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麴義吃驚地望著韓遂,「騙局」

「此次大將軍勤王之舉可謂聲勢浩大,天下皆知。」韓遂慢條斯理地說道,「但大將軍其實還是不想勤王,為什么天子已經大了,再過幾年就要主政了。而這幾年天子直在長安,對長安大臣極為信任。把個十四歲大的天子和幫天子極為寵信的大臣救出來,對大將軍和北疆而言,意味著什么大將軍的權勢可能要被剝奪,北疆的中興大計可能化為烏有,大漢社稷可能就此徹底覆沒。」

「這幾年,大將軍直以各種借口遲遲不願勤王,雖然原因很多,但這點絕對是主要原因。現在他占據了河北三州,擁有冀州之利,再不勤王,不但罪名更甚,更有可能引發內部大亂,所以他不勤王也得勤王了。」韓遂輕輕嘆,「現在你看到了大將軍的勤王結果了。不是大將軍不願勤王,而是天子不要他勤王。不是大將軍不尊奉天子,而是天子視大將軍為叛逆。此次勤王失敗,不是大將軍的責任,而是天子的責任。大將軍輕而易舉地就擺脫了河北上下強烈要求他勤王的壓力。」

麴義猛然驚醒。

「現在天下人都知道大將軍勤王決心之大,中興社稷決心之大,都知道大將軍是大漢最大的忠臣。」韓遂捋須說道,「現在就算天子長安朝廷中的大臣們,還有袁紹劉表之流認為大將軍是大漢叛逆,但河北三州的上上下下不會再有人懷疑大將軍,包括長公主在內。經此仗,大將軍將確立自己在河北三州的絕對權威。」

「大將軍需要的不是天子,不是長安朝廷的大臣們,大將軍需要的是絕對忠誠於大漢和天子的聲名,需要的是天下人的信任。有了聲名和信任,他才能集結天下的力量,迅速平定天下中興大漢。」

韓遂看看麴義,笑著問道:「你明白了嗎不是大將軍讓你退出關中,而是天子,是天子讓你退出關中。」

麴義咬咬牙,「大將軍為了自己,竟然不顧兄弟們的性命,他」

「你不要這么理解。」韓遂勸道,「大將軍雖然犧牲了幾萬條無辜性命,但因此他可以避免更多的戰火,可以盡快平定天下,這又能拯救多少性命」

「那將來怎么辦」麴義問道,「我們就此退出關中,大將軍退出洛陽,那天子還救不救了關中和洛陽我們可以暫時不要,但天子不能不要啊。」

「我剛才說了,這是場騙局。」韓遂稍加思索,緩緩說道,「朝堂上的事,所謂什么國政,什么權勢爭斗,什么利益爭斗,說到底,就是欺詐。大家互相欺詐,誰贏了,誰就能得到自己所需要的切。上至天子,下至普通官吏,無不如此。大將軍發動的這場勤王之戰也是欺詐。欺是欺騙天下人,那詐呢」

麴義若有所思。

「今天的仗,最更益的是張濟王方和皇甫鴻,受損的是其余各方。在你我兩軍退出關中後,關中的勢力少了,留在關中的各方彼此實力接近了,形勢隨即也就簡單了,但爭斗馬上也就要白熱化了。」韓遂望著天邊最後抹夕陽,喟然長嘆,「大將軍最後肯定要救回天子,但代價定很大。只有這樣,才能讓天子和河北三州的大吏們清醒地認識到,中興大漢的路非常艱難,如此他才能順利推行改制,順利掌控權柄。這場欺詐的重點不是欺,而是詐。大將軍不再是當年那個在西疆縱馬馳騁的悍將,而是朝廷的個權臣了。

麴義非常感激地躬身受教。

「雲天,你這個脾氣要改了,而且,你切記,千萬不要涉足朝堂,否則」

「否則怎樣難道大將軍還要殺我不成」麴義笑道。

「正是。」韓遂湊近他的耳邊,低聲勸道,「你千萬不要急於退回河東,切記切記。」

麴義臉色變,怒氣上涌,剛要開口說話,就被韓遂搖手阻止了。

「勤王大事,大將軍不親自到關中,卻委你以重任,這其中的玄妙難道你看不出來勤王失敗,大將軍需要人頂罪,而天子不想得罪大將軍,自然也要找人來頂罪。這個頂罪的人是誰難道你勤王失敗了,回到河東還能安安穩穩地做你的左將軍」

「先生,我對大將軍忠貞不貳,大將軍絕不會如此待我,你不要胡亂猜疑。」

「我不是蓄意挑拔,我是警告你不要自尋死路。」韓遂正色說道,「天子不要你勤王,天子說你是叛逆,你就不勤王了你就甘心去做叛逆大將軍讓你撤回河東,你就撤回河東你是聽大將軍的,還是聽天子的天子如今有聖旨讓你退出關中嗎」

麴義心慌意亂,時茫然失措。

韓遂拱手告別,消瘦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淡淡的暮靄里。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六章 成事在天 第九節

深夜,北疆軍撤到長陵。

簡易的軍帳內,麴義在昏暗的燭光下煩躁不安地走來走去。

自己已經把李弘和徐榮的聯名書信讀了不下百遍,現在幾乎可以字不漏地背出來了。書信中說得非常明白,此仗主動求敗,目的有三。

是保存實力。袁紹蒯越韓遂馬騰的聯軍有將近十萬人,在張濟王方和皇甫鴻可能臨陣倒戈情況下,戰敗退出是最明智最穩妥的辦法。月初南山亭大戰沒有達到預期目標,造成此次勤王陷入被動,如果再不惜代價勤王,天子的安全就很難保證,另外北疆軍的損失也非常驚人。如今北疆鐵騎主力全部在關中戰場,趙雲的河北鐵騎,龐德的風雲鐵騎,衛峻的烏拉爾山鐵騎,對大漢最為忠誠的日逐王劉冥的匈奴鐵騎,這四大主力鐵騎軍旦折損過半,北疆軍還能否確保拿下關中即使拿下了關中,將來大漠和邊郡的駐防怎么辦將來平定天下尤其是攻占中原的時候怎么辦

二是有效消耗進入關中戰場的各方勢力,尤其是袁紹蒯越韓遂和馬騰的實力。此仗之所以明知必敗還要打,這是我們最主要的目的。各方實力削弱了,彼此相差無幾了,那么對天子的爭奪也就更加激烈了,關中之戰也就可以直延續下去。等到他們再次打起來了,我們就可以獲得再次勤王的機會,就可以以最小代價救回天子。

年初我們等到關中大亂再出兵勤王,不就是出於這個原因嗎無論多么凶悍的老虎,也斗不過群狼的圍攻。雖然現在我們可以圖時痛快,不惜切代價強行救回天子,但我們自己被打得奄奄息了,那么這個勤王還算成功嗎這個勤王還有意義嗎

三是只有打敗了,我們才有放棄勤王,撤兵河東的理由。此仗我們可以不打,也可以用其它辦法避免戰敗,但我們到關中是去勤王,是要聽從天子的旨意。所以我們不但要打,不但要主動陷入被敵人前後夾攻的困境,更要打得慘烈,打得要讓人家相信,我們北疆軍不是不勤王,而是實在無力勤王了。否則我們放棄勤王,撤兵河東,肯定要遭到天下人的指責,遭到長公主和河北大吏們的痛恨。

現在這仗自己打了,也按照大將軍的要求,打敗了,打得讓天下人都知道,北疆軍無力勤王了,但北疆軍真的無力勤王了嗎不是。自己在大將軍的授意下,成功說服了韓遂,得到了韓遂的幫助,從而保存了主力鐵騎,非常順利地撤出了戰場。目前北疆軍完全還有實力繼續打,繼續在關中和各方勢力對壘,尋找勤王的機會。

我真的要遵從大將軍令,退出關中

文約先生在渭橋邊上說的那番話,對自己的沖擊太大了。如果文約先生的分析是對的,大將軍根本無意勤王,是在欺騙天下人,是在欺騙長公主和河北上下,那自己很有可能如文約先生所說,要成為這場敗仗的替罪羊。

大將軍會殺我嗎大將軍真的變成個陰狠狡詐的權臣了

麴義閉上眼睛,連聲低嘆。

大將軍不會變的。這么多年了,大將軍何曾殺過個手下何曾犧牲自己的手下去達到自己的個人目的他要殺我,他如果對我不滿,為什么還直予我以重任

文約先生的那番話,或許有他的道理,或許他對天下形勢有他自己的理解和看法,或許他還有什么其它目的。他不熟悉大將軍,也不知道大將軍這幾年都具體干了什么,他只是以自己的心理來猜測大將軍的想法,他不可能了解大將軍的為人和志願。他或許是錯的。

但如果事情正如文約先生所說,我怎么辦文約先生是名士,是西涼軍的首領,在西涼苦苦掙扎了十年,他對許多事的看法肯定要比我透徹,他的智慧和眼光也遠遠要超過我。即使他說錯了,估計距離事實也不會差得太遠。

想到妻兒,想到母親和宗族親人,麴義不寒而栗。

趙雲大步走進軍帳。

「雲天兄,深夜找我,有什么急事」

麴義指指案幾上的書簡,「子龍,我們五萬五千步騎進入關中後,歷經數戰,傷亡近萬。你看看各部報上的傷亡」

趙雲大致看了下,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步卒大軍傷亡了七千多人。」他抬頭看看麴義,臉顯悲色,「這些都是黑山黃巾軍的主力,遭此重擊,他們恐怕」

「他們還要打。」麴義坐到趙雲身邊,輕聲贊道,「都是幫百戰悍將啊。於毒苦酋李大目先後找到我,大喊大叫著要報仇雪恨。這幾年,他們和袁紹之間的仇怨結得太深,他們太想報仇了,情緒都很激動。在這種情況下叫他們立即撤出關中,恐怕」

趙雲明白了麴義的意思,麴義打算延緩撤軍的時間。此次勤王大軍的統帥是麴義,副統帥就是趙雲,這種大事,兩人必須意見致。

「韓遂已經回西涼了,我們繼續待在關中,既沒有兵力上的優勢,也很難找到勤王的機會。相反,由於我們的存在,袁紹蒯越馬騰和張濟等關中諸將為了對抗我們,會緊緊地靠在起。這無論是對勤王,還是對關中局勢,都沒有任何益處。」趙雲緩緩地卷起手中的竹簡,笑著說道,「雲天兄,要想找到勤王的機會,要想以最小代價勤王,就要讓他們互相打起來。要想讓他們互相打起來,就不能給他們聯手的機會,不能讓他們感受到我們強大的威脅。」

趙雲摸了摸手中的書簡,繼續說道:「這是卷書簡,我們即使用兩只手,也很難輕松折斷。但如果這只是片薄竹,我們用兩根手指頭就能折斷。大將軍的建議是正確的,我覺得還是急速撤出關中為好。」

麴義沉吟良久,欲言又止,看上去很猶豫。

「雲天兄,張濟王方和皇甫鴻倒戈,不是為了把天子送給袁紹,而是想和過去樣,把天子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天子年紀小,受到這幫人的欺騙和威逼,無法分清忠,下旨打我們也很正常。天子和我們不熟,甚至根本不認識,他怎么會相信我們他當然相信那些直陪伴著他的大臣們。所以,我覺得大將軍的想法是對的,讓他們互相打去,等該死的人都死了,等天子知道除了大將軍沒有人能救他了,我們再去勤王,也不遲嘛。」

趙雲拍拍麴義的肩膀,笑著說道:「你總不會認為,袁紹突然改弦易轍,帶著天子去洛陽吧就算袁紹真的改弦易轍了,張濟這些人會答應朝中那些仇視袁紹的人會答應我看劉表都不會答應。袁紹旦把天子帶到洛陽,再把他廢黜了,劉表還能保得住荊州張聖旨就能把劉表叫到洛陽去殺了。」

麴義憂心忡忡,沉默不語。

趙雲想了想,問道:「雲天兄,你不會是擔心韓遂騙我們,嘴里說撤出關中,暗地里還留在關中,准備和我們樣撿便宜吧我看不會,韓遂沒有糧草了,長安戰他又因為暗中幫助我們得罪了袁紹馬騰,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繼續留在關中了。」接著他拍拍麴義的後背,小聲勸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關中局勢擺在這,大將軍又有軍令,不撤也得撤了。如果我們不撤,大將軍會發怒的。」

麴義心中抖,脫口說道:「我打了敗仗,勤王之事半途而廢,大將軍即使現在不殺我,將來呢將來旦勤王不成,天子出了什么事,或者袁紹真的改弦易轍,他勤王成功了,我們都成了叛逆,河北因此亂了,大將軍會不會舊事重提,把我殺了」

趙雲吃了驚,「雲天兄,你怎么突然會有這種想法大將軍怎么會殺你你想留在關中打仗,也沒有必要用這種借口吧」

麴義冷笑不語,「我們還有四萬多人,有足夠的實力勤王,這個時候撤回去,你認為合適嗎」

「雲天,大將軍已經說了,為了救出天子而犧牲數萬將士的性命,這是飲鳩止渴,對北疆,對將來平定天下都非常不利。」

「那他為什么還要率軍去打洛陽打洛陽不死人嗎」

趙雲遲疑了下,苦笑道:「雲天兄,我知道你對大將軍此次的勤王之策有意見,但我覺得大將軍的這個計策並沒有什么錯誤。打洛陽的目的是為了逼迫袁紹撤軍,以便我們能以最小代價順利救出天子,攻占關中,然後在此基礎上再趁機擴大戰果。但人算不如天算,先是袁紹拼死就是不撤軍,然後皇甫鴻又不相信我們,致使我們在南山亭戰未能救出天子。步錯,步步錯,這也是打仗中經常遇到的事,你為什么因此對大將軍耿耿於懷甚至懷疑他要殺你」

麴義連聲冷笑。

「河北諸吏,包括北疆軍中的很多將領,都認為北疆軍無敵天下,完全可以橫掃天下。他們從來就不考慮下打仗需要多少財賦,要動用多少人力物力,也不考慮下廣袤的大漠和邊郡需不需要穩定,更不考慮河北三州千萬多萬百姓的溫飽。他們嘴里說是為了大漢社稷,但其實他們心里想的都是自己的功名利祿。」趙雲面帶微笑,輕輕說道,「比如說,這次我們動用十萬大軍入關勤王,所要耗費的錢糧軍械物資,所要征調的民夫馬車船只我就不說了。我就說說這次鐵騎入關,如果沒有我們北疆軍對大漠胡族這五年的威懾,大漠和邊郡能得到五年的安寧和休養生息沒有這五年的安寧和休養生息,風雲鐵騎烏拉爾山鐵騎羌人鐵騎和匈奴鐵騎能同時南下作戰」

麴義張口要說話,趙雲把他攔住了。

「雲天兄,如果我們都能設身處地真正為大漢社稷的千秋萬世考慮,都能為大漢千千萬萬百姓的溫飽和安寧考慮,都能收斂點自己對名利和財富的欲望,都能少份自私自利,多份忠誠和信任,這天下終究有天會國泰民安,大漢終究有天會威臨四海。」

「昔年高祖皇帝之所以能建立大漢,光武皇帝之所以能中興大漢,就是因為他們心中有社稷,有百姓,有忠誠和信念。他們歷經坎坷,不屈不撓,用了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時間,終於完成了千古偉業。今天,我們也是樣,我們也要用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時間才能中興大漢。自古以來,這世上就沒有帆風順的大業,更沒有蹴而就的大業。任何件驚世偉業都需要無數的忠誠之士為其前赴後繼,奮勇鏖戰。」

趙雲望著面顯愧色的麴義,低聲笑道:「雲天兄是大漢中興之名將,將來定能象先輩們樣青史留名。」

麴義心中霍然開朗,時間熱血,再無他念。

麴義伸手摟住趙雲的肩膀,用力拍了拍,感激不已,「撤,我們回河東。」

張濟王方和皇甫鴻護著天子,連夜退回到新豐城。

袁紹蒯越馬騰率軍趕到長門亭。

韓遂率軍退到了豐城大營。

長安城下,再次恢復了寧靜。

北疆軍的撤退非常迅速,兩天之內,後撤百里,到達馮翊郡的萬年城。

西涼軍撤得更快,兩天之內就到達了扶風郡的郡城。

袁紹蒯越也罷,張濟皇甫鴻也罷,誰都沒有想到北疆軍和西涼軍會撤退。兩方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急忙多派斥候,四處探查。

侍中種輯攜旨趕到長門亭,向袁紹蒯越討要糧草。

袁紹看都不看,隨手把天子聖旨丟到案幾上,張嘴就開始痛罵張濟和皇甫鴻等人,「韓遂突然叛變,呂布率軍攻打我側翼,戰場形勢已經完全改變,你們竟然落井下石,見死不救。我沒有糧草,你叫皇甫堅壽割下自己身上的肉喂給陛下吃。」

種輯苦苦哀求,袁紹冷笑:「陛下餓了,你就把陛下送到我這里,我粒糧草都不會給你們。讓我喂飽了張濟這些叛逆,然後再讓他們來打我,你想都不要想。」

「袁大人,當初你是怎么承諾的」種輯怒道,「你難道要餓死陛下」

「當初我說過,打敗了北疆軍,我可以送陛下到南陽避禍。」袁紹背著手,慢慢走到種輯面前,眼睛微微眯起,語帶嘲諷之聲,「當然了,陛下如果願意到洛陽,我也可以把陛下送到洛陽去。但是,種大人,你聽好了,是陛下,不是陛下和張濟這些叛逆。」

「你」種輯萬萬沒有想到袁紹馬上就翻臉。

「董卓李傕郭汜樊稠張濟王方這些叛逆殺了多少關東關西的門閥世族和官吏,你算過嗎」袁紹指著種輯鼻子說道,「你看看朝中的大臣,幾乎都是關中人,都是和李傕郭汜張濟等人狼狽為,禍國殃民的侫之臣,你難道不知道嗎把糧食給他們吃,我還不如拿去喂狗。」

種輯不堪受辱,憤然而去。

種輯沒有回去。他空手而歸,如何向天子覆命

種輯在大營外思考再三,轉身再次進營去找蒯越和段煨。兩人對袁紹的做法非常不滿,但現在糧草都控制在袁紹手上,袁紹說不給,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蒯越和段煨商量了很久,最後決定從各自軍隊的軍糧里扣,無論如何不能把天子和大臣們餓了。

袁紹聞訊後,沒有責怪兩人。他下令把各部領取軍糧的時間由三天領改為天領,而且以糧草不足為借口,扣減各部軍隊的軍糧數量。

三天後,等種輯再來討要時,蒯越和段煨也是大眼望小眼,毫無辦法了。

「種大人,你還是回去和陛下好好商量下,到荊州暫避吧。」蒯越抹著淚水,痛聲哀求道,「這樣下去,關中馬上就要再起戰火,陛下安危如何保證」

段煨也勸道:「有蒯大人和我在,保護陛下到南陽還是綽綽有余。這樣僵持下去,我們也很為難,不知如何才能救陛下於苦海之中。」

種輯長嘆,「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打北疆軍了。北疆軍在的時候,我們好歹衣食無憂,有吃有喝。現在倒好,我們幫助袁紹趕走了北疆軍,卻讓陛下活活餓死了,罪孽啊。」種輯流著淚,步履蹣跚地回到了新豐城。

北疆軍五天之內全部撤出了關中。

鐵騎飛奔蒲坂津。步卒大軍和部分隨軍民夫乘樓船離去。

西涼軍也在第六天到達了涼州漢陽郡地界。

關中各方又驚又喜,接著氣氛隨即緊張起來。因為有流言傳出,北疆軍打洛陽去了。

袁紹坐立不安,日夜盼望著洛陽書信。

田豐勸他稍安毋躁,全力整軍,准備攻打叛逆,奪取關中。

「西涼人撤退,我可以理解,因為韓遂沒有糧草了,但北疆軍為什么撤退長安戰,北疆軍准備充分,損失遠遠比我們小。我們損失了將近兩萬人,而我們埋到地下的北疆軍屍體不過五千多具。麴義實力猶在,為什么要放棄勤王」袁紹擔憂地說道,「李弘的攻擊目標,不會是洛陽吧」

「大人如果撤,北疆軍馬上就回來了。」田豐勸道,「李弘先是打洛陽逼我們回援,結果他兵力少,攻不下洛陽,無奈之下,他又使出這么招。大人千萬不要上當,不要撤。這流言,我看十有八九都是北疆軍故意傳出來的。」

審配也勸阻,他認為這流言很可能是張濟那些叛逆們傳出來的,目的是嚇退袁紹。

但流言越來越厲害,整個軍中都知道了,時間,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家在關東或者家眷在洛陽的將士們,更是急得團團亂轉。

這時,洛陽沮授也來告急。李弘帶著北疆軍再次圍攻洛陽,北疆軍的大營也越來越大,從函谷關到洛陽的馳道上,運送糧草輜重的民夫和馬車川流不息,揚起的灰塵遮蔽了天空,形勢非常危急。

袁紹不顧眾人的勸阻,當即決定率兩萬人先撤。袁譚蒯越段煨率兩萬軍暫駐關中。

馬騰告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