恐落於人後,錯過了賺取盆孟皆滿的天大良機。

百萬人戍邊屯田,這在本朝歷史上還是破天荒的第次。在大漢國日漸衰落的時候,天子和朝廷的這種決心和氣魄,令天下人為之振。大家仿佛在落日的余暉里再次看到了絢麗的未來,無數人為並州屯田而歡呼雀躍,無數人滿懷希望,翹首以待大漢國奮發雄起的天。

太學祭酒馬日磾和太學吏舍人太學吏軍謀太學諸博士以及游學京中的各地大儒欣喜之余,還特意組織了由萬名太學弟子和朝中大臣的對坐論辯,就並州屯田對振興大漢國的幫助和意義進行了數次交流,激動的太學諸生們還做了數篇歌功頌德的長賦獻給了天子。

天子高興,帶著三公九卿諸大臣親自跑到太學做了場重振大漢天威的精彩演說,然後他還意猶未盡的和太學博士京中大儒諸生們為如何重振大漢進行了探討,竟夕達旦,通宵不眠,興致非常高漲。太學的學士們看到天子聖明,時間激動不已,就著歡送天子回宮的機會,在洛陽連游行了三天,以慶祝天子的豐功偉業。天子高興啊,天天坐在雲台上接受諸生和百姓們歡呼,激動地就差沒有跑到宮外與民同樂了。

洛陽和天子都沉浸在大漢雄起的歡樂里,但冀州的劉虞卻掉進了兵敗安平國的深淵里。

張純為了盡快和白繞會合,放棄了攻打安平國的治所信都城,率軍直插廣宗。他准備從廣宗城西進,由冀州牧楊奇的官軍側翼攻打邯鄲,然後和白統會師。張純這次南下只帶了五萬大軍,其中三萬步兵,兩萬烏丸鐵騎。烏丸人峭王蘇仆延統帥的兩萬鐵騎勢如破竹,路無人可擋。

劉虞為了拖住張純,只好率領萬兵出城尾隨,准備找個機會突襲下叛軍。不料到了經縣城附近,卻反被叛軍的騎兵偷襲。平原郡的兵曹從事劉備率部阻擊,校尉鄒靖拼死護著劉虞突圍而逃。張純和蘇仆延督軍猛攻,劉備的三千平原兵寡不敵眾,全軍覆沒。劉備重傷詐死,藏在死人堆里,僥幸揀了條性命。

叛軍來去如風,轉眼退盡。天亮之後,被沖散的士兵三三兩兩回到戰場,劉備的部下關羽和張飛從死人堆里找到了奄奄息的劉備,然後找了部馬車馱著他,帶著百十號殘兵,路追趕劉虞去了。

劉虞退回信都城後,面召集殘兵,面向駐守河間國樂成城的幽州軍公孫瓚和田楷求救,同時向洛陽送出了告急文書。

並州西河郡的白波黃巾聚眾叛亂,雖然可以暫解天子的催逼,但李弘也不敢太大意,他擔心西河北部的匈奴人會趁機反叛,所以立即命令護匈奴中郎將鮮於輔迅速率部趕到度遼河駐扎,以鎮匈奴。

李弘考慮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讓鮮於輔帶著風雲鐵騎北上西河。

「羽行,屠各部的虎王雖然沒有舉旗反叛,但他派遣九原旗王暮蓋廷攻打北地,背叛我大漢已是事實。目前我大軍駐扎並州,他很忌憚,短期內可能不敢公開叛亂,但私下他可能會鼓動唆使匈奴其他部落與我對抗。所以你到了度遼河之後,立即去美稷見見大單於羌渠,問問匈奴部的近況。」

李弘轉頭看看坐在邊的趙岐,問道:「老大人可有什么交待」

趙岐笑道:「大人既然找我來商議出兵鎮守匈奴部的事,我當然要說兩句,免得白吃了你頓飯啦。」

帳內眾人哄然笑。

「匈奴人目前分布於西河朔方五原雲中定襄雁門和幽州的代郡等地,人口近三十萬,有鐵騎近十萬,實力還是很強的。」趙岐說道,「匈奴各族經過多年的征伐吞並,現有三大勢力,最強的是右部落輿篷王須卜骨都侯,其次就是屠各部落的虎王白馬銅,大單於羌渠屬於匈奴左部落,不是最強的。其它的些小部落不提也罷。」

「屠各部落向不安分,匈奴人每有叛亂,必定少不了他。這族人彪悍野蠻,不好對付。但匈奴的最大憂患不是屠各人的叛亂,而是左右兩大部落的仇恨。」

李弘和鮮於輔等人吃了驚。

鮮於輔急忙拱手說道:「請老大人明示。」

「歷代以來的大單於,以右部落里的諸王為多,誰的實力最大,誰就是大單於,我大漢國向來不干涉他們的內部事務。但今日的大單於卻是我大漢國強行干涉後,逼迫匈奴各部接受的。」趙岐嘆道,「這事情的起由就是熹平六年的落日原大戰。」

「熹平六年,天子遣護匈奴中郎將臧昱,護羌校尉夏育,護烏丸校尉田旻率部出塞,北上征伐鮮卑。匈奴大單於屠特若須卜被天子征,率部隨行。鮮卑王檀石槐路退卻,將我大軍誘至落日原,雙方大戰。我軍慘敗,幾乎全軍覆沒。大單於重傷逃回後,不久就死了,他的兒子呼征隨即被擁立為新單於。」

「繼任的護匈奴中郎將張修到任後,屠各人叛亂,張修要求大單於呼征出兵相助,但呼征以部落元氣未復,屠各人叛亂事出有因為由,拒絕出兵。不出兵也就算了,但他私下幫助屠各人,給屠各人通風報信。張修大怒,擅自作主將呼征殺了,擁立了左部落王羌渠為新的大單於。」

「兩大部落的仇恨就是由此而來。」趙岐說道,「如果沒有當年的落日原大戰,大單於屠特若須卜就不會受傷而死,他不死,屠各人也不會反叛。他們不反,當然也就沒有後來的事了。」

「現在這個大單於羌渠和我們的關系處得非常融洽,他的領地靠近長城,和我大漢國的關系向很親近,張修挑選他做大單於的確也沒有什么錯,但壞就壞在他破壞了規矩。他不但因此把自己的條命送掉了,也挑起了匈奴人的內亂。匈奴人內部不和,對我大漢國的邊郡來說,就是個巨大的憂患。」

趙岐指指鮮於輔,笑道:「風雲鐵騎之名,天下皆知,彪悍如匈奴人,也未必敢擋其鋒銳,所以鮮於大人到了度遼河之後,首先就要揚我大漢的天威,兵逼屠各部,命令其部落王上貢謝罪,否則,你就打他下,看他敢不敢動。」

李弘和鮮於輔驚訝地望著趙岐,眼中盡是崇拜之色。這老大人真有膽子,這個時候,還敢主動出兵挑釁匈奴人,厲害。

「屠各人都不敢動,右部落王須卜骨都侯自然不敢隨便捋將軍大人的豹須,這叫敲山震虎,嚇都能嚇死他。」

鮮卑人雖然在西疆大敗,但他們還有個贏家,那就是拓跋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