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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魔 除零 1249 字 2021-02-18

白鳶的眼眶霎時通紅,憤怒、恐懼與不可置信令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沈寄傲平靜地看著他,「明日去竹院,他現下還算清醒,會溫柔待你。」

白鳶搖著頭,一字一句、決然道:「若我不去呢?」

沈寄傲沒有回答他。

多恨山很冷。出了那座府邸,溫度驟降,他連件厚衣裳都沒有。可他還是執拗地一直走,摸索著下山的道路。他懷著滿腔悔意逃亡。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開始落雪,白鳶凍得瑟瑟發抖,行動遲緩,心里涌上絕望。山路崎嶇,陡峭,他走得很小心,因為一腳踏錯,就很有可能屍骨無存。公子沒有派人攔他,大約是因為覺得無人敢獨自走這樣的山路。這樣冷的天,他又是個普通少年,身上一絲修為也沒有,不能運氣御寒,無法飛檐走壁。偶爾低頭往下看一眼,他都頭暈目眩,雙腿發軟。不過,白鳶想,死在山里也比死在……好。只是對不起家人。他抽了抽鼻子,給自己打氣:不必這么悲觀,也許能順利下山呢?這點思緒還沒落到實處,他便忽的一腳踩空了。

天旋地轉的失重感。白鳶渾身冰涼,腦中一片空白。巨大的風聲灌進耳朵,眼前是走馬觀花般的一生景象。他短暫的一生,至此終結了嗎?

司空騫抱著白鳶回到府邸時,沈寄傲已在門口靜候。見司空騫垂著腦袋緩步走來,他促狹地說:「這么舍不得你的第一個男孩兒?衣上香的錦胥小姐為你開苞,同你纏綿數日,最後你殺她時也毫不留情,我甚為欣賞。如今成魔,怎么反而軟弱了?」

司空騫沒有接話,他緩緩抬頭,黑紅脈絡攀上脖頸,並迅速侵及臉頰,往眼角沖去。沈寄傲臉色一變,厲聲喝道:「顧流!」

顧流拖著鎖鏈箍向司空騫的脖頸,司空騫站著,不閃不避,甚至閉上了眼,艱難從嗓子里擠出一句:「快點。」那黑紅脈絡像是蜿蜒游走的蛇,往他的眼珠鑽去。沈寄傲上前從他手中接過白鳶,顧流拷上他的手腕腳踝,繞縛住他的身軀。黑紅脈絡已從皮膚上隱沒,司空騫睜開眼,深紅色的眼珠透出憤怒、瘋狂與嗜血。他猛然一掙,周身盪開一層無形的氣波,沙飛石走,風卷著雪亂撞,其中兩片落到了白鳶凍得發紅的臉頰上。鐵鏈由隕鐵制成,鎖扣妙,蠻力無法崩開。他愈發憤怒,憎恨地看著狐裘披身的病弱男人,喉中發出威脅的低吼。

沈寄傲斷然道:「把他帶回密室,喂白鳶兩副葯,給他送過去。」

白鳶是被熱醒的。他的身體像是要燒起來,滾燙又敏感,稍稍一動,與布料相觸的皮膚就激起一層刺癢。更讓他難受的是身後,他難耐地蹭著雙腿,口中不自覺地發出呻吟。耳邊似乎有人在說話,但他聽不清楚,緊跟著,有人抓著他的頭發,往他嘴里灌一碗苦極了的葯。他被強迫喝下,因途中掙扎灑了一些,也嗆到了自己。有個清冷男聲說:「再喂一碗。」他搖著頭,眼里全是淚,半撒嬌半抗拒地嘟囔:「不要了,好苦啊。」沒人聽他的。

又喝了一碗,他埋著腦袋嗚嗚地哭著,一會兒說苦,一會兒說身上難受。

沈寄傲拿起一片小刀,在白鳶疤痕未退的頸側劃開一道傷口,鮮血涌了出來。他把小刀丟到一旁,擦了擦手,吩咐顧流:「等味道變了,給司空騫送過去。這回不必滅燈了,送進去的時候小心些。」顧流低頭答是。

白鳶此刻的思緒混沌且錯亂,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身邊是什么人,發生了什么事。他有一瞬間錯覺自己已經死在冰天雪地的多恨山了;有一瞬間卻覺得自己在家,生著病,卻沒有人陪他,他卯足勁撒嬌耍賴,可還是見父親一面都難;有一瞬間分不清自己年歲幾何,仿佛自己還很小很小,父親和姐姐吵架了,他縮在一旁不敢出聲,看著父親震怒,姐姐哭著跑了出去,他好難受啊,可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顧流沉默地等待著。白鳶此時赤裸地躺在床上,他似乎熱極,被褥幾乎都被推開,露出白嫩的皮膚,因為白,泛起的潮紅也格外明顯。他口中斷斷續續呻吟和小聲、含糊地嘟囔著意味不明的話語,嗓音黏膩柔媚。顧流面對此情此景有些尷尬,但他仍然冷靜,等到白鳶脖子上涌出的血散發出濃郁香氣時,他上前用被子將他裹了一裹,抱著前往密室。路上,白鳶伸手搭住他的肩,半摟著他,往他身上蹭。顧流躲著,微微蹙眉,將他的胳膊按回被子里。白鳶又嚶嚶呀呀地帶著哭腔說話,像是惱他不讓他抱。顧流知此時正是葯性最烈,而他又神志未清的時候,一概冒犯全不能算數,只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