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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秋等人喜出望外,緊張的心情頓時放了下來。

「先生,這么說,我們在大散關和陳倉帶還屯有糧草」

韓遂點點頭,「現在當務之急是穩步撤軍,不給袁紹以任何可乘之機。」

「等到安定的龐德河東的楊鳳都出兵了,袁紹也就不敢追擊了。那時,我們的軍隊還在岐山帶,扶風郡也幾乎在我們手上,我們還能時刻威脅長安,而袁紹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主力大軍直放在關中,所以他只有個辦法解決目前的危機。」

「和我們議和。」楊秋興奮地揮手說道,「先生真的是算無遺策。」

「先生,我們如果和袁紹議和,大將軍那里」馬玩眉頭深鎖,略有憂色。

「大將軍會理解的。」韓遂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馬超背叛後,只能逃往隴西,向白馬羌的虹日和參狼羌的鐵頭求援。西疆雖然不亂,但隴西帶的仗看樣子肯定要打。隴西打,武威帶的燒當羌和鮮卑人就會趁機南下。胡人南北夾擊,我們腹背受敵,西疆這兩年的日子不好過啊。」

「但我們不能把西疆丟了,不能把大漢的疆域拱手讓給蠻胡。西疆是我們的家,是我們的根,我們地每滴血都要流在西疆的土地上,為西疆而戰,為西疆而死。」

「西疆不缺彪悍的勇士,缺的是錢糧,是軍械。」

「河北既然不能滿足我們的需要,它就不能阻止我們和袁紹議和。」韓遂睜開眼晴,看看圍在四周的眾將,「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恥」

楊秋等人臉黯然,不知如何安慰韓遂。對韓遂這樣的人來說,做出這種事,的確有損他的聲名,更是他輩子的恥辱,但是

坐在邊,氣色萎靡的閻行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先生,將來河北要是讓我們威脅關中,我們怎么辦」楊秋問道,「沒有北疆軍的牽制,我們守不住扶風郡。」

「我占據了扶風郡,已經到了關中,已經威脅了長安,已經牽制了袁紹的兵力。」韓遂苦澀笑,「至於我打不打袁紹,那是另外回事。我不打袁紹,和袁紹保持種默契,並不影響我對大將軍的承諾。」

「袁紹會相信先生」

「袁紹不得不相信我。現在他還有什么選擇」

的確,袁紹為了稱霸中原,需要關中的穩定,需要把兵力抽調到中原戰場。他不相信也得相信。

「如果袁紹占據了中原,我們」

「我們失去了占據關中的機會,河北也就等於重新掌控了天下局勢,袁紹再也沒可能占據中原了。」韓遂仰天而嘆,「要不了多長時間,大將軍的鐵騎必將泄而下,縱橫中原。」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八章 箭在弦上 第十九節

四月下,晉陽。

長公主坐在馬車上,望著懷里開心的小天子,臉上笑厴如花。

她不停地親吻著天子嬌嫩的小臉,不停地喊著小天子的乳名,「小龍,小龍,今天開心吧看到胡族諸王拜倒在你的腳下,高興嗎」

小天子被長公主逗得笑個不停,過了會兒,他好象不耐煩了,雙小手向坐在對面的筱嵐用力張開著,嘴里含糊不清地喊著,「娘,娘」

「陛下餓了,要喝奶了。」筱嵐笑著把手伸向了小天子。小天子高興得在長公主的懷里又蹦又跳,小手揮舞得更加有力了。

「這么大了,還要喝奶。」長公主把小天子遞給筱嵐,笑吟吟地說道,「自從你生了孩子有了奶水後,他就再也不喝兩位乳母的奶了,天天纏著你,要喝你的奶,真的很奇怪。」

筱嵐拉開衣襟,鼓漲的r房剛剛露出來,小天子就急不可耐地撲進筱嵐的懷里,口咬住了奶頭。筱嵐愛憐地摸著小天子因為用力吮吸而漲紅的小臉,笑而不語。

「陛下出世後,你抱他抱得最多,還經常給他洗澡,給他講故事,哄他睡覺,而我」長公主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顯得很嫉妒,「他第次說話,就是喊娘,沖著你喊個不停」

筱嵐看到長公主委屈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殿下,陛下我帶得多,當然和我親熱些,這你也嫉妒啊」

「他喊你娘喊幾個月了,可我至今沒聽到她叫我聲姑姑。我怎能不嫉妒」

「陛下說話晚,再過幾個月,他就能天天喊你姑姑了。」筱嵐笑著安慰道,「你不要日夜忙於政事,每天也要抽出段時間陪陪陛下。女人嘛,最後總是要」筱嵐突然意識到自已說錯了話,趕忙閉上了嘴。

長公主眼里閃過絲黯然,笑容漸漸散去。她俯身看看正在心滿意足地吃著奶水的小天子,輕輕嘆了口氣,「小龍,你早點長大,早點懂事,姑姑也就可以嫁人了。」接著她慢慢坐直身軀,雙眼睛透過紗幔向車外望去,自怨自艾地小聲說道,「我那時已經老了,人老珠黃,還有誰會娶我」

筱嵐臉歉意,柔聲勸道,「殿下國色天香,即使過了十幾年,也會象現在樣貌美如花,不會有任何改變。」

長公主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劇烈地抖動著,顯然在強行壓制心中的悲傷。

筱嵐十分歉疚。九年來,這是長公主最開心的天,她臉上燦爛的笑容讓整個晉陽都為之心花怒放,但自己無意中的句話,卻不小心觸動了她的傷心事,讓她黯然魂傷。

今天,是胡族諸位朝拜大漢天子的日子。匈奴大單於劉豹右賢王劉冥,剛剛成為漠西鮮卑王的步度更,漠北鮮卑王拓跋韜,漠南鮮卑王射墨賜,白山烏丸黑翎王樓麓,東羌王狂風沙,河西羌王聶嘯,還有弧鼎棄沉木桃木李鹿歡洋等十幾個胡族小王起趕到了晉陽,向大漢天子效忠,向大漢皇廷進貢。

胡族諸王面對長公主懷里的小天子,個個神態恭敬,沒有絲毫的輕視和傲慢。

自從大漢逐漸衰敗以來,外族小國的朝貢逐年減少,尤其是大漢內亂,社稷動盪之後,這種朝拜也就絕跡了。

然而,十幾年後,大漢再次享受到了這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雖然今日的榮耀不能和昔日大漢強盛時期相比,但這足夠讓大漢和大漢朝廷獲得自信,看到社稷中興的希望。

參加今日外族朝拜大典的大臣們仿佛又回到了過去,仿佛又看到了威臨天下的大漢王朝。趙岐蔡邕楊奇王瀚淳於嘉崔烈袁滂這些老臣們眼含淚花,激動不已,而徐榮麴義張燕呂布趙雲玉石顏良文丑這些在朝的大將們想到十幾年來的征戰和無數埋骨他鄉的英烈們,也是思緒萬千,感慨不已。

胡族諸王向大漢呈遞戶籍,把此次大典推向了高嘲。

自此後,胡族諸王雖然還享受諸侯王的待遇,在自己的封地享有軍政大權,但他們和他們部落族眾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大漢子民,是真正的歸屬胡族,而不是藩屬國胡族。歸屬胡人和大漢普通百姓樣,編戶入籍,向朝廷繳納賦稅,從服徭役。

大典的最後幕,當天子長公主和大臣們站在觀禮台上,接受晉陽數萬軍民歡呼的時候,功高至偉的大將軍卻杳無蹤跡。

第二天朝會結束後,二十幾位公卿大臣奉詔趕到鳳凰池議事。

大臣們沉浸在昨天的歡樂氣氛里,個個神情興奮,就如何割弱胡族實力保持北疆持續穩定事暢所欲言。

中書令劉放認為,此次胡族諸王遵從朝廷旨意,依照土斷之策規定所編定的戶籍中,戶數嚴重不實,占據胡族諸部人口七成以上的奴隸全部被當成了胡族各部落貴族的私有財產沒有編戶入籍。本朝律法有規定,嚴禁買賣和殘害奴隸。光武皇帝在世之時,也曾九次下詔釋放奴隸。奴隸的存在絕對是個隱患,朝廷應該采取各種辦法,逼迫胡族諸部貴族釋放奴隸。如果這些奴隸也能編入戶籍,將有助於朝廷對北疆的治理。

尚書左仆射張范認為,此次胡族諸王雖然主動把自己的藩屬國地位降了下來,但他們的地位和權勢實際上並沒受到任何傷害。相反,由於胡族諸部成了歸屬胡人,他們反倒可以名正言順地向大漢朝廷要錢要糧要賑濟了。另外,就算胡族諸部貴族把自己的奴隸都釋放了,把這些奴隸都編入了大漢戶籍,但北疆和大漠貧瘠,朝廷不但征繳不到他們的賦稅,反而還要倒貼出更多的賑濟。這根本就是賠錢買面子的事,劃不來。

現在朝廷要求胡族諸部的貴族們把自己的兒女送到晉陽做人質,這辦法太天真了。這些人多得就是子女,抓大把,殺十幾個無關痛癢。用這種辦法約束不了胡人,還是想方設法削弱和制約他們手中的軍政大權為上策。

大臣們的熱情沒有得到長公主的贊賞。

長公主面寒如霜,給了他們當頭棒。

「胡族諸王為什么來朝拜是因為大漢強盛嗎是因為去年冀州大捷嗎是因為當今天子威臨天下嗎胡族諸王幾句阿諛奉承之辭,竟然讓你們興奮得不知天南地北,你們是不是是不是」長公主強忍著心中的不滿,把嘴邊刻薄尖酸的話吞了回去。

「去年的冀州大捷並不代表我們現在有能力平定天下,你們不要太自以為是了。」長公主怒哼聲,大聲質問道,「當你們站在觀禮台上接受萬民歡呼的時候,大將軍在哪他在大漠,正在為北疆的穩定,為中原大戰而殫精竭慮。」

大臣們面顯愧色。

長公主冷冷地看了大臣們眼,厲聲說道:「剛才你們說得話如果傳出去,館驛里的胡族諸王們立即就會離開晉陽。」

「你們知道他們為什么要來晉陽朝拜嗎是因為大將軍,是因為大將軍要求他們來晉陽。」

「知道他們為什么要向大漢呈遞戶籍嗎」

太尉徐榮輕輕咳嗽了聲,長公主看了他眼,搖了搖手,「今天必須講清楚,否則他們得意忘形之下,可能壞了征戰中原的大計。」

「朝廷要盡快平定中原,但我們的兵力不夠。大將軍曾說,中原大戰,他需要二十萬大軍。為了籌措兵力,大將軍從冀州歸來後,立刻馬不停蹄,北上大漠。」

「大將軍要征調胡族鐵騎南下中原」尚書陳宮臉色變,急忙說道,「中原大戰是大漢內部的事,怎么能征調胡騎南下漢胡之間的仇恨延續了數百年,袁紹這些叛逆們肯定會利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大肆誣蔑朝廷和大將軍,激發叛軍斗志,分裂河北。漢胡世世代代的刻骨仇恨可能會導致中原戰局發生驚天逆轉。」

尚書司馬朗也高聲叫道:「殿下,就算我們利用胡族鐵騎擊敗了叛軍,將來在中興歷史上,也會留下勾結外族塗炭生靈的污點。」

「現在他們不是胡族鐵騎了,他們是大漢鐵騎。」長公主用力揮揮手,「胡族諸王前來朝拜,向大漢朝廷呈遞戶籍表示歸屬,就是向天下人證明,他們不再是大漢的藩屬國,他們是大漢的子民,他們的軍隊是大漢的軍隊。」

「大將軍急於北上大漠拜會胡族諸王,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

「我們只要求胡族諸王降低自己藩屬國的地位,只要求他們向朝廷遞交戶籍表示歸屬,其它的事和過去樣,沒有任何變化。」長公主解釋道,「失去了藩屬國地位後,胡族諸部的貴族和普通族人就是大漢的臣民。那些普通族眾雖然窮,繳納不了賦稅,但他們是強悍的士卒,他們可以用徭役代替賦稅,他們可以用自己的戰功贖買奴隸的身份。」

長公主盯著司馬朗,嬌聲問道:「司馬大人,將來,如果你是朝廷太史令,你還會在史書上記載,這些鐵騎都是外族鐵騎,朝廷是借用外族鐵騎平定了中原嗎」

蔡邕等公卿大臣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臉上的神情很平靜。

張范陳宮等大臣卻是第次知道這事,時間陷入了沉思。這樣做,當真可以嗎當大漢的百姓們看到數萬胡族鐵騎浩浩盪盪地殺進中原,他們能理解嗎冀州大戰的時候,匈奴人和烏丸人加在起只有萬人,當時他們夾在數萬大漢鐵騎中間,並沒有引起人們太大的注意,但是這次如果適得其反,激起了中原百姓的憤怒,讓中原叛逆們同仇敵怕愾致對外,那事情就復雜了,後果也就難以預料了。

大臣們的沉默讓中書監內的氣氛很壓抑。

中書監令荀攸站了起來,「諸位大人,大家都要把目光看遠點,不要僅僅局限在現在。」

漢胡之間的仇恨,不會因為我們暫時征服了大漠就消失。我們如果直用老辦法對付胡人,不可能永久占據大漠,征戰和仇殺還將世世代代繼續下去。

先輩們曾經在邊疆和匈奴人鮮卑人,還有很多大小不等的胡族打了幾百年的戰,用盡了所有辦法。千里追殺,威逼利誘,離間分裂,和親,修長城,能用的辦法都用了,但邊疆還是狼煙四起,烽火連天。

大漢今日風雨飄零,平定天下只是中興的第步,後面的重建和振興將更加艱難,任重而道遠,僅靠我們這代人遠遠不夠。所以我們要竭盡所能,利用大漠現在還控制在我們手上的機會,盡可能把胡族對大漢的威脅降到最低,以便穩定邊疆,給後人騰出更多的時間重振社稷。

把胡族的藩屬國地位降為歸屬地位,把胡族人口編入大漢戶籍,這僅僅是我們控制胡族的開始。

目前大漢還處在征戰叛逆的時期,為了安撫和利用胡族,我們在盡可能滿足他們要求的情況下,把他們的軍隊拉進戰場,從而點點消耗他們的實力。

胡族諸部的軍隊數量少了,實力弱了,沒有和我們抗衡的能力了,他們就會更加依賴我們。這時,我們才可以和他們坐下來,好好談談教化的事,談談廢除奴隸的事,談談改領地為郡縣的事,甚至可以談談胡族諸王是不是可以遷到京城的事。

在安撫和利用部分胡族的同時,剿殺和分裂另外部分胡族,在以胡制胡和征調胡族鐵騎平定天下的基礎上,消耗和削弱胡族諸部的實力,繼而達到控制教化馴服的最終目的。

當然了,這可能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之後的事,不過,這就是朝廷現在對外族的政策。

大臣們帶著不同的心情離開了鳳凰池。

長公主丞相蔡邕太尉徐榮御史大夫劉和尚書令李瑋中書監令荀攸六人走進了間雅致的偏殿,繼續議事。

「大臣們好象不是很理解朝廷的決策。」御史大夫劉和擔憂地說道。

「諸位大人多費心,在不同的場合,和朝中的這些主事大臣們繼續談談。」長公主不以為意地說道,「朝廷的決策,他們必須執行。」

「殿下今天選的時機不太好。」李瑋笑道,「胡族諸王剛剛表示歸屬,殿下就說要征調他們的軍隊南下中原作戰,大臣們時還有點難以接受。」

「哼」長公主冷笑了聲,「我要是說晚了,這些人肯定趾高氣揚,仰著頭看胡族諸王,非要把劉豹這些人氣跑了不可。現在說,正好給他們個警告,讓他們清醒點,不要看到胡族諸位低聲下氣,就把自己的小尾巴翹上天了。」

「已經翹上天了。」丞相蔡邕無奈地苦笑道,「殿下沒有聽到劉放大人的話嗎他要准備逼著胡族諸王釋放奴隸了,簡直是胡鬧嘛。」

「這事不談了。」長公主說道,「趁著胡族諸王還在晉陽盤桓的這幾天,盡可能說服他們多派些族中的子弟到晉陽大學堂學習,年紀越小越好。」

「殿下這主意不錯。」荀攸笑道,「讓這些小孩從小學習大漢的經文,會對他們的生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十幾年後,等到這些孩子長大了,北疆的形勢可能會大有改觀。」

幾個人議定了下其中的細節後,然後談到了關中戰場。

「接到韓遂的書信後,龐德再度南下涇水,威脅長安。楊鳳和華雄兵分兩路,路威脅關西,路從蒲坂津渡河,威脅馮翊郡。」徐榮說道,「現在,韓遂的危機算是度過了,扶風郡他應該可以拿到手了。」

「這個韓遂,老巨猾,拿著個破西疆上跳下竄,占盡了便宜。」長公主把案幾上的文卷推到邊,恨恨地說道。

「殿下,西疆那個地方如果不是韓遂在那里死死苦撐,早就守不住了。」徐榮勸解道,「韓遂功大於過,朝廷應該理解他。」

「只要他信守諾言,守住西疆,將來大漢中興了,他就算是功臣。」長公主撇撇嘴,看著徐榮說道,「如果他背棄諾言,你去西疆殺了他。」

徐榮笑著點頭。

「曹操劉備的大軍已經趕到了下邳城,估計現在正在和袁術交戰。」荀攸望著徐榮問道,「徐大人是不是應該派人聯系下青州的臧霸」

「孫策的背叛,讓袁術大傷元氣,如果青州不能及時出擊,袁術恐怕凶多吉少。」劉和在旁邊補了句,「我真的想不通,以袁術的精明,怎么會給個無名小子騙了他算是丟人丟到家了。」

李瑋臉嚴肅,「袁術無恥,孫策就應該打他。」

劉和瞅了他眼,自嘲地搖搖頭,沒有說話。李瑋和孫策的父親孫堅同是朱俊的弟子,私交甚好,李瑋處處袒護孫策,替孫策說好話,也是人之常情。

「我已經急書高順大人了。」徐榮說道,「自從臧霸把平原郡的南部幾個縣城交給我們後,高順的大營就移到了黃河南岸的高唐城。他和臧霸之間來往密切,相信青州很快就會出兵。」

「向青州遷移人口的事辦得怎么樣了」長公主的目光轉向了丞相蔡邕。

「估計到了七月,過去逃到冀州的近百萬青州人將陸續返回家鄉。」蔡邕回道,「如果加上從泰山下山的十幾萬流民,青州的人口估計可以到達兩百多萬。當然了,和青州鼎盛時期的近四百萬人口相比,還是足足減少了半。亂世之中,百姓的命還不如條狗啊。」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八章 箭在弦上 第二十節

五月中,大漠,閃電河。

半個月前,大將軍李弘帶著六千北軍鐵騎趕到了飛馬原。

鮮卑大王柯比熊沒有露面,中部鮮卑大人熊霸和東部鮮卑大人彌加也沒有應約而來。

中部鮮卑的渠帥裂狂風和東部鮮卑的渠帥素利帶著批牲畜和草料姍姍來遲。

胖子素利自從落日原大戰後,就沒有再見到李弘。兩人再度相見,非常高興。談起往事,李弘和素利都很感慨。當年盧龍塞大戰,素利被漢軍的把大火差點燒死了,而李弘卻從盧龍塞的幸存者中脫穎而出,逐漸成為大漢的柱石。轉眼十五年過去,物是人非。

素利多喝了幾杯漢軍的烈酒,胖乎乎的臉上紅通通的,說話的口氣開始有點張狂了。他湊到李弘的身邊,揮舞著肥碩的大手,「慕容風死了,你成了大漠的霸主,大漠上的部落對你言聽計從,但是」他聳聳又粗又黑的眉毛,挑釁似的拖長了音調,「你象慕容風樣,也有老的天,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當你看到年輕的柯比熊,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正在逐漸老去,正在逐漸失去對大漠的控制」

李弘微微笑,轉頭看看素利兩鬢間的點點白發,搖了搖頭,「只要我活著,大漠就是我的。」

「你要是死了呢」

「大漠是大漢的疆域,大漢人會世代固守自己的疆域,沒人可以奪走它。」李弘彈了彈手上的酒漬,毫不在意地說道,「檀石槐死了,大帥也死了,我在不久的將來也會死去。至於柯比熊,他也會死。這世上,沒人能永遠稱雄大漠。」

「大漠是我們鮮卑人的,我們定會奪回來。」素利瞪大眼睛,厲聲吼道。

「你的戰刀如果足夠鋒利,你可以拿走大漠,但你的戰刀現在鋒利嗎」李弘慢悠悠地問道。

素利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著,眼里殺氣騰騰。

李弘大笑起來,右手用力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