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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有事就讓大臣們到他的郿塢去聽命。他的宗族及親戚都在朝中擔任大官,就連侍妾剛剛生下來的兒子也被封為侯爵,把侯爵用的金印和紫色綬帶當玩具玩。這兩年,他為了造塢堡和積斂錢財,幾乎把關中盤剝盡,弄得百姓怨聲載道,哀鴻遍野。總有天,我要把他挫骨揚灰,以泄心頭之恨。」

「董卓不在長安」

「很長時間都不在了。」王允說道,「那個太師府就是個擺設。過幾天我要到郿塢去,如果他願意見你,我就帶你起去。」

王允送走王柔後,寫了封書信,連夜派人送出了府。

第二天上午,尚書仆射士孫瑞冒著大雪趕到了司徒府。士孫瑞五十多歲,中等身材,闊臉長須,溫恭敦厚。他是扶風郡人,當世經學碩儒。王允將他迎進書房,低聲說道:「君策兄,大事可成了。」

王允把張溫密信事仔細說了下,「現在看來,李弘已經下定決心要奪取冀州以解北疆之危,而董卓也斷然不會放棄這個重創李弘的機會。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免得錯失良機。」

士孫瑞輕撫長髯,稍加沉吟後說道:「關中各地的門閥世家身受董卓亂政之苦,關中的百姓更是飽受凌辱,所以只要我們起事,大家必定雲集而響應。只是,就算我們解決了駐守長安城的軍隊和朝中董卓的那幫宗族親信,長安城之外的各路大軍怎么辦難道大人確信董卓會利用這次機會,盡起大軍同時攻打河東和洛陽」

「在正常情況下,董卓當然不會把所有的軍隊都派出去打仗。」王允笑道,「不過,如果李弘成功占據了冀州,袁紹和袁術成功占據了洛陽,董卓就麻煩了。為了避免出現這種不利局面,董卓必定要去搶占洛陽,以便重新控制大局。」

王允把未來幾個月可能發生的形勢做了番分折,最後說道,「兩年來,我直兢兢業業為董卓做事,沒出任何差錯,他沒有理由懷疑我,不信任我。何況,大戰開始後,朝中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既有能力,又能真心實意地幫助他代理朝政,幫助他籌措糧草,拱衛長安。董卓只有我個選擇。」

士孫瑞又想了下,然後遲疑著問道:「董卓如果把大軍都派出去了,那么,呂布李肅和張遼也就率軍出征了。沒有呂布李肅和張遼的幫助,大人如何控制長安城的軍隊如何誅殺董卓和他的親信如何確保天子和朝廷的安全另外,如果董卓的各路大軍聞訊後舉兵反叛,殺回關中,大人又如何戍守長安城」

王允連連點頭,「是啊,正因為這諸般難題都牽扯到呂布李肅和張遼,所以我打算把這個誅董勤王的大計正式告訴他們。雖然我和他們都是並州人,都是老鄉,在起也交往了半年多,但這種大事」他看看士孫瑞,鄭重地說道,「君策,你給我句話,你覺得他們值得信任嗎」

士孫瑞微微笑,「子師啊,你沒有董卓那么有錢,也沒有董卓那么豪爽,更沒有董卓的實力和權勢,你憑什么要他們冒著殺頭的危險跟你做這種事」

王允面孔冷,豪氣沖天地說道:「為了大漢社稷的安寧,為了天下蒼生的性命,為了忠誠和正義,為了身體里流得這腔熱血,為什么不能干」

「好。」士孫瑞緩緩站了起來,「既然如此,大人還猶豫什么我看呂布李肅張遼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都是我大漢的忠臣,完全可以擔當起振興社稷的重任。」

正月中,關中,扶風郡,郿塢。

送走司徒王允和北疆使臣王柔之後,劉艾和田儀匆匆回到了董卓的書房。

董卓斜躺在胡床上,笑著請兩人坐下,「剛才我這樣躺著和子師說話。子師是不是不高興了」

「沒有,我看司徒大人很高興。」田儀笑道,「大人和司徒大人是很好的朋友,這樣坐在起商討國事,也算是不拘小節,哈哈」

董卓笑著搖搖頭,「很難想象,幾年前,子師竟然和閹斗得頭破血流。他的性格變化太大,讓人難以置信。」

三個人隨即說到正事。李弘的書信現在就拿在董卓的手上。剛才王柔問可有回書時,董卓當即搖手,「你回去告訴大將軍,如果他有誠意和我言和,就請他立即退兵河東,把洛陽還給我。」

當前形勢的發展,基本上和董卓年初的預料相差無幾,各方勢力因為洛陽和糧食問題,互相征伐,實力都有定程度的損耗,但有點出乎董卓的預料,那就是幽州公孫瓚的南下。幽州公孫瓚的南下直接改變了北疆和冀州的形勢。公孫瓚實力強悍,要和袁紹爭奪冀州,而李弘反常態,獨攬了晉陽朝廷的權柄,那么,李弘接下來要干什么是打冀州還是打關中或者牢牢占據洛陽控制荊豫兩地

董卓劉艾田儀三人致認為,李弘最大的可能是攻打冀州,因為劉虞公孫瓚和李弘的關系非同般,而且兩者都需要冀州這個錢糧大庫。他們只要聯手,袁紹就得滾蛋。袁紹離開了冀州,袁術最近又因為實力減損嚴重,兄弟兩人言和的可能非常大。袁氏兄弟聯手,目標自然就是洛陽。洛陽如果被他們占據,三足鼎立之勢即成,那關中就危險了。

所以,北軍的當務之急是重新占據洛陽,再次掌控主動權,以防止鼎足之勢的形成。

由於今年洛陽對各方來說都很重要,戰斗定非常激烈,時間定很長。董卓為了確保拿下洛陽,打算征調五萬到六萬大軍趕赴關西戰場,於是大軍錢糧的籌措隨即成了件很頭痛的事。董卓把目光投向了益州。

「益州牧劉焉還沒有回書」

早在十月的時候,董卓就以天子的名義下旨給益州,催要賦稅,但劉焉直沒有任何回音。

「來了封奏疏。」劉艾回道,「劉大人在書中說,由於米賊五斗米教占據了漢中,切斷了北上的要道,所以今年的賦稅無法送到長安了。」

董卓臉色寒。

「大人,劉焉不願意上繳賦稅,大概和去年益州的賈龍叛亂有關。」田儀解釋道,「我們在背後支持賈龍叛亂事,估計給劉焉知道了。」

董卓不滿地哼了聲,「我說要派人過去,你們不聽,結果如何賈龍死了,劉焉還活著,益州大筆的賦稅也沒了。這事你們怎么做的」

劉艾和田儀羞愧無語。

中平五年公元188年,太常劉焉向天子進言,改刺史為州牧,以便各地州郡及時平叛。天子接受了劉焉的建議,並任命劉焉為監軍使者,領益州牧,封陽城侯。臨行前靈帝還特別召見了劉焉,希望劉焉能到益州平定叛亂,穩定社稷。

當時的益州形勢很嚴峻。益州兩任刺史劉俊郤儉都是貪贓枉法之輩,他們的暴行激起了民憤。馬相趙抵等黃巾首領聚眾起事,攻占了廣漢郡的綿竹縣今四川綿竹東,殺死了縣令李升,進而進攻雒縣今四川廣漢東,把益州刺史郤儉也殺了。黃巾軍隨即又進擊蜀郡今四川成都犍為今四川彭山東,旬月之內,連破三郡,聲勢極為浩大。黃巾軍度發展到十余萬人,連巴郡今重慶的「板楯蠻」少數民族都參加了。不久馬相自稱為帝,率軍攻陷了巴郡,殺死了太守趙部。

黃巾軍的日益強大和燒殺擄掠,引起了益州門閥世族的極度仇恨,他們組織了數萬私兵,在益州府別駕從事賈龍的指揮下,經過連番大戰,擊敗了黃巾軍起義軍。

等劉焉到達益州時,益州的黃巾軍已經平定了。劉虞出京後沒有直接到益州,而是南下回到老家荊州江夏郡征募了幾百兵馬,然後溯江而上,大約半年後才到蜀郡。他本來以為到了益州後有番血戰,誰知道天上掉下個金蛤蟆,揀了個大便宜。

賈龍把劉焉迎到了綿竹。劉焉看到這地方景色宜人,隨即就把治所定在了綿竹。他方面獎賞平叛有功的賈龍等州郡官吏和門閥世族,方面安撫接納離散叛亂的流民,深為百姓愛戴。初平元年左右,京畿帶戰火連綿,南陽和三輔帶有數萬戶流民涌入益州。劉焉從中征募青壯建立了動州兵,實力得到了迅速的擴展。

劉焉到益州時,帶了幫人,有原侍中廣漢人董扶,太倉令巴郡人趙韙陳留人吳壹。諫議大夫呂常原本是為劉焉送行的,但由於京畿大亂,路途不通,也就留在益州為劉焉效命了。董扶趙韙是益州人,而且都是名士。比如董扶,在洛陽的時候被稱為儒宗,兼通數經,善歐陽尚書,前後十次受辟三公府,公車三徵,名氣之大,在益州首屈指。曾有號曰「致止至止」,意思是說「言人莫能當,所至而談止也」。至於趙韙,情況也大致差不多。劉焉為了在益州生存,當然要鼓勵和慫恿自己的部屬大肆擴展勢力了。

益州原有的門閥世族,象賈龍任岐,都是根基深厚之輩,勢力自然很大了。

還有就是剛剛從南陽三輔帶逃難而來的「東州士人」。這些逃難而來的許多門閥世族都是世代權貴,個比個牛,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在他們眼里根本就是笑話。

幾方勢力隨即爭斗起來。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三章 狂風暴雨 第二節

董扶趙韙等人在劉焉的指使下,大力發展自己的勢力,隨即他們與賈龍等益州勢力發生了沖突。董卓就是在這個時候介入益州權勢之爭的。他比較看好賈龍這股根深蒂固的地方勢力,想借助賈龍之手除掉或者趕走劉焉,然後自己派個心腹去益州主掌軍政,這樣益州的賦稅就有了保證。

劉焉得知董卓介入了益州權勢之爭後,立即感到了危機。他馬上聯合了東州勢力和部分益州其他勢力,於初平二年191年發動了次突然襲擊,殺掉了賈龍勢力中的王咸李權等十余人,逼得賈龍等門閥世族起兵叛亂。此時的劉焉已經羽翼豐滿,他甚至請出了青羌幫助自已,而賈龍和任岐犍為太守等人卻由於准備不足,很快兵敗被殺。

劉焉因此很生氣。這時,從關中和荊州不斷傳來各地州郡擁兵自重,互相征伐的消息,這使他突然萌發了切斷和朝廷聯系,斷絕和董卓侫往來,關起門來經營巴蜀的念頭。當然,董扶所言的「益州分野有天子氣」對他也有很大的刺激。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劉焉把目光投向了漢中郡的五斗米道。

進入益州的道路崎嶇難行,劉焉無須擔心各方勢力威脅到自己的安全,唯讓他感到不安的是來自益州內部的禍患,這就是五斗米道。

五斗米道又叫天師道,和太平道樣,都屬於早期的道教。張角率領太平道教眾在中原帶發動黃巾大起義時,五斗米道的第二代教主張衡也在漢中率領五斗米道教眾發動了起義,兩者遙相呼應。當時朝廷稱張角的義軍為「蟻賊」,稱張衡的義軍為「米賊」。五斗米道的起義最後失敗了,張衡死後,其子張魯繼任。

劉焉於是下令招撫張魯,拜他為督義司馬,並私下派人慫恿張魯,勸他帶著五斗米道打回漢中去。張魯喜出望外,立即糾集人馬,在益州府別部司馬張修的幫助下,突然殺進了漢中。不久張魯就殺死了漢中太守蘇固,占據了漢中。可惜了蘇固,不明不白地丟了性命。

劉焉成功利用五斗米道的張魯控制了漢中,切斷了和關中中原等地的來往,斷絕了和朝廷的關系。同時,他也把張魯這個隱患送出了巴蜀,舉兩得。而張魯則利用劉虞的需要,占據了漢中,有了塊自己的地盤,開始安安心心發展自己的五斗米道大業。

劉艾和田儀把益州發生的事仔細解說了下。

「我看劉焉有割據稱霸的野心。」劉艾最後說道,「將來大人討伐逆賊,平定天下的時候,益州會是個很大的麻煩。」

董卓點點頭,笑著問道:「劉焉這么相信張魯如果張魯突然倒戈,巴蜀門戶大開,劉焉不就麻煩了」

田儀暖昧地笑,捻須說道:「聽說,張魯的母親長得很漂亮,經常出入府衙,和劉焉的關系非同般。也許有可能」

董卓哈哈大笑,「莫非劉君郎劉焉也是此道中人」

三人取笑了劉焉番,隨即言歸正傳。董卓下令把劉焉的三個兒子左中郎將劉范治書御史劉誕奉車都尉劉璋全部抓到郿塢來,「讓他的兒子給劉焉寫信,如果不把賦稅送來長安,就等著收人頭吧。」

「那關西的戰事何時展開」劉艾問道。

「你親自到潼關坐鎮。」董卓指著劉艾說道,「西涼的韓遂馬騰要派人去安撫下,大散關方向由皇甫鴻駐防,武關方向由段煨駐防,其他各路大軍則集結於渭水下游的華陰和洛水下游的臨晉帶,做出隨時攻擊河東和支援關西的姿態,以便牽制北疆軍的兵力。」

董卓拿起李弘的書信又看了看,「這頭豹子,從遠征大漠回來後,就沒有看到他發威了。」接著他抬頭看看劉艾,「還是打早點好,越早越好,不能耽擱時間。」

正月中,塞外,雁門郡,白登山。

白雪皚皚,寒風呼嘯,戰旗獵獵,北疆軍艱難地行走在塞外茫茫的大雪原上。

李弘輕策飛雪,迅速登上了處高地,這里就是著名的白登山。當年高祖皇帝率三十萬大軍御駕親征,不慎中計,被匈奴單於冒頓以四十萬鐵騎圍於此山。駐馬於雪山之野憑吊先輩,李弘不禁感慨萬千。

高祖皇帝帶著幫能征慣戰的文臣武將,打下了片大大的江山。偉大的漢祚直延續了四百年。四百年的基業,難道今天就要毀在我們這些無能的後輩手上

望著眼前銀妝素裹,蜿蜒起伏的山巒,望著樹林里美麗的冰凌,李弘的思緒不禁飛回了晉陽,飛回了那間溫暖如春的帳篷里。自從娶了小雨和風雪後,自己心中的牽掛和思念不但沒有絲毫的減少,反而越來越濃,越來越深了。自已每每征戰在外,離多聚少,三個人難得坐在起說說話,更難得手挽著手漫步在龍山幽靜的樹林內。平靜而美好的生活現在已經成了種奢望。想到這里,李弘覺得非常的不安和歉疚。自己答應小雨和風雪的事,件都沒有做到。沒有安寧,沒有快樂,沒有長久相守,自己帶給她們的只有思念,擔憂和離別。

天上又零星地飄下來小小的,潔白的雪花。雪花輕柔地落到臉上手上,股淡淡的冰涼和溫磐隨即緩緩的悄悄地滲入身體里,流入心里。

李弘默默地看著手心里的片雪花,雪花慢慢融化,然後變成粒綻開的晶瑩水珠。這就像長公主的眼淚,就象長公主無助而無奈的悲傷,讓人心碎,讓人黯然魂傷。

長公主長大了,不再是永樂宮里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也不再是懵懂無知只知掩面哭泣的小殿下。她在這種嚴酷的環境里快速成長著,她的心智和才學就像她的相貌樣,驚世駭俗。

曲悲凄而憂傷的簫音,滴溫潤的淚珠,這就是長公主送給自已出征的禮物。

李弘陣心悸,感覺十分的難受。

「嗚嗚」

低沉而蒼涼的牛角號聲在雪原上響起,隨風傳去很遠很遠

種熟悉的東西忽然占據了李弘的心靈,深遂而廣袤

煩躁痛苦憤懣不安,各種各樣的情緒霎時間煙消雲散。

李弘猛地脫下戰盔,散開長發,迎著呼嘯的寒風,縱馬狂奔,「呼嗬」

黑豹義從的將士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這熟悉的瘋狂的歇斯底里般的吼聲了,「呼嗬」

將士們心弦震顫,久違了沖天豪情和滿勝斗志突然間爆發了,他們望著飛馳的白馬,望著飄曳的長發,無不縱情狂呼:「呼嗬呼嗬」

激昂的號角聲沖天而起。

「呼嗬呼嗬」

在驚天動地的歡呼聲中,李弘撥轉馬頭,迎著白登山,張開雙臂,仰天狂吼:「今天我李弘發誓,社稷不平,則頭可斷,發不可束。」

正月下,代郡,高柳城。

建威將軍閻柔度遼將軍趙雲鷹揚中郎將鮮於銀代郡太守牽招黑翎王樓麓舞葉王射墨賜白鹿王鹿破風飛狐王冉冉等北疆大吏和胡族諸王相迎於城外十里。

眾將看到披頭散發威風凜凜的李弘,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頓時涌上心頭,無窮戰意霎時噴涌而出。

「大將軍,你又回來了」白鹿王鹿破風高興地把抱住李弘,用力捶了他幾下,「大將軍,好兄弟。」

李弘和眾將胡族諸王或握手,或擁抱,鬧騰了很長時間。

李溯小懶仔細看看他,笑著說道:「大將軍還是這樣好,這才是我們熟悉的大將軍。」

李弘用力拍拍他的肩膀,「你長結實了,聽說你有兒子了」

李溯笑笑,「大將軍也快了吧」

李弘大笑,搖搖手,「最近可到盧龍塞去了」

「去了,我年前去的。」李溯說道,「里宋他們的墓遷回去後,我還是第次回盧龍塞。大將軍也打算回去看看」

「有時間再去吧。」李弘笑道,「相信我很快就能重返盧龍塞。」接著他指著趙雲問道,「子龍,文姬呢可送回晉陽了」

「應該快到家了。」趙雲回道。

「打完這仗後,你立即回晉陽迎娶文姬,不要再拖了。」李弘笑道,「蔡大人好象很著急,已經說了很多次了。」

眾人陣哄笑。

樓麓大聲說道:「子龍,你定要在雲中大營娶親,這樣我們可以好好地熱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