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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識,同時,他們自己也在利用切機會學習。但會讀經文和理解經文是兩回事,理解了經文,掌握了經文的精髓,再把這些精髓運用到朝政實踐中又是另外回事,這其中是有天壤之別的。像張溫皇甫嵩盧植朱俊這些出則為將,入則為卿的大臣,本來就是鳳毛麟角,他們算是人中龍鳳,代也出不了幾個。他們在得到朝廷重用之前,也都治理過州郡,參予過朝政決策,從政了很長時間,有豐富的治國經驗。他們奮斗了生,努力了生,最後才功成名就。

北疆武人直在各個戰場上征戰,除了鮮於輔徐榮張燕等少數人外,很少有人得到過治理州郡的機會,對政事,尤其是事關財賦收入的比如田制賦稅鹽鐵等具體事務,更是無所知。所以他們即使讀了經文,在晉陽大學堂里學了很多治國之術,但他們沒有實踐的機會,沒有經驗,要想在朝堂上立足,還需要很長段時間。相反,北疆的士人,尤其李瑋謝明田疇田豫這些人,因為很早就參予治理州郡。他們學以致用,十幾年來,他們在穩定北疆,在推行新政的過程中,在張溫崔烈等幫老大臣的指導下,獲得了極其豐富的治國經驗,已經在朝堂上牢牢站穩了腳跟。

這次北疆武人保持沉默,部分原因是因為在內外朝激烈交鋒的時候,北疆武人算是朝堂上的平衡力量,不便激化矛盾。另外部分原因卻是因為自身學識有限,想插嘴都無從插起。這件事對北疆武人的刺激很大,會打仗不行,會讀經文不行,知道治國的道理方法也不行,必須要有淵博的學識,必須要有豐富的治國經驗。否則到了朝堂上,只能尷尬地站在旁,像個白痴樣任人擺布。

北疆武人最早師從大儒王剪襄楷蔡邕許劭趙岐等大儒,學的是古文經學,他們從大儒王符的潛夫論里,學到了治國策略和治國方法,這對他們影響非常大。後來鄭玄到了北疆後,他們開始學習「新經」,曾在邯鄲晉陽大學堂親自聆聽鄭玄胡昭等大儒的授課,受益匪淺。這次,他們則大開眼界,朝堂上激烈而精彩的辯論仿佛給他們打開了道通向儒學殿堂的大門,他們突然發現,原來禮制儒學國政國策國祚命運竟然是密不可分的體,其中的精彩和玄奧要遠遠勝過戰場上的博棄。

朝堂上爆發爭論後的第二天,李弘在府內宴請了鄭玄大師的三位弟子崔琰郗慮和趙松。

大將軍仔細征詢了五室明堂制的事。如果朝廷在三雍建設中采用五室明堂制,以周禮作為典章制度的基礎,那么它會不會和鄭玄大師在「新經」中關於「三禮」並重的學說產生沖突會不會影響到「新經」在官學的地位會不會影響到中興策略的大方向具體到新政策略上,朝廷在未來段時間將會做出何種策略調整

崔琰說,在「三雍」中采用五室明堂制,和鄭玄大師的「三禮」學說並重沒有沖突,相反,它非常有助於「新經」地位的鞏固。

朝廷以「新經」為官學的時間很短,尚不足十年,「新經」的地位根本沒辦法和今古文經學相提並論,也沒有辦法迅速消除今古文經學之間長達兩百多年的爭論。因此,朝廷的當務之急是利用各種辦法不斷鞏固「新經」的地位,維護和提高「新經」的絕對權威,斷絕今古文經學對「新經」的攻擊和挑戰。只有「新經」的地位提高了,成為大漢官學的絕對權威,今古文經學之間的爭論才會漸漸減少直至消失,今古文經學才能互相取長補短,互相融合,朝廷的中興策略和新政才能穩定下來,才能在「以民為貴,隆禮重法」的正確方向上持續推動和發展。

這兩年來,中興策略之爭,平叛策略之爭,新政政策之爭,乃至於定都之爭,三雍建設之爭,表明上看是策略之爭,其實它的背後是權力之爭。但權力之爭的根源是什么是官學之爭,是學術之爭。

無論是研習今文經學的大臣,研習古文經學的大臣,還是研習「新經」的大臣,因為觀念理念的不同,在中興大業上所采取的策略當然也不同。但只要讓自己所研習的經學變成官學,成為大漢的權威官學,那么他們就能控制決策權。控制了決策權,也就控制了朝政,也就能獲得自己所需要的權柄。

官學決策權柄,這三者是相輔相成,是體的。

現在「新經」是官學,研習「新經」的北疆士人北疆武人,包括我們這些師從鄭玄大師的弟子門生都位居高位,我們控制了朝廷的決策權,控制了大漢的權柄。

研習今古文經學的大臣,包括他們的門生弟子,包括他們的親族故吏,他們有他們的中興策略。他們認為我們的中興策略有明顯的錯誤,會導致中興大業失敗,會把大漢再次推向敗亡的深淵,所以他們要搶奪我們的權柄,要剝奪我們的決策權。

如何在不影響朝堂上的穩定,不影響朝堂上的權力平衡,又能輕松自然,以最小代價達到這個目的呢很簡單,改變官學。

當初朝廷在制定中興策略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官學。官學不能修改,中興策略就無法得到正確的制定和實施。但當時朝廷中研習古文經學的大吏占據了絕對優勢,而今文經學作為大漢兩百多年的官學,其地位極其穩固,難以憾動。這時鄭玄大師突然到了河北,兼采今古文經學兩家之長的「新經」隨即異軍突起。在今古文經學激烈搏殺,兩敗俱傷的情況下,「新經」出人意料地成為大漢的新官學。

「新經」雖然兼采今古文經學兩家之長,但相對來說,偏重於古文經學。這是它當初能得到朝廷的支持,並成為官學的重要原因。

隨著朝廷收復的土地越來越多,朝廷的機構越來越龐大,各地士人也紛紛進入了朝堂,朝堂上研習今文經學的大臣驟然增多。與此同時,朝堂上的權力爭奪越來越激烈,中興大業的推進速度越來越快。而朝廷里研習古文經學的大臣和研習「新經」的大臣在中興策略上的分歧也越來越大。於是,研習今古文經學的大臣們為了制定和實施符合自己利益的中興策略,馬上聯合起來,共同對付控制朝廷決策權的以研習「新經」為主的大臣們。

今古經學兩派聯手對付「新經」派,朝堂上的權力斗爭隨即愈演愈烈。這兩年朝堂上紛爭不斷,也正是因為如此。而這次「明堂制度之爭」總算把這場爭斗推到了高嘲,雙方不爭個水落石出,誓不罷休。

爭論的結果不是勝就是負,沒有平手之說。

如果「五室明堂制」贏得了最後的勝利,「新經」地位的穩固毋庸置疑。

官學上的穩固,影響到朝堂就是北疆系控制朝政,控制中興策略的方向,北疆系的官員將得到大量任用。

如果「九室明堂制」贏得了最後的勝利,「新經」的地位將受到嚴重打擊,雖然因為今古文經學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新經」還能暫時維持官學地位,但它的影響力會急速下降,剛剛建立的權威會盪然無存。而各地公私學堂很可能會放棄「新經」,轉而繼續教授今古文經學。久而久之,朝廷放棄「新經」為官學是種必然。

官學上失去了權威,作為儒學基礎的禮制發生了變化,中興策略隨之發生變化。雖然這種變化暫時對朝堂的影響不大,但隨著時間的延續,中興大業的不斷推進,這種變化會逐漸顯現,並最終控制中興策略的大方向。而北疆系也會逐漸失去決策權,並最終失去對朝政的控制。

李弘這次總算徹底明白了。

過去張溫盧植馬日磾等人在制定中興策略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官學,當時李弘並不清楚它的重要性。後來官學的事出人意料的順利解決了,李弘當然也就無法進步去深刻理解。現在,他理解了,但事情已經變得非常復雜了,並不是自已支持哪方就能輕松解決此事。

在這件事上,董卓曾經犯了很大的錯誤,最終導致他徹底敗北。董卓聽信了袁隗的話,倚仗手中的武力修改官學,設立古文經博士,把古文經學也納入了官學,結果激怒了今文經學士人,引發了流血慘案,繼而各地州郡聯軍討伐董卓,局勢再也不可控制。

官學雖然關系到國祚命運,但它是儒士們的事情,是學術的事情,和武人沒有直接關系。武人的介入只會讓這場學術之爭更加復雜,更加血腥,甚至引發局勢的劇烈震盪。

崔琰希望得到李弘的支持,但他的話說得非常婉轉,顯然他也擔心武人的介人會導致事情發不可收拾。

李弘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欣賞崔琰的謹慎,但現在問題不是武人能不能介入的事,而是如何保證朝堂穩定,如何保證中興大業不會受到此事的傷害。

李弘考慮再三後,鄭重問道:「那么,我如何才能幫助你們」

崔琰不假思索地說道:「大將軍,在此事沒有解決之前,萬萬不能用兵,無論如何都不能用兵。大將軍出外征伐,不僅僅是朝堂失去震懾的事,而是大軍的安全,社稷的安全。糧草輜重全部控制在朝廷手上,旦朝廷以大軍的安全要挾大將軍,大將軍怎么辦旦個別州郡動亂,朝廷自顧不暇,大將軍又出兵在外,社稷的安全怎么辦」

李弘心神震顫,臉色微變。

「我知道西疆的事非常緊急,但朝堂上的事更加緊急。事有輕重緩急,請大將軍務必三思。」

李弘微微點頭,又問了句,「還有嗎」

「如果大將軍願意,請你約見次大司農李瑋大人和長公主府長史朱筱嵐大人。」崔琰說完之後,兩眼盯著李弘,眼神極為期待。

李瑋在朝堂上的地位舉足輕重,勢力龐大,直接影響中書監的決策。目前雖然他已表明了立場,但事關朝廷穩定,他極有可能頂不住各方壓力而放棄對崔琰的支持。當然了,如果有李弘的絕對支持,那又另當別論。筱嵐的作用更重要,目前能對長公主的決策產生影響的只有她,如果長公主迫於形勢,早早拿出決斷,那麻煩就大了。

在崔琰郗慮和趙松三人的期待中,李弘終於點了點頭,「我找個機會,到李大人府上去趟。」

當天晚上,李弘書告鮮於輔徐榮麴義張燕呂布玉石顏良楊鳳趙雲文丑樊籬張白騎張遼何風等十幾位在京武將,詳細述說了自己的擔憂,告誡他們不要參予「明堂制度」的爭論。在朝堂上,只帶耳朵聽,不許說話,更不許發表任何言論。按律,大臣們之間沒有特殊情況不允許聚會,有什么事只能以書信來往。

大將軍約見崔琰三位大臣的事,顯然刺激了朝中的大臣們。朝堂上的爭論日趨激烈。

長公主煩躁不安,屢次派人催請太傅楊彪入朝議事,但楊彪百般推辭,就是不去。長公主生氣了,手詔大將軍李弘,你親自去趟看看。如果他不能走,就把他抬來。

楊彪叫苦連天,「大將軍,你何必為難我我去了總要說兩句吧我說什么呢」李弘笑道,「實在不行,你就裝聾作啞吧。」

楊彪駐著拐杖上朝了。他還真能裝聾作啞,人家說東他說西,胡攪蠻纏,最後長公主氣得揮手,「你回家養病去吧,不要來了。」

十月下,局勢的發展有些失控,大臣們在朝議上本末倒置,該議的事不議,整天在明堂制度上爭論不休。接著開始有大臣開始抨擊「新經」了。

率先開始對「新經」發難的就是太仆孔融。孔融是兼學今古文經學的大家,他引經據典,指出了「新經」很多不足之處。接著宗正楊奇也開始了,楊奇是今文經學大家,他的話就難聽了,幾乎把「新經」罵得體無完膚,最後就差沒有說鄭玄沽名釣譽了。

崔琰郗慮趙松勃然大怒,馬上出言反駁。

崔琰三人畢竟小輩,激動之下,言辭上對老輩頗有些不敬,而且對今古文經學的某些駁斥明顯措辭不當。這下激怒了丞相蔡邕太尉荀攸廷尉張邈光祿大夫鍾繇洛陽攻克後,他從兗州返回了朝廷司隸校尉陳宮等大臣,大家擁而上,齊聲討伐。

崔琰三人抵擋不住,有些手忙腳亂了。大司農李瑋適時站了出來,接著大鴻臚袁耀京兆尹趙戩,還有朱穆田疇田豫余鵬謝明等大臣紛紛出言相駁。

朝堂上混亂不堪。

長公主有些吃不消了,她看出局勢發展正在逐漸失去控制,隨即督請鄭玄王剪等大師加快進京速度,並請大司馬大將軍李弘出面斡旋,盡可能先穩住朝堂局勢。

李弘最近因為西疆和益州的事,和幫將軍們天天在大司馬府軍議,商量對策,並沒有參加朝議。接到長公主的手詔後,他非常吃驚。沒想到局勢發展這么快,三派經學之間的矛盾轉眼就爆發了。

馬上就要到年底了,朝廷要做的事太多,如果把時間都耗費在這上面,朝政將被嚴重耽擱。

李弘馬上登門拜訪丞相蔡邕。蔡邕初先對李弘約見崔琰等三位大臣很是生氣,但後來看到北疆武人先是告假走了批,然後留在朝堂上的人又三緘其口,言不發。更搞笑的是武威將軍何風竟然在朝堂上睡著了,由此可見李弘還是非常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關鍵,及時退出了這場和北疆武人沒有太大關系的經學之爭,所以他對李弘的態度又大為改觀。

李弘勸說蔡邕,說各州刺史各郡國太守國相馬上就要進京上計各地方向朝廷呈交計書。其內容為郡國歲中的租賦刑獄選舉等情況,事務繁多,還是把「三雍」的事先放放,暫時擱置爭議,沒有必要把事態擴大化。

蔡邕嘆了口氣,「我聽說,你又打算出征了」

李弘笑笑。「是不是子龍告訴你的他和文姬應該搬出去住,不應該再和你住在起。」

「我就文姬個女兒,子龍個女婿,如果他們都搬出去了,誰來侍奉我啊」蔡邕笑著摸了摸頷下的白須,「我老了,沒有多少年活了,能天天看到他們,聽到孫子們的笑聲,我就很知足了。」

李弘笑著安慰道:「我看先生至少可以活到百歲。」

「算了,你不要安慰我了。」蔡邕揮手笑道,「當年如果不是你救我,我早死在北寺獄了。這十幾年來,我看到文姬嫁給子龍幸福地活著,看到孫子們環繞膝前,天真可愛,我已沒什么奢求了。」

「是嗎」李弘語雙關地問道,「先生還有個最大的期望沒有實現,是不是」

「我看不到了,也許你還能看到。」蔡邕神情漸漸嚴肅,「明堂制度的事,牽扯甚廣,估計你也從崔琰大人那里聽說了前因後果,所以我也就不再多說了。這件事我要感謝你,大將軍能置身於朝堂爭斗之外,能清醒地看到爭斗之後的東西,的確不容易。」

「我是朝中之人,就算我想獨善其身,恐怕也跑不掉啊。」李弘面帶笑意,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是當然。」蔡邕說道,「但只要你能看到事情的本原,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我就放心了。」

「所以我打算出征西疆。」

「不行。」蔡邕非常堅決地搖搖手,「出征是下下之策。朝堂上馬上就要血雨腥風了,你不能離開長安,更不能出征。」

「我只有出征,才能暫時壓制住朝堂上的矛盾,才能避免這場血雨腥風。」李弘望著蔡邕蒼老而疲憊的臉龐,字句地說道,「年底到,各州郡大吏雲集京都,事情很有可能失控。」

「朝廷沒有財賦。」蔡邕白眉微皺,冷聲說道,「你想打西疆,但打西疆需要多少錢打下西疆後,回遷西疆百姓,安撫西疆羌族,又要多少錢占據了西疆,我們要守住西疆,要派駐軍隊,要西遷人口到河湟河西帶屯田戍邊,這又要多少錢韓遂在西疆奮斗了十幾年,為什么最後還要冒著全軍覆沒的危險強行攻打關中」

「子民,冷靜點,我們打下西疆,占據西疆,並不等於穩定了西疆。相反,是背上了個沉重的包袱。要想拿下這個包袱,朝廷需要很長段時間,甚至可能是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長時間,所以打西疆不能急。我們先要做好背上西疆這個沉重包袱的准備,然後再去打西疆。」

李弘暗暗嘆了口氣。他直想試探蔡邕的態度,但現在看來,蔡邕心意已決,朝堂上的這場血雨腥風已經不可避免了。

「我能幫你什么嗎」李弘沉默很久後,恭敬地問道。

「穩住京都,穩住州郡,穩住軍隊。」蔡邕平靜地說道,「只要軍隊不亂,州郡不亂,京都不亂,就算朝廷亂了,也影響不了大局。」

接下來的幾天,李弘又分別拜訪太尉荀攸御史大大劉和太常許劭宗正楊奇廷尉張邈太仆孔融,最後他走進了大司農李瑋的府上。

李瑋和筱嵐夫婦把李弘引進了書房。三人閑聊了會兒家常。筱嵐說,大將軍回去要好好管下你家的秀兒,她都八歲了,再過四五年就要出嫁了,還象男孩子樣「瘋」,無法無天。李弘知道秀兒定又闖禍了,很是尷尬,「出了什么事信兒又被打了」

「昨天右賢王劉冥的兒子劉潭來了,他們幾個孩子相約起去北郊射獵。你家秀兒說射獵沒意思,要射就射人。」筱嵐還沒說完,李弘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李瑋連忙阻止筱嵐。但筱嵐心痛兒子,氣呼呼地數落了幾句。幾個孩子取下箭頭,分成兩隊「作戰」。李信不小心射中了秀兒,秀兒大怒,沖上去把李信頓暴揍,把他打得鼻青臉腫地回家了。李信回家還不敢說,正好龐德的兒子龐會在,筱嵐三兩句就把事情始末「詐」了出來,筱嵐溺愛兒子,氣得眼淚都出來了。

李弘連連賠禮,「這樣吧,我收信兒為徒,親自授他武技。下次再遇到這事,信兒最起碼不會吃虧。」

「什么」筱嵐急了,「還有下次你回去警告秀兒,不准她打我們家信兒。」

「好,好。」李弘和李瑋相視苦笑。碰到這種事,兩個男人只好任由筱嵐罵兩聲出口氣了。

這時筱嵐突然反應過來,「大將軍,你剛才說話可要算話,不許反悔。」

「我知道。過幾天,你讓信兒到我府上去住。我既然收他為徒,這孩子就交給我了。」

「那不行。」筱嵐馬上搖手道,「不行,不行,你家秀兒會欺負他,絕對不行。」

李弘大笑,「你太溺愛信兒了。信兒看上去很文弱,其實他性格很剛強。如果多加磨煉,將來肯定能像他外公樣,出則為將,入則為卿。好,好,隨你。不過我如果出征,他可要跟著我,不能再留在家里了。上次,你應該聽我的話,讓他到洛陽戰場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