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懵了。
「你說的那個小落,在哪」
薜荔蹙眉,「他呀,很久,沒有……」
「沒有什么「
「沒有來,很久了。」薜荔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阿成,你說,小落,會不會是,迷路了」
阿成心里頓時翻滾著壞水,噢唷,凡事往好了想,說不定是死了呢
「我不知道,可能他把你忘了吧。所以你才來找我的,是不是」阿成感覺自己的話,真的好酸吶。
「不!是!的!」薜荔瞪大眼睛,氣呼呼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老虎,「你,阿成!也是一樣的!小落是小落!阿成,是阿成!」
阿成捂臉。
薜荔拉開他的手,捧起他的臉。「你,不高興」
「高興。」阿成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薜荔,能不能送我回家」
「你不想,陪我嗎」
「我現在想靜一靜。」
「靜一靜」
阿成聽到她的話,不知為何,確乎平靜下來,他自嘲,錢賦成吶錢賦成,你和這個姑娘本來就無親無故,這才見了第二面就像死皮賴臉待在人家身邊,且不說人家願不願意,單就說你這般想法就是不合禮數規矩,君子發乎情,止乎禮,你這般做法,偏離正道,來生是要墮入黑天外道世界的!
阿成現在就當這一切都是美夢一場,回去以後,好好睡一覺,或者不爭氣一點,大哭一場,把什么山鬼,什么離騷,什么詩經,統統忘個一干二凈罷!
「我要走,你莫挽留。」
「哦。可,你不會用,凈土欸。」
「什么意思」
「你,太弱了,走不了。」
薜荔畢竟是異類,一旦開始長篇大論地解釋,說話就會邏輯混亂,語序顛倒,阿成很吃力地聽著,許久才明白過來她是什么意思。
想要離開此地,必須達到一定的境界,至少得與凈土有更深層次的聯系,這樣才能催動那個漢白玉的祭台,穿越星空。
阿成這下可真的犯了難,聽薜荔的意思,短時間他是不可能達到這個水平。
「薜荔,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山鬼歪頭,「你在,生氣,我不喜歡。」
「我不是生你的氣。我只是氣我自己。」
「不要,這樣,你要好好的,薜荔也好好的,小落,他也好好的。」
阿成幾次催促要走,可山鬼就是打算同他聊天,看來那個什么小落真的很久沒有來了,她很寂寞。
從薜荔口中,小落的形象一點點鮮明起來,從一個虛幻的名字構成的輪廓,填充血肉。
一個小男孩,至少上次見到時是小男孩。
與小落相見時天上總是星空。
小落不會唱歌,他只是喜歡在湖畔撿石子打水漂。
他喜歡說話,說一些漫無邊際的話。什么要統領善惡兩道,讓世間變成真正的凈土。
阿成一邊聽,一邊泛酸水。
同樣是少年,可那個小落就是那么大義凜然,而他錢賦成,最大的理想不過是當一個筋肉發達的猛男。
阿智給他發消息了。
「薜荔,我真的要走了,明天再找你嘛。好不好」
「阿成,你會不會,像小落一樣,突然,不回來了」
他已經打定主意不會再來此地,尤其是知道那個小落以後,可看著山鬼的眸子,她的眼睛里,是花海與自己。
阿成心軟了,「不會,我一定會來。」
山鬼溫柔一笑,牽起他的手,有取了一朵曇花,輕輕拋起,待曇花落下,他們二人已經出現在那個白玉的祭台上。
「這是……神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