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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都在晉陽,你就是告訴他晉陽的天塌了,他也不會回來的。」鮮於輔無奈地搖搖頭,「算了,不要指望他了,我們自已想辦法吧。」

「暫時只有個辦法,盡可能勸諫長公主,把這場風暴控制在個適當的范圍內。」李瑋說道,「長公主的目標其實是天子。但因為今天這事出在北疆人身上,所以鬧到最後,我們損失最大。我看,我們把這場風暴的方向稍稍轉下,讓長公主把矛頭指向那些長安舊臣,這樣,我們的損失就小了。我們損失小,河北自然也就安然無恙了。」

鮮於輔徐榮張燕互相看看,點頭同意。

「飛燕兄,你立即派個親信到王府去,傳個話給王柔。」鮮於輔稍加沉吟後,低聲說道,「我們可以保住他王家,但他必須犧牲自己,把長公主的注意力引向天子身邊的人。」

王府。

長公主來回走了幾步,低頭看看跪在地上的王柔,黯然長嘆。「我知道你委屈,但你讓我怎么辦我怎樣才能救你王家」

「罪臣不委屈。」王柔狠狠地打了自己個嘴巴,「罪臣太貪心了,罪臣以為憑借著兄長的功勞,天子的恩寵,罪臣就可以幫助某些人誅殺殿下和大將軍,從此飛黃騰達。」

「你說什么」長公主駭然心驚,雙眼睛頓時瞪圓了,櫻唇劇烈地顫抖起來,「你再說遍。」

「罪臣鬼迷心竅,聽了某父子的鬼話,上了某父子的鬼當。罪臣雖千刀萬剮,也不能贖己之罪啊。」王柔連打了自己幾個嘴巴,鮮血淋漓,「殿下,罪臣罪該萬死啊。」

「他知道嗎他是不是也知道」長公主突然沖上去,把拎起了王柔。

王柔恐懼不安,連連點頭,「殿下,你想想,如果不是他在背後,罪臣哪敢動這心思這可是滅族的大禍啊。」

「你既然知道是滅族的大禍,你為什么還要干為什么」長公主氣怒攻心,尖聲高叫,「為什么」

「罪臣不干行嗎罪臣不干也是滅門之禍啊。」王柔可憐巴巴地哭道,「殿下在晉陽,他也在晉陽,王家除了死,還有活路嗎」

「你」長公主無力地松開王柔,慢慢坐到了地上。

忽然,她雙手捂住臉,失聲痛哭起來,「娘,娘你讓我怎么辦你讓我怎么辦」

秦誼和陳衛左右扶起王柔,把他帶到了隔壁的偏屋里。

北軍中候吳葉走了進來。秦誼和陳衛轉身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王大人,閑話也不多說了。」吳葉坐到王柔身邊,「幾位大人說了,無論如何要保住你王家。這點,請你放心。」

「謝謝幾位大人,你定要代我謝謝幾位大人。」王柔掙扎要站起來跪拜,吳葉把他扶住了。

「王大人雖然遭受了無妄之災,但對方的目的不是殺了你們王家,而是要重擊我們北疆。」

「這點我清楚,我不會放過他們的。」王柔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個都不會放過。」

吳葉兩眼盯著他,字句地說道:「王大人不能白死了,所以你個都不要放過。」

「我知道,我個都不會放過,我要他們統統給我陪葬。」

晉陽宮嘉德殿。

大殿四周站滿了全副武裝的虎賁衛士。大臣們陸續趕到朝堂,個個站在那里惴惴不安。朝堂上的氣氛非常壓抑和緊張。

長公主提著長劍,抱著戰盔,披著滿頭長發,突然出現在大堂上。

大臣們急忙跪拜。

長公主雙眼紅腫,神色憔悴。她看看跪在前列的鮮於輔。

鮮於輔立即奏道:「幾位老大人去廷尉府自囚了。」

「馬上給我帶過來。」長公主怒聲叫道。

時間不長,張溫崔烈等大臣身著罪服被帶到晉陽宮,跪在了朝堂上。

黎明悄然來臨。

劉放平淡而乏味的聲音回盪在空盪盪的大殿上。

大臣們噤若寒蟬。即使是在這炎熱的夏季,大臣們也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

誰都沒有想到,夜之間,晉陽天翻地覆,竟然出現了謀逆大案,而且還是天子要殺長公主和大將軍。

劉放話音剛落,張溫的叫聲就震撼了朝堂。「殿下,王柔之言,不足為憑。王柔自知必死,臨死前為報私憤,故意造出這等駭人之事。此事絕不可信。」

「殿下,王柔乃侫小人。此言純粹為了離間天子和殿下,禍亂社稷。殿下,萬萬不可輕信啊。」蔡邕也跪伏於地,高聲狂呼。

鮮於輔徐榮張燕李瑋也是暗自心驚,面無人色。王柔好狠,臨死前竟然敢把矛頭對准了天子。這下麻煩大了。

鮮於輔撩衣跪倒,急聲奏道:「殿下,天子年少,和殿下又是至親,怎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王柔必定是胡說八道。」

大臣們紛紛諫奏,時間朝堂上亂七八糟的,片混亂。

長公主緩緩站起,猛然拔出長劍,劍剁下。

案幾分為二。

大殿上霎時寂靜無聲。

「把陛下送進御書房,請他想想自己的過錯,然後寫封罪己詔,遍告天下。」長公主望著劉放,冷聲說道,「你告訴他,我是他姐姐,我只有他個弟弟,我不會和他爭什么江山社稷。如果他定要殺我,讓他再等五年。」

劉放急忙退下。

長公主緩緩走到張溫面前,長劍指向他的胸膛,厲聲問道:「你為什么放走王晨是不是想把大將軍騙回來,把他殺了」

張溫慘然笑,閉上了雙眼。當個十七歲的公主失去理智的時候,自己還能說什么

「你為什么要殺大將軍為什么」

鮮於輔徐榮大驚失色,左右跪行幾步,苦苦哀求。

「大將軍是你的部下,他直信任你,直把你當作他的恩師,你為什么要殺他為什么」長公主的長劍突然刺了出去。

「殿下」鮮於輔眼明手快,把抓住了劍刃。徐榮用力撞開張溫,鮮血從鮮於輔的手上流了出來。長劍去勢不減,刺進了徐榮的肩膀,鮮血迸射。

「殿下」麴義玉石顏良李瑋等張溫昔日部下驚呼聲,全部跪了下去。

張燕呂布等眾臣也齊齊跪下,高聲哀求。

長劍上的鮮血映入長公主的眼里,直刺她的心弦。長公主心中驀然劇痛,慘哼聲松開了長劍,踉蹌後退。

「殿下,張大人在北疆這么多年,對殿下忠心耿耿,他怎么會謀殺殿下」李瑋張開雙手,護在張溫面前,亂喊氣,「殿下,這些都是追隨你數年的老臣,你不能懷疑他們對你的忠誠啊。」

「拉出去,拉出去,打,打」長公主看到眼前黑壓壓的片人群,聽到震耳欲聾的哀求聲,時心亂如麻,悲慟不已,「給我打。」

張溫被虎賁衛士重責二十大板後,已經奄奄息。這時麴義趁著朝堂上的混亂跑了出來,劈頭蓋臉把幾個衛士頓暴打,總算救下了張溫的性命。

這天,晉陽血雨腥風。

天子被關進了御書房,閉門思過。

大司徒張溫大司空楊彪太常蔡邕宗正崔烈少府袁滂廷尉丁宮大鴻臚士孫瑞將作大匠陳紀八位公卿被關進了廷尉府大牢。

皇親伏完伏德和董承兩家老小全部被抓。僅陽安長公主人幸免。

晉陽王家和祁縣王家三百二十口全部入獄。馬家楊家許家崔家在朝官吏全部被捕。

長安舊臣淳於嘉張喜趙溫趙謙周忠賈詡鍾繇司馬防馮碩楊琦等三十多人被請進了廷尉府。

原長安北軍的楊密張苞張綉夏育等十幾位大小將領被全部抓捕。

麴義因為在皇宮內無視律法,公然毆打虎賁衛士,被罷去左將軍職,禁閉府邸。

廷尉府時人滿為患。

晉陽朝廷轉眼陷入癱瘓。

長公主傷心過度,病不起。

朝政皆由光祿勛鮮於輔大司農李瑋和尚書令荀攸三人暫領尚書事,全權處理。

聖旨急送大漠,請大司馬大將軍李弘急返晉陽。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六章 成事在天 第二十七節

長公主在龍泉養病的時候,誰都不見,只有小雨夫人和大將軍兩個呀呀學步的女兒陪著她。陽安長公主大司農李瑋的夫人筱嵐太常蔡邕的女兒蔡琰曾先後趕到龍泉求見,但都被長公主拒絕了。

晉陽的事,長公主不想讓大將軍系的人插手,以免禍及無辜,同時她也不想讓長公主府的人出面,以免縱容包庇姑息養。因為沒有合適人選主持審理此案,事情就這么拖了下來。

長公主病倒,公卿大臣被囚廷尉府,繁重的朝政全部壓在鮮於輔李瑋和荀攸三人身上,這種狀況維持幾天還可以,但時間長就不行了。晉陽的事必須要立即處理,否則河北上下將人心惶惶,後果堪憂。為此三人數次上書長公主,要求立即審理晉陽謀反案,把些無辜大臣盡快放出來。然而,目前朝中有資格主持審理此案的大臣個都沒有,長公主憂心如焚。

七月上的天,鮮於輔親自趕到龍泉,和長公主商議此事。

「殿下,臣舉薦前太傅劉虞之子,先帝朝的重臣劉和大人主持審理此案。」

鮮於輔的這句話,頓時讓長公主眼前亮,喜上眉梢。她把劉和忘記了。

劉虞病逝後,劉和為父守孝三年。到今年六月止,恰好三年期滿。當年,正是這位宗室大臣,把她護送到了河北的河間國,然後又把她送到了北疆。

「鮮於大人,謝謝你了。」長公主微微躬身,由衷地感激。

「如果沒有你們支撐朝廷,河北也許已經」她傷心地搖搖頭,淚水悄然落下。「陛下還好嗎」

「陛下他」鮮於輔抬頭看看長公主,低聲說道,「陛下這幾天情緒很差,他想和皇後待在起,不知道殿下能不能」

「不能。」長公主口回絕。

七月中,劉和從涿郡日夜兼程趕到了晉陽。

隨同劉和前來的還有前太傅劉虞的屬下魏攸孫謹張逸張瓚尾敦等人。

鮮於輔出迎三十里。他和劉和魏攸孫謹已經年多未見。此時再度相逢,彼此都很興奮,但晉陽的氣氛實在太過沉重,鮮於輔想高興都高興不起來。

「羽行,你在書信中托我帶來的幾個人,我都給你帶來了。」劉和朝身後招了招手。三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急忙跑到劉和身邊,跪倒給鮮於輔磕頭。

「好了,好了,都起來吧。」鮮於輔把三個人扶了起來,「好好干,不要給我丟臉,更不要給大將軍丟臉,知道嗎」

三個年輕人連連點頭。

左邊身材高瘦,長相清秀的年輕人叫徐邈,幽州薊城人,是劉和的弟子,鮮於輔的親戚。此人擅長書畫,尤其擅長畫人物和魚類,很有才華。

中間那位容貌俊雅的年輕人叫孫禮,幽州涿郡人。師從盧植,文武雙全。去年鮮於輔奉命到邯鄲主持修改兵制的時候就想帶著他,但他以給老師守孝為名婉言拒絕了。這次鮮於輔把他強行征辟來了。

右邊年輕人威武英俊,是度遼將軍閻柔的弟弟閻志。閻柔認為武人終究難以出人頭地,所以他讓自己的弟弟拜名師學習經文。

鮮於輔話還沒有說完,劉和就開始搖手了,「這三個人先給我。等晉陽的事處理完了,你再另行任命。」

「隨你吧。」鮮於輔嘆了口氣,「我帶你去龍泉拜見長公主。」

馬車上,劉和聽完鮮於輔的述說後,臉色非常難看,「羽行,你在書信中是怎么說的你怎能騙我」

「我不騙你,你能來嗎」鮮於輔無奈苦笑,「子安,現在河北除了你,還有誰能處理此事」

「你」劉和氣得張嘴,想罵都不知罵什么好,「你把我害苦了。這事你讓我怎么干我無論怎么處理,最後不是得罪天子就是得罪長公主。我這不是象伏完樣,跑到晉陽來找死嘛。」

「羽行,你,你」魏攸瞪著雙眼,手指鮮於輔,連連搖頭,「你們害死了老大人,現在又要害死子安,你們簡直」

鮮於輔緊閉雙眼,言不發,任由兩人頓埋怨。不過罵歸罵,現在人都來了,想跑也跑不掉,只有聽天由命了。

「我死了,定要拉你做墊背。」劉和狠狠打了鮮於輔拳,氣哼哼地說道,「告訴我,你們打算怎么處理這事大將軍可有什么交待」

「大將軍遠在三千里外的大漠,至今無所知。」鮮於輔睜開雙眼,無力地攤開了雙手,「就算大將軍知道了這事,他又能想出什么好辦法大將軍自己不願主政,而天子太小又不能讓他主政,讓長公主主政,結果長公主氣之下又惹出這么大亂子。你說現在怎么辦這個爛攤子,我們不收拾,誰收拾」

「怎么收拾」劉和生氣地說道,「王柔口咬死,說天子和伏完董承密謀誅殺長公主大將軍,這是多大的事,你知道嗎」劉和伸手拍拍鮮於輔的肩膀,「羽行,你聽清楚了,是天子要殺長公主和大將軍,是天子。你讓我去審問天子嗎」劉和甩頭,極為絕望地舉手叫道,「天啊這事怎么辦啊羽行,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魏攸抱著腦袋坐在角落里,就象馬上要丟腦袋樣,氣色灰敗,惶恐不安。

「聽長公主的。」鮮於輔手撫三綹長須,慢慢說道,「今日主政的是長公主,我們當然要聽長公主的。」

「長公主遲早要出嫁,天子遲早要主政。」劉和揮舞著雙手,痛苦地說道,「旦天下平定,天子掌控了大局,我們也就活到頭了。」

「所以我要請你來。」鮮於輔拍拍他的手臂,「你是皇室宗親,和天子和長公主都有很深的感情,他們姐弟之間的矛盾要靠你來化解。」

「靠我」劉和指著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望著鮮於輔,匪夷所思地說道,「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我憑什么讓他們姐弟握手言和」

「你在朝中出任九卿重臣的時候,我還在西涼打仗,朝中的事我哪有你清楚」鮮於輔推了之,「請你來,當然要你想辦法了。」

「你」劉和氣得抬手就是拳,「你太狠了。你要殺我也就罷了,也還要讓我滅族,我打死你這個混蛋。」

鮮於輔腳踢開車門。親衛騎正護在馬車旁縱馬飛馳。鮮於輔飛身跳到親衛騎馬上,回頭沖著咬牙切齒的劉和連連招手,「子安,我先走步了。」

「鮮於輔,你等著,我和你沒完。」

劉和覲見長公主。

當年,先帝讓劉和帶著長公主到河間國避難的時候,長公主只有十歲。劉和是長公主的堂兄,對長公主呵護有加,而長公主身邊也只有這個親人,所以兩人之間感情深厚。長公主看到他,非常委屈,哭訴了很長時間。

劉和掌拍到案幾上,大為憤怒,「殿下國色天香,當今天下誰人能配陛下這樣胡鬧,簡直咎由自取,讓他閉門思過好了。要讓他好好想想,當今天下能娶殿下的,只有個人。這么簡單的事他都不知道臣看他就是瞎了眼嘛。」

長公主恨恨地連連點頭,「他就是瞎了眼。忠臣的話不聽,卻聽那幫侫的禍國之言,竟然要骨肉相殘。」

「是啊,是啊,先帝要是知道了」劉和悲戚難忍,眼眶轉眼就紅了,「他會傷心欲絕的」

長公主的淚水頓時又下來了。

劉和拿衣袖擦了擦眼睛,然後指著琴台上的弦琴說道:「殿下彈琴解愁的時候,殿下的母親定聽到了,她,她」劉和突然聲調哽咽,再也說不下去,伏案痛哭起來,「先帝啊你睜開眼睛看看,人世之慘,莫過於骨肉相殘啊」

長公主悲慟至極,忍不住放聲痛哭。

劉和拿著長公主的手詔,暢通無阻地走進了御書房。

天子又驚又喜。當年劉和跑到長安要聖旨,要救他,後來突然就不告而別了,他還直擔心劉和的生死,私下問過很多大臣,但誰都不知道劉和是死是活。

「愛卿沒死」

劉和摸摸腦袋,笑著說道:「臣命大,沒死掉。」

「愛卿來救朕」

「陛下是大漢天子,這里又是晉陽,有大將軍的護衛,很安全,哪里還需要臣來救助」劉和笑道,「陛下難道不安全」

「愛卿,朕的姐姐要殺朕,你不知道」

「陛下開什么玩笑」劉和大笑,「臣到晉陽,馬上就來覲見陛下,臣覺得晉陽很安靜啊。」

「真的,姐姐真的要殺朕。」天子恐懼地說道。

「為什么」

「朕要把姐姐嫁給晉陽王家的王晨,不料激怒了姐姐,惹出了天大的禍事」接著天子把事情的經過說了遍,「這事怎能怪朕朕如果把姐姐嫁給大將軍,朕將來不就成了擺設,任由大將軍擺布姐姐變了,不是朕過去那個姐姐了,她自己被大將軍利用了她還不知道。沒有大將軍給她撐腰,她不過就是個長公主,但大將軍為什么要給她撐腰還不是因為大將軍要獨攬權柄。這事白痴都知道,她卻不知道,反而倒過頭來幫助外人對付朕,要骨肉相殘。」

劉和自始至終言不發。

「愛卿要救我。」天子哀求道。

「好。」劉和滿口答應。

君臣兩人說了會兒話,天子大概個人在御書房待得太無聊了,不讓劉和走。「愛卿陪朕下盤棋吧。」

劉和把棋子拿在手中,神情頓時激動起來,「這是先帝的」

「是啊。」天子十分傷感地說道,「朕的父皇不在了,母親也不在了,唯獨個姐姐還要殺朕,朕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活著干啥」

劉和眼圈紅,淚水滾了出來,「先帝在九泉之下,定知道陛下和長公主骨肉相殘之事。慘啊,慘」劉和越說越是凄傷,突然他手抓起把棋子,伏地痛哭。

天子心中本來就苦悶頹廢絕望,給劉和這么哭,再也忍不住了,頓時號啕大哭起來。

天子哭了會,憤懣的情緒得到發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絲悔意悄然而生。想起自己在長安的日子,想想自己這幾個月在晉陽的日子,那的確是有天壤之別。也許,自己錯怪姐姐了。

劉和抱著腦袋還在干嚎。

天子伸手拍了拍。「愛卿,愛卿你起來,朕有話對你說。」

劉和有氣無力地爬了起來。

「愛卿,你暫時不要走了,留在晉陽吧。」天子擦了把臉上的淚水,低聲說道,「你去告訴朕的姐姐,朕不管她的事了。她想嫁給誰,想什么時候嫁,只要她開口,朕都答應。」

劉和「嗯」了聲,「陛下,那幾位國戚怎么辦」

「這件事是朕的主意,和他們沒有關系,請姐姐放了他們。」

劉和把腦袋搖了幾下,然後小聲建議道:「陛下,還是給長公主寫封信吧。都是家人,有什么不好說」

天子猶豫良久,「朕是番好心,不是朕的錯。」

「臣替陛下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