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賺我並不通商賈之道,你又年歲幼小,照舊個沙彌,做生意也沒人會來買你工具的。」
「一把歲數了,怎么連這點江湖履歷也沒有呢!你就隨著我走吧。」
鹿正康把彩霞銀揣到懷里,一馬當先向著溶洞深處走去。
墨雲隨著他艱難穿過隧道,兜兜轉轉,跌跌撞撞,還得抽閑收攏內氣,回復功力,好不容易在天黑前從一處山澗回到地表。
望著蒙蒙的夕陽,白雪蓋頂的群山,劍客深呼吸了幾口,吟了一首東坡居士的定風浪。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一生。
「料峭東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回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他在這邊嘖嘖品味,鹿正康已經快步下山,一路朝著大道奔去。
借天地壯景抒懷,墨雲心頭大暢,胸中塊壘為之一空,當下運起輕功趕路,仿若勁矢穿空,衣袂颯颯如旗。
也不知為何,他便感受自己滿身有花不完的氣力,越跑越輕松起來,似乎體內有一汪湖海,源源不停的增補他的損耗。
京畿之地,官道修得既寬闊又平整,二人一前一後,放性追逐,快逾奔馬,一個時辰便跑出去三百里地,天也徹底黑下來了。
「前面就是京城!」墨雲高喊著,「我原來就是要去那里的!」
鹿正康聞言放緩腳步,站定在半坡上眺望遠方平原上的雄城。
夜色中,覆壓千里的京城燈火通明,三面圍繞的聳峻山脈如黢黑的鐵壁,而四五條細瘦的河流反射著粼粼月光,如玉色的飄帶飛入城內,出城後一任東流。
雪後的世界被單調的色彩所禁錮,可京城卻如此卓爾特殊,艷艷紅光沖霄,恰似白夜的篝火,盛夏的繁星,令人悠然神往。
鹿正康以天眼通觀之,城內的上緣珠數量極多,品質亦佳,更有許多是深海長鯨般的巨星。麋集的上緣珠光線耀眼,恰似在平原上開了一個小太陽,無怪乎徐染血盛贊京城是全天下最絕頂、最高明、最神秀的地方。
鹿正康滿足的點頷首,扭頭對墨雲說:「這就是貧僧的聚寶盆啦!今晚咱們在城外找地方搪塞一下,准備家伙,明天就有生意開張!」
「你企圖做什么」
「嗐!僧人羽士該做什么看看手相、算算命,再講點風水什么的,這錢不就來哩!」
「你懂這些」
「看家本事!」小僧人拍著胸脯打包票,神氣活現。
墨雲在一旁欲言又止。
「別這副心情!先脫衣服!」
「這是作甚」
「作長幡呀,橫豎已經被劃出這么多口子了,再找根竿子穿上,明天我去城里借點墨水,寫上招牌,保證是財源滔滔吶!」
「可我把這身衣服脫了,該穿什么見人」
「不清楚,」鹿正康皺眉思索,「要不我去扯點葦席給你一裹,然後就去賣身葬你到時候拿了錢就跑,豈不美哉」
墨雲大搖其頭。
「那就只好動手去偷去搶。想穿什么衣服都能得手!」
年輕的劍客看著鹿正康興奮而囂張的神態,悄悄想道:這小禿驢……真邪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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