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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耗費錢財再建鴻都門在太學學學不就可以了。鴻都門過去許多人當了官,結果都是佞小人,禍害國家,以至鴻都門聲名狼藉,如今再撿起來,也不過徒招天下人的笑話而已。

天子雖然不高興,但也不好說什么。他心想現在你是董侯的老師,將來董侯繼承大統了,你還要做太傅輔佐董侯,所以許多事還要倚仗你幫忙,既然你不干,那也就算了,朕再另找他人吧。

然而,蔡邕話題轉,立即就請辭。他說自己飄泊他鄉多年,身心交悴,要回陳留老家去安度晚年。還說這次之所以奉旨回京,主要是想看看陛下,看看京中幫老朋友。今天見過了陛下,心願已了,要回家了。

天子勃然大怒,瞪著小眼睛就要罵人。他真心誠意地邀請蔡邕回京,滿心歡喜地招待蔡邕,最後就得了這么個結果。但天子忍住了,他看到跪在地上白發蒼蒼的蔡邕,心里痛,滿腔的怒火頓時煙消雲散。當年蔡邕手把手教他彈琴的幕至今猶歷歷在目。天子搖搖頭,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起身把蔡邕扶起來,傷心地說道:「先生,就隨你吧。」

蔡邕說了幾句歉意的話之後,再拜告辭。天子默默地跟在蔡邕身後,直把他送出了御書房。

看到蔡邕逐漸遠去的身影,天子心中黯然神傷,忍不住高聲叫道:「先生,請留步。」

天子匆匆回房拿起了琴台上那把自己用了十幾年的琴。自從王美人死後,他就直彈王美人的琴,這把琴閑置在琴台上已經好幾年了。今天請蔡邕來,天子想和他合奏曲,這才命人調試新。

天子鄭重地把琴遞給蔡邕,低聲說道:「這是朕的琴,當年朕隨先生學琴的時候,用的就是它。先生此地別,從此相見無期,留著做個紀念吧。」

蔡邕大為悲慟,含淚接過,行三跪九磕之禮,哽咽說道:「陛下大恩,臣無以為報,臨別之際,再獻書,以報陛下。」

天子走回御書房,打開了蔡邕的奏章。

天子從頭至尾細細看了遍,不禁仰天長嘆道:「先生,你太過分了。」

天子把奏章遞給隨侍側的蹇碩,然後背著手在屋內來回走動,非常生氣。

蹇碩看了下,哭笑不得。蔡邕還是那個脾氣,在奏章中勸陛下遠佞,重賢能,把老中官小中官罵了個狗血噴頭,其中還著重提到了李弘和蹇碩,尤其是李弘。蔡邕說象李弘這種血腥野蠻之人,禍亂國家之臣,根本不應該重用,而應該把他抓起來殺了,以懲戒天下官吏。這也就罷了,但他接著就勸諫陛下要以大漢社稷為重,不要逆天而行,不要廢嫡立庶,以免遭受天譴,塗炭生靈。

蹇碩看到後來都看傻了,這老頭在外面是不是待久了,瘋了,這種話也能說,這種奏章也能寫,就是有萬條命也不夠砍啦。

但蔡邕不能殺,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更不能殺。

蹇碩立即跪奏道:「陛下,蔡先生已經老了,糊塗了,讓他回家吧。」

天子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兩下。

蹇碩知道天子已經怒不可遏了,他急忙再奏道:「陛下,個正常人會寫這種找死的奏章嗎陛下,蔡大人還有個十二歲的小女兒,他不為自己,總要為自己的女兒考慮吧所以,蔡先生定是瘋了,心智定不正常,陛下萬勿介懷。」

天子長長地吁了口氣,怒火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蹇碩離開御書房,飛般跑到尚書台。

「盧大人,快,快」蹇碩氣喘吁吁地叫道,「蔡先生闖禍了,趕快叫他離開京城。」

皇甫嵩和盧植大人大吃驚。盧植緊張地把抓住蹇碩的衣袖,顫抖著聲音問道:「蹇大人,蔡先生闖了什么禍」

蹇碩把事情的前後經過大略說了遍,「蔡先生罵我和鎮北將軍,這都沒什么,但他千不該萬不該,在奏章中勸諫陛下不要廢嫡立庶。還說陛下如果這樣做了,要遭天譴。」

盧植眼前黑,差點栽倒在地。皇甫嵩駭得面無人色,搖晃著身軀坐到了案幾上。

「兩位大人,快啊,遲恐不及。蔡先生現在死不得。他要是死了,京中的士子和太學諸生們鬧起來,京師就要大亂啊。」蹇碩面色蒼白地說道。

盧植渾身僵硬,感激地拍拍蹇碩的肩膀,「謝謝蹇大人,你還是趕快到陛下身邊去,萬有什么事,馬上通知我們。」

蹇碩頭也不回地跑了。

盧植和皇甫嵩大眼瞪小眼,魂飛魄散。蔡邕這個禍闖大了。雖然天下人都知道陛下想廢嫡立庶,但那也就是想,從來沒有人提起過。蔡邕的這道奏章,卻捅破了這層薄薄的窗戶紙,把陛下和大將軍直接推到了對決的戰場上。大家心照不宣,私下玩手腳和刀對刀槍對槍的正面對壘,完全是兩碼事。

蔡邕旦被殺,奏章的事勢必傳遍天下,天子廢嫡立庶也就成了既成事實。這個時候,天子只有兩個辦法穩定天下的人心,要么立即冊封大皇子為太子,要么推翻大將軍,立小皇子為太子,除此之外,再無第三條路可走。但無論天子采取何種辦法挽救這種局面,都免不了在洛陽掀起血雨腥風。

在國家如此危難之際,洛陽亂,其後果不堪設想。

「蔡伯喈瘋了嗎他想干什么他想把大漢國徹底葬送嗎」盧植有氣無力地恨聲說道,「洛陽形勢剛剛穩定下來,卻給他攔頭棒,打了個稀巴爛。」

「子干,不要埋怨了。」皇甫嵩強自鎮定,揮手說道,「這事,遲來早來,它都要來。我立即出宮把伯喈送出城。」

「義真,萬」

皇甫嵩咬咬牙,小聲說道:「派出八百里快騎,叫李弘立即集結軍馬,屯兵黃河。」

蹇碩滿頭大汗地跑到御書房門口,臉色霎時就變了。

「誰來了」

站在門口的小宦官回道:「大長秋趙大人,中常侍張侯爺。」

蹇碩痛苦地幾乎要哭。

「你立即到尚書台告訴皇甫大人或者盧大人,就說天要下雪了。」

小宦官抬頭看看天,疑惑不解。這天上不是有太陽嗎,怎么會下雪他不敢問,匆忙跑了。

蔡邕回來的消息立即傳到了京城各方勢力的耳中。天子此時請蔡邕回來的目的是什么,誰都知道。蔡邕旦得到天子重用,士族官僚的權勢立即就會卷土重來,尤其蔡邕是堅定的除閹分子,這種人留不得。所以蔡邕前腳剛走,趙忠和張恭後腳就跑來了。張恭這次很積極。他的弟弟就是現在的宗正張顥十年前做太尉的時候,就被蔡邕罵做佞了,所以張氏兄弟和蔡邕結仇很深。

兩個人進尚書房,就看到了蔡邕的那份奏章。兩人也傻了,半天不敢說話。趙忠就在想,何進這個屠夫對中官虎視眈眈,後面還有幫士族官僚,即使他們幫助大皇子繼承了皇統,屠夫和那幫士子也不會放過自己,倒不如借著這個機會趁機推翻大將軍,扶持小董侯。只要天子在,自己這幫老中官就沒事。

趙忠立刻就說道:「陛下,現在不殺蔡邕,將來就是別人殺董侯啊。」

這句話就夠了。

蔡邕回到馬日磾府上的時候,馬府已經聚集了更多聞訊而來的名士大儒。朱穆帶著李瑋也來了。

蔡邕看到年輕的李瑋,覺得自己真的老了。他笑著對站在身邊的朱俊說道:「公偉,我羨慕你啊,看看你這弟子,還有你那兒子,將來都是我大漢國的中流砥柱啊。哎,不服老不行了。」

皇甫嵩狂奔進府。

府中的賓客看到大名鼎鼎的皇甫嵩竟然不顧場合,撩起官袍飛奔而至,無不駭然失色。

站在蔡邕身邊的崔烈拍手笑道:「義真兄,莫非胡人殺來了」

皇甫嵩驚魂未定地望著蔡邕,大聲喝道:「伯喈,你是不是瘋了」

蔡邕捋須而笑,泰然自若。

朱俊急忙問道:「義真兄,出了什么事」

「伯喈闖了天大的禍事。」皇甫嵩說了句之後,轉身對馬日磾喊道,「快,把伯喈的東西收拾下,隨後趕來,我先送伯喈出城。」

他把拽起蔡邕的衣袖,拖著就往府外跑。

就在這時,府外傳來了急驟的馬蹄聲。

皇甫嵩臉色劇變,返身拖著蔡邕就要往後門跑。蔡邕把拉住了皇甫嵩,「算了,義真。」

皇甫嵩拽了兩下,憤然放手,大聲叫道:「伯喈,你怎么這么糊塗啊」

蔡邕淡淡笑,說道:「我不糊塗,閹要殺,太子要立,國家要興,此乃我輩義不容辭的責任。」

他轉臉望著馬日磾說道:「我只有女,拜托了。」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七章 山雨欲來 第二十六節

公元187年12月。

蔡邕被關進了北寺獄。

就在蔡邕被押往北寺獄的路上,張讓宋典等中官也被天子緊急召集到了御書房商議對策。在遇到事關自家性命的大事時,天子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中官做為自己最忠實的幫手。

趙忠和張讓親身經歷了誅殺大將軍梁翼和竇武的兩次政變,在中官中無論是資歷還是聲望都無人可及,兩人中張讓又以才智出眾著稱,所以般有什么大事,中官們都以這兩人馬首是瞻。

但事出突然,張讓也有點手足無措。他想了半天,對天子說道:「陛下,要冊封董侯為太子,就要謀誅大將軍,但這需要時間准備,如果我們倉促出手,可能反被大將軍所制。」

天子冷笑不語。

張讓看出天子已經下了決心,無奈之下,只好再奏道:「蔡邕的奏章目前就我們幾個人看到了,只要不泄漏出去,何進就不會有防備,所以」他看看屋中眾人,突然寒聲說道,「不想死的,就不要說出去,誰要是說出去,誅殺九族。」

站在天子身後的蹇碩看到張讓冷森的目光掃過自己,嚇了跳,趕忙低下了腦袋。

「陛下,為了以防萬,還是先把蔡邕的奏章燒掉吧。」

天子點點頭,看了眼蹇碩。蹇碩拿起案幾上的那卷奏章匆忙走出了御書房。

「愛卿,要不要立即征調鎮北將軍南下」天子皺著雙小短眉說道。

張讓沉吟半晌,搖搖手,說道:「陛下,時機未到,千萬不要打草驚蛇。何進死,洛陽肯定要亂,那時我們要對付的就是北軍和士族官僚。所以,陛下什么時候殺何進就什么時候讓鎮北將軍南下。此時陛下可以密召鎮北將軍屯兵黃河,只要詔令下,大軍旦夕可至。」

「怎么殺何進」天子追問道。

大將軍何進正在府內准備宴請蔡先生,卻突然接到蔡邕被抓的消息,何進非常吃驚,問怎么回事。從馬日磾府上趕回來的王允說,蔡邕上了道奏章,估計是把中官痛罵了頓,得罪了天子,「現在大臣們都趕到北宮替蔡邕求情去了。」

大將軍聽,急忙命人備馬,他也要進宮去求求情。走到半路上,他想還是去問問何顒,看看何顒怎么說。蔡邕是天子不遠千里請回來的,又是天子的老師,這君臣兩人才見面就翻了臉,好象有點不近情理。

何顒聽,大吃驚,說話都結巴了,「大將軍,陛陛陛下要殺你了,快出城,出城。」

何進驚得魂飛魄散,站在何顒病榻旁邊硬是半天沒有挪動步。

「大將軍,立即派出八百里快騎給鎮北將軍,讓他信守承諾,不要因為陛下的昏庸,毀了整個大漢國。」

「再派人到河內急召袁紹回京,坐鎮大將軍府。」

「急令北軍中侯劉表,立即率部趕到平陽駐扎。」

「密告武猛都尉丁原,讓他屯兵平皋,以防京中突變。」

何進急促地喘息著,緩緩坐到榻上,低聲問了句:「伯求,河內蟻賊」

「都冬天了,還打什么打,蟻賊巴不得我們撤軍。」何顒由於激動,說話聲音又大又急,牽動了傷口,頓時痛得他齜牙咧嘴,「叫劉表回來,就是告訴陛下,我們已經知道了他想干什么,讓他自己看著辦吧。」

「大將軍,你快到北軍大營去。」何顒催促道。

「伯求」何進驚惶不安,六神無主地看著何顒,眼睛內盡是恐懼。

何顒暗暗地罵了句,氣道:「我和大將軍塊去。」

盧植已經跪了個多時辰了,任他如何哀求,天子都無動於衷。盧植當然不敢說蹇碩已經告訴他蔡邕在奏章上寫了什么,那無疑是火上澆油,逼著天子去殺更多的人。但現在天子受中官蠱惑,決意要殺蔡邕,殺何進,廢嫡立庶,他怎么能眼見國家大亂而不顧呢

只要天子能改變主意不殺蔡邕,把那層窗戶紙補起來,把廢嫡立庶的事捺在水里,洛陽就能不亂。只要洛陽不亂,北疆平定就有希望。北疆平定了,國家就能逐步穩定下來,大漢國就有重振的希望。

盧植含蓄地把這個意思翻來覆去地講了幾十遍,但天子就是不聽。殺了何進,定了皇統,即使付出點代價,他也認了。他考慮的是自己皇族的將來,是小董侯的生命。小董侯是他這生的希望所在,是他生所愛,他已經失去了個,絕不允許再有人傷害自己唯的這個了。

「愛卿起來吧,你去告訴那些大臣們,不要再跪在外面了,都回家去吧。」天子站起來,喟然長嘆道,「先生是朕的老師,不到迫不得已,朕怎會做此逆天之事。」

盧植在蹇碩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天子看著他悲哀的眼神,痛苦地說道:「朕喜歡自己的老師,但老師為什么就不能體諒朕呢」他突然拳砸到案幾上,大聲吼道,「為什么就沒人體諒朕的苦衷為什么」

馬日磾的書房內,蔡邕的幾個摯友圍坐在起,長吁短嘆,彷徨無計。

「昨天,我不該對伯喈說那些事,不該說啊。」盧植低著頭,懊悔不已,「我對他說那么多干什么是我害了他啊。」

張溫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兩句,小聲說道:「子干,這里沒有外人,你對我們說說,伯喈到底在奏章里寫了什么」

盧植把事情的前後說了遍,屋內的人當真是瞠目結舌,心神俱震。

「伯喈是不是故意的。」馬日磾絕望地說道,「他知道大將軍勢力遭損,故意用這種辦法逼迫閹動手,和大將軍斗個你死我活。」

眾人垂首無語。不管蔡邕出於何種目的要獻那份奏章,反正他這條命算是沒了,真的救不回來了。

張溫心里凄苦,站起來背著手在屋內來回走動,突然,他靈光閃,望著皇甫嵩問道:「義真,如果鎮北將軍不南下」

「伯慎,鎮北將軍不率部南下,陛下的安全如何保證」皇甫嵩嘆道。

「如果鎮北將軍堅決不南下,陛下會不會放棄」

「箭已上弦,不得不發,已經遲了。」盧植搖手道,「大將軍何進今天下午已經出城到北軍大營了。而衛尉劉博已經督令南軍加強了皇宮的防守,光祿勛劉廷也已經奉旨進宮隨侍天子左右。」

眾人大驚。

「消息泄漏了」馬日磾驚慌地問道。

「中官們也是各為其主,泄漏出去很正常。」皇甫嵩說道,「如今奈何」

「京城之所以有今日的局面,始作俑者就是鎮北將軍,如果他不是為了逼迫朝廷通過鹽鐵之議,大將軍的勢力就不會遭到損失。而大將軍實力完好,閹豈敢慫恿天子做此禍亂之事。」張溫說道,「但諸位發現沒有,此時的鎮北將軍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洛陽大亂,洛陽亂,對於整個北疆來說,後果堪慮。所以,他是怎么想的,他會不會奉旨南下,你們誰知道」

皇甫嵩和盧植頓時明白了張溫的意思。

「依照我對李弘的了解,他第忠誠的是大漢國,第二才是陛下,看看這幾年他在西涼,在並州,在河東都干了什么他不想干的事,他未必會屈從。」張溫忽然想到什么,臉顯笑意,慢悠悠地說道,「蔡邕不死,奏章的事未必會傳遍天下,而鎮北將軍不南下,陛下也未必會意孤行,你們說呢」

盧植躍而起,大聲說道:「立即寫信給鎮北將軍,如果蔡邕死了,我們立即支持陛下廢嫡立庶,但條件是陛下必須廢除重開鹽鐵之議。」

「幫死閹,只顧自己的性命,全然不顧國家的生死存亡,沒有個好東西。」司徒許相在書房內破口大罵,風度全無。

這個時候要廢嫡立庶,要殺何進,即使成功了,對國家的危害是顯而易見的。做為許相和樊陵這些人來說,士子的本性在他們心里還是根深蒂固的。他們雖然為了升官發財不得不和中官們搞好關系,但同時他們也非常痛恨中官禍國。眼見洛陽大亂在即,許相和曹嵩等人心急如焚,聚到起商議對策。

如果天子和中官贏了,他們不但性命無虞,還是有功之臣。但如果天子和中官輸了,他們也就完了,何進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們。而如果雙方兩敗俱傷,同歸於盡了,門閥官僚立即就會占據朝堂,那么,他們的性命可能無虞,但仕途也就到頭了。

許相曹嵩和樊陵都不看好天子和中官。此時冊立皇統,事出倉促不說,就是陛下賴以引做倚仗的鎮北將軍李弘現在是個什么態度誰都不知道。

曹操直言不諱地說道:「鎮北將軍如今被北疆叛亂和並州屯田所拖累,兵力四散,斷然不會出兵南下,而大將軍又剛剛幫助李弘拿到了重開鹽鐵的聖旨,以李弘的信義和驕縱,他定然會信守諾言,屯兵自守。沒有了李弘的大軍做靠山,陛下只要動了手,必會被大將軍所制,到時,我等都將死無葬身之地。陛下看不清局勢,那是因為其深陷其中,但那些愚蠢的中官」

曹操連連搖頭,憤怒地說道:「中官誤國,中官誤國啊。」

樊陵嘆道:「陛下不是已經拿定主意等到北疆平定了才動手嗎怎么蔡邕回來,立即就變了」

「蔡先生太莽撞了,他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曹嵩無奈地說道,「他把自己條命送掉了不說,把我們也連累了,把大漢國也拖累了。這個人,老糊塗了。早知道這樣,我拿億錢買這個太尉干什么我還不如拿著這錢回老家養老去。」

「巨高兄不要灰心喪氣嘛。」許相勸道,「李弘對洛陽之事是個什么態度,我們目前還不知道,但孟德賢侄的推測很有道理。他好不容易拿到了鹽鐵之利,穩定了洛陽局勢,當然不會讓自己的番努力轉瞬之間化作泡影。我們再等等,形勢也許會發生變化。你們要知道,這事很突然,我們沒有准備,大將軍也沒有准備,大家都措手不及,誰輸誰贏,目前說不清楚。」

「公輔,你去問問子將先生,叫他看看天象。」樊陵突然說道。

「算了,如果子將叫我們上表辭呈,各自回家,你願意嗎」許相沒好氣地說道,「做任何事情,都要靠自己努力。天象不是成不變的,有時候,它也會隨著局勢的發展而變化。」

「努力怎么努力公輔兄有辦法嗎」樊陵焦急地問道。

「只要蔡邕不死,此事就有挽回的余地。」許相皺眉說道,「蔡邕死,廢嫡立庶之事立即就會傳得沸沸揚揚,而陛下馬上就會以冊封太子來安定民心。到了誅殺蔡邕的時候,如果大將軍還沒有應對之策,他就很被動了。但從今天大將軍迅速出城躲到北軍大營來看,他不但是措手不及,而且還有點狗急跳牆,想殊死搏了。」

曹操心領神會,立即說道:「司徒大人的意思,是想救出蔡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