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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清風一怔,這幾天和人打交道,還從來沒聽到有人講話如此書面化,哪怕是留學高材的麗莎,說話也很簡潔直白。如果陶清風呆的時間久一些就會覺得十分不尋常,可是他此刻放松神經,沒有想太多,只是單純覺得:原來在這個時代,也是有這種人的。

陶清風聽起來十分親切,對他說的也很感興趣,便順著道:「崇安皇帝加開恩科,又修建書院,造福讀書人。難怪這一朝的清平治世,能持續那么久。只是,為何要叫陶館?有什么典故嗎?」

恩科便是在正常的三年科舉間隙年份,開的「加試」,增加了入仕機會,科舉愈多,便愈有讀書的風氣。在封建皇朝中,不失為積極的選賢之法,所以陶清風會把這種傾向和治世聯系在一塊兒。

想到自己所在佑光一朝,寒門學子的入仕途徑還十分艱難:名宿大儒們要么炙手可熱,門庭若市;不是普通讀書人家能夠肖想的;要么便躲入深山避世,更難尋覓。

陶清風很幸運,在他家鄉,偏僻的南山里,就住著一位退隱致仕的大儒徐棠翁,恰好看中他的資質,破例為關門弟子教導,陶清風才能一舉中甲。

徐棠翁很高興,他知道陶清風身世伶仃,朝廷里更無人關照,能夠欽點探花,便以為朝野風氣有所改進。於是徐棠翁接受了當地縣丞推薦出山。佑光皇帝得到消息,派人邀請徐老入京講學。

徐老桃李成蹊,從前的學生不少都在京師當了大官,只不過以前老師隱世,不好來往。他們聽到消息,聞風而動,逐漸擰成一股勢力。在京師左近有了名氣,稱為『徐門』,開始偶爾照拂一下「同門」。

只不過這些優待陶清風都沒享受到,在徐派門生逐漸聲名鵲起的那三年,他正因為母孝丁憂,待在南山鄉下,每天荷鋤曝書,卻還是逃不過被新帝清洗的命運。

同一個老師所教的學生,往往在上位者眼里,都被劃歸到一個政治陣營里。

陶清風心想,如果在那個時候,天下各地都有朝廷下令開設的書院,書院里坐鎮的又不止一兩位大儒,學子們想必就不會被劃分成哪一派的門生,受到政治上的連坐了。崇安皇帝這舉動無疑很賢明。

那位兄弟說:「書院名稱是禮部國子監祭酒擬定,並沒有明文記載為何叫陶館。據我個人推測,應是取軻子的『郁陶思君爾』,郁是『憂』,陶是『樂』的意思。陶館之名,想來是讓寒門學子們,能『快樂』地讀書吧。」

他說罷,眉眼彎彎一笑。

陶清風又是一陣恍惚,這位兄弟笑起來,和燕澹生更像了。大概長得好看的人,笑起來都有共通之處吧。

雖然是個陌生人,陶清風心中的親切感又增添了幾分,這個時代的普通人不像能懂得這么多偏僻知識,看來是很幸運地遇到了解的人。

現在陶清風大腦半暈,又很放松,看對方文質彬彬的書卷氣質,也沒多想,就以為是個學過古代史專業的學生他還不知道現代社會,二十七八歲的人除了讀碩士讀博士的,一般都已經進入社會工作。畢竟陶清風那個時代,學子們為了科舉,讀二三十年的書,花甲中舉之事也時有發生。

陶清風還在想剛才對方說的國子監祭酒起名字的用意,本來想回去再看看《大楚史》,但國子監祭酒是從四品銜位,簡略的《大楚史》不一定會記錄這種級別官員的名字。

陶清風忽然想到,既然這位兄台了解,說不定可以問問?

「那您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