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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的眼神只是無比溫柔懷念,感受著久違的「重逢」。

雖然隔了這么多代,徐瑰元的長相,一點也不像徐棠翁了。她提起先人時,也只是像個陌生後代的口吻,並不是陶清風那種避諱老師名字不敢直接稱呼的小心翼翼語氣。但陶清風還是覺得,仿佛一回頭,依稀鶴發蒼顏,神叟然的老師,會依然坐在藤椅上,搖著蒲扇……

陶清風定神,選了一只中直適中的羊毫。取了硯台邊的墨條,往中間一只雙池硯中倒了些清水,然後磨墨。現代的墨條特別容易融化,且分布得更黝黑均勻。陶清風在硯台上並了並筆須,然後攤開一張雪白的宣紙,書出行行墨跡。

《偶寄諸生》是一篇勸說剛入門學詩詞的學子,要注意行文戒驕戒躁,忌諱立意空泛荒唐。陶清風一邊寫著「脫略窠臼,審度虛實。淺顯為貴,浮泛為賤。一忌填塞、二忌諷喻、三忌拗句……※」當年受的教導又一幕幕歷歷在目。

等陶清風寫到「合韻鏗鏘、自然潔凈。解明態度……※」時,這篇兩百余字的文章,已經寫去六張宣紙。而且他洋洋灑灑一口氣寫下來,除了蘸取墨汁,筆都不頓一下。宣紙上沒有橫豎格,他也沒有折疊過壓痕,但就是自然地寫得豎直,間距也相當,看上去賞心悅目。等陶清風寫完最後一句「……身外難測不憂,文心可備※」後,這七張連綴完備的《偶寄諸生》,簡直像可以直接當成藝術品了。

「好,真好。」徐瑰元除了對他筆墨的欣賞外,更驚訝的是陶清風竟然能全部背下來。她凝視陶清風,慈祥道:「這張墨寶,可以送給我嗎?每十年一度,徐家後人會召集宗親祭祖,我讓侄子他們捎回老家,帶到祠堂里。」

陶清風正在筆,聞言又是心中波瀾翻涌,不由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那我在最後加幾句吧。」

於是陶清風又寫上「徐師尊鑒」,落款為:南山陶清風。

陶清風寫完後,顫聲問徐瑰元:「請問您宗親祭祖的老家,在哪里呢?」

徐老奶奶道:「在c省的新南縣,是個小地方。不過古代還挺有名的,出過不少進士。」

陶清風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但從古到今,地名時有變化。或許在古代它有其他的稱謂。這需要地圖對比了。陶清風記得,徐棠翁退隱回鄉,和自家在一個地方,那里叫做南山。所以自己年少得遇恩師,是鄉澤之幸。但陶清風並不確定,徐瑰元口中的「新南縣」和「南山」,是同一個地方。因為徐氏後人也有可能遷移,或者上溯很多代,把祖籍定為另一個地方。

陶清風想多打聽一點這個地方的信息,就問:「這個地方,古時如何有名?」

徐瑰元繼續介紹道:「從前,大楚規模最大的『陶館』就建在『新南縣』,經過幾個朝代以後,好歹有一部分遺跡留下來。建國後,國家就設立了文物保護區。」

陶清風心中一動,又聽到了「陶館」,這個燕澹生作為國子監祭酒時,為天下學儒修建的書院。在徐氏宗親認祖的老家,竟然有最大的一個遺跡。他真想去看一看。

陶清風就道:「那這『陶館文物保護區』,可以參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