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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來說,戶平均約為五口,如果種地百畝,不計其它收入,每年約收粟百石。家五口人,年吃飯要吃掉大半。剩下的要繳納田租和算賦,要雇人代役本朝現在正是平定天下的時候,各類徭役非常多,有些農家人力不足,為了不誤耕作,只好以每人若干錢的代價雇人代役。這樣來,農家年的收成就所剩無幾,甚至沒有剩余。其它諸如種子耕畜農具等項支出,以及四季衣服食鹽雜用等費用,就要靠種植桑麻養殖等其它收入的有無多寡來定了。

現在打仗多,牛馬鐵器布帛食鹽都很緊張,很昂貴,而谷價因為朝廷的強行干涉,非常穩定,也非常低賤,兩者物價極端不平衡。農夫低價出賣谷物,高價購買耕畜農具和其他必需品,損失很大。尤其收獲季節,各地官府和商賈有意打壓糧價,更是讓百姓苦不堪言。

農夫的收入來自於耕種土地獲得的谷粟,谷粟價賤,收入就低,他們就很窮苦。雖然不至於餓死,但很窮,入不敷出,經受不起任何打擊。但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生病的人活在世上,生也好,死也好,來來往往也好,都要錢。更可怕的是,旦碰上災荒之年,田地減收或者顆粒無收,農家怎么辦

農家終年辛苦,沒有天休息的時間,所得的收入除了自用之外,要繳納田租賦稅,要征服徭役,這些他們可以忍受。碰上水旱之災,他們有朝廷的賑濟,也能艱苦度日。但旦官府急政暴虐,甚至某些官吏知法犯法,貪贓枉法,橫征暴斂,農夫們就沒有活路了。於是有的人不得不高息借貸,不得不賣兒賣女,不得不賤賣土地和住宅。

農夫們要活下去,要吃飯,要養活父母妻兒,在土地出賣的情況下,只有個辦法,就是依附於土地的購買者,也就是各地的門閥世族富豪們。

本朝雖然嚴禁買賣土地,但農夫們活不下去了,他們還能遵從律法門閥世族富豪們有錢有勢,和當地官吏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官府不報,朝廷怎么知道鄉里之間有土地買賣的事即使查到了,農夫為了活下去,他不承認,追查者又能怎么辦

本朝現在是以「口」征賦稅,這些人成了門閥世族富豪的「蔭戶」後,賦稅由門閥世族富豪們代交,徭役也由他們雇人代役,日子是能過了,但這嚴重違背了大漢律法。而且由於門閥世族富豪們的田地多了,財富多了,實力大了,對朝廷形成了嚴重威脅。

黃巾起事的教訓歷歷在目。當年為什么會有數百萬之眾的農夫參加黃巾軍其中個表面原因是災荒。災荒之年,顆粒無收,朝廷賑濟如果不利,遭受重創的門閥世族富豪們如果無力庇護他們,這些沒有土地的農夫隨即徹底失去了生存的機會,他們馬上就會燒殺搶掠,馬上就會揭竿而起,而其背後的根本原因就是土地買賣,土地兼並。

現在,這種土地兼並的現象正在各地州郡開始蔓延。

新政的實施讓社稷得以迅速恢復,十五稅的低田租,支持發展商貿的優惠政策,鹽鐵酒茶的經營全面放開,朝廷對谷價的強力控制,使得很多占有大量土地的人在短短數年內便富裕起來。

這些富裕起來的人,除了王公貴族門閥世族官僚士人商賈富豪外,還有軍功階層。

然而,促使這些人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聚斂大量財富的主要原因,卻是頻繁的戰事,大量宮殿城池的修建和溝渠的開挖。這些錢財耗費驚人的地方,也是很多人夜暴富的源泉。

如今,官吏士人商賈「三位體」者比比皆是,其中有些人的權勢已經遠遠超過了朝廷的想象。

有錢了,首先想到的是什么是購買土地,只有土地才能讓財富得到保值,這是自古以來從不改變的定律。

田租低,谷價低,商業發達,有錢有勢的人就越來越多,他們對土地的需求也就越來越大,越來越貪婪,越來越肆無忌憚,越來越目無王法。而農夫隨即成了受害者,他們生產了糧食,卻又被糧食推到了絕境。

朝廷的新政讓部分人迅速富起來了,讓廣大的農工階層的人都能活下去了,但隨著時間的延續,問題也就來了,而且來得非常凶猛,讓朝廷有些措手不及。

新政對農夫有利的政策,對門閥世族官僚富豪更有利。新政的優勢正在喪失,正在變成傷害農夫的武器,正在摧毀剛剛走上中興之路的社稷。

「丞相大人決定提高谷價,讓農夫們的收入得到提高,讓他們的生存能力得到提高,但是」田豫望著神情嚴峻的長公主,無奈地說道,「但是根本問題是土地。谷價的提高對改善農夫收入有限,因為農家的土地有限,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阻止門閥世族和官僚富豪們利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兼並農家的土地,想方設法保住他們手中的土地,保住他們的生存底線。」

「兼並土地的問題不解決,谷價越高,對百姓越不利。而要想解決土地兼並問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改變現有國策,利用朝廷的力量,斷絕門閥世族官僚富豪們斂取財富的門路。但這樣來,嚴重打擊了門閥世族和官僚富豪們,嚴重傷害了他們的利益,而且還牽扯到了軍功階層的利益。」

「丞相大人最近非常辛苦」徐榮嘆道,「他白天處理國事,晚上和僚屬們日夜商議改制之事,殫精竭慮,幾乎沒有睡覺的時間。他也快支撐不住了。」

長公主沉默不語。她萬萬沒想到,新政發展到今天,競然成了危害中興大業的罪魁禍首,她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丞相大人有何良策」

「重農抑商,鹽鐵官營。」田疇緩慢而堅決地說道,「這是目前唯能解決問題的辦法。」

長公主駭然變色。這完全推翻了新政的基礎,完全否定了中興大業的根本策略。

「我絕不同意。」長公主掌拍到案幾上,怒聲說道,「絕不同意。」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十章 長河落日 第四十五節

十二月二十五,長安,丞相府。

丞相李瑋背負雙手,在書房內緩緩踱步。

大司馬徐榮太尉張燕大司農卿田豫尚書令田疇丞相府長史賈逵司馬溫恢圍坐於火盆旁,神情嚴峻,各自凝神沉思。

「殿下的態度很堅決。」田疇咳嗽了聲,打破了屋內的沉寂,「國策突然要做出這種顛覆性的調整,殿下無法接受。她要我們代為轉達,請你在除夕之前,務必到櫟陽去趟,把事情解釋清楚。」

李瑋停下腳步,抬頭望著屋角的燭台,半天沒有說話。

「仲淵,國策調整的具體辦法,你是不是已經擬好了初步方案」徐榮問道。

「請你們來,就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李瑋點點頭,走到席上坐下,「我想知道,明年北疆平叛,大概需要多少軍資太尉府是否有了詳細數字」

張燕笑笑,「你不問我也要說,正月十五之後,北征大漠的軍隊就要陸續集結了,我急需要錢。初步預算,北征大軍大約需要軍資四十億錢,如果戰事拖到明年,至少還要增加二十億錢。」

「六十億錢。」李瑋苦笑,「又是六十億。今年西征涼州,已經耗費軍資六十億了,加上安撫和賑濟西涼各郡,我們總共在西涼花費了六十五億錢。如果算上北疆戰場上的消耗,數字更是驚人。」

「七十五億錢。」田豫嘆了口氣,「總共是七十五億錢。今年朝廷的總支出是百十億錢。其中三十五億錢用於重建長安和其它各類支出。打仗的耗費太大了,朝廷支撐不住了。」

「今年朝廷的財賦收入是多少」徐榮問道,「上計基本上結束了,具體數字出來了嗎」

「出來了。」田豫的笑容很苦澀,「田租折算約為十四億錢,芻稿征收農家飼料禾稈等實物折算約為億錢,口賦算賦與更賦合計約為三十億錢,貲即貨,財產稅約為十七億錢。以上各項相加約為六十二億,這就是今年朝廷財賦的總收入,是我們實施新政以來收入最高的年。」

「這么多」徐榮張燕等人驚喜不已。

「朝廷財賦之所以增長如此之快,首先得益於新政在兗州青州兩地的推廣和實施已經進入了豐收階段。其次是因為朝廷收復了豫州。」田豫解釋道,「如果不是去年收復了豫州,今年朝廷的財賦無論如何也不會增長到六十二億錢。從這六十二億財賦收入中可以看到,其實朝廷沒有田土之征。因為新賦稅制度中的田租與芻稿都是頃畝而稅,實際上就是以口征收,除了十七億的貲是財產稅外,其余全部是人頭稅。人口越多,賦稅也就越高。這和本朝初年實行的編戶齊民的賦稅制度非常相似。」

「朝廷財賦是增長了,但朝廷入不敷出,嚴重虧空,僅今年就虧空了四十八億錢。」田豫無奈地搖搖頭,「如果加上歷年來的虧空,朝廷總共賒貸了百七十億錢。說白了,朝廷現在就是靠借錢過日子。」

「少府呢」徐榮問道,「如果少府收入也增長了,可以在定程度上緩解財賦危機。」

少府的收入供皇帝使用,主要用於宮廷消費和賞賜臣下。自長公主主政後,因為中興大業的需要,少府的錢基本上都調撥給了國庫。

「少府所掌的山林含鐵海川澤池含鹽公田苑圃蔬果園的產物,商市的租稅以及水衡鑄錢的盈利,大約為十億錢。」田豫說道,「這兩年,為了修建未央宮,殿下不但把少府的錢花光了,還賒借了三十多億錢」田豫苦笑出聲,「陛下和長公主殿下現在也是負債累累啊,兩個窮光蛋。」

書房內的幾個大臣面面相覷,連苦笑的心思都沒有。為了攻打中原,收復洛陽,朝廷傾其所有,賒借了很多錢財。現在大軍又要平定西疆和北疆,舊債未還,新債又來,日子越來越苦了。

「錢在哪」李瑋突然用力拍案幾,怒聲說道,「大漢的錢都在哪」

大臣們都知道錢在哪,但這錢要想拿回來,難啊。

大漢的錢都在哪在王公貴族,在門閥世家,在官僚士人,在商賈富豪家里。

大漢最有錢的人,除了皇帝外,就是王公貴族。王公貴族包括國王列侯公主關內侯等顯赫權貴。國王列侯公主都有封地國或邑。關內侯雖然只是個尊貴的爵號,但般來說,能得到這個爵位的,家世可想而知。有封地的貴族,收入分為公費和私奉養兩種。公費是收田租與戶賦每民戶每年納錢二百,主要用於朝見皇帝祭祀祖先等事。私奉養是占有封地內的田地奴婢及征收園池商市稅等等,供私人享用。

王公貴族的公費收入有限,要想滿足自己的需要,必須設法增加私奉養,比較普遍的辦法就是大量兼並土地,大量使用佃農雇農和奴婢。還有種辦法就是通過商賈或者干脆親自出面大量放債,做高利貸生意。權勢更大的貴族,比如孝哀皇帝朝的曲陽侯王根,在京師造大宅,在宅內私建兩市,公開營商。孝哀皇帝朝的丞相孔光曾打算實施限田,限奴婢之策,以阻止王公貴族危害社稷,但遭到了王公貴族們的強烈反對,未果而終。

門閥世家既有貴族,也有官僚。

本朝上至丞相,下至郡縣小吏,都屬於等級不同的官僚。官僚斂財的手段太多了,也太容易了。其本性就是嗜利和暴虐,自古如此。當然了,廉潔的官僚還是很多的。孝昭皇帝建陵的時候,大司農田延年雇用民間牛車三萬輛運沙土,每輛雇價千錢,而田延年私增為二千,得贓三千萬。又如孝成皇帝朝的丞相張禹,他是有名的大儒,曾違律購買上等田多至四百頃。還有很多有權勢的官僚,都暗中兼營商業,律法在他們的眼里,根本就是堆破竹片。

朝廷大官貪婪,小官自然也不例外。個大郡太守如果在任所死了,按律可得到助葬錢千萬。死了還有這樣高的撫恤,由此可見做官的好處不僅僅是按月拿秩俸祿,還有多得無法計算的隱性收入。

商賈分為兩種,種是有市籍的商賈,種是沒市籍的商賈。

市籍是商人在市內做買賣的必需條件,按章繳納租稅。主要是身份低賤的中小零售商人,地位低下,受人鄙視,連穿什么樣的衣服朝廷都有規定,境遇直很不好。

大鹽鐵商,大販運商,大子錢家高利貸商,大囤積商,般不在市籍之中。他們身分地位較高,經濟力量強,很多影響力非常大的人都是「官商士」體,兼營專利,稱霸方。所謂兼業,就是見利便圖,不專業;所謂專利,就是儲蓄貨物,壟斷市價,這些正是高利貸囤積商的行為。高利貸和囤積商,不同於通貨物有無的正當商人,正當商人每年取利息十分之二,高利貸囤積商取利息至少是十分之三,有時竟取息十倍。

在大漢各郡國,富人群體最大的就是豪強。

豪強般都有士籍,家境都很富裕,通常情況下,出仕為官是他們致富的主要途徑。如果做不了官,那就營商或者放債,如果生意也做不了,那就只好恃強凌弱,暴力搶奪了。普通豪強應付災難能力較弱,旦因為不可預料的原因無所有了,他們往往會成為摧毀社稷的最具危害性的群體,比如黃巾軍中的很多首領就是這些人。

地方豪強普通商賈普通官吏雖然有錢,但和王公貴族大官僚和大商賈所擁有的財富相比,還是有天壤之別。

大漢的錢在哪就在王公貴族大官僚和大商賈手里。

朝廷想把錢搶回來,首先就要對他們動手。本朝四百年來,有個成功的先例,也有個失敗的先例。成功的先例就是孝武皇帝,他實施了系列的措施,殺了很多人,成功了。失敗的先例就是王莽,王莽主政的時候,大漢已經陷入了深重的危機,王莽也實施了系列的措施,也殺了很多人,但他失敗了,最後社稷動盪,大漢差點被摧毀了。

今日的大漢正處在中興的初期,天下尚未統,完全不具備動手的條件。

孝武皇帝也好,王莽也好,都是在社稷基本穩定的前提下開始改制的。他們有足夠的實力推動新政的實施,而今天的大漢卻沒有這樣的實力。不過,今日大漢所遇到的危機要遠遠嚴重於孝武皇帝朝和孝哀皇帝朝,因為朝廷如果不立即改變現狀,國庫就沒有財賦,就沒有實力平定天下,更沒有實力實現大漢的中興。

「朝廷的財賦危機如果直延續下去,結果顯而易見,富人越來越富,窮人越來越窮。等到窮人實在活不下去了,或者再像中平初平年間樣,災患接踵而至,百姓餓莩遍野,那么天下將再次崩潰,我們十幾年來的努力白費了,幾十萬戰死沙場的將士白死了,大漢再也無法中興。」李瑋長長地嘆了口氣,「改制,必須立即改制,國策必須立即做出調整,否則,我們將成為敗亡大漢的千古罪人。」

「董卓禍國,天下大亂,王公貴族門閥世家商賈富豪和普通百姓樣,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這是我們新政能夠得以推廣實施並迅速取得成效的重要原因。那時,我們需要財賦,需要所有人創造財賦,而王公貴族門閥世家和商賈富豪們同樣需要利用我們的力量重新攫取財富,普通百姓也同樣需要利用我們的力量生存下去,所以新政很快發揮了威力。但十幾年後,到了今天,新政的威力不再有助於大漢的中興,反而嚴重阻礙大漢的中興了。」

「現在大家看看,大漢誰最窮朝廷最窮,普通百姓最窮。大漢中興的目的是什么是國富民強。但這樣發展下去,國還能富,民還能強嗎」

「大秦為什么統天下十五年後就敗亡了兩百年前的王莽之亂為什么傾覆了社稷董卓場小小的兵變,為什么就把大漢推向了敗亡的深淵」李瑋看看眾人,激動地說道,「四百年來的歷史,四百年來血淋淋的教訓,難道還不能讓我們清醒地看到事情的本質」

「國家的根本就是土地,就是耕種土地的農夫。國家的財賦,國家的富強,都來自於這些土地,這些土地上的糧食,這些耕種土地收獲糧食的農夫。如果不能讓農夫擁有塊土地,如果不能讓農夫辛苦年後吃飽穿暖,天下如何才能穩定社稷如何才能振興」

「大漢要想中興,首先就要讓農夫吃飽穿暖,讓農夫有塊維持生存的土地,讓朝廷有持續穩定的財賦收入。但大漢就那么多土地,年就那么多糧食,年也只能鑄那么多錢,大餅只有那么大塊。因此要想讓朝廷和農夫富起來,只有從王公貴族門閥世家和商賈富豪們的手里去搶,這是唯的辦法。」

「如何去搶只有重農抑商。重農需要朝廷的大力支持,需要錢,錢從哪來最有效最快捷的辦法就是鹽鐵官營,課商重稅。」

「這個辦法其實就是當年孝武皇帝增加朝廷財賦的辦法,我們都知道,利弊我們都知道。現在大漢正處在中興初期,如果朝廷強行實施此策就要殺人,就要引起動盪,直接後果很可能社稷傾覆。所以我們要想個更穩妥的辦法,既能讓朝廷增加財賦,又能讓農夫們過上溫飽的日子,同時還能兼顧王公貴族門閥世家和商賈富豪們的利益,確保中興大業的成功。」

李瑋拿起卷竹簡,輕輕放到案幾的左邊,「對農夫們來說,當務之急是提高谷價提高他們的收入,頒布賒貸令由官府放貸確保他們的土地,建官倉平抑谷價防備災荒。」

李瑋又拿起卷竹簡,重重地放到了案幾的右邊,「朝廷要錢,無論是平叛大戰,還是實施重農之策,都要錢。所以朝廷首先要拿回鹽鐵的全部開采權和半經營權,確保朝廷財賦增收。其次,限田,王公貴族門閥世家官僚士人商賈富豪占有田地均有定量,超過定量幾倍,則征收幾倍田租。第三,適當逐步捉高商稅,保證普通富豪和商賈的利益。第四,實施入粟拜爵之策,准許商賈富豪買粟輸邊,按所輸多少授爵,這樣既能讓邊郡得到足夠的糧食戍邊和賑濟百姓,又能提高普通商賈富豪的地位,同時還能改善農夫的艱難處境,另外還能利用這些普通的商賈富豪有效制約和打擊大商賈大富豪。這是孝文皇帝朝御史大夫晁錯的辦法,當年實施的時候效果不錯。最後,頒布律法,嚴禁變相買賣土地和庇蔭大量的佃農雇農和奴婢,違律者,殺無赦。」

徐榮和張燕互相看看,時沒有答話。

李瑋所提的幾個計策都直接擊中了王公貴族門閥世家和商賈富豪們的要害,朝堂上的爭論肯定非常激烈。雖然長公主的支持至關重要,但在今天這種形勢下,長公主未必敢公開支持李瑋的改制。因為改制不僅僅關系到制度調整的問題,更關系到各方權勢的利益。旦朝堂上的爭斗失去控制,釀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將來就不好收場了責任誰來背長公主如果承擔這個責任,她就要放棄手中的權柄,但如果她堅決支持李瑋,贏得了這場爭斗,那么長公主將成為失敗者的敵人,她被迫放棄權柄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難道李瑋還有這樣層更深的目的

「仲淵,此策在定程度上也損害了軍功階層的利益。」張燕遲疑良久,擔憂地說道,「如果我們的人也反對,那此策的成功機會就不大了,除非」

「大將軍不能回來,他回來了,事情就難辦了。」李瑋冷笑道,「鹽鐵的事牽扯面太大,尤其是關中的徐陵麴忠和河東的衛家。北疆當初能支撐下來,得益於他們三家的幫助,現在我們要拿下他們,才能震懾其他人,因此這三家需要我們親自出面。如果他們和我們對著干,那就不要怪我們翻臉不認人了。」

徐榮和張燕考慮良久,答應了李瑋,決定出手相助。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十章 長河落日 第四十六節

十二月二十六,櫟陽。

丞相李瑋大司農田豫尚書令田疇冒著大雪趕到了櫟陽,呈奏上計事,奏請改制。

事實很嚴峻,朝廷的財賦危機已經到了極限,國策非改不可。如果天下穩定了,目前的財賦制度倒還可以維持,但現在平叛大戰還在繼續,短期內還無法估算天下統的時間。如果年年這樣打仗,年虧空幾十億錢,要不了幾年,朝廷就要欠下巨額債務。那時朝廷的財賦命脈完全控制在別人手上,天子和朝廷很快便會失去威儀,權柄更是倍受打擊和掣肘,新政顯然很難維持下去。今年朝廷為了緩解財賦危機,已經增收賦稅了,但杯水車薪,無濟於事。如果明年繼續增賦,強征暴斂之風會迅速席卷州郡並愈演愈烈。百姓窮苦不堪,動盪暴亂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長公主雙手抱頭,籌莫展。天下要統,要重新恢復安寧,就要打仗。在廢墟上重建大漢,讓社稷重新富強起來,就要堅固以農為本的根基。而要想實現這切,就要錢,要財賦,要源源不斷的巨量財賦。財賦不足,就要想辦法開源節流,就要修改國策,重修制度。

「怎么會這樣朝廷財賦的虧空怎么會飛速增加前些年我們是怎么過來的中原大戰,我們動用了幾十萬兵力,打了好幾年,朝廷不也撐過來了嗎」

「土地,是土地幫助朝廷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李瑋說道,「當年我們在北疆的時候,我們也大量賒借,但我們只要收復了州郡,就可以用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