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池干枯,一條手臂伸出來,扒著邊緣,站起身。
「我是誰」
「我是李鼎勛」
「不……」
男子站著,無意識地揮掌,獰惡的氣流肆虐,地窟在這樣純粹的暴力下哆嗦,掙扎,無數雕像破碎,包羅夜叉。
神一階的大拙手已經化作本能,舉手投足,似乎天災化身。
地窟崩塌,男子墜入地下暗流,一路消失。
血犼聖城,在他的余威下,簌簌地坍塌著,發出巨獸瀕死的哭號。
……
東海。
羽士站在船頭看著海天一線,那微微的弧度,亮著光,將雲翳的天與灰濁的海區別,是世界的邊緣,在想象中,那里應該有一個瀑布,海水與時空一起墜入虛無。
這幽深恐怖的想法由衷給人悚懼感,而又讓人忍不住就這樣痴迷地望著海平線,那里,似乎有一種召喚的氣力。
羽士陷入沉思。
「用飯啦!」
羽士退出沉思。
「這就來!」
漁家小妹端著一盆燉魚放在小方桌上,總共就是四道菜,一道湯。
老叟坐在靠近船艙的一面,小妹坐在他左手邊,羽士坐在撲面,尚有一個黑衣劍客坐在右手邊。
船不大,在海浪上有些顛簸,不外老叟與小妹是在船上長大的,一切行動都與在地面無異,至於羽士與劍客,他們身懷武藝,自然穩扎穩打。
羽士唱喏,「祝伏兮兮小妹永遠年輕漂亮。」
「哈,壞羽士就知道拿好話騙人惹,有時機一定把你燉了!」
老叟這邊端著酒壇給劍客倒酒,「請。」
品酒香,隨後一飲而盡。酒鬼的酣暢淋漓豈是俗人能體會的
飯桌上,吃了幾筷後各人的談性逐步上漲,羽士與劍客開始閑聊。
「子墨啊,咱們真的能找到你祖父的遺物嗎」
劍客溫聲細語,「就算不能,出海增長見識也是好的。」
小妹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耳朵卻豎了起來。
羽士訴苦著,「師父又該念叨我啦,昨天晚上在凈土還說什么咱們是陸地羽士,適應不了大海的,哈哈,老頭修道修地暮年痴呆啦……」
小妹憋笑很辛苦,老叟倒是放聲大笑,一點也掉臂忌什么。
劍客已經免疫了這樣缺乏爆點的笑料,連搪塞都欠奉。
「唉,墨墨,再和我講講你祖父的事情嘛,當初他可是見證了佛子的神掌呢。」
「見證那一幕的有許多,而且我的祖父也不是誰人白衣劍客墨雲,沒什么好說的。」
「那也很了不起了嘛!」
白子墨飲了一口酒,放下陶碗,提箸覓食。
羽士撇撇嘴,繼而笑眯眯地看向小妹,「伏兮兮,想不想知道我的夢想」
「你要說,嘴在你身上,我也攔不住啊。」
羽士笑了笑,自顧自說道:「我的夢想就是和我師父一樣,一輩子平平安安,普普通通。」
「切,不信。」
「為什么」
小妹看著生機蓬勃的羽士,心想著:因為你是遨游海上的鷹,你的宿命是眺望遼闊的天空。
「不告訴哦,是直覺惹。」
嘻嘻哈哈聲在海面傳出又湮滅於風,遠方有一團陰雲積壓,風暴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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