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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力居,你想干什么我要到潞城去。」

「你清醒點,潞城守不住了,回遼西吧。」丘力居大聲叫道,「豹子已經來了,他的大軍就在後面,我們快走吧。」

張純高聲怒罵,心痛如絞,自己的幾萬殘余兵力就這么稀里糊塗地全部丟了。豹子,豹子你也太狠了,就這么追著我打啊。突然他想起雍奴城還有鮮於辰的萬多人,精神隨即振。

「快,快派人去雍奴,命令鮮於辰和蹋頓立即撤退。」

潞城的西城門外人流狂涌,叛軍士卒以最快的速度沖向城門,恐懼的叫喊聲驚天動地。

城樓上的叛軍首領看到漢軍鐵騎銜尾殺來,再也顧不得城外逃竄的士兵,驚慌失色地大聲叫道:「拉吊橋,快把吊橋拉起來,關閉城門」

率軍狂奔而來的趙雲看到吊橋漸漸拉起,急得猛踢馬腹,揮槍狂吼:「兄弟們,射,射城樓」

匈奴人比他更著急,早已持弓在手,拉弦急射。長箭厲嘯而至,猛烈而凶狠。站在城樓上的叛軍首領猝不及防,連中數箭,仰面栽倒。城樓上的叛軍陣大亂,四下躲避,吊橋懸在半空不動了。

「快,快,殺過去,殺過去」趙雲心急火燎,全身伏在戰馬上,連踢馬腹,戰馬吃痛,使出了渾身的力氣高速狂奔,四蹄霎時騰空而起,轉眼到了極限。叛軍士卒躲閃不及,紛紛被撞得沖天而起,筋斷骨裂,血肉模糊。

匈奴鐵騎邊縱馬飛馳,邊密集射擊,兩千多騎猶如驚濤駭浪般,鋪天蓋地地奔涌而至。

趙雲大吼聲,就著戰馬的高速騰空而起,翻身躍上了高懸半空的吊橋,接著他槍插進吊橋的木板上,止住翻滾的身軀,然後魚躍而起,揮刀猛剁臂粗的吊索。吊橋轟然落下。匈奴人高聲歡呼,象旋風般沖進了幾乎要關閉的城門里。

趙雲連跑幾步,飛身跳上戰馬,「兄弟們,攻占城門,快,快」

閻柔姜舞劉冥率領大軍路暢通無阻,飛速趕到,緊跟在趙雲後面殺進了潞城。

深夜,燕無畏帶著大軍逐漸逼近了雍奴城的北城門。

田豫的攻城之計讓燕無畏猶豫了很長時間。田豫告訴燕無畏說,叛軍攻占雍奴後,縣衙里許多掾史因為家在城里,都沒有逃走,直接投降了叛軍。叛軍需要他們管理城池,而他們需要生存,所以彼此相安無事。田豫的家在雍奴是士族大戶,為了活命,他們家把財產都捐給了叛軍。這次鎮北將軍和劉大人先後殺了回來,田家的人想趁機奪回財產,獻城立功。田豫跟在鮮於辰後面出城架橋,目的就是想找個機會和漢軍取得聯系。

「我半夜帶人打開城門。」田豫說,「大人帶著鐵騎打進去,雍奴城就是大人的了。」

燕無畏說:「我憑什么相信你。你要是叛軍的人,我們不就死定了。」

田豫笑笑,說:「大人要是沒膽子就算了。你本來就是燕山小鳥,想來膽子也不會太大。」

燕無畏大笑:「你這激將法太老套,沒意思,你給我個信得過的理由。」

田豫說:「信不信由你,我走了。」

燕無畏和三個部下合計了半天,誰都不敢斷定田豫說的是真是假。

燕無畏想了半天,最後堅決地說道:「就算是陷阱,我們也要利用這個陷阱把雍奴打下來。」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八章 劍拔弩張 第十六節

燕無畏隨即命令縱流帶千騎游戈於沽水河浮橋附近以牽制烏丸人的騎兵。如果蹋頓帶人進城,縱流就燒橋。

燕無畏又命令心狐帶千騎守城門。此事不管是不是叛軍的陷阱,只要退路被自己牢牢控制了,殺出重圍不成問題。

「我和明之領三千騎直殺府衙,先把鮮於辰殺了。叛軍失去主將,必定大亂,雍奴城立即可下。」

段炫不同意。段炫說鮮於辰的府衙有重兵把守,旦攻擊受阻,聞訊而來的叛軍會把騎兵包圍住。他認為應該先行分兵奪下另外三處城門,這樣自己的騎兵進退皆立於不敗之地。城門失,叛軍以為漢軍大隊人馬來攻,必定軍心盡失,無心抵抗,四下而逃。

燕無畏說,我們只有這么點人馬,旦分兵攻奪城門,必然造成實力分散,無法擊敗叛軍的反撲。另外,我們攻擊其他三處城門要走段路,無法保證自己的行蹤不被暴露。旦行蹤暴露城門遲遲打不下,我們就會被叛軍包圍,到那時大家即使突圍逃出來了也是損兵折將。還有點,如果這是叛軍的陷阱,我們分兵攻打城門不正中叛軍的下懷,被各個擊破了嗎

「我們集中所有力量,出其不意,直接打下府衙,殺死鮮於辰。」燕無畏斬釘截鐵地說道,「叛軍失去指揮,定然茫然失措,我們則趁亂四下沖殺,碰到什么殺什么,把駐守雍奴城的叛軍殺個七零八落,讓他們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叛軍就是有萬人也是盤散沙不足為慮。」

「如果攻擊受阻」

「我們掉頭就跑。」燕無畏滿不在乎地說道,「能拿下雍奴城當然最好了,拿不下,對我們也沒什么損失。」

漆黑的深夜里,雍奴城的北城樓上數百支火把熊熊燃燒,把城門四周照得亮如白晝。突然,城樓上燃起了堆大火,烈焰沖天。

埋伏在里外的漢軍鐵騎在燕無畏的帶領下,象支離弦的長箭般,風馳電掣,飛速沖出了黑暗,悄無聲息地殺到了北城門下。

田豫腰懸長劍,神色緊張地飛步迎了上來,「北城門已經被我控制了,大人可以迅速占據其他城門,誅殺叛軍。」

燕無畏對他做了個贊賞的手勢,回頭低聲說道:「心狐,帶上三百人,占據城樓。」

心狐向後招手,馬當先沖進了城門,三百鐵騎隨後而入。

「大人,今夜北城樓當值的叛軍首領是我父親的故吏,絕對可靠。」田豫說道,「我還帶了三十多個身強力壯的家丁,現在都在城樓上,大人還是立即進城吧。」

燕無畏看了他眼,笑道:「你急什么看你這樣子好象急不可耐,非要把我推進陷阱似的。」

田豫焦急地說道:「大人不要說笑話,我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幾十口人命,都在大人的手上捏著。大人打敗了可以掉頭跑,我怎么辦大人還是快點吧。」

燕無畏用馬鞭拍拍身上的灰塵,不急不慢地說道:「你家才幾十口人命,我可有五千兄弟,相比起來,你家幾十口人命算什么」

田豫兩眼瞪,張嘴就要說什么,但看到燕無畏眼睛里的殺氣,慌忙又把話吞回去了。他急得唉聲嘆氣,在燕無畏的戰馬前來回亂轉。

心狐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城樓上,他對燕無畏揮揮手,切妥當。

燕無畏回頭指指位假司馬,「再帶七百人進去,控制北城門附近所有要害部位。」

七百鐵騎擁而入。田豫忍不住大聲叫道:「大人,你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時候這么多人站在城門外面,旦被叛軍發現了」

「你回去騎上馬,帶我們直接殺到府衙。」

田豫愣,「大人,現在府衙是鮮於辰的大營所在,那里有重兵把守,戒備森嚴。」

「你羅嗦許多干什么」燕無畏笑道,「你不是很著急嗎現在怎么不急了」

「大人,直接攻擊府衙太危險了,攻擊如果受阻,叛軍聞訊而來,城池就拿不下了。」

燕無畏不理他,舉手朝身後揮動了兩下。三千鐵騎隨即發出陣輕微響動,人人刀出鞘,箭上弦,做好了攻擊准備。田豫忿忿地看了他眼,無奈地跑回了城門。

城樓上的心狐奮力招手。

燕無畏低吼聲,猛踢馬腹,戰馬躍而起,縱身沖上了吊橋。

三千匹戰馬雖然蹄子也包著嘴也套著,但奔跑起來的轟鳴聲還是很大,地面也震顫的厲害,北疆人都熟悉這個,聽就知道有騎兵大軍來了。迷迷糊糊的叛軍衛兵茫然四顧,時間腦子還反應不過來,更多的士兵則還沉睡在夢鄉里。

三千人分成四路,同時向府衙沖去。府衙門口的衛兵驚呆了,他們看到披頭散發的羌人氣勢洶洶地殺來,終於醒悟到漢軍進城了。他們邊掉頭狂奔,邊張嘴狂呼:「漢軍漢軍殺來了」

亂哄哄的叫喊聲霎時撕破了黑夜的寧靜,恐懼而凄厲。沉寂的府衙突然驚醒了。

「射給我射」燕無畏縱馬狂奔,舉刀狂呼。

長箭厲嘯而起,刺耳的嘯叫聲在黑夜里聽起來格外的驚心動魄,好像有萬千亡靈同時張開了血淋淋的大口,發出了慘厲的長嚎。

「殺」如雷般的吼聲響徹了雍奴城。

數十個掉頭逃跑的叛兵被飛奔的戰馬撞得滿天飛舞,中箭仆倒者更是被亂蹄踐踏,骨肉無存。守在府衙內的叛兵眼見漢兵殺到,也不管外面逃奔而來的士卒了,手忙腳亂地關上了大門。

「沖進去」

燕無畏回手刀背狠狠地敲在戰馬的肥臀上,戰馬吃痛,騰空而起,頭撞向了府門。「轟」聲巨響,府門碎裂,抵住府門的幾個衛兵頓時被撞得血肉模糊,還有個口噴鮮血被撞飛到了十幾步開外。戰馬受傷,連滾帶翻栽倒在了府衙大院內。燕無畏被摔得暈頭轉向,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才勉勉強強地站了起來。他正在這里搖搖晃晃,那里已經沖上來了幾個叛軍士卒。燕無畏虎吼聲,隨手砍倒個叛兵,然後大展神威,連砍翻了四五個,最後伸手抓住個叛兵,大聲叫道:「鮮於辰在哪鮮於辰在哪」

叛兵看到凶神惡煞般的燕無畏,嚇得魂飛天外,雙手亂指氣。燕無畏又殺兩人,低頭再問,卻發現那人已經被自己的大手活活卡死了。

羌人蜂擁而入,有的從大門,有的翻越府牆,個個吼聲如雷,像下山猛虎般酣呼殺敵,四下亂沖,看到門就踹,看到人就砍,手下絕無活口。許多叛兵被砍死在卧榻上,更多的人衣裳不整地被砍死在院落里。士卒,仆役,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只要是活的,統統刀斃命。從府衙後方沖進來的羌兵順勢點燃了柴房,大火頓時沖天而起。

「快,快,快,往里殺,往里殺」段炫手拎著血淋淋的刀,手拎著顆血淋淋的人頭,連聲狂吼,「殺進去」

府衙內人聲鼎沸,殺聲震天,叛兵臨死前的慘叫聲,四處逃竄的恐懼喊聲,羌人的吼叫聲,匯成了股駭人心魄的血腥。

駐守城門和散落城門附近的叛軍都被府衙內的殺聲和大火驚醒了,大家驚恐不安地望著,心里恐懼到了極點,難道漢軍殺進來了幾個叛軍首領急忙集結軍隊,迅速趕往府衙救援。

鮮於辰被幫親衛兵簇擁著,左沖右突,不但沒有殺出重圍,反而死傷慘重,只好退回院落堅守待援。燕無畏帶著群親兵向院門發起了猛攻。群羌兵待在院牆外急得火燒火燎的,無計可施,幾個人隨即合計了下,砍倒了院中顆大樹,幾十人抱著這棵大樹猛撞院牆,硬是把院牆撞倒了截。羌兵隨即呼嘯而入,刀槍箭矢猶如狂風暴雨般,轉眼就將鮮於辰和他的二十多個親兵砍了個精光。

「拿著鮮於辰的人頭,我們殺向西城門,把縱流的人馬放進來,快,快」

個羌兵舉起長矛,狠狠地插進鮮於辰的人頭,然後把人頭高高舉起,緊跟在燕無畏後面沖了出去。

府衙的大火越燒越大,烈焰騰空,照亮了整個雍奴城。

漢軍鐵騎迎著從西城門方向趕來支援的叛軍殺了過去,「殺」

「雍奴已失,鮮於辰已死,繳械投降」

「降者免死」

燕無畏和段炫帶著自己的親兵沖在最前面,邊高喊,邊揮刀猛剁。羌兵可不管這些,他們也聽不懂兩位大人和那些漢人士兵嘴里都叫些什么,他們只知道殺,往無前地殺。

叛軍士兵看到凶狠的羌人騎兵,又看到鮮於辰的人頭,立時崩潰,轉頭就跑,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跑,恨不得長出四條腿來。

漢軍鐵騎銜尾猛追,路高喊,路狂砍,直殺得血流成河。

西城門大開,早就趕到附近的縱流率部殺了進來。大軍隨即沿著城中大道往來沖殺,勇不可擋。叛軍失去了指揮,各自為戰,亂得塌糊塗。府衙的沖天大火,主將鮮於辰的人頭,鋪天蓋地的漢軍鐵騎更是讓叛軍士卒肝膽俱裂,無心戀戰,紛紛繳械投降。幾個叛軍首領打開城門,帶著殘兵敗將慌不擇路地出城逃亡。段炫和縱流毫不猶豫,各自帶著隊人馬狂追不舍,直到無人可追了這才押著俘虜回了城。

天亮時分,雍奴城被漢軍全部控制。城池逐漸安靜了下來。

城外的蹋頓半夜就被城內的大火和廝殺聲驚醒了,他慌忙集結軍隊守在浮橋兩端,雖然憂心如焚,卻半步也不敢離開浮橋。他擔心又中了漢軍的計,讓漢軍把浮橋燒了。

下半夜,從城內逃出來的叛軍告訴他漢軍攻占了城池,鮮於辰也被殺了,蹋頓頓時傻了眼。沒有城內的糧草和牲畜,他的五千人馬吃什么喝什么蹋頓立即決定撤退。

「派人去薊城,告訴大王雍奴被漢軍攻占,我們已經撤往右北平的土垠城了。」

燕無畏站在城牆上,望著遠處揚起的塵土,大聲笑道:「這個蹋頓跑得好快,點機會都不給我們。」

心狐笑道:「大人,要不要追上去打他下」

燕無畏搖搖頭:「算了,我們打不動了。這小子很有實力,追上去之後免不了場血戰。」

他回頭看看段炫,問道:「明之,我們損失如何」

「折損了三十七個兄弟,傷了百多人。」段炫十分不滿地說道,「攻打府衙,我們的損失大了點。兄弟們死得有點不值。」

「有多少俘虜」

「大概有萬多人。」段炫說道,「叛軍基本上投降了,跑掉的不多。」

「我那匹馬呢」

「那馬不行了。我看它很痛苦,已經叫人殺了。中午你吃馬肉嗎」

燕無畏傷心地說道:「那馬跟了我兩年多。」他嘆了口氣,搖搖手,「你們吃吧,我吃不下去。你們這幫人,心真狠,把我的馬殺了也就算了,竟然還要吃它的肉」

心狐砸砸嘴,笑道:「不吃怎么辦總不能把它埋了吧」

李弘和劉虞的大軍停留在薊亭休整。兩人先後上書天子,稟報軍情,催要糧餉。

潞城和雍奴城的消息先後送到了北征軍大營,劉虞和李弘大喜,下令重賞將士,再將捷報上書洛陽。這天,李弘受劉虞的邀請,到他的大營議事。李弘帶著龐德和十幾個侍從,出營緩緩而行。

薊亭大戰的戰場已經清理干凈,除了空氣中還隱隱約約漂浮著難聞的血腥味,地上隨處可見的干涸發黑的血色塵土外,已經看不出這里曾經是十幾萬人糾纏在起酣呼凄戰的戰場了。雙方陣亡將士的屍骨已經掩埋在了平原下面的黑色土地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都將化為塵土。

遠處,幾個羌兵跪在巨大的墳冢前嗚咽哭泣,凄慘的哭聲隨風飄盪在淡淡的血腥里,讓人心酸欲淚。

李弘坐在黑豹寬厚的馬背上,聽著風中的哭泣,腦海里頓時掀起了無數個激戰的身影,眼前掠過了張張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他心里陣陣戰栗,眼眶漸漸的紅了。他想起了鐵狼,想起了田靜,想起了里宋,想起了拳頭,想起了許許多多死去的兄弟,他慢慢地趴到馬頸上,緊緊地貼著黑色的馬鬃,全身彎曲著,雙肩劇烈地抽搐起來。

龐德和義從士卒們看到李弘悲痛難忍,想起自己死去的兄弟,各個心里酸楚,眼里含淚,低頭無語。

風在平原上呼號,就像無數的英烈在仰天長嘯。

大帥來了,他帶著鮮卑大軍殺進了大漢國,那支軍隊里有自己的兄弟,有自己的朋友,次對決還不夠,還要兩次,三次,大家非要兵戎相見,殺個你死我活不可,為什么要這樣他想和大帥握手言歡,他想和那些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