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叫,神足通的嗎」
阿成再次嘆息,聖道星實在得天獨厚,神通是大修行者的專屬,一般得七老八十的佛道居士才能窺見一二,沒想到,在這里,只要從取之不盡的花叢摘一朵曇花就能瞬息千里。
阿成偷偷摘下三朵花,揣在懷里。
薜荔再次跳起舞,光芒包裹著他們,回到了那個湖泊。
阿成摔到湖水里,浸在水中,與山鬼隔著波瀾起伏的湖面。
他感到自己無比的清醒,心念愈發精純。
或許,這就是得到後再放下,經歷過了,就看得透了。
阿成覺得自己看穿了情與愛。
他默默游到岸邊,望向東方,太陽升起,東方的晨曦紅中帶紫,他年幼時,一度以為這就是須彌山的顏色,現在才知道,凡人不配觀瞻天柱。一旦目睹,就是死劫。
何其不公啊。
阿成對薜荔揮揮手,「你回去吧!不早了!」
是的,不早了,再不去學院,又該罰站。
「記得,來看我!」薜荔撅了撅嘴,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不安,似乎是嗅到了某種味道,某種名為背棄的味道。
阿成微笑,「好。」轉身,他大步奔跑,沖入山林,濕透的衣物緊貼他的脊背,仿佛魚皮貼著魚肉,而他,扭動著,是離水的魚兒,又或者,是出籠的飛鳥。
薜荔注視著他離去的方向,沉默。
山林的陰影里,另一雙眼睛,半睜半閉,望向湖泊上的山鬼,晨光普照,從樹冠的縫隙投下,照亮一張冷酷的臉龐。
……
阿成渾身冒著水汽,狂奔十里地,他身上滾燙,然而他只感到無比舒適,功力澎湃如潮,胃部有一道暖流不斷滋養著疲憊的身軀,他感覺自己宛如追日的巨人,能跑到死為止。
沒有遲到。
壓著鍾聲入的教室,師父只是瞟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一日三餐。
早餐是一個人,午餐是一群人,晚餐是兩個人。
他每晚都能收到薜荔的消息,看著她的神態,從疑惑,到焦急,再恍然大悟,最後是茫然的平靜。
阿成感覺自己的心被掛在屋檐下,被風吹雨淋,潮濕、冰涼、干癟。開始的時候還滴血,後來便干涸,只留下一點點殘存的血跡,還被雨水沖刷干凈。
干干凈凈。
他的禪定更加精深了。
他每天都會食用一瓣曇花,內氣蓬勃滋長。
很快,他把學院教授的詩書通篇背誦,可以找院長交差了。
雄壯好似一堵牆的院長,他是金剛宗本宗的一位明王,地位崇高,好為人師。
「小子不錯,下苦功是好的,多讀書也是好的,不過,你為什么連全唐詩都背下了,可不會詩經和離騷」
「學生魯鈍,知學海無涯,人力有窮時,終有不能及之處。」
「嗯。我不是怪你。你去吧。把武功練好了,吾親自提拔你去本宗。」
「多謝院長提拔,學生感激不盡。」
阿成,他火了。
同學們都知道他被院長看重。
有人說,他是第二個桑吉師兄。
阿成說,阿成就是阿成。
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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