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處看是風景一道。
衛嵐愣了半日神,終於抽回神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等我呢?」
言浚一笑:「是等你呢!」
「又想問什么?」他拿著笏板的手,浸出一層薄汗。
「鐵手人屠那個案子,怎么回事?」言浚沒有腹稿,面對曉風他永遠不打腹稿。
衛嵐怔住,皺眉,繼而苦笑:「我不知道。」
百官來來往往,言浚卻像獨立於中庭。他望著曉風的眼睛默了片刻,哂笑道:「不知道,還是不能說?」
衛嵐的眼里起了波瀾,最後還是落下,「我不知道。抒懷,能告訴你的,我絕不瞞你。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言盡於此。」
說畢,他拖著青袍飄然而去。
言浚望著他擔風袖月的背影,猶自喃喃:「曉風,你還是我認識的曉風嗎?」
他給沈硯的回信只有四個字:「棘手,勿動。」
彼時沈硯已經在卷宗庫聽了六天文書,每天看見蕭索不但沒有旖旎的心思,反而隱隱作嘔,仿佛他是一本活卷宗在眼前晃。
陳幾顧原本猜准他有所圖,十成七八便是虛報火耗的案子。但張王一天三回報,說的都是沈硯如何文盲、如何用功,以及勤能補拙也未可知。
陳幾顧懷疑了,難道這人真是來取經的?
於是,第七日,十一終於成功請動張王去喝茶。沈硯看見夢寐以求的機會,想的不是如何查賬,而是要不要同蕭索在卷宗庫做點邪的。
蕭索最近夜夜被他拉去練兵,已然了解個中曲折滋味,看見他眼里化開的墨色,便知事態不妙,忙道:「將軍承諾給學生伸冤,難道不作數了么?」
蕭索知道沈硯最恨言而無信之人,他自己當然不會食言。大將軍也明白他的意圖,只得咬牙背了一遍六日內聽過最無趣的案子,和最枯燥的賬目。
蕭獨寶稍稍安心,同侍從們將近年來的賬冊卷宗搬來,開始清查。手下問沈硯查什么,他像尊呆鷹,搖搖頭:「不知道,隨便看著查。」
侍從們高深莫測地點點頭,開始隨便查。
這一查,便從晨光熹微查到了暮色四合,連一根蜘蛛絲、半只灶馬蟲都未瞧見。沈硯揉著酸脹的眼睛,拉著蕭索回家吃飯。他若是太用功,陳幾顧非嚇破膽不可。
第二日仍舊無果,第三日依舊無果,第四日無果,第五日蕭索病了……
他每日抱著一摞卷宗翻查,幾乎達到了廢寢忘食、焚膏繼晷的地步,回來後又要點燈熬油地溫書。長此以往,鐵打銅鑄的也禁不住,何況他一個弱不禁風之人。
沈硯覺得文人實在欠操練,否則為何三日五夜便要生病,若體魄壯碩如牛,何來的病痛!因此,他決定待蕭索痊愈後,像練新兵一樣練他。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第六日真的下起雨來。